結果如她所想,雪年火上澆油:“正好我房間的床很大,睡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擠。”金斯嬌終於藏不住了,氣一岔,捧杯結舌道:“不、不好吧。”“有什麽不好?”雪年的表情正經又斯文,“女生和女生一起住不是很正常嗎?遇到意外情況也能互相照應著。”她緩了緩,做頓悟狀:“還是你不習慣和人睡一張床?”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昨晚金斯嬌就在她房間裏歇的,明知故問。“不是。”金斯嬌錯亂道。與此同時,她手裏的水杯很快就見了底,雪年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指尖一條條縷著題板上的項目,道:“這兒不是有條和房主刷好感度的項目嗎?你不趁機試試?”這項任務是節目組送的開局大禮包,隻要能從房主那兒拿到好感度道具就算成功,而眾所周知,雪年脾氣好有耐心,隻要撒個嬌說兩句好話,完成任務手到擒來。金斯嬌本以為這是一百條裏最簡單的一個,沒想到反被雪年拿來調戲她。睡一間房?這麽明目張膽?雖說女生同住很正常,但喬黎還在……想到這兒,金斯嬌一愣,突然覺得雪年有點反常。雪年雖然喜歡逗她,但很少在外人多的場合讓她為難,別提忽悠她進房,就連一般的調侃都少見。隻有上次在南城劇組探班吃醋了,才在那麽多人麵前露出點異於平常的麵貌。金斯嬌偷偷看向雪年,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心道不會吧,因為自己避嫌不高興了?金斯嬌抿唇,沒說什麽,借著把杯子撂下的動作,往雪年身邊靠了靠,看上去是要和她一起看題板:“有嗎?哪一條?”她的膝蓋不小心碰到雪年的腿,手臂撐在一邊,再往前幾寸,就挨著雪年的腰了,“我還沒來得及往下看。”金斯嬌不知道自己撩撥的功夫有多少,從來她都是被撩的那個,雪年一暗示她就走不動道,撩撥的技術想學都難。但就雪年的反應來看,生澀也有生澀的好,隻是腿輕輕碰了下,金斯嬌就感覺雪年眨了下眼睛,眼神變了。也就是說,剛才她真的是在為金斯嬌有意避嫌而不高興。金斯嬌失語了。隻是挪了下位置而已,好小氣。腦子裏這麽想,她的內心卻背道而馳,心情越來越壓不住,嘴角越來越有上揚的趨勢,隻能通過說話來掩飾:“哪一條?”耳邊的嗓音微低,冷中透著隱約的笑意,雪年眸光稍爍,白皙的指尖沿著題板滑下去,在白紙黑字上輕輕一點兒,冷靜道:“這兒。”麻煩了。金斯嬌好像被她教壞了。第92章 錄製氛圍額頭微微一低, 齊脖的短發下滑,落到雪年肩頭,發絲與她的相纏, 難舍難分。落發擋住側臉, 金斯嬌視線看著題板, 動了動唇,極小聲地說:“我不是故意躲您的, 是怕被人看出來。”雪年目光在她近在咫尺的脖頸上一掠, 似有似無地發出一聲嗯。真難哄啊, 金斯嬌想。“那……”她認輸了,“等晚上熄燈了我再去您那兒。”雪年終於彎眼, “好。”第一天到度假村, 嘉賓們都還沒適應, 節目組沒指望能采集多少有效鏡頭,特地騰出半天的時間讓嘉賓們休息。令人意外的是,薛致安和喬黎花了一下午,居然真在度假村內找到了負責所有人飲食的廚師。計劃表上隻說要負責嘉賓們的一日三餐,但沒規定三餐必須要吃什麽, 晚餐桌上薛致安出鬼主意, 讓明天所有人都跟著廚師進廚房,一個負責一道,反正有廚子在吃不死人, 六個人委屈一天, 一起把這項任務完成了。在場人都沒異議,趙桐和方知曉會做飯, 兩人表示願意主動掌勺,其餘人跟著打下手就行。薛致安感動地撲進趙桐懷裏叫姐姐。這邊其樂融融, 晚餐結束,導演帶著團建項目過來,要選出今晚的mvp。npc雪年宣讀完遊戲規則,嘉賓抽簽,金斯嬌和方知曉抽到一組。方知曉年長在場所有人,不願和年輕人一樣一驚一乍的,因而玩遊戲的時候興致不怎麽高,基本沒參與過,最終不出意外地和金斯嬌撈了個吊車尾的名次。第一名是趙桐和喬黎那一組,趙桐關照晚輩,把mvp讓給喬黎,薛致安在一邊羨慕得不行。同組拖後腿的李星程在遊戲收尾時一個勁兒道歉,薛致安大度地說沒關係,遊戲而已不在乎輸贏。但李星程可能是第一次和大前輩合作,輸了遊戲好似天塌了,一直把對不起掛在嘴上,到後頭薛致安被他一直念得有點不耐煩,陰陽怪氣地朝鏡頭咧嘴,“我可沒怪他啊。”說完朝空氣給個白眼,氣呼呼地上樓了。娛樂圈裏有不少李星程這樣的“小白花”,說話做事看似謙虛有禮,但常常不分場合,用自己的一廂情願把人架在火上烤,特招人不待見。但凡在今晚遊戲過程中薛致安露出一絲不悅,到節目播出那天,少不了有好事者把她和李星程剪在一塊兒,扣上職場霸淩耍大牌的帽子。反正沒人在乎鏡頭以外的真相是什麽,輿論從來如此。因為李星程,收尾的錄製氛圍變得十分尷尬,節目組見好就收,很快把錄製設備都撤了,讓嘉賓們早點休息。趙桐和方知曉不住這兒,跟著導演組一起離開。客廳茶幾上擺著些零食茶點,喬黎原本打算幫金斯嬌一起收拾,見李星程木頭一樣杵在邊上,委婉道:“星程,你也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有了薛致安的教訓,李星程不敢再推諉,匆忙說聲再見,心事重重地上樓。喬黎把軟枕拿到沙發上,輕聲說:“薛老師生氣了。”金斯嬌擦幹淨茶幾的玻璃麵,耳朵聽著,沒發表評價。喬黎想了想,“一會兒我把薛老師叫下來出去吹吹風,你要一起嗎?”“你們去吧。”金斯嬌對散步興趣不大。喬黎沒強求,陪著她把客廳恢複齊整,上樓去找生悶氣的薛致安。金斯嬌則估算了下時間,回房間和崔恬莊助理開視頻會議。崔恬一早便飛回北城談項目,這會兒剛結束,在視頻裏問金斯嬌今天進組感受如何,能不能適應。金斯嬌言簡意賅:“都還好。”崔恬對她很放心:“小莊呢?也還好嗎,我聽說喬黎病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小莊在畫麵裏擺擺手,“我也還好,但是這邊確實比北城熱多了……”說著,她身後出現一人,“啊!你在打電話,不好意思我沒看見!”是雪年的助理星星。小莊回頭朝她笑著說:“沒事。”給藝人助理安排的住所環境很普通,內部房型和一般公寓沒區別,兩人一間還能湊合著,再多一個就得擠得進出都不方便。崔恬關心小莊幾句,有電話進來,先掛了,金斯嬌原也打算跟著下線,那頭小莊忽然背過身去一陣咳嗽,好半天都沒緩過來。金斯嬌皺眉:“怎麽了,不舒服?”小莊搖搖頭,順順氣,捂著鼻子道:“沒,這邊好像有什麽花開了,我有點花粉過敏。”“嚴重嗎?”“不嚴重,我白天一直戴著口罩的,剛才怕說話聽不清才摘了。”度假村處在森林角落,附近少不了草木花株,靠戴口罩硬捱二十天不是辦法,視頻通話結束,金斯嬌出門找工作人員幫忙,問有沒有治花粉過敏的藥物,節目組提前準備了許多常用類藥品,很快就拿了兩盒藥過來。金斯嬌給小莊發消息,問清住哪兒,拿上藥和幾包零食,親自送過去。到工作人員宿舍的時候,小莊正戴著口罩在門外坐著,“金老師!這兒!”金斯嬌走到跟前,確認她沒別的地方不適,把袋子遞過去,小莊感動得要命,拆開發現裏頭居然還有幾包零食,眼淚花花的,“金老師……”金斯嬌問:“星星呢,也還好嗎?”“嗯!她已經洗完澡睡了,您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聽群裏統籌說你們明天要早起?”金斯嬌點頭,把薛致安出的那個六人下廚房的餿主意說給她聽,小莊直摸腦袋:“但您不是不會做飯嗎,能行嗎?”應該不行,上回她在雪年家裏就純純是個添麻煩的,這會兒人更多,隻怕明天要亂套,但就像薛致安說的,任務為重,有廚子在總歸吃不死人。白天金斯嬌沒把這項任務劃掉的原因是,她原本打算“走後門”讓雪年幫幫忙,趁機找點二人獨處的空間,結果計劃被薛致安攪黃了。而眼下,後門沒走著,要走到一張床上去,光想一想她就心抖。悠悠晚風送來森林的氣息,清新而淡雅,回去路上,金斯嬌烏七八糟地想著各種心事,迎著月亮,影子落得纖長。到別墅樓下,正巧碰上正在外吹風的喬黎和薛致安二人,兩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聊天,一人一邊,笑聲不斷。薛致安和喬黎關係很好,才會在夜晚談心。金斯嬌沒打算插進她們倆之間,但薛致安眼力非常,金斯嬌隻是無意地踩到棧道的木板,便被她聽見動靜,一回頭,眼睛亮起,興奮道:“嬌嬌!”喬黎也回頭,“金老師?”薛致安好奇地問:“嬌嬌,你去哪兒了?怎麽從那邊過來?”“助理花粉過敏,我給她送藥。”庭院裏有木椅,金斯嬌被薛致安按著坐下來,“別急著回去,還早呢,聊聊天唄。”不知道她們哪來那麽多話想聊。金斯嬌默了默,到底沒走,坐下安靜地聽這倆人侃大山。她怕現在回去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腦子淨裝些要和雪年一起睡覺的想法。薛致安:“剛才說到哪兒了?”喬黎提醒:“上個經紀人。”“噢,對,是他……”兩人就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薛致安嘴快又毒舌,損起前經紀人口若懸河,順帶還把和她簽約的音樂經紀公司也給噴一頓,建議喬黎再簽公司一定要事先了解內部員工的風評,要是攤上不靠譜的,就跟人生案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