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祁衍回府之前,將這兩人安頓好,就一定沒有問題。


    話說......祁衍那邊到現在也未曾有過消息,也不知剿匪進行的怎麽樣了。


    沈問歌垂眸,將眼中神色掩飾起來。再抬眼時,同方才毫無差異。她接著又同兩人交代了些府中的事情,才放過他們。


    走時,謝若卿拉著謝承,脊背挺直,身型頎長。他年紀雖小,說話卻是不卑不亢,很有分寸條理。想起謝若卿以後會有很長的仕途要走,沈問歌在他跨出門檻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做官嗎?」


    謝若卿腳下一頓,卻是沒有答話,拉著謝承離開。


    他們兩人一離開,空蕩的屋子隻剩下了她自己。思來想去,沈問歌還是找出紙筆,想為祁衍寫封信。


    畢竟,她也算攪了他剿匪之事,將那幫匪賊的出謀劃策之人藏匿起來。在問完這些之後,沈問歌的筆頓住,再落筆時,寫下的竟是『後日可否歸京一同賞燈?』


    寫完之後,沈問歌竟也是愣住。


    她私心裏,縱然是對祁衍生氣,可也想同他一同賞燈,看萬家燈火。畢竟,之前那三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不是嗎?雖然他祁衍並不想同她一起。祁衍每年去畫舫,皆是為了去捧秦月。


    不過今年......怕是要有些變化。她擬寫花名冊的時候,根本沒有將祁衍寫進去。


    沈問歌看著那行字,不由得擱置下筆,將紙揉皺扔在一邊。


    她已經在為自己謀求後路,又何必再去招惹祁衍。隻是,之前留下的習慣,她要一一改過才行。


    沈問歌俯身案前,又重新起筆,寫下一封信。


    接下來的一日,沈問歌在畫舫上安排了最後的布置,忙的連水也來不及喝一口。謝若卿跟在她的身邊,偶爾會給她糾錯,或是遞上水杯。


    沈問歌調笑他很適應丫鬟的身份,他卻隻說這樣,這樣可以換救命的藥材。


    這孩子直白的讓人啞口無言。


    不過她倒是覺得,這比什麽都不說終歸是好些的。隻是再問他是什麽病症,她可以為他請大夫的時候,他不發一言,明顯的不想開口說其中原因。沈問歌倒是也不想逼迫他,順其自然就好。


    在終於將一切完成之後,沈問歌在岸上望著張燈結彩的畫舫,甚是滿意。


    謝若卿就站在她的身側,依舊丫鬟打扮,有人看過來,就會發現,這個不知誰家的丫鬟,還擺著一張臭臉。


    「你為什麽要做這......望月樓的掌櫃呢?」回去的路上,謝若卿終是問出了困擾自己幾日的問題。他本想說這骯髒的煙花之地,想了想還是說瞭望月樓。


    「你沒有打聽到我是沈家的女兒?有銀子閑的罷了。」沈問歌望著映紅天邊的晚霞道。


    謝若卿沒有再說話,這話一看就不是出自真心,像是糊弄三歲小孩的。


    沒想到,在打道回府時,不知沈問歌想起什麽,忽的道:「我倒是想做一輩子的沈家小姐,可是人總是身不由己的。」


    之前是,現在也是。


    這話像是在對謝若卿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謝若卿看著沈問歌的側臉,仍舊沒有說話。


    在他們跨進府內,一個孩童紮著雙啾,蹦跳著跑過來,是謝承。


    在謝承還沒撲過來之前,謝若卿衣袖中的手握成拳,啞著嗓子,和沈問歌道:「你之前不是問我想不想做官嗎?我......」


    他這話還未說完,謝承被腳下的裙子絆倒,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大聲哭了出來。府中頓時熱鬧起來。


    謝若卿看著急忙趕過去的沈問歌,袖中握著的拳頭,終是鬆開。隻有泛白的關節,在昭示著他的用力。


    罷了,反正也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祁衍:夫人為什麽沒有給我送過西瓜?


    沈問歌:你配嗎?


    謝若卿:嗬,我有。


    謝承氣鼓鼓:哥,你為什麽拿我的東西?


    第30章 畫舫


    燈節當日。


    入夜後, 街頭巷尾人聲鼎沸。街邊到處是燈火,如同火龍將整座皇城串聯映亮。護城河的兩岸,更是壯觀,各式的花燈被做成河燈的樣式投放在水中, 像是野外錯落的螢火般, 一眼望不到頭。


    沈問歌坐在離畫舫不遠處的小攤前, 不急不慢地正吃著一碗拌雲吞。皮薄但不軟的雲吞皮內包著滿滿的肉,筋道而不鹹, 配上炒香的醬料,唇齒生香, 她吃得很是舒適。


    一旁站著的瘦弱小丫鬟冷著臉, 看著自家主子吃雲吞,幾番欲言又止。


    主僕二人維持住一個奇妙的平衡。


    一碗雲吞吃的差不多,畫舫上的三彩琉璃燈也亮起來了。那船上燈亮的瞬時, 舞樂之聲也跟著響起, 聲勢浩大, 引得路上的人皆側目。離著沈問歌最近的雲吞攤老闆, 不由得感嘆:「這望月樓一年比一年招搖了。」


    而招搖的罪魁禍首坐在攤前,仿佛也第一次看見這畫舫一樣,目光灼灼地同他們盯著一處。


    老鴇在眾人的驚訝的目光下, 裊娜的下了船後,一隊人站在她身後,擺出陣仗才開始慢條斯理的收拜帖。隻有持著望月樓發出的邀約, 方能登舫遊河。其中的人選,是沈問歌比量著前掌櫃花名冊,審度過後的結果。


    沈問歌在無言盯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看見隊伍裏麵那個低調的黑色衣衫的人了嗎?那是太子太傅家的獨子。離他不遠的四處環顧的那位是開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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