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粥冒熱氣，而蛋糕冒涼氣。一個從鍋裏盛出來，一個從冷藏櫃裏拿出來，時間看上去都不久。窈窈今天跑這裏來了？齊楠想起對方這幾天奮鬥的勁兒，皺了下眉。又來補課？這麽久了還沒把人追上？齊楠眸色涼涼的，她看向麵前把自己往外推的人，心有不甘。她好不容易才進了門，憑什麽要給兩個小崽子讓道？誰能保證她今天出去了，以後還能再進來？都想直接喊女兒出來。但看到周為香緊張又緊繃的神色，齊楠到底是留有餘地，隻在沉默片刻後，一把將人拉到自己身前。周為香踉蹌兩步，很倉皇地被拽進了齊楠懷裏。對方身上有一股很獨特的冷香，周為香原本抬起要抗拒和推開齊楠的手就僵在那，沒辦法真的把人推開。齊楠察覺到她的順從，眼底的冷然柔和下來，她低下頭，紅唇輕輕擦過周為香白皙秀氣的耳廓，低低說道：“我今天可以走，但你以後不準掛我電話。”周為香垂著眸，沒有說話。齊楠見狀，改口威脅：“不然我就在孩子麵前親你。”周為香臉色一變，立刻推開她一些，漂亮的圓眸怒瞪，“你！”齊楠盯著周為香看，把聲音壓得很低，那雙從來理智無情的眸，此時卻藏著勢在必得的占有欲，她說：“不信你可以試試。”周為香不敢試。她知道齊楠這混不吝的性子，絕對說到做到。她因為兩個孩子在臥室裏，瞻前顧後，投鼠忌器，現在又被齊楠鎖住身形，失了先機。她隻能退讓，答應說：“好，我不掛。”聞言，齊楠多日來緊蹙的柳眉終於舒展開，但看到周為香緊抿著嘴一臉不得不妥協的神色，心裏又一澀，她哪裏見過香香用這樣的眼神看她。齊楠猶豫著，輕聲解釋：“香香，我不是在逼你。”周為香不想聽她要走不走說這一大推，推搡了一下，用氣聲說：“趕緊，回去。”齊楠迅速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周為香震驚，她被氣到，立刻抬手要擦。齊楠卻又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另一隻細手腕，“我沒塗口紅，沒留印子。”又怕真惹惱她。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周為香，說道：“我走了。”周為香：“趕緊走。”周為香在齊楠走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走進廚房喝了兩口水，差不多平複好心情後，她出聲喊：“知知？”臥室裏兩人的親吻已經結束了。但還保持著許知靠門，懷抱齊窈窈的姿勢。兩人“各懷鬼胎”，都在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其實什麽也聽不見。隻小小的了一陣，接著就是防盜門關上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周為香喊許知。許知揚聲應：“媽媽。你回來了？”“是，回來拿個手機充電器。”許知輕拍齊窈窈的肩，示意她起來，一起走出去。齊窈窈卻看著她使勁搖頭，後知後覺地心虛又慌張，媽媽之間的事暫時不管，那她跟知知呢？她現在感覺嘴唇熱乎乎火辣辣的，好像是被親腫了。萬一被阿姨看出來怎麽辦？萬一阿姨以為她帶壞知知，認為她像狐狸精一樣沒安好心，故意在高考前勾引知知談戀愛怎麽辦？許知看出她的害怕和擔憂，低頭貼住她的額，輕聲安撫：“你大大方方走出去，我媽媽還不會懷疑什麽，你遮遮掩掩，不就告訴她我們有問題嗎？”齊窈窈這會兒腦子全是漿糊，轉不動，聽許知這樣說，似乎有道理。臥室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周為香挎著包，手裏正收拾充電線，聽到動靜回頭看。先看到女兒，然後看到女兒身後的齊窈窈。她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微微笑著，但在看見齊窈窈身上穿著的是女兒的衣服時，表情還是沒控製住地僵住了。齊窈窈也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看見自己穿著什麽時，她腦子嗡地一聲，像被雷劈了一樣無法思考。半晌，她才白著臉，手指無措地絞著衣擺。還是周為香情緒調節能力快，她不自然地微笑著打招呼：“窈窈來了啊。”“嗯。”齊窈窈六神無主，應聲的是許知。許知解釋說：“馬上就高考了，三模窈窈發揮失常，成績不太理想，我說再輔導她兩天。”周為香：“原來是這樣。”齊窈窈這時也終於在天崩地裂中回過神來，她小媳婦一樣緊張地揪著許知的校服衣擺，對著周為香說：“阿姨好。天，天太熱，回來路上出了好多汗，我就借知知的浴室洗了個澡。”周為香應聲說沒事，其實也反應過來了，窈窈一個人換了衣服算什麽，知知不還整整齊齊穿著校服嗎？一點兒都沒亂。兩個都還是孩子，交往尺度頂多就親一親。不可能做其他什麽。退一萬步，窈窈被齊楠耳濡目染可能性觀念開放些，但知知是她女兒，她很清楚，絕對不會隨便亂來。何況知知跟她說過已經和窈窈斷了。那就不可能再有什麽。周為香說服了自己，笑著說：“最近這天氣是很悶熱，複習的時候記得開個空調啊，可別中暑了。”齊窈窈被知知媽媽這如春風化雨般的笑容和態度感動了，鼻子有點酸，連忙點點頭，“嗯嗯！！謝謝阿姨！”“快吃完飯吧，我看粥都已經涼了，先吃完再複習。”周為香說著也把收拾好的充電線放進包裏，再對許知說：“媽媽走了啊。”許知叮囑：“不要喝太多酒，明天又頭痛。”周為香被女兒管著，感覺很窩心，笑著答應：“嗯，媽媽知道。”周為香不用換鞋，離開時把門關上。齊窈窈等她一走就感覺腿軟了，一把抓住許知。許知扶她坐下，又故意笑話她：“膽子這麽小？那你怎麽敢跟我告白的？”齊窈窈說：“這是醜媳婦見公婆，當然很緊張了！”許知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說：“醜媳婦？你要是醜了，這天地下哪有‘漂亮媳婦’？”齊窈窈微微嘟起嘴，但對許知的奉承相當受用，她深吸一口氣吐出，再抬手拍拍胸口：“剛剛可真的要嚇死我了。”“真那麽害怕？”“嗯。”齊窈窈忙點頭，剛想說什麽，又立刻打住，抬頭看許知。許知已經端起了粥碗，見狀看去，“我臉上有什麽嗎？”齊窈窈搖頭，有點猶豫，又小心翼翼地試探：“知知，你，你剛剛有聽到什麽嗎？”許知：“聽到什麽？”“就是，就是剛剛阿姨在外麵好像跟人起了爭執，你有聽出是跟誰吵嗎？”許知心想小公主又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她回答說：“沒有。”想了想，又說：“大概是跟上下樓的鄰居吧，偶爾也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起口角。怎麽了？”齊窈窈聽許知這樣說，徹底鬆了一大口氣，也拿起勺子舀粥，一邊快速說：“沒怎麽，隻是阿姨那麽好的脾氣，怎麽也會跟人吵？肯定是對方的過錯！”許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齊窈窈低頭喝粥，一邊慶幸知知沒發現，一邊又想：香香？這稱呼她印象可太深刻了！早在生日那晚……原來媽媽跟阿姨那麽早就在一起了嗎？媽媽是愛而不自知，才在後來知道她要追知知的時候，說那些不負責的話？還是說。今天來糾纏阿姨，也隻是媽媽跟情人拉扯玩玩的手段之一？可是媽媽又是怎麽跟完全沒交集的知知媽媽認識的呢……等等……沒交集？不！齊窈窈忽然想到，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她們兩個上的大學是同一個，說不定她們媽媽倆以前就有過一段！！是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