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並無此意……”“秦晚晚哪裏不合適嗎?你以前將秦晚晚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如今給你親兒子,你就不願意?”謝昭寧勾了勾唇角,語露玩味,“你連你自己的親侄女都看不起呀。”謝昭寧最清楚,大夫人以前是多滿意秦晚晚的,如今來了親兒子,就開始嫌棄了。大夫人皺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x謝昭寧望向謝蘊,不懷好意道:“我覺得秦晚晚就很合適,謝相覺得如何?”謝蘊如同不懂她的意思,順勢點點頭:“正好。”聞言,謝大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虛偽裴暇被調回京城, 且是女帝親自安排的,由此可見,女帝對裴暇的重視。外人看風向, 將裴暇捧上了天, 在大夫人跟前誇讚自己的兒子, 多誇讚幾句, 飄然成仙,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人一旦被捧上了天, 無法踩到地,就開始分辨不清方向。朝堂之上, 重臣權臣那麽多,都以聯誼為主,家族兒女婚配就是各方助力。謝蘊不同, 她是一人來到京城,驚才豔豔,她沒有龐大的聯姻基礎, 但她有許多衷心的下屬。女官與男兒在朝, 涇渭分明, 謝蘊自然得到女官們擁戴, 不需要聯姻的。且如今的她, 有謝昭寧這位儲君,聯姻鞏固地位這條路就不用走了。謝大夫人覺得謝蘊該幫扶自己的兒子, 該讓自己的兒子一步登天, 殊不知,盛極而衰的道理。謝大夫人被嚇暈了過去, 婢女匆匆抬了送入客院,又請大夫, 鬧到了亥時。好不容易將人喊醒了,大夫人一張口就是哭死去的夫君,謝蘊的長兄。謝蘊扶額,謝昭寧也怕她了,拿手扯了扯謝蘊的袖口,“怎麽辦?”“那些女子身份過於貴重了,選一位書香門第的女兒。”謝蘊鬆口了。謝大夫人也不嚎了,淚水迷了眼睛,看向謝蘊。謝蘊看都不看她,轉身走了。謝昭寧隨後跟上,“謝相、謝相,你是不是早有打算?”“嗯。”謝蘊放慢腳步,無奈歎氣,“那些女子不適合裴暇,裴暇心高氣傲,如何肯低頭,娶回家也未必是好事。”xz高娶低嫁,除非兩者心意契合,若不然,容易造成怨偶。謝昭寧牽住她的手,“你看好誰了?”“等我明日問過裴暇再說。”謝蘊頓感無力,險些招架不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沒幾個人能扛得住。夜色深了,兩人匆匆回屋。桌上擺了幾個封號,謝蘊掃了一眼,拿起“長樂”二字,皺眉道:“這個長樂,寓意好,不夠威武。”尋常封號與封地有關,比如巴邑王,封地便是巴邑,清月是一塊小地方,不足為提。但給謝昭寧的封號就與封地無關了,她是儲君,是未來的陛下,封號寓意就不同了。挑撿一番,她都沒有覺得好,道:“禮部辦事,愈發敷衍了,讓他們重新去想。”一句話,就打發了,謝昭寧坐在一旁烤橘子吃,絲毫不覺得她越俎代庖,甚至遞給她一塊烤好的,“吃些,暖身子,很甜的。”謝蘊接過來,“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決定就好。”謝昭寧埋頭烤橘子,“我不在意這些。”xz謝蘊走過去,望著她被火烤得通紅的小臉,無奈道:“那可是你的封號。”“你關注就好了,你決定。”謝昭寧低頭,將一個烤得熱熱的橘子撥開,不小心被燙了下,疼得她摸自己的耳朵。“好燙,你吃兩個。”謝昭寧拿起來,放到桌上,好似封號還不如兩個烤橘子重要。謝蘊無奈,謝昭寧說:“烤橘子能止咳,我今日早上好像聽到你咳嗽了。”簡單一句話,證明她將謝蘊放在心口上,細微之至。謝蘊剝開橘子,有些燙,她吹了吹,塞到謝昭寧的嘴裏,“去了東宮,注意自己的起居。我不想我嫁給一個餓了不知道吃飯,下雨不知道往家跑,冷了不知道穿衣服的人。”謝昭寧納悶:“你說的那是傻子,隻有傻子下雨了還不知道往家跑。”“你聰明啊,所以我對你要求不高,餓了吃飯、冷了穿衣裳、下雨知道往家跑就行了。”謝蘊歎氣,“你說我的要求是不是很低?”謝昭寧沒明白她的意思,糊塗道:“你是什麽意思?”“字麵意思。”“我覺得你還有內涵意思。”“我讓你餓了吃飯,這句話很難懂嗎?”“我餓了不會吃飯嗎?”謝昭寧納悶,“我又不是三歲孩子。”兩人的思路不在同一線上,謝蘊懶得與她說,隻說一句:“陛下給你的東宮少傅,脾氣不好,也極為嚴格,你自己注意些。”謝昭寧:“……”“那不如給我找秦思安、祝雲她們,陸白紅也不錯。”謝昭寧頭疼,“我最怕讀書了。”謝蘊說:“少傅不僅僅是教你讀書,更多是引你走上正確的路,少傅一職,十分重要。你的少傅是個老者,我想你氣他的時候,注意分寸,別將人給氣死就行了。”謝昭寧:“……”我有那麽叛逆嗎?烤了四個橘子,兩人各吃了兩個,隨後各自梳洗洗漱。隔天,謝蘊就將裴暇喊了過來,遞給他一份名單,“你若有想娶的人,大可開口,若沒有,這些人中有一位會是你的妻子。”裴暇看著名單上陌生的名字,腦海裏浮現那張清麗的麵孔。他遲疑,謝蘊就收起名單,道:“我知道你想法了,你喜歡誰,大可直說,我會幫你去辦。”“不必了,姑母,您覺得合適,侄兒不會反對的。”裴暇堅持拿過名單,細細去看了起來。謝蘊說:“你不必在意你母親的想法,隻要你願意,就算是孤女,我也可讓她答應了。”“她成親了。”裴暇低頭說了一句。謝蘊怔在原地,成親了、那就沒有辦法,總不好拆散人家來成全裴暇。須臾後,裴暇指著最後一位的名:“她了。”謝蘊看過去,他選擇是的內廷司的一位女子,同樣是今年科考上來的,她的母親衡陽書院的山長,真正的書香門第。裴瑕選擇她選擇的人。前麵幾個名字都是大夫人選擇的,謝蘊隻加了一個名字。謝蘊很滿意,“好,我會替你去辦。你剛剛說的那人,最好要忘了,明白嗎?”聽著姑母囑咐的聲音,裴暇暈乎乎地答應下來,“我知道,會忘了的。”“此事爛在心裏,不可讓其他人知曉,尤其是你的母親。”謝蘊再三囑咐。裴暇應聲,“勞煩姑母了,侄兒先回去。”謝蘊答應,“好。”要成親了,裴暇有些迷離,糊裏糊塗地離開姑母的書房。冷風一吹,他又鎮定下來,是要成親了,他扭頭看向書房,唇角抿出苦澀的笑容。恰好這時,謝昭寧捧著幾枝梅花過來了,“裴大人,你怎麽在這裏?”“姑母喚我過來,有事說。”裴暇意外,衝她笑了笑,“殿下找姑母?”“她那個書房枯燥極了,我給她折了幾枝梅,放了就走了。”謝昭寧沒多想,粉麵紅腮,淺淺一笑,“恭喜你,要成親了。”聽到她的恭喜,裴暇笑得苦澀,“殿下的恭喜,臣心領了。臣也要恭喜您認祖歸宗。”“挺好的。”謝昭寧同他點點頭,眼神明亮,皮膚雪白,看得人心口軟軟的。謝昭寧越過裴暇,直接朝書房走去。裴暇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身看向那抹曼妙的影子,那是他的同窗啊,他曾是她唯一的朋友。他低下頭,不敢再看。****婢女守著書房的門,見是殿下,便將門打開,“謝相,殿下來了。”“去拿個花瓶來。”謝昭寧朝婢女揚了揚手中的梅花。婢女退下去了,謝昭寧走進去,回身關上門,問道:“裴暇選了誰?”“你看見裴暇了?”謝蘊從案牘後抬首,目光盈盈。“對啊,我還恭喜他了,他好像不大高興,你逼他了?”謝蘊苦笑,謝昭寧捧著一束花站在跟前,人比花兒還要嬌豔,尤其是她近日都換了女裝,比起以往的瀾袍更顯得明豔動人。“他有喜歡的女人,成親了,我能怎麽辦?我學陸白紅,拆散人家,成全他?”謝昭寧疑惑,“他怎麽會有喜歡的人,以前也沒有聽他說過,難不成分開一年,他開竅了?”“以前沒有?”謝蘊恍然,這一年裴暇身邊沒有出現女子。謝蘊的目光落在謝昭寧身上,似有所悟,成親了?謝昭寧成親了。倒是符合裴暇的說法。謝蘊托腮凝著對方,謝昭寧今日換了一身青色的羅裙,浮雲枝葉的對襟,柔軟如風,整個人偏於素淨,但不可忽略的是整個人的靈氣。尤其是那張臉,肌膚細膩。裴暇與她同窗多年,若是動了心思,也在情理之中。謝昭寧看她一眼,“怎麽不說話了?”“想到些事情,糊塗地想了,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謝蘊兀自失笑,說道:“我會派人去說親,聽聽對方的意思。”“那你去辦,聘禮呢?”謝昭寧眨著眼睛問,“京城的聘禮可不是小數目,若是少了,會被人笑話的。”謝蘊說:“我出一半,畢竟長兄因我而去的,就當還了長兄的恩情。往後,我也不欠長房的。”謝昭寧覺得也對,“就這麽去辦,對了,榮安回去可有消息傳來。我的人飛鴿傳信,糧食都送過去了。”“沒有動靜,兩地相隔那麽遠,跑馬也要半個月月的時間,哪裏就有那麽快。”謝蘊搪塞一句,又說:“你該將心思東宮上,等休沐,我陪你見見你的少傅。”謝昭寧聽了她一句話,沒多問了,謝蘊又說:“陛下已立皇夫,你與計家還要是走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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