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雪見著她心中還是複雜,上個幻境中她白衣染血渾渾噩噩跳進萬鬼陣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還有洛念殤, 那時小小的她臉上全是絕望與憤怒。如今人好好著, 還能調笑她們,倒是一種別樣的感受。可是腰部收緊的感覺讓她來不及品味這些情緒, 她拍拍呂清妍收得更緊的手:“鬆開。”能占便宜的時候呂清妍絕不會聽話,當然她單純指的這種摸摸手抱抱腰的小便宜, 再往大點她就不敢了。沒辦法,誰讓她在白婧雪麵前永遠都是一種慫慫小狗。方月漣看著她們打鬧自然羨慕,她笑了笑:“你們入宗之後便是長老, 有收徒的權力, 到時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收徒這種事白婧雪倒是沒想過,她隻想趕快結束這場幻境回到正確的時間。也不知這個幻境的時間流速如何算的, 別等她們出去了, 外邊已經過了個三五年或者幾百年, 那就不美了。白婧雪搖頭,不過說起收徒這個事情她倒是有了好奇心, 於是開口詢問:“方師姐想要的徒兒是什麽樣的?”月色皎潔,柔和的月光給方月漣披上一層紗使其本就柔美的臉多上幾分朦朧。她腰間掛著酒葫蘆, 顯然是極愛飲酒。方月漣沒想到這個問題回到自己身上,她笑笑:“很簡單,模樣好些性格活潑些資質好些,如此便可。”模樣好和資質好這兩點洛念殤倒是符合,但是性格開朗這多多少少有些為難了。那個八竿子打不出屁的洛念殤和開朗完全不沾邊。白婧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祝福她:“望方師姐早日尋得愛徒吧。”啵的一聲,酒香襲來,原是方月漣打開了隨身的酒壺。她先是喝了一口,又將蓋子蓋上奇怪道:“你的語氣怎麽這麽無奈?”白婧雪隻是笑笑。呂清妍看看方月漣又看看白婧雪的側臉,這家夥已經放肆到把下巴搭在白婧雪肩膀上了。肩膀一邊重一邊輕,白婧雪的好脾氣開始進入消失倒計時,她眉毛一挑,平靜提醒:“你還沒辦到我要求的事,這樣做可是越界了。”呂清妍臉一垮,耳朵一趴,可憐兮兮的樣子。她放鬆了抱腰的力道,但還是耍無賴一般沒有鬆開。白婧雪也不知道怎麽辦。她覺得自己的倒黴體質還沒有消失,若隻有她自己受難也就算了,可是她害怕呂清妍和上輩子一樣受她牽連。當對方如此執著,白婧雪又做不出讓她傷心的狠事。兩人之間這膩乎又別扭的感覺讓吃瓜的方月漣抓心撓肝,她禦劍又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要辦到什麽事?”呂清妍倒是直接,“就是要讓兩個實力相差不多但是立場不同的仇家冰釋前疑成為好朋友。”說仇家倒也沒錯,原著裏邊就是你給我放毒我就砍你腦袋的關係,若不是男主在中間調停,多少得死一個然後另一個重傷。這種劇情當初真是看得頭大。方月漣聞言一愣,“這怎麽可能?”然後她又用一種看渣女的眼神看著白婧雪,苦口婆心道:“雖然你們妖怪的行為處事與人不大一致,但清妍師妹如此喜歡你,你可不能吊著她哦。”白婧雪簡直都要窒息了,她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呂清妍搶了先:“不是,是我在纏著她。”說完又很有氣勢的樣子:“沒關係,不就是讓她們做好朋友嗎!我能行!”方月漣傻眼了,她愣了愣笑著揶揄:“這是你倆之間的情趣嗎?”白婧雪臉皮薄,當即反駁:“不是!”但方月漣已經不信了,她看著羞惱到炸毛的白婧雪哈哈一笑跑遠追上前麵的方欣,然後又同方欣嘀咕著什麽。白婧雪見方欣轉過頭有些震驚的模樣便恨不得消失在這個時空。這裏距離倚劍宗還是很遠的,中途路過一個修真者聚集的城市,於是便停下來歇腳。方欣和方月漣是為了給宗門捎上一些丹藥法器靈草礦石之類的東西,她們總是這樣時刻將宗門的發展放在首位。白婧雪不愛出門,這次呂清妍也沒要求出去,於是她心安理得待在房間開始修煉。不過她才入定,呂清妍就出現在她房間裏並且模樣異常鬼祟。白婧雪不得不睜眼:“怎麽?”呂清妍笑嘻嘻坐她旁邊,又故意將自己的尾巴放在貓咪尾巴上,見對方沒反抗她暗暗高興,又將剛得來的八卦拱手奉上。她湊近和白婧雪咬耳朵:“我剛看見珠兒和洛連城在樓道,兩人有說有笑的。”白婧雪心想果然如此,然後她冷淡“哦”了一聲。這樣平淡的反應讓呂清妍十分不理解,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呂清妍很清楚白婧雪看似高冷實則悶騷,頂呱呱的記憶力讓她輕鬆記下表白牆的所有內容。若是有人在討論八卦,她雖表麵不動,但耳朵會微微一提身體會往消息傳播中心傾斜一點點。這些動作很微小,按道理說難以被人發現,但凡事都有例外。白婧雪怎麽也不會想到,那個坐在班級後排不學無術的問題學生暗戳戳盯著她看了一個學期。當初班裏那些戀愛緋聞白婧雪可是聽得很快樂,怎麽現在這個就不聽了。沒得到理想中的反應,呂清妍泄了氣一般雙手大開躺在床上,氣餒道:“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個。”白婧雪看著躺倒的呂清妍,她淡定的說:“你壓著我的尾巴了。”白婧雪的聲音有種暴風雨將來之前的寧靜感,如果她的尾巴再得不到解放,那呂清妍要麵對的就是暴風雨。呂清妍識趣往旁邊一滾,然後就打算賴著不走。“婧雪,今天我們還一起睡唄。”“……”“好不好嘛婧雪~”“……隨便你。”“好耶!我就知道婧雪最好啦!”眼見著撒嬌成功,呂清妍興奮得在床上滾了兩圈。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背好像被什麽硌到。白婧雪笑了一下:“你又壓我的尾巴。”呂清妍幹笑一聲,然後她迅速起身,又小心拿起貓咪的尾巴摸摸隨後放回床上。反正目的已經達成,呂清妍生怕白婧雪發飆,於是一個空間術法溜出了房間。房間裏又隻剩下白婧雪一個人,她無奈道:“我有這麽可怕嗎?”若是在貓貓時期她可能還會邦邦敲狗頭,但現在對方頂著一張前世一樣的臉,她如何都下不去手。輕笑著搖搖頭,白婧雪終於入定。而呂清妍逃回自己房間後看到了二丫,對方坐在床上呆呆看著推門進來的她。這孩子太小,極品水靈根的資質又太讓人眼紅,所以這一路上都是方家姐妹的重點保護對象。想著或許是方家姐妹出去了,而珠兒和洛連城之間她也插不進去,所以她才會跑到呂清妍的房間裏來。呂清妍也不惱,她剛好有伴:“是方師姐她們讓你過來的?”二丫搖搖頭,悶悶說:“一個人害怕。”呂清妍上前捏捏對方的小臉蛋,雖然這一路上並不缺衣少食但到底時間太短,二丫的臉上還是沒什麽肉,所以手感不是很好。呂清妍不會嫌棄,隻是心疼,她將二丫抱在腿上坐著,笑著逗她玩:“二丫之後就會成為很厲害的人,誰都不能欺負你了。”二丫絞著衣角,木木的模樣:“是成為仙人嗎?”“是啊,成為仙人。”但二丫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呂清妍無法回答,隻聽她還是那樣毫無起伏的音調:“仙人是不是很多?仙人之間不會相互欺壓嗎?”呂清妍本想維護對方的童真,可如此一看對方成熟清醒到過頭了。或許是吃了太多苦早熟的原因。呂念殤心疼摸摸對方的腦袋然後開始喂雞湯:“那你就變得更強讓別人無法欺負你。”“變得更強也會有比我強的,況且變得更強就會去欺壓別人。”嘶!這小孩有點過於清醒了啊。呂清妍改摸為拍,當然隻是輕輕的,她笑道:“你就不能樂觀一點嗎?難不成你變強了就會去欺負人?”“我會的。”這天到底還能不能聊下去了!好在二丫主動岔開了這個話題,她輕輕詢問:“婧雪姐姐是你的愛人嗎?”呂清妍承認得爽快:“是。”既然聊到這個問題上,呂清妍就想感化一下這個小朋友,對方的思想好像不大健康,萬一日後路子走岔了怎麽辦。思想教育得從娃娃抓起啊。於是呂清妍帶著一臉甜蜜的笑容說起她的戀愛過往。“她呀,一直過得很倒黴,命運仿佛在玩弄她,在度過前一個苦難以後以為人生就要變好,結果後一個苦難接迥而至。”二丫抬起頭:“苦難?她這麽厲害也會有苦難嗎?”呂清妍有些心疼,“會有的,她在凡間的時候家裏貧困受了不少苦楚,成年後父母又想讓她嫁了換錢,後來又因為與我的事受了不少侮辱,找了份謀生差事又因不會說話被人誣陷排擠,換了份工作後身體又撐不住了。”“除了身體疾病無法逆轉,在其他事情上她都沒有屈服,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二丫忍不住打斷,她疑惑道:“可你們不是妖嗎?”普通動物成精需要一定運氣,所以大多數妖怪是沒有父母印象也不會與父母一起生活的,更別提以妖怪的身份混入凡間謀差事。謀差事也就算了,畢竟真有這麽無聊的妖怪,但是若是受欺負了,哪裏是妖怪換工作,應當是妖怪掩藏不住妖性開始吃人了。呂清妍愣住,然後她趕緊解釋:“是前世啦!我們有前世的記憶!”這倒也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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