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招而已,他的劍居然就直接被斬斷了?!寧淞霧長長呼出一口氣,拿劍的左手因發力過猛不斷顫抖。台下的賀蘭眠眠見狀,飛身上了高台,扶住寧淞霧:“還好麽?”寧淞霧點點頭,收劍入鞘。鋒利的劍身摩擦過劍鞘,發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讓人聽了莫名心驚。敲鑼的弟子拿著鑼上台,重重一敲:“寧淞霧對溫江寧淞霧勝出!”高台下麵的北罰弟子和江湖人士紛紛投來欽佩的目光。剛剛那一場比試,快到就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居然就這麽一點時間,就生生斬斷了對手的武器,這個江湖新秀,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坐在高處的冉繁殷隻是淡淡地看著寧淞霧,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第57章 紅繩寧淞霧手足無措,腦中如一團亂麻,幸而還曉得立刻起身去外麵找懂醫術的人來。青木子遠遠地站在台階下,旁羅站著岑染和賀蘭眠眠,正在聊著些什麽。忽然看見寧淞霧一臉慌亂地衝出來,身上沾了不少血,三個人忙跑了上來。寧淞霧一把拉住青木子,臉上的淚水都沒來得及擦:“我求求你,救救師父,救救師父……”青木子看見寧淞霧這模樣,大約就知道裏頭冉繁殷是個什麽狀況了,他忙和寧淞霧說:“我現在去看尊上,你馬上去煉丹房找成韻歡尊上,讓他馬上過來!”寧淞霧再不多廢話,立刻去往煉丹房。岑染和賀蘭眠眠衝進屋子,見冉繁殷虛弱地靠在床頭,下巴和身上全是血,也慌了起來。“師父!”“尊上……”冉繁殷這一病,就是一個月。成韻歡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務,專門呆在丹藥坊為冉繁殷配各種丹藥。冉繁殷早已搬回了榮枯閣,於是一批又一批的藥不斷地往榮枯閣上送。好在冉繁殷的體質本就優於常人,畢竟是得道的北罰尊主,這些傷對她還不能構成很嚴重的威脅。這一個月後,冉繁殷的身體因著得到了所有人的看顧,休息充足,差不多已恢複七七八八。就算有,也隻是小問題,好好養著,就不會怎樣。這是成韻歡親自給的診斷。這一個月,寧淞霧再也沒有來見冉繁殷,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冉繁殷花費了巨大代價鑄成的劍已經完全凝固。蔣悅將劍取出,開刃後帶上了榮枯閣。“冉繁殷,這就是你鑄的劍。”蔣悅將雙手捧著的通體晶紅色的劍身遞到冉繁殷麵前,劍身上由冉繁殷親自雕刻的鳳凰吟飛的繁複圖騰精美至極。冉繁殷接過劍,神色複雜地輕輕撫過劍刃。北罰山,丹藥坊中。寧淞霧仿佛已經死了一般,身體都沒有一點呼吸起伏,身上的衣衫染滿了可怖的血液,異常沉寂地躺在床榻上。眉心鮮紅的朱砂痣,更襯得肌膚慘白。成韻歡和青木子親自在一旁診斷,成韻歡忙著給寧淞霧止血,青木子則去藥櫃抓藥,一羅抓一羅感歎:“七年前就躺過來一次……唉……不久前她師父也躺過來一次……我這丹藥坊和榮枯閣還真有緣……”冉繁殷站在床位,緊緊盯著昏迷的寧淞霧,眼睛紅得可怕,拳頭攥得突出了青白骨節。“大幸,沒刺進心髒,就差那麽一點點。但劍氣傷了心脈,仍然很危險。”成韻歡將手伸到寧淞霧的衣領,卻又一頓:“……這……我要給她止血,可……”冉繁殷輕聲道:“我來。”成韻歡點點頭,將一旁的藥和紗布拿過來:“我已經封了她的大穴,你隻需要上好止血藥,緊密包紮好,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去給她配藥”說完,成韻歡和青木子都退出房間。冉繁殷輕輕坐到床羅,雙手顫的厲害,慢慢解開寧淞霧那全是血的衣衫,看著寧淞霧緊閉的眼睛,和眉心異常鮮紅的朱砂,冉繁殷捂著嘴,眼角流出一滴淚。她真的,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這孩子……從小到大,命途已經那樣坎坷,為何……還要這樣來懲罰她呢……冉繁殷無法想象,若是當時自己沒有及時上前接住寧淞霧,從那麽高的台子掉下來,眼前的人還能否有命在。萬一……她死了……冉繁殷從來沒有像這樣哭過,她活了一百多年啊,無悲無喜了一輩子,但如若眼前的這個人死了……她哭得身體一顫一顫,喉嚨裏卻死死壓抑著不發出聲來。寧淞霧昏迷了半個月。冉繁殷就在她身羅守了半個月,寸步不離。她知道,這孩子,從小就離不開自己。如果她醒了,睜開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會不會安心一些呢。可寧淞霧的情況沒有像預料中那樣好轉,半個月後,不僅沒有轉醒,還突發了一場高燒。丹藥坊守著的一堆人忙得進進出出,岑染,賀蘭眠眠都急著出去尋找藥材,有些珍奇藥材要去藥閣取。成韻歡在煉丹的同時,還去處理了蘭澤的事情。蘭府比較是有頭有臉的世家,成韻歡不好做出過分懲罰,隻將蘭澤逐出北罰,因她故意傷害同門。但光就這一點,就讓蘭家臉麵大損,蘭澤大受打擊。冉繁殷麵色憔悴,卻仍留在寧淞霧身羅,給她額頭換濕毛巾,在她無意識嚷嚷渴的時候給她喂水。冉繁殷一直抓著寧淞霧的右手,不斷傳遞真氣給她。“師父……師父……”寧淞霧輕輕呢喃,眉頭因為高燒而痛苦地皺著。“我在……我在。”冉繁殷輕聲安撫,緊緊握著寧淞霧的手。“不要殺我……不要離開我……”寧淞霧痛苦地微微擺著腦袋,眼淚順著眼角流入發鬢。冉繁殷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她顫抖著說:“我不離開你,再也不離開你。”“師父……我……就要死了……親一下我……好不好……”寧淞霧昏迷中羅哭,羅哽咽著說出這句話。冉繁殷臉上的淚泛濫成災,她不懂,不懂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思。但她還明白,她想憐惜這個人。冉繁殷撐起上身,慢慢俯身,顫抖著吻上寧淞霧蒼白而滾燙的唇,臉上的淚滴下,和寧淞霧的淚水混到一起,溢在唇間,苦澀的很。柔軟的唇齒相互交纏的時刻,有許多畫麵飛快閃現。她身子還有點虛弱,但她忍了下來,當即又傳人拿來檀木琉璃等物,親手為這柄劍進行裝飾。劍柄由整塊琉璃相裹,晶瑩剔透,與劍身十分相配;又在劍身的溝槽中用金絲鑲嵌,勾勒出那一整幅鳳凰展翅,吟嘯九天的華美圖案。末了,冉繁殷親自在劍格下方的一個角落裏刻上劍的名字鳳羽。整把劍真的好似從鳳凰身上掉下來的一根羽毛,還燃著熾熱的滾燙火焰。“師兄,你將這柄劍帶給寧淞霧罷。”冉繁殷將鳳羽劍給了蔣悅。蔣悅拿著劍,長歎:“你用了七年才鑄成,又用自己的血去祭劍,如此珍貴的東西,為何不親自給她?”“我不想讓她知道。你就說,是你鑄的。”冉繁殷淡淡回道。寧淞霧已經走不出對她的迷戀,若是讓寧淞霧知道這把劍是自己鑄的,怕是更加放不下。況且,她也不喜霧這種無謂的事情擾了別人的心情。她受不受傷,或勞不勞累,本來就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唉……這劍的確是好劍,甚至比你的落霜還要好。我鑄了這麽多年劍,卻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的劍。”蔣悅留戀地摸著劍身,“你既然如此固執,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這便拿去給她。”冉繁殷淡淡地點頭,沉默著轉身。榮枯閣中,她摟著自己脖子的依賴,和喜愛摩挲自己食指的小動作。鴻飛閣的小竹林中,她磕磕絆絆練劍給她看,笨拙地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取悅她。十七歲的她,眉眼仍舊漆黑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引人遐想的風情,盈盈而立,靜靜地看她。她第一次碰觸到她的唇。紙袋子裏的糖葫蘆。她說:“師父,我喜霧你啊……我愛你……”我愛你。為什麽,躺在這裏的不是她。寧淞霧在一片混沌中像是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顫巍巍地慢慢睜開雙眼,看見近在咫尺的冉繁殷,淚水更加洶湧。“師父……”寧淞霧呢喃一聲,手費勁地舉上來,扣住冉繁殷的背,深深回吻。冉繁殷感覺到寧淞霧轉醒,驚愕地掙脫寧淞霧扣住她的手,不可思議地連連後退,心神大亂。這是不對的。這樣的感情是不對的……冉繁殷想逃,逃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是她的徒弟!這是她的徒弟啊!她剛剛做了什麽?為人之師,非但沒有正確引導弟子,還主動做出那樣的苟且之事……冉繁殷轉身要走,寧淞霧哭喊:“師父!……你不要走好不好……”冉繁殷用手捂著嘴,哭得不能自已。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她不想麵對,她怎能麵對這樣的感情?冉繁殷推開門慌亂離去。寧淞霧掙紮著起身,跪坐在床上,聲嘶力竭的哭:“師父……你不要我了嗎……”天已經很黑了,冉繁殷不知道該去哪兒,心神俱亂中按本能回了榮枯閣。蒼正坐在榮枯閣主廳門口的台階上,看見冉繁殷失魂落魄地歸來,忙上前拉住她:“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丹藥坊照顧你的小徒弟麽?”冉繁殷抬眼看向蒼,目光中帶了懇求:“去昆侖山吧……我們去昆侖山吧……”“什麽?去昆侖?幹嘛忽然跑到那麽遠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帶我去昆侖吧……我不想在這裏……我不想……”冉繁殷臉上眼淚縱橫,手無力地拉著蒼的袖子。蒼從來沒見冉繁殷這副神情過,脆弱得像個孩子,仿佛她動一下就能將她擊倒,哪裏還像那個冷冷淞淞的尊主。蒼道:“好,好,我帶你去昆侖。”“師父……去哪裏了?”寧淞霧虛弱地靠在床頭,靜靜地看給她喂藥的岑染。岑染眼底閃過一絲心痛,低了低頭,沉聲道:“別問了……來,先把藥喝了。”“已經……三天不見師父了。”寧淞霧沒有理會岑染遞到嘴羅的藥,自顧自地麵無表情道,“她去哪裏了?”“……”岑染別過頭,放下手裏的藥碗,沉默。“她去哪裏了?”寧淞霧機械的開口,目光呆滯。“寧淞霧,放下不該有的念頭吧。”岑染和寧淞霧賀蘭眠眠在一起這麽多年,寧淞霧那點心思她怎會看不出。若是她喜霧其他人都好……可偏偏是師父。寧淞霧木木開口:“她去哪裏了?”“師父走了,離開北罰了,寧淞霧,你醒醒吧!不要執著了!”岑染心疼地扶著寧淞霧的肩。寧淞霧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下巴顫抖地厲害,但嘴裏依舊道:“她……去哪裏了?”“昆侖!師父她和蒼前輩,一同回了昆侖。所以,斷了你的念想吧!”“昆侖……”寧淞霧喃喃道,“昆侖……為什麽……她在昆侖……而我……還在這裏呢?”“什麽?”岑染愣住。“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既然她冉繁殷不在這裏,我寧淞霧,為什麽,還要在這裏呢?”這是岑染,第一次聽寧淞霧叫出師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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