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鄰居也說看見女巫從學院回來, 就進了家裏, 平時也沒見怎麽出來過。但每到學院行課的時間,就會出現。此次失蹤, 便是因為新生開學報名前一日就聯係了這位女巫要為新生搭檔執行儀式。當時女巫還有回複,隻是說晚些時候會到學院。但再之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學院的女巫並未感應到對方性命處於危險狀況, 於是按照失蹤處理。上一次接任務的女巫擅用追蹤的巫術,是以對方雖然將女巫服留在了家中,他們也找到了女巫的位置,隻是未曾料到對方竟是將女巫囚.禁了起來,他們能力敵不過,及時聯係了學院,才不至於死在那裏。隻是如今尚未蘇醒,也不能得知更多的信息。但就任務日誌上的情況來說,最後的地點,應當不在溫沙集鎮。林寂知道女巫之間會有感應,但也隻是能夠感應到對方受到危險而已,像季白星這樣,還能找到地方的,該說不說天賦異稟。正想著,餐廳裏又進來了一個人。林寂本來沒有太在意,隻是在那人進來之後,她便聞到了從那小孩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於是她的目光便挪了一點過去。這血腥味並不新鮮,反而像是沉澱、積攢了許多,都幹巴凝固在了一起,帶著臭味。進來的是個小男孩,神情忐忑,身上幹幹淨淨的,但臉上卻又沙土的髒汙,可他的手又是幹淨的,不像是去哪裏瘋玩過後的模樣。餐廳的老板似乎認得這個小男孩,見人進來,也沒收他的錢,隻問:“又來給媽媽買飯啊?”“還是西紅柿牛肉燜飯?”小男孩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手裏的錢放到了櫃台上。等了一會兒,老板就將打包好的飯遞給了小男孩。小男孩拎著口袋就飛快地朝門口跑去。林寂看了眼光滑的地麵,沒有水漬,倒有小男孩進來時帶進來的泥土。他跑得很快,一腳跑到幹燥的泥土上,腳下一滑,人就歪了下來,幹淨的衣服在地上摩擦出一道痕跡來,小孩子就這麽摔到了季白星的旁邊。季白星嚇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彎腰將人扶起來。“你沒事吧?”季白星拍掉小男孩身上的灰塵,輕聲問道。小男孩搖了搖頭,彎腰道了聲謝,撿起摔在地上的打包盒,還好並沒有灑出來多少。老板看見也跟著走了過來,問了幾句有沒有事,看著打包盒還是說:“你等等,我讓老徐給你再做一份。”小男孩低著頭輕輕搖了一下:“不用了奶奶,沒有灑多少,還能吃。”老奶奶卻並不聽小男孩的,而是叫著自己的老伴趕緊再做一份,然後這才帶著小男孩在季白星後麵的位置坐下。“你和你媽媽就吃這麽一份哪夠啊?你看還灑了。”小男孩:“我吃得少。”“長身體呢,可不能吃少了。”餐廳裏並沒有多少人,老奶奶也不忙,就陪著小男孩說話,“聽奶奶的,一會這兩份都帶回去,今天吃飽一點,晚上好去接你的爸爸。”“你爸爸是今天回來吧?”“……嗯。”小男孩點點頭。恰好店裏又來了客人,老奶奶過去招呼,就留小男孩一個人坐著等。季白星已經吃完了,她喝了一口水,正用紙巾擦嘴,小男孩突然走到了她的身旁,脆生生地問:“姐姐是女巫嗎?”女巫的服飾很有特征,小孩知道倒也不稀奇。季白星點頭,以為小男孩還要問什麽的時候,他卻又坐了回去,等到第二份飯又做好了,他拿著飯就走出去了。林寂喝完了果汁,叫來老奶奶結賬。結賬的時候,順口就問了:“剛剛那個小孩,媽媽是生病了嗎?”老奶奶看了兩人一眼,人類對女巫的好感很好,也沒什麽隱瞞的,就直說了:“不是生病,是摔著了,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孩子這麽小,挺可憐的。”林寂淡淡地說了一句。老奶奶卻是搖頭:“他爸爸很有本事,也有責任心,經常回來看他媽媽,時不時還推出來轉轉。倒是沒把兩人給拋棄了。”“很有本事……應該能賺不少錢吧?他每次來都隻買一份飯嗎?”林寂又問。老奶奶想了一下說道:“這我不太清楚,他媽媽我倒也見過幾次,大概是癱瘓的緣故,看起來很陰鬱的模樣,小孩也說過幾次媽媽不愛吃飯。”“其實要我說,孩子丈夫都在身邊,貼心地照顧著,不就是動不了了嗎?有什麽看不開的呢?”老奶奶歎氣道。店裏又來了客人,老奶奶過去招呼,林寂和季白星就出去了。血族對血的味道很敏銳,她能感覺到空氣裏,彌漫著那股沉澱積壓了許久的壞血塊的味道。但因為對方沾染得不多,所以很快就要消散了。“前麵有你記錄的旅館嗎?”林寂問道。季白星搖頭又點了下頭:“不是旅館,是個人住的,位置比較偏,雖然聽說是個城堡……”“就去那裏。”季白星看了林寂一眼,雖然心有疑慮,但轉念一想,林寂並不是那種非要住城堡的血族。她們都是新生的時候,也一起出來做過任務,雖然血族說不睡床,但出來任務,也會在床上小憩一會。如果實在是熬不住要睡覺的話,也會在床上睡覺,隻不過床太空蕩,所以會用棉被將四周都圍起來,勉為其難地睡在著一碰就倒的‘睡棺’裏。兩人一路往城堡走,一路打聽消息。原來城堡並不是現代的產物,而是百年之前就存在的。隻不過因為後來的血族與人類之間的爭鬥,導致古堡損壞了部分,如今留來的也隻是一座當時能夠居住的獨棟古堡了,其餘的建築物早已消失殆盡。古堡的主人是一位女巫,據說是在學院建立後,一位女巫買下的,後續傳下來,也不知落在了哪位女巫的手裏。“我倒是沒聽說過哪位女巫有這麽一座城堡。”季白星和林寂坐在人力拉車上,同車夫說著話。車夫笑了笑:“女巫和血族一樣神秘,什麽蹤影都看不見,不知道也正常。”“不過我們鎮上倒是許久沒見過女巫了。”車夫說道,“好像記得五年前,是有見過女巫的,當時可嚇壞了鎮上的人,以為要出什麽事了。”“我記得那位女巫似乎也朝著古堡去了,現在想想,說不定就是古堡的主人呢。”季白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寂,低下頭用手環發了消息給自己的老師。車夫熟路,一路上都帶她們走的近路,倒是很快就到了古堡前。此時天也開始暗下來了,林寂和季白星下了車,站在比兩人高的鐵門前,朝裏望去。延伸到城堡大門的石子路邊,是滿院的玫瑰花,個個嬌豔無比,如同浴血而生。古堡是紅牆藍頂的,在這昏黃的餘暉裏,倒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鐵門邊的大石柱上貼著招租的小紙片,跟著古堡顯得格格不入。林寂摁下了鐵門上的門鈴,很快古堡的門就打開了,出來的是個麵容憔悴的男人,看見鐵門外提著行李箱站著的兩人,才有了點精神,朝著兩人走過來。“您好,我們是來租房的。”男人點點頭,帶著兩人進去。古堡的光線是昏黃的,地板也是偏黃的瓷磚,整個布置都是溫馨的家庭風,讓人很快就放下防備來。男人帶著她們兩人在大廳裏坐下,他端了紅茶過來,遞給兩人。許是季白星身上的衣服太過矚目,男人看了好幾眼,還不等季白星和林寂開口,就主動說道:“我是血族,你們能接受嗎?”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季白星。女巫和血族的關係一向不好,縱然已經和平相處如此之久,但還是會排斥對方的存在。“您沒有過激的行為的話,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季白星說道。男人多看了她幾眼,拿出了租房契約書。“我有妻子,平時會和妻子在一起,不會有過激的行為。”男人說道,拿起筆又指了指季白星身上的衣服,“你是女巫,能殺死血族。”季白星和林寂果斷地簽了契約合同。男人帶她們上樓的時候,一扇房門突然開了,出來一個艱難地推著輪椅的男孩。是中午吃飯見過的小男孩。他見到季白星和林寂似乎也愣了一下:“是你們……”林寂的視線落在不能動彈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身上,她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乍一看,似乎已經沒了生的欲望。男人似乎對小男孩擅自將女人推出來的行徑很不滿,皺著眉朝小男孩走去:“誰讓你推媽媽出來的?媽媽需要休息了,進去。”小男孩望著男人,手攥緊了輪椅的把手,最後還是低下頭去:“哦。”小男孩就要推著輪椅又回去,林寂突然出聲問道:“夫人是傷到哪了嗎?”男人轉過頭來,看了林寂一眼,搖搖頭:“怪我。”“我出去工作,留孩子和妻子在家。妻子在樓上做家務的時候,不慎從樓上摔下來,癱瘓了。”“癱瘓了嗎?”林寂重複了一遍,“我家裏是有一個秘方,倒是對癱瘓的恢複有些效果,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寫一份。”男人表現得有些受寵若驚:“不、不用……醫生教了我護理的方法,隻是需要多陪伴著。”林寂也沒再多說:“好吧。”男人帶著兩人去到了房間,她們將行李放了進去,回過頭來,男人早已經走了。不過一會,她們又聽見樓下重重的關門聲,接著是有人跑出去的腳步聲。林寂開了門,仔細聽了一下,又關門進來。“小孩跑出去了。”林寂道。季白星坐在床榻上,問:“你怎麽知道那小孩住在這裏?”“血。”林寂閉上眼,她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即便此時已經是傍晚了,但她卻困意十足。“那你怎麽知道她的媽媽就是我們要找的女巫呢?”季白星朝著林寂坐過去了一點,伸手撩過林寂的長發,在手中把玩著。林寂睜開眼看了眼季白星手上的動作,又閉上了眼,由著季白星去。“我不知道,隻是好奇。”林寂想了想,皺了下眉,“或者說,太巧了。”“你是說那個小孩?”季白星聲音輕輕的,“可從老奶奶的話來看,他確實中午都會到那裏去買飯,碰到我們好像也不是刻意。”“他進來的時候,髒兮兮的臉,幹淨的衣服、手,還有滿是泥土的鞋子……”“他是故意朝我摔來的?”季白星問。林寂沒說話,頭一歪倒在季白星的身上,像是已經睡著了。季白星頓了頓,伸手小心翼翼地在林寂臉上戳了戳,林寂依然沒有反應。季白星就這麽盯著林寂瞧了一會兒,點開手環給學院發消息,說已經找到了失蹤的女巫,讓其盡快派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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