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快一些辦完報道的手續。”季白星自顧自地說著,繼續朝樓下走去。林寂撩起耳邊落下的長發,別在了耳後,麵色如常地跟著季白星下樓。她已經報道過一次了,再走一遍報道的程序,並不麻煩。尤其今日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報道的已經不多了,林寂幾乎一路暢通無阻的辦完了手續。接著來到了最後的選搭檔環節。季白星的個人信息上,搭檔仍然是林寂,但林寂如今已經算是作為新生入學,所以她的資料上,是空白的一片。兩人一起進入搭檔中心,登記的女巫見到季白星一愣,以為這位年輕的女巫終於放下執念,要換搭檔了,卻在林寂進來的時候一驚。“她是我的搭檔,因為缺考的緣故,成為了新生。”季白星說明來意,“請將她的搭檔信息與我綁在一起。”聖納蘭斯學院缺考變成新生的人數雖然不多,但也不能說沒有。可大部分的學生都會重新選擇搭檔,所以因缺考變成新生的人也會有新的搭檔。這種情況他們搭檔中心也處理過不少,不過像季白星這種情況……“你們先等等,我幫你們登記一下,具體等見了導師再詳細說一下。”負責登記的女巫迅速的在工作手環上登錄兩人的信息,然後給了她們號碼牌 ,讓她們去大廳等候。搭檔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倘若相處不融洽,學院也會給予學生一學期一次更換搭檔的機會。這是報名期間,新學校新麵貌,來換搭檔的人還是有些多。林寂和季白星坐在最後的長椅上坐著等候。紅木的長椅,宛若教堂的大廳布置,其實很讓血族不舒服,但因為這裏麵的人都是女巫,血族也隻有跟搭檔才會來這裏,這裏的布置也就由著女巫去了。林寂是新生,新生有另外的通道。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她們。林寂和季白星站起來朝著大廳的前方走去。季白星長得就像人畜無害的小白花,不施粉黛的臉上,仍然幹淨漂亮,沒有任何瑕疵,她走在林寂的身後,女巫素淨的服飾和血族繁複冗雜、無一不透露著高貴華麗的校服相比,就顯得氣勢弱小。尤其季白星長得就很乖巧,跟林寂頗有氣勢的麵容相比,就像個易碎的瓷娃娃。可瓷娃娃走在高貴的血族身後,眉眼之間卻沒有任何的懼意。她們快要進入小門裏,才有見過林寂的人類反應過來:“林寂真回學校了?!”“後麵那是季白星?她們來這裏做什麽?”“除了重新綁定搭檔信息,還有什麽會讓她們兩人一起來?”“林寂沒瘋吧?季白星有判決她的機會,而且季白星還是女巫,女巫的判決,哪怕她血統有多麽的高貴,那也受不了的啊!”“誰知道呢?兩年前,她們都是新生的時候,可在學院裏出盡了風頭,學院裏那些人類磕她們的小作文還在學校信息網留著呢。說不定真像信息網編的故事那樣,林寂心疼她搭檔等她這麽久呢,這不一回來,就巴不得跟搭檔重新綁定。”“這不是上趕著送命嗎?”有人問。“謔,為愛喪命這種事,信息網上那些人可最喜歡了。誰讓這麽多年來,血族還是那麽的神秘、蠱人呢?血族都沒有一個長得醜的,永葆青春,永遠不會老去。他們吸食血液時,唾液的帶來的麻醉迷幻,不也叫人貪戀無比嗎?”“在這樣人類和血族和平相處的氛圍裏,可比以前戰爭的時候,要多許多的人類請血族咬開她脖頸的經脈。畢竟血族受到約束,可不能輕易弄沒了人類。這年頭,人類和血族結婚都不是什麽稀奇事了。”“要是沒兩年前那檔子背叛的事,說不定還真能成一對呢。”“……可季白星是女巫啊。”女巫和血族是站在天然的對立麵的。女巫是唯一能夠傷到血族的存在,血族當然會很忌憚女巫。哪怕人類和血族結婚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了,可若是女巫和血族相愛,不論是哪方都會覺得匪夷所思。不過這最後已經季白星沒有聽清,她已經和林寂進入了小門裏。小門裏又是一道長長的走廊,林寂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號碼牌,朝著一個房間的標號走去。8-22。門是敞開著的,裏麵色調和人類的醫院很像,就連消毒水的味道也是一模一樣的。林寂皺了下眉,走了進去。色調雖然很像,但布置卻尤其的不一樣。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女巫坐在鋪著白色墊子的座椅上,麵前的桌子同樣鋪了一層白色的墊子,桌上放著一把純銀的匕首,一個晃著銀水的白瓷器皿,還有兩根紅色的手鏈。一根是包裹了純銀的,一根則是很普通的手鏈。這是確定了搭檔關係的人類和血族需要佩戴在手上的。手鏈上是女巫留下的巫術,能讓人類和血族擁有性命相依的關係。任何一方都無法輕易取下來。因為性命相通的緣故,血族想要背叛自己的搭檔,對自己搭檔出手的時候,自己也會受到同樣的疼痛與一定程度的受傷。所以基本上背叛是不可能的。女巫察覺到進來的兩人,緩緩地睜開了眼,見到林寂的模樣,神情微微一滯,接著神色如常地讓她們落座。林寂兩年前的背叛,極其奇怪。季白星確確實實受了傷,可林寂卻好似一點也沒有受搭檔關係的影響,像是在那瞬間,搭檔關係就此消失了。“伸出雙手。”女巫緩緩地道。林寂和季白星伸出手來,放在桌麵上。白色的手環都帶在左手手腕上,季白星的紅繩依然帶在左手上。女巫點了點頭,正要讓兩人收回手去,卻見林寂的右手上一抹銀色,她一愣,不顧形象地站了起來,撩開林寂的衣袖,看清了那抹銀色。是一個手鏈,銀也確確實實是銀色,上麵甚至還有紅色編織繩的痕跡,隻不過紅色的繩索已經脫落,所以露出了其中的純銀。那冷白、沒有血色,冰冷無比的肌膚上,已經有了被純銀磨出來的紅痕,傷口好了又爛,在那本該沒有瑕疵的手腕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這是你兩年前的紅繩?”女巫大驚道,林寂背叛搭檔的事,當時的學院的人類和血族都知道,背叛就意味著紅繩會斷,所以應當隻有季白星還有才對,林寂手上不該有的。林寂微蹙了眉,她不習慣人類過高的體溫,將手抽了回來,看了眼手腕上的銀鏈,點了點頭:“嗯。”女巫坐回椅子上,本來按照林寂曾經背叛的行徑,重新和季白星搭檔一事,除了考慮季白星的想法以外,還需要考察林寂。可她現在又覺得已經沒什麽必要了。一個高貴的血族,在紅繩斷裂之後,卻仍然帶著銀鏈,任其灼傷自己的肌膚,反反複複,留下一道永遠無法消散的痕跡。女巫甚至都覺得當年那場所謂的背叛,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搭檔關係登記完成,這是你們新的紅繩。”女巫將桌上已經經過淨化的紅繩交給兩人,“但儀式需要等一個月,今年為新生執行搭檔儀式的女巫還在外任務中,等待一月之後,我們會通知你們。”季白星沒動,她想了想問道:“如果在曾經執行過儀式的女巫監督下,我可以親自為我和我的搭檔執行搭檔儀式嗎?”季白星是女巫,且算是女巫中比較核心的人物。她當然清楚麵前女巫所說的在任務中不過是拖延時間的說法,實際上擁有傳承的女巫已經並不多了。女巫並不能像血族那樣長生不死,她們也是人類,隻不過是特殊一點的人類。女巫傳承一事,有關於女巫的秘密,她們不可能讓血族知道。季白星也是最近才發現,她似乎也得到了女巫的傳承。麵前的女巫一愣,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難道……”但瞥見一旁的血族,很快就止住了話頭,她看向季白星:“我會向上麵稟告。”季白星倒也不在乎,點了點頭,同林寂一起出去了。人類和血族的寢室是分開的。畢竟哪怕如今已經非常現代化了,血族卻仍然保持著睡棺材的癖好。人類可忍受不了。但也有人類或是血族會向學院提出共住一個寢室的申請。林寂和季白星從前作為搭檔的時候,並沒有將寢室申請在一起。但如今……“女巫應該會同樣我的請求。”季白星淡淡地道,“但我能力並不穩定,所以為了保證儀式的順利,這幾日,我們需要鞏固一下搭檔的情感。”“不如 ,你搬來我的寢室?”林寂朝著季白星看去一眼:“我不睡床。”第74章 血族3地位低下的血族, 對自己安睡的棺材並沒有什麽講究,能合上蓋就行,也不需要弄得花枝招展的。血族體溫極低, 他們也耐寒, 棺材裏塞的東西多了, 反而會影響他們的體溫。但像林寂這種血統高貴的血族,對睡棺就極為講究了。睡棺上寬下窄, 通體黑色, 棺蓋上刻有林家血族的族紋, 睡棺裏麵,也盡顯奢華。紅絲絨布密實地紮在棺材內部, 紅絲絨布下還塞了柔軟的棉花, 縱然血族睡硬木板也是睡習慣了的, 但能讓睡棺柔軟一點,自然是要柔軟一點的。紅絲絨布上是飄散著的暗紋,仔細來看應該也是林家族紋的一種。除此以外,她的睡棺裏,還放著她的貼身物品。一截斷了的銀鏈, 一把已經沒有了作用的純銀匕首, 上麵還有血漬。血族和人類的寢室也格外不同,他們的寢室是背光的,因為常年照不到光, 所以寢樓裏格外的陰涼, 人類往往不敢多待。季白星跟在林寂來到血族的寢樓,就被迎麵一陣刺骨的風, 吹得顫了顫身子。她抱著雙臂揉了一下,望向麵前絲毫不受影響的林寂, 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提出來的,她可以去林寂的寢室辦法。正想著,手裏就被塞了個暖和的東西。季白星低頭一看,是一個雲朵形狀的電熱寶。這東西在聖納蘭斯學院以外的地方很常見,人類的發展真的很快,到處都是高科技的東西,在聖納蘭斯學院待久了的血族和人類離開了這裏,進入人類真正生活的地方,還會反應不過來。季白星將電熱寶捂在手心裏,她盯著電熱寶左右端詳了一下,看見充電口畫著一個小小的星星,又將電熱寶捂緊了些。“你怎麽把這個也帶回來了?”季白星走快幾步,跟上林寂的步伐,進入寢樓裏,“提前回來,事情有頭緒了?”林寂微微偏頭朝季白星看去一眼:“再不回來,我怕你頻繁用我的賬號闖禁地,我就要重新選搭檔了。”雖說學院創立不過百餘年,禁地也是後來才有的,但稍不注意,也會喪命在禁地裏。“是嗎?我以為你是怕我接不要命的任務,順便出來找你。”季白星的手被電熱寶捂得暖和了點,她舉起雲朵形狀的電熱寶,“這還是我一年級結束後,出來找你,你買的。”林寂嗯了一聲,算作回應。她們都沒有提當初‘背叛’的事情,事出突然,季白星確實被她所傷,而她卻沒有受到搭檔製度的影響,絲毫沒有感覺到季白星的疼痛。季白星是女巫,事出之後,學院的人來得很快,林寂被控製起來,之後根本就沒有見到過季白星。等家裏長老帶走她時,她才得知季白星說她背叛了她,而學院的人要對其處置。林寂回到家中後,家裏人詢問,她也沒有別的解釋,像是默認了她確確實實對季白星動手,要殺掉季白星的事實。長老也隻好送她離開,離開學院,在人類世界裏,隱藏一段時間。林寂沒有拒絕,隻是在人類世界裏,表麵玩著,偶爾調查那日之事時,碰見不知死活越級接任務的季白星時,還是有些詫異。學院發布的任務等級不一定,低等級的任務一般都在學院附近的城鎮裏,高等級的任務才會到學院以外的地方來。尤其是達克立鎮,這是惡劣的好戰分子血族滲透的地方,但因為此處靠近其他邊界,來人的身份不一,不僅有血族,還有狼人等等。人類一旦進入這個地方,就真的成為了奴隸,女巫也不是沒想過辦法解救達克立鎮的居民,隻是女巫的數量並不多,人類或許能夠學會一點女巫的巫術,但始終無法發揮出女巫的力量來。而且女巫也主要要壓製在學院的血族,以申家為首,學院的高貴血族才最要提防。更何況達克立鎮的血族狼人都是刀尖上謀生的嗜血之徒,普通女巫根本無法抗衡。於是每年學院,都會派遣一定的女巫去清理達克立鎮的血族和狼人。一年級生應該是不在內的,隻是不知道季白星用了什麽辦法,居然報上了名。當然,如果季白星沒有差點死在她麵前的話,她應該會感歎,季白星不愧是年輕的女巫中佼佼者。她本不應該插手達克立鎮的事情,但奈何自己的搭檔就要被別的血族一口咬下來了,這自然是不能忍的。血統的力量對血族的壓製格外明顯,她隻需要露出自己猩紅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朝著那瘋狂的、卑賤的下等血族走去,那血族就忍不住跪下來。達克立鎮的血族都驚心這裏怎麽會有高等血族,但他們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位眼神肅殺冷漠的血族,扶起摔在地上的女巫,接著轉身離去。達克立鎮常年積雪,溫度極低,血族格外喜歡,但人類卻承受不住,尤其受了重傷的女巫。林寂的體溫也低,那因傷口發炎而發燒的季白星根本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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