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林寂的想法創造出了這個幻境,卻在對上林寂茫然的眼神時,意識到自己猜錯了。腰側的自在留戀鏡微微發燙。留戀鏡能夠辨別出幻境因人的想法弱點而起,還是天然存在的。“師姐。”季白星握住林寂的手,指尖在林寂的手心裏撓了幾下。林寂垂下眼看她。“我們回去吧。”留戀鏡發出微弱的光芒,卻將這一片的幻境都撕裂開來。林寂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往下墜,她有些慌張,一回頭卻見季白星握著她的手,陪她一起往下墜落。“道友。”“該醒一醒了。”-季白星先一步出了幻境,飛快地將留戀鏡藏進儲物指環裏,這才湊到林寂的耳畔,喊道友醒一醒。林寂不願她發現自己的身份,她唯恐幻境裏那一聲師姐暴露自己已經知曉她的身份,也就隻好喊道友。說起來,她們還沒有問過稱對方什麽名字。“回來了?”文灩穩了穩四周的靈力,又問道,“你怎麽喚她道友,她沒名字?”“還沒問。”文灩一時啞口無語。名字都不知道,都能自稱自家的道友了?她這雲上峰的師妹,似乎真沒什麽防備心。林寂出了幻境,但卻因著識海受損從原因,微微皺著眉頭,卻不見醒來。“識海受損的原因。”文灩看了一眼道,“我身上也沒帶能治療識海的靈草靈藥,先離開這個地方,去別處找找看吧。”此處多幻境,好不容易出了幻境,若是又進了幻境這對精神識海又是損害。季白星也不猶豫,由著文灩的幫忙,將林寂背了起來。這裏四處縹緲著雲霧,山牆環繞,看起來似乎沒有別的路。文灩走在前,她握著竹扇輕輕一掃,雲霧散去一點,近在眼前的山牆也如同雲霧般散去。又是幻景。文灩也不驚訝,祭出了琉璃燈,將這僅一人寬的通道照亮。“進來之時,好像聽見你師兄的聲音了。”文灩淡淡地道,“你不是應該還在養傷嗎?怎麽比你師兄來得還早。”“陽淩仙尊肯放你出來了?”季白星頓了頓:“文灩師姐不應該也在禁足中嗎?”文灩失聲一笑:“看來我們都是偷偷跑出來的了。”“師尊關不住我,知曉我這愛湊熱鬧的性子。”這僅一人過的通道漆黑無比,什麽聲音也沒有,也不知有多長,文灩恐會發生什麽意外,就一直和季白星說著話。“原本隻是聽說人間新出了個秘境,趕來看看,正巧碰見那王末殘殺修士的一幕。”“王末貪戀女色,我本想著假意答應他們,等進了秘境再對他們出手的,沒想到他們下一個蹲的人,竟然是你。”“你這模樣,我還差點沒認出你來。”季白星心不在焉地應著,她感到林寂似乎受識海的影響,身上靈力也躁亂不安了起來。“文灩師姐,除了靈草靈藥有溫養識海的作用以外,還有別的辦法嗎?”文灩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有的,往往關係親昵或者雙修之人,會放任彼此進入精神識海,以靈力溫養,修複損傷。”“聽說,兩人都會有一種奇怪又舒服的感覺。”“不過這個辦法凶險也大,倘若進入對方識海的人,有半點謀害之心,被入侵精神識海的人,會被廢其修為。”“這也是很少有人願意用這個法子的原因,畢竟誰敢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識海?再者就是,精神識海契合度差的話,也會受到強烈的排斥。”“總之,不是個適合每個人的好法子。”話音剛落,麵前豁然開朗。總算走出了僅一人通行的石道,入目山清水秀,庭樓錯落,還有桃花紛紛揚揚。似乎是某一處宅院。“看來還真印證了猜測,這秘境似乎是某個大能的仙府。”文灩喃喃地道,“隻是仙府主人怕已仙去,能感覺到仙府輕微的神識,但似乎已經沒有認主了。”季白星背著林寂走向亭子裏,接著緩緩地將其放下,微微靠著一旁的石柱。林寂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可她身上也確實沒有能夠溫和識海的靈草。一些靈草本就稀罕,更別提能夠修複識海的靈草了,就是想從絕雲宗拿,也得找峰主才行。再次一點的就是煉製的丹藥了。但林寂這模樣也不像能夠吃下丹藥的模樣。即便透著一層麵紗,她也能感覺到林寂皺著的眉頭,還有緊抿著的唇。周身躁動不安的靈力,就算吃了丹藥也好不到哪裏去。除非修為更高一人將其壓製。文灩在這小院裏隨處逛了逛,誤觸了幾個機關,才慢悠悠地朝著季白星所在的亭子裏走來。“這仙府的仙尊,似乎很喜歡幻術。”“庭院布置,都摻雜了不少的幻術,一不小心碰一下,就會陷進去。”“但又不太像幻術。”“這仙府裏的靈氣連接,好像人體內的經脈,繁複冗雜,不經意窺探一點,就不自覺地沉入進去。就像孤身一人,麵對著漫天的、無窮無盡看不見盡頭的星空。”“星與星之間錯亂連接,每一次連接就是不同的星圖,像是人和人的接觸,每一次接觸就是不一樣的結果……”文灩說著說著好像入定了一般。季白星偏頭望去一眼,明白這是參悟了什麽,等文灩參悟出來,境界也會提升不少。修仙不僅僅是引氣入體,以靈力淬煉自身,習得各種招式法術,還有對道的參悟。一些人總是會卡在一個境界十年百年都不曾動彈,但有些人卻修煉一路順力從未遇到如此坎坷。這就是對道從參悟、領悟的多少了。對天道的參悟,決定了此生能夠走多遠。不過須臾,文灩便從入定的狀態脫離出來。她迅速看了一眼季白星,目光落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林寂身上,抬手一道虛無之氣朝著林寂而去。“放心,暫時穩定她的躁動的靈力而已。”“剛剛入定,參透了一點這處仙府的秘密。”文灩淡淡地開口,身上有一股抹不開的悲傷:“想不到,離天道最近的天機閣中的人,也會如此輕易的仙逝。”“天機閣?文灩師姐是說,這仙府是天機閣的人的?”天機閣遠離宗門也遠離人間,是真正的不出塵世,他們中的弟子,都擅於占星算卦,觀天地運行,便可窺探天道之意。是這世間,離天道最近的人。他們不會出手幹預其他宗門的發展,更別說人間一個王朝的覆滅。窺天道之意,但也隻是偶爾規避,更多的時候,窺見了也就是窺見了,並不會有其他的作為。隻是冷眼看著天道推動世間萬物的發展,若是預見整個修仙界迎來毀滅,才會犧牲天機閣內弟子,抵擋天道之為。天機閣的弟子修為都很高,且壽命都會很長。長到幾個宗門覆滅,又出來幾個大宗門,或是又出來幾個人間的大國,循環往複好幾次,才會身死道消。文灩能感覺得到,這仙府的主人,應當歲數還不算大。借由這洞府的窺天之能,她入定參悟時,也偶得機緣,窺見了幾分天道。“既然是天機閣前輩的仙府,應該會有珍貴的靈草。”文灩開口,她方才窺見天道,已然知曉那遮住了麵貌的修士,和季白星並非才認識不到三日。但她並未揭穿,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隨處逛逛,看能不能找到。”文灩留了一物在此處,方便她回來時還能夠找到這裏,“若是她靈力躁動壓製不住,我也還未回來的話,就強行進入她的識海吧。”見季白星驚訝,文灩輕輕一笑,說出來的話讓人不明所以:“我欠你大師姐一個恩情。”“若她是你的大師姐,你進入她的識海一定會沒問題。”……季白星守在林寂身旁,不斷地想著文灩的那番話。為什麽她進入林寂的識海,就一定沒問題?雙修的道侶在進入彼此的精神識海時,都會產生強烈的排斥,更有沒控製好力度的,損傷對方識海例子數不勝數。季白星握著林寂的手,自然能探出林寂體內躁動的靈力,在她體內四處流竄,有好幾次差點讓她經脈紊亂,還是季白星強行壓製了一下。再多來幾次,季白星怕自己來不及壓製,那靈力逆流,林寂恐怕會受不住。她斂去眸中神色,從儲物指環裏取出了一些清心的丹藥,服下一顆。平靜了些許,她將林寂扶著坐到地麵上,身後靠著石柱。取下林寂的鬥笠,露出她許久未見的臉龐。季白星替林寂擦去她臉上的汗水,跪坐在林寂的雙腿之間,手臂微微扶著林寂的肩膀和腰。她將額頭貼著林寂的額頭。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季白星凝神分出一股神識來,緩緩地進入林寂的識海裏。林寂的識海此時正翻湧著吞天巨浪,一下又一下地衝刷這識海受損的地方,想要撞擊出去。季白星被眼前的巨浪驚了一瞬,神識貼著邊緣晃悠了幾下,發現自己並沒有遭到排斥,季白星膽子就大了一些。躲著巨浪,季白星操縱著神識,朝林寂的識海又進去了一點。隻這一點,她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股奇怪的感受,似癢卻又隱約泛疼,神識好像被林寂的識海包裹著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讓她經不住身子一抖。她沒控製住自己的神識,一下就朝識海裏又擠進去了半分,季白星又聽見林寂好像又嗚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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