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是?”嚴頌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隨後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劃著她的側臉,玩味一樣的語氣問:“你能感受得到疼麽……你看,不覺得你很愚蠢嗎?我明明在傷害你,你也不會躲。”“你蠢的讓人發笑啊。”嚴頌秋笑出聲來,猛然收回手:“還說你不是自輕自賤?我怎麽對你,你都甘之如飴,對不對?”她俯身過去,在早已經失神的沈灼灼耳邊,輕聲問她:“很痛苦對嗎?”“那幹脆,你去死吧。”她聲音蠱惑,仿若魔鬼:“你不是答應過我,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手,你就會用死亡來向我證明,你對我的愛麽?”嚴頌秋說完,直接扯過沈灼灼的手腕,強行讓對方望著她的眼睛,逼迫道:“沈灼灼,你如果用死來向我證明,你愛我,我就願意相信你。”她說著,猛然用力,鬆開身前的柔弱女人,徑直轉過身,緩步向房門的方向走去。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頭頂上方的監控上。她沉默了下,腳步停頓,隨後仰起頭,仔細盯著頭頂上方的監控,持續了有足足十秒。隨後……她皺了皺眉頭,快步離開了監控的監視範圍。畫麵中隻剩下了沈灼灼,她蹲在原地,抱頭痛哭了許久,鏡頭中的畫麵持續著,仿若定格,然後右上角的時間卻在向前走著。一直到視頻將要結束的時候,沈灼灼才走向了浴室,隨後傳來了嘩啦啦的放水的聲音。五分鍾後,有兩名保鏢破門而入,把手腕染滿了血的她送去了醫院。沈知言關了手機,她目光望著花圃,借著熹微的晨光,被修剪過的花枝上沾著晶瑩的露水,在花園裏靜靜的站著,她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然而雙拳卻緊緊握著,暴躁的情緒怎麽都難以排解。嚴頌秋的那堆屁話,也就騙一騙沈灼灼。這種人這種人也配活著麽?這個念頭一旦開始出現,就再也難以壓抑下去。“沈知言。”秦清霧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怎麽在這裏?不冷嗎?”她轉過身,對方已然走過來,手裏拿了件稍厚的外套,為她披在身上。沈知言默了下,以盡量平靜的語氣問她:“你怎麽也醒了?”秦清霧輕輕掀起唇角,溫聲道:“正準備晨跑。你呢?和我一起嗎?”沈知言原本想說個謊話。不了。我準備去公司加班。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她還是說了實話:“嚴頌秋逼的沈灼灼自殺,人已經送去了醫院,她正準備跑,但是被我的人攔下了,我一會兒去見她。”秦清霧應了一聲,眸光定格在她的眼睛上:“準備怎麽處理?”沈知言頓了頓,實話實說:“還沒有想好。”她說著,低下頭去。其實……她的確沒有想好。若是以前的沈知言,會怎麽做呢?就像是當年在學校時那樣,有人欺負了譚靜依,裴澤川那些人欺負了譚靜依,她便把裴澤川帶到了學校頂樓,要把人推下去摔死。現在又是類似的情況。執棋者又給了她類似的選擇。可如今的她,不再是當年那個衝動的孩子,滿身戾氣。這時,秦清霧傾身過來,抱住了身體冰冷的她,似乎在用身體的體溫,一點點的把熱度傳遞給她。沈知言下意識的回抱住她。沈知言覺得有點疲倦,但是秦清霧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到像是一個可以歸屬的港灣,躲進去,似乎就再也不用麵對世間的痛苦。抱了一會兒,秦清霧主動鬆開她,認真的望著她的眼睛。沈知言同樣望著她,對方的眼睛很漂亮,眸光深邃,深不見底,足夠令人沉迷。“沈知言。”秦清霧彎了彎眉眼,輕聲安撫道:“這不是你的錯。”沈知言悶聲應著:“嗯。”沉默了下,她又主動保證:“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來。秦清霧示意她接電話。沈知言劃開屏幕,把聽筒放到耳廓邊:“喂。”對方說:“沈總,人已經帶回來了,我們把她帶到了加油站附近的樹林,景頤小築附近那個。”沈知言說:“馬上到。”掛斷電話,沈知言沉默了片刻,和秦清霧說:“我先出去一會兒。”秦清霧微勾了唇,應了她一聲,隨後對她說:“去吧,記得換一身厚一些的外套。”沈知言和她對視幾秒,挺直了身體,笑著說:“好,知道了。”她回衣帽間取了一套衣服,換好下了樓,一路取了車去往約定的地點。她到了加油站附近,停好了車,邁開步子進了旁邊那個樹林,這附近雜草遍地,工地正在施工,清晨便發出一陣強烈的噪音,馬路上除了偶爾經過幾輛車,並沒有幾個行人經過。沈知言一路往樹林深處走,沒過一會兒,一名五大三粗保鏢迎上來,打過招呼,便引著她向前走。嚴頌秋被人用繩子綁著,死死的捆在一棵一人粗的樹幹上,她身上的西裝扣子崩了幾顆,頭發淩亂散開,唇角還掛著血,一邊臉已經被人打腫了。她一見沈知言,扯開唇角笑起來,似乎有些意外:“沈總,怎麽是你?”沈知言走過去,在幾名保鏢的注視下,沈知言微微彎了腰,在她尚未被打腫的另一邊臉上,揚起拳頭,猛然落下一拳。嚴頌秋的臉瞬間偏向一邊,她卻強行直了身子,望著沈知言隻是笑。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前劇烈起伏著,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沈總,你就這點本事嗎?我逼死了你的堂姐,你就隻打我一拳?”沈知言冷眼望著她。嚴頌秋想到什麽,恍然的語氣笑道:“我明白了,沈總現在是文明人,文明人好啊……遵紀守法,慫的仿若螻蟻,你不甘心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堂姐,被我那麽作踐,你卻毫無辦法,隻能忍著,那你這算什麽?慫逼?”沈知言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視著,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嚴頌秋,我在想,如果這一次,你完不成你主子的任務,你會怎麽樣?”“你在胡說什麽。”嚴頌秋收斂起唇角的笑,眯著眼看著她:“我聽不懂。”“你主子也是挺廢物的啊?”沈知言嘲諷出聲:“這麽多年了,連半點長進也沒有,不覺得你信奉的那個神很廢物麽?來來去去就隻有這些招數,賤不賤啊……”“沈知言!”嚴頌秋冷冷望她:“你閉嘴。”“你也挺賤的,嚴大律師,沈灼灼多喜歡你,你應該知道吧?”沈知言抬起手來,拍了拍她腫起來的臉:“是你主動出現在沈灼灼的麵前,欲擒故縱,結果到頭來說什麽對方自輕自賤的話,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高明啊?在我看來,你這些招數低級的要死,除了單純的沈灼灼,還有人會能被你騙到?你這樣的人去酒吧估計都釣不到人吧?你這張臉也很一般,人品也欠奉,像你這樣的人,真的配活著麽?”她一邊拍著對方的臉,一邊把對方羞辱沈灼灼的話,如數奉還。“既然沈總對我諸多不滿。”嚴頌秋笑出聲來:“那煩請沈總動動手,殺了我吧。”“先前沈家的那場生日宴,沈拓海當眾宣布,要為我定下婚事,和一個家暴的老男人結婚,”沈知言不慌不忙的收起手來,站起身,她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以及後來祝大慶把我騙去了茅竹村,祝大慶打算把我留在那裏,你主子的目的,都是在逼我殺人,對吧?”嚴頌秋瞳孔皺縮,她一瞬間愣住,隨後,抬眼死死的盯著沈知言。“要麽,我殺了沈拓海,要麽,我殺了祝大慶。”沈知言笑起來,滿意的欣賞著嚴頌秋震驚的神色:“可惜的是,我什麽都沒做,也包括這一次。”沈知言望著她,繼續說:“你這次利用沈灼灼,先是逼她自殺,如今又反複挑釁我,昨夜你在沈灼灼家裏,故意看向鏡頭,是因為你知道我會看到,故意逼我殺你,對吧?所以我大膽推測一下,你主子的目的”她頓了頓,審視著嚴頌秋的表情:“是想逼我殺人?對不對?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啊,之前那兩次,我根本不確定,對方的目的是逼我殺人,全是你這一次的自爆,才讓我終於確定了。”果不其然,她在嚴頌秋的眼睛裏,看到了閃避和驚慌的神色。“你很害怕嗎?”沈知言笑著看她,問道:“剛才不是喜歡笑嗎?怎麽了?嚴大律師,現在您怎麽不笑了?”“沈知言。”嚴頌秋冷眼望著她:“我聽不懂你說什麽。”“嘖嘖嘖,我們滄江市首屈一指的,能言善辯的,職業生涯未嚐一敗的嚴律師,如今竟然詞窮了麽?”沈知言笑出聲來:“大膽推測一下,你主子想要我殺人,你主子需要一個殺了人的我……怎麽?當發現我無論麵對抄襲也好,強|奸也好,這樣的滿身汙名我都毫無在意,覺得不痛不癢,所以幹脆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賤招了。”“所以呢?”沈知言輕歎一聲,手指抵著下巴,垂眸望著嚴頌秋越發慘白的臉色,笑道:“你這位神一般的主人,為什麽需要一個殺人的我呢?”嚴頌秋麵無表情,不發一語,隻是心口喘息的幅度越來越大。沈知言勾起唇角:“為什麽屢次三番的想要我殺人呢?是為了向某人證明嗎?證明我隻是個爛人而已,想要為誰證明呢?”她說到這裏,嚴頌秋的眼睛果然猛然睜大。“哇。”沈知言眸子裏笑意加深,語氣愈發玩味,隨後,她斂眉頷首,感激道:“嚴律師,你的反應我好喜歡……那看來,我又猜對了。”沈知言笑了笑,繼續分析:“你主子滿手血腥,卻自詡為神,是不是很羨慕我雙手幹幹淨淨的樣子?對方或許和你表達過這些嗎?”嚴頌秋沒有說話,隻恐懼的望著她。“你為什麽怕我呢?”沈知言挑了下眉:“我一不小心又猜對了麽?”嚴頌秋低下頭去,她把頭歪著看向一邊,徹底的躲開沈知言的審視視線。沈知言伸出手,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臉,嚴頌秋下意識閉眼,以為沈知言繼續要動手打她。沈知言收回手,卻沒有繼續動作,冷聲說道:“你主人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應該很得意吧,或許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也沒被所有人發現。”嚴頌秋這一次徹底愣住,她愈發驚恐的望向沈知言:“你是怎麽……”“啊?”沈知言無辜的笑了:“我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啊,正義正直又熱心的嚴大律師,我是不是應該頒發一個獎杯給你?”她說著,又不禁蹙眉。手掌上沾染的黏膩血跡著實讓她作嘔,她望著自己的掌心,不禁微微蹙眉。身後的保鏢連忙懂事的拿出濕紙巾來遞給她,沈知言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對嚴頌秋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就算不殺了你,也會把你交給專案組,或者是警方,對不對?”嚴頌秋愣了愣。沈知言笑看著她,食指放到唇邊,輕輕噓了一聲:“那這樣一來,你不就和你主人通風報信了麽?”沈知言一抬手,接過了保鏢手中的那張機票:“想逃出國是嗎?何必呢嚴律師,沈灼灼還活著,你罪不至死,沒必要這就逃出國。”嚴頌秋猛然看向她。“很驚訝?”沈知言笑了,問她:“還是很失望?”她說著,不理會嚴頌秋愈發蒼白的神色,繼續自顧自的分析道:“向非焱,是因為你們發現,我身後有lk集團,你們根本沒辦法對抗,所以你們把向非焱留在了港城,目的是為了換你們自己的人,進潭石影視吧?就像是把左遊元送來我身邊一樣,對吧?至於江微雨,對你主子來說,她是不可控的一個存在,對嗎?”“你……”嚴頌秋驚訝的望著她,仿若看一個魔鬼:“你既然什麽都知道?那你……”沈知言滿意笑了,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你知道的,你主人在和我玩的,是對局的下棋遊戲。”嚴頌秋臉色複雜。“可我不是,這樣的過家家,多沒意思。”沈知言輕笑開口:“我玩的,可是弑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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