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這樣誇我我挺高興的……”沈知言還是有點不放心:“但是”“沒有但是,五萬塊!”沈知言深吸一口氣,立刻對前方說:“司機大叔,請你掉頭。”-會所包廂內,經理親自招呼著服務生布完最後一道菜,對秦清霧三人打過招呼,帶人緩緩退出房門。周前舉著筷子夾菜,目光卻不由得在秦清霧和魏致銘身上來回打量。打從剛進門開始,他便察覺到周家的那位小魏總的目光一直黏在秦清霧的身上,魏致銘今年才不到三十歲,而秦清霧和他年紀相當,又同樣事業做的出色,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隻是奈何郎有情,妾無意。而且魏致銘這個人,平日裏和他私下裏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見了女人們能哄得人家心花怒放,怎麽這回在秦總麵前就隻顧著臉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周前覺得好笑,便主動舉起酒杯,開口道:“秦總,小魏總,我是個粗人,不太懂什麽場麵上的規矩,接下來新贛區新型養老院的項目,還要靠二位多多提攜,全在酒裏!”他說著,揚著胳膊對二人敬酒。秦清霧舉杯和他碰了碰,魏致銘卻笑道:“周總哪裏的話,若是沒有你牽線搭橋,我們一個做科技的,也和秦總的科興商業地產公司也合作不上。”“哈哈哈!還是小魏總會說話!”周前笑著把酒豪爽的一飲而盡。今天雖說是個周末,但他們在公司開了一整天的會,三家公司數十號人,全都為了一個項目焦頭爛額,眾人意見不統一,全都為了各自的公司謀求利益。商場上本就如此,說是合作,但實際上無非就是為了多給自己賺錢。最後還是秦清霧一錘定音,拿出了一個三家皆滿意的方案。雖說公平分蛋糕這樣的方案其實無論對周前來說,還是對魏致銘背後的華燃科技的總裁魏重晉而言,都算不上什麽占便宜。但秦清霧這種公平公道的處事方法,卻又不得不讓二人信服。出於對秦清霧的敬佩,在公司開完會,他便主動提議來會所請二人吃飯。“秦總當真是好魄力啊,眼光也超前,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生孩子,等到將來新型養老院項目徹底落成,那我們就敞開門來就等著收錢了。”周前展望完前景,又笑著對魏致銘說道:“小魏總目前還沒結婚吧?”周前是水果販子出身,也不是滄江市的豪門大戶子弟,魏致銘其實有些看不上他,暴發戶一樣的做派讓他不禁蹙眉,若不是他財大氣粗,喜歡往外扔錢,魏致銘也不會和他來往。隻是他又不得不慶幸,也多虧了認識了周前這樣不入流的人,才被堂哥派來和秦清霧談三家公司聯合合作的項目。一聽他主動提到自己的婚姻,魏致銘失落的望了秦清霧一眼,頓了頓才說:“還早,周總呢?”周前笑起來:“我兩個女兒都上高中了,在六中念書呢,下個月參加鋼琴表演,就在滄江電視台直播,秦總您二位若是有興趣,可以到時候一起去看看。”秦清霧微頓:“令愛會談鋼琴?”周前哈哈大笑:“那倆小丫頭是自己喜歡,沒人逼他們學。”他頓了頓,又想到什麽:“不過我聽倆孩子說,她們有個其他班上的同學,是被她母親逼著學的。”秦清霧聽了不知想到什麽,淡道:“許是家裏管的嚴。”“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覺得養孩子嘛,總要放開了讓她們自己去成長,咱們做家長的,總不能時刻把他們逼在身邊,不然那孩子長成什麽樣了?”秦清霧靜靜的聽著,應和了一聲:“你說的是。”眼見著周前談起女兒談性大起,魏致銘不禁瞪了他一眼,周前反應過來,給了他一個我懂的表情,又立刻閉上嘴。“秦總呢,有喜歡的人了麽?”魏致銘把話題又轉回來。秦清霧淡然道:“目前還沒有。”魏致銘便開門見山,小心問道:“今晚秦總還有安排嗎?這附近有家酒吧不錯,我們可以去喝一杯。”秦清霧笑意不達眼底,淡聲回:“抱歉,今晚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魏致銘手中筷子停頓幾秒,心下了然,這便是拒絕了。他放下手中的木筷,把手垂到身下,想到什麽,挑眉望向周前,使了個眼色。周前立刻會意,笑著點了點頭,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對秦清霧二人道:“真對不起,瞧我這記性,我忽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大廳了,要下去找找,秦總和小魏總先聊著。”秦清霧笑而不答。倒是魏致銘一副關心的語氣:“周總快去找吧,雖然能進得來這裏的人不多,但保不齊被人拿走。”周前連忙說是,迅速離開飯桌走出包間。一時間,包間內隻剩了秦清霧和魏致銘。等包間門被關上,魏致銘才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致的禮品小長盒。他打開禮品盒,隻見裏麵放著一條精致的鑽石項鏈,它被拜訪在紅絨禮盒中,被包間的水晶吊燈一照,散發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她對餐桌對麵坐在主位的秦清霧直接道:“秦總,我從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和其他女人不同。”秦清霧淡聲道:“多謝。”“……”魏致銘頓了頓,才拿起禮品盒,站起身子,對秦清霧繼續說道:“明晚你下班,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吃頓晚餐嗎?”他要表達的意思格外明顯,秦清霧也明確看出了他想做什麽,正要開口拒絕就在這時,包廂的門不知道被誰從外麵用力推開。那人嗓音透著幾分沙啞,卻一副氣勢凶凶的語氣:“我說你怎麽一天到晚不見人,合著是來這裏私會小白臉!”秦清霧的目光打量在女孩精致的臉上,她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是微微閉著眼在說話,而且臉頰有些泛紅。秦清霧微微蹙眉,正想喊她。女孩卻睜開眼怒道:“我不是說過,不是我送你的東西,不能收嗎?”然而她怒氣衝衝的說完,在看到眼前人是誰的一瞬間,卻自己先愣住了。“秦清霧……為什麽是你?!”第25章 當沈知言鼓足了勇氣推開那扇門的那一刻, 她腦子裏曾經設想過各種可能出現過的場景。比如會遇到一位身著體麵西裝,溫文爾雅的南方女總裁,她正手裏舉著禮物, 單膝下跪求堂姐沈灼灼的原諒, 她聲淚俱下的痛哭流涕著,表演一出私下裏的追妻火葬場。而她就恰好趕在這個時候衝進來, 麵帶怒氣,把一個“捉奸女友”的角色演繹到極致,為此她還給自己加了一句台詞。緊接著她就會看到那位南方女總尷尬愈死的表情, 那麽沈灼灼的裏子和麵子就全有了,而她被她老師這三年來拋棄的內心痛楚,也會瞬間消失不見。但是當她在包廂裏見到秦清霧的那一刻, 還閉著眼念出那句讓她尷尬欲死台詞的那一刻。她瞬間覺得內心痛楚的該是她……尤其是在看到秦清霧臉上那微妙的審視表情,以及向來淡然冷靜的女人眼中透著詫異的打量的那一刻。她覺得此刻應該聲淚俱下, 痛哭流涕的,也應該是她……她今天為什麽要來景德會所來著?為了那五萬塊。這五萬塊她真的非賺不可嗎?非賺不可?她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要怪誰,該怪沈灼灼喊她來景德會所抓奸?還是該怪施老頭連續念叨了她一天命裏無財, 所以她便非要不爭口饅頭爭口氣……包廂的門被她敞開, 因為下了雨的緣故,身後走廊中的風有些大, 吹得她腦殼開始更疼了。包廂內, 秦清霧目光微妙的打量著她, 而坐在她對麵, 那名身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驚訝,在看清了她一身休閑懶散的裝扮之後, 皺起眉頭來, 鄙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目光一瞥, 看清了男人手中的禮物。包間裏就倆人,男人要送的禮物原本是想給誰,那顯然就不言而喻了。她攪黃了秦清霧的告白局,而且還是在景德會所這樣高端場合的告白飯局。沈知言不知所措的揪了揪袖口。就在這時,身後一個中年男人步履匆匆的走來,在她身後停下腳步,詫異的一聲:“這位是”沈知言頓了頓,移開堵著門口的位置,給對方讓出路。男人卻沒進去,反而看了看包間中的二人,又看看眼前這個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有點不太明白:“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小姐是……”沈知言扯了扯唇角,剛要說她走錯了門。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秦清霧開口了,她神色坦然,一副冷淡的口吻:“既然不放心我一人出門,那就進來一起吧。”“……”她這話的意思是沈知言猶豫在原地站著不動。秦清霧這意思是……給她解圍?見她還在門口杵著,秦清霧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她,四目相對,沈知言有點不太敢看。秦清霧聲音透著幾分壓迫,淡聲問道:“你這樣不滿,是想讓我出去請你?”第26章 沈知言隻覺得隨著她這句話說出口, 連帶著她腦子裏的理智神經也在跟著一根根的爆炸。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她不想進去啊!畢竟社死一分鍾,和社死接下來一整個飯局,她還是能分得清的。倒是身後的周前經過短暫的思索, 便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來, 他先前假借下樓找東西的名義,刻意為魏家的少爺魏致銘做人情, 畢竟連日來的合作溝通下來,他看的清楚,魏致銘對秦清霧極有意思, 便想撮合撮合他和秦清霧。現在看來是秦清霧已經有了愛人,難怪這位江北秦家的小秦總,明明條件拔尖, 手腕驚人,相貌出眾卻依舊沒見對哪個人多看一眼。周前是個人精, 立刻就笑起來,對沈知言恭維道:“我說之前的飯局上,秦總遇到不少人示好都表情淡淡, 原來是家裏已經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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