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低調的沉浸在夜色裏,偶有路過的野貓看到晃動的車廂好奇的停下打量。溫硯笙被按到座椅靠背上,任由虞卿辭在她身上胡鬧,垂眸縱容的看著她,虞卿辭咬夠了,才平穩了一下呼吸,說:“養你那麽費錢,我可沒答應你。”“看來軟飯沒那麽好吃。”“那是當然,除非你再求求我。”溫硯笙盯著虞卿辭的眼睛兩秒,冷不丁冒出句:“我愛你。”饒是已經聽過很多次,再一次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虞卿辭的心跳還是免不得漏了一拍。她避開溫硯笙的目光,強作鎮定的挑刺:“這就叫求啊,沒點誠意。”溫硯笙虛心求教:“那要怎麽樣才能算有誠意?”“語氣總得慢一點溫柔一點吧,臉上也得笑一笑吧?你得充滿愛意,而不是審問犯人。”虞卿辭推了一下溫硯笙,哼哼唧唧的得寸進尺。溫硯笙短促的笑了聲,緩緩貼近虞卿辭的耳畔,溫軟的唇擦過耳廓,輕輕落下一句:“我愛你。”虞卿辭的耳根直接通紅一片,頭埋得更低,含糊的說:“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養你,養你們整個明嘉。”別說養了,要什麽就能給什麽,命都給她。兩人安靜了會兒,溫硯笙忽然抵著虞卿辭的耳側悶笑出聲:“但你現在好像並沒有錢養我。”剛剛還含情脈脈的氛圍蕩然無存,虞卿辭麵無表情的將人推開,簡直想咬死溫硯笙:“所以今晚就把你綁了找明嘉要錢。”兩人穿戴整齊後下了車,所在之處是溫硯笙的一處房產,虞卿辭在前麵走了幾步,漸漸琢磨過味來,回頭看溫硯笙:“我怎麽感覺像是被你下了套?”溫硯笙誘騙她簽文件的錢她還沒同意收呢,怎麽就被幾句‘我愛你’迷得暈了頭腦?溫硯笙抬起手,揚了下手裏的文件:“小虞總親筆簽名,已經生效了。”虞卿辭懶得跟她爭了,反正她不會讓溫硯笙吃虧就是。永擎的全程都是她帶著人一路跟下來的,若是她剛離開雲城時溫硯笙這麽提,也許她會猶豫,現在她也對自己的項目有所把握。虞卿辭走慢幾步,等溫硯笙走上來時,順勢牽住了溫硯笙的手,冷不丁的說:“溫硯笙,人家夫妻相互間的稱呼都挺特殊的,我這麽連名帶姓的叫你是不是太大眾化了?”溫硯笙牽緊她的手:“按你習慣來就好,現在幾乎沒人這麽叫我。”這倒是句實話,如今明嘉大洗牌,又憑借高鐵新區的項目重新在雲城站穩了腳跟,無論是員工還是合作方,誰見了溫硯笙不尊稱一聲‘溫總’?虞卿辭彎起一側的唇,對她的回答很滿意:“那看來我還是特殊的。”“想叫其他的都可以。”溫硯笙握了一下她的手,“稱呼其實沒那麽重要。”“唔,那你讓我想想。”“硯笙?硯笙姐姐?笙笙?”虞卿辭每喊一句,就湊過去幾寸,直到貼到溫硯笙的臉頰。“老婆。”“我好愛你啊。”溫硯笙將她抱入懷裏,溫和而又輕緩的回應她:“嗯,我也愛你。”半個月後,永擎的上市敲鍾儀式在紐交所舉行,當晚,慶功宴被設在了當地一家老牌星級酒店,最頂層的視野將紐約的一切俯瞰進眼底,在一片觥籌交錯的道賀聲中,壓在心頭將近一年的重擔終於被卸下。虞卿辭笑容滿麵,跟合作方頻頻舉杯,在場的名流皆是永擎的投資方或是在敲鍾後尋上門的新合作者,不再是因為虞卿辭身後博鑫的光環,而是因為虞卿辭操盤的永擎這個項目,因為虞卿辭這個人慕名而來。這場晚宴開始前,雲城不少記者都想要進入其中,最後程歆在他們之中挑選了曾經合作過的信得過的幾人入場。很快,這場晚宴將正式被報道在雲城各大板塊的頭版頭條上。這一夜將向市場釋放一個新的信號虞卿辭將正式獨當一麵,成為博鑫下一任當之無愧的掌權者。虞卿辭一身高定西裝優雅從容,和來往的賓客寒喧,舉手投足之間足夠雲淡風輕,讓人很難猜透她下一步在互聯網中要做出的變革。溫硯笙站在人群外打量著虞卿辭,看她意氣風發的臉,看她鬆弛而又矜貴的舉止,無疑是在場最為矚目的焦點。elena舉著香檳走到溫硯笙身邊,輕輕碰了一下杯:“你不過去跟著嗎?今天一開盤,她這身價連連暴漲,二十五歲的年紀就擁有這樣的財富,背後還有個博鑫做支撐,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溫硯笙撩起眼皮,不甚在意:“之前大半年我都不在她身邊,也沒見其他人有過機會。”elena指了溫硯笙好幾下,似乎想罵人,又沒找到合適的說辭,最後隻能搖頭歎息:“溫,之前因為你,我一直以為你們華國人很含蓄。”溫硯笙看著人群中央的虞卿辭,抿了口酒揚起眉:“那得看是對誰了。”elena跟她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之前溫硯笙在學校時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學業和外接的項目上,與其說是含蓄,不如說是冷漠,是一種對其他事情都不在意的冷漠。elena欣賞溫硯笙,卻也尊重溫硯笙的選擇,她以為溫硯笙這輩子都不會尋找伴侶,卻沒想到在幾年後,她會親眼目睹、並被溫硯笙的另一半吸引。她欣賞她們二人,也真誠的為她們祝願。這時,人群中央的虞卿辭衝她們的方向招了下手,溫硯笙走過去的時候,elena看到虞卿辭向眾人介紹溫硯笙的口型是:‘partner’。驚訝隻在臉上了一瞬,又覺得十分的合理。也許,她對華國人古板沉悶的刻板印象,是該與時俱進的改一改了。趕在除夕之前,虞卿辭徹底處理好了永擎的事宜,跟著溫硯笙回了國。飛機穿越太平洋時遭到了一小波氣流,最後有驚無險的降落在雲京機場。墨綠色的賓利已經在大廳出口處等待,上車後,司機詢問溫硯笙:“溫總,回公司還是去公館?”溫硯笙:“去公館吧。”剛吩咐完,溫硯笙就察覺到從虞卿辭身上落過來的視線,似笑非笑的問她:“換房子了?”“嗯,離明嘉近一些,跟博鑫離得也不遠。”溫硯笙試探地問,“你要去看看嗎?”虞卿辭沒答,臉轉向車窗外,一副冰冷梳理霸道總裁的風範。實則虞卿辭心裏愁思滿懷,她在美國敲鍾的事直接被媒體拍了下來,上網一搜就能看到她旁邊站著溫硯笙,媒體還特意把她們兩人合作的消息當成噱頭炒作,這麽一來,她爸媽肯定已經知道她跟溫硯笙提前見麵了。隔音玻璃阻隔了車胎摩擦路麵的聲音,車內的熱空調讓這份煩悶源源不斷的升級,終於醞釀成了不可理喻的悶氣。“隨便去哪兒,你讓我安靜倒會兒時差。”虞卿辭也確實困的不行,飛機上氣流的顛簸讓她精神緊繃,此刻安全回國後,她靠著車窗,靠著靠著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溫硯笙的肩頭。車停在停車場時,司機幫她們二人去後備箱取了行李,就見到虞卿辭整個人都趴在他們生人勿近的溫總身上不讓下車,這讓他一個直男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司機之前在港城的安保公司上班,是溫硯笙的舅舅特意送過來的人,替溫硯笙開了半年的車,平時都是一些商務局才會用到他,今天是臨時接到消息過來接機,誰知道一來就還有另一個人,還撞到如此曖昧的關係。溫硯笙回頭看了他一眼,吩咐他:“先把東西搬上去。”司機點了點頭,就見溫硯笙直接把人抱了起來,絲毫沒有遮掩她們關係的意圖,直接就愣了。程歆從副駕駛繞過來,瞧著司機那沒見過世麵的樣,低聲提醒了一句:“那是你們老板娘,以後別認錯了。”司機恍然,看向虞卿辭的背影也帶了幾分鄭重。等虞卿辭倒過時差終於養足精神時,已經到了小年這一天。進門時的氣氛比虞卿辭想象的好得多,虞柏洲臉上沒有明顯的排斥,虞卿辭對卿意叫了聲‘媽媽’後,拉著溫硯笙走向虞柏洲,叫了聲爸爸和虞叔叔。虞柏洲聽到進門的聲音轉頭,見到是虞卿辭,眼底溫和了些許,又看她毫不遮掩的牽著溫硯笙的手,嚴厲而又微妙的說:“這麽冷的天,還不趕緊進屋來?”虞卿辭綻開笑意,頗有以前乖巧的模樣,虞柏洲冷哼了聲,也沒揭穿她這賣力討好的目的,轉身進了屋。虞卿辭嫌屋裏熱,進門就脫了衣服,等飯的時間裏,溫硯笙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從包裏翻出兩板藥示意虞卿辭:“你忘了這個。”虞卿辭倒時差倒得有點體虛,今早就出現了感冒的症狀,但她不太想吃藥,溫硯笙直接上手,把藥倒出來喂進虞卿辭嘴裏,順手把溫水塞進她手裏:“快吞吧,最近流感嚴重,別讓感冒加重了。”她們的互動自然親密也不出格,但一想到溫硯笙如今跟自個女兒的關係,虞柏洲就一陣心梗,偏偏他當初提的條件這兩人還都做到了,沒有了反對的理由,他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打開了客廳許久沒被利用過的電視機。“溫硯笙,你是故意來氣我爸爸的吧。”虞卿辭低聲笑罵了一句。“沒有。”溫硯笙麵不改色的否認。她確實不是故意要氣虞柏洲的,隻是如今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虞卿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決定把她爸爸交給溫硯笙去搞定,自己湊到卿意身邊說說笑笑,哄著卿意要了幾款市麵上配貨上百萬都難買到的包包。聊了會兒就到了開飯的時間。飯桌上,虞柏洲剛要開口,虞卿辭突然放下筷子,坦白交代:“我們在英國提前見了麵。”“我還以為你會瞞著這件事,看來這半年來長進不少。”溫硯笙是什麽時候出國的,虞柏洲隻要稍加打聽就能知道,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提起,虞卿辭反倒先招了。“上市融資的目標在b輪融資結束時就已經夠了,其實去年入冬時我就可以回國,但我有些不甘心,就又做了c輪融資擴大規模,所以本質上我並沒有違反約定。”虞卿辭的聲音不大,雖是在為自己辯解,語氣卻始終帶著溫順的笑意。她的姿態溫和而又篤定,像是已經拿捏住了虞柏洲的心理。虞柏洲確實沒打算在這件事上挑刺,不得不用嚴肅的表情來遮掩自己處於下風的劣勢:“那我要是,依舊不同意你們的事情,你又打算做什麽?”虞卿辭無奈的一笑,中央空調的暖風吹過,撩起她肩頭的一縷碎發:“那也沒有辦法,我不可能跟她分開,隻能等時間長了,期盼你們能理解。”虞柏洲很小幅度的點了下頭,依舊沒說出‘同意’兩個字。虞卿辭給他盛了份湯,請求他:“爸爸,要是我能在明年將永擎的引擎推廣,讓公司股價翻…… ”“這半年來,我查了很多你們這種關係合法化的途徑。”虞柏洲突然打斷了虞卿辭的話,把虞卿辭盛來的湯擱置在麵前。虞卿辭意外的看了眼卿意,就見卿意掩唇笑了笑:“別那麽緊張,聽你爸爸把話說完。”虞柏洲肅著一張臉,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此刻也覺得有點棘手。畢竟他從二十多年前迎接虞卿辭降生起,所思考的都是給虞卿辭規劃怎樣的人生,以後給她挑選怎樣的一名夫婿。如今虞卿辭長大了,選擇了他認知中完全不一樣的伴侶,也能獨當一麵的完成他所下派的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樣的落差讓虞柏洲頗為感慨,又止不住的驕傲。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圈,提議說:“你們兩人的婚姻在國內畢竟不合法,之前硯笙的態度我也看到了,雖然我不讚同,但也不失為一份保障,你也別占著人家的便宜,早點擬一份文件出來,也好一塊去公證。”虞卿辭有些茫然:“什麽意思?占什麽便宜?”如果她爸爸說的是那三十個億,似乎也跟保障沒什麽關係,不就是單純的金錢交易嗎?虞柏洲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溫硯笙,突然反應過來:“你沒有告訴她?”溫硯笙顯然猜到了虞柏洲說的事,緩慢的搖了下頭,說:“沒有。”虞卿辭不知道溫硯笙跟她爸爸在打什麽啞謎,著急的催促:“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說清楚。”“去年四月份,硯笙在我書房裏給我看了一份文件是她立下的遺囑。一旦她有所意外,她名下所有資金、不動產、股份分紅的受益人,都是你。”虞卿辭倏然睜大眼睛,手在座椅上撐了一下坐直身體:“爸爸你說什麽?”動作不慎撞到碗筷,溫硯笙忙扶了下虞卿辭麵前的碗,防止她被湯汁濺到。虞卿辭整個人都處在難以遏製的焦灼中,她迫切的需要答案,她抓住了溫硯笙的手:“這是真的?”“嗯。”溫硯笙應得幹脆,想拉著她重新坐下,“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虞卿辭一刻也等不急,反拉住溫硯笙的手,將她拽離席,留下一句:“我們先聊聊。”上了樓梯,虞卿辭將溫硯笙拉進臥室,門還沒有關穩,她就迫不及待的問:“什麽時候寫的?”她皺了下眉:“當初你跟我爸爸到底還聊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溫硯笙雙手按住虞卿辭的肩膀,安撫的揉了兩下:“你先冷靜一下。”虞卿辭揪著溫硯笙的手漸漸縮緊,她看著溫硯笙,幾秒後,像是妥協般的終於鬆開,她冷靜了下來,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你又瞞著我。”溫硯笙輕卻不容置疑的將虞卿辭擁入懷裏:“那時候明嘉陷入困境,我能承諾的並不多,所以也沒跟你提,你就當是……給我留點麵子吧。”在她麵前怕失了麵子,在她爸媽麵前難道就不用擔心嗎?明明會被用更為嚴格的目光審視,虞卿辭咋目光在這句話後劇烈顫動了一下,隨即頭深深的低垂下去:“溫硯笙,你真的愛慘我了。”她要怎樣才能平等的做到不辜負這一份深情?溫硯笙像是猜到了虞卿辭的所思所想,她的指腹在虞卿辭腦後很溫柔的撫了撫:“一輩子還很長,你還有很多的機會。同樣的,我也向你保證,以後沒有再隱瞞你的事情,無論是好是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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