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修退出聊天框,下滑聯係人界麵, 找到霍訣的頭像。


    這小子的昵稱居然是“姐姐的小可愛”,溫時修成功被他惡心到了,拇指點了點,想要拉黑並刪除,眼不見為淨。


    但拉黑的前一秒,他忽然改了主意,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不是一個謙和大度的男人該有的舉動。


    在殘酷的商業戰爭裏廝殺到今天,他還鬥不過一個衝動莽撞的弟弟?


    ……


    溫時修:【好,我等你。】


    看著男人一貫溫柔的答複,施欲翻了個身,在麵朝大海的米色吊床上躺下。


    退出微信的前一秒,看到通訊錄那裏有一個小紅點。


    ——裴池玉申請加好友。


    施欲大致回憶了下,上次在琴房,好像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聯係方式。


    他聽過自己的課,應該是通過學生知道的。


    順手點了通過,裴池玉沒有第一時間發消息過來。


    施欲點進他的頭像,朋友圈僅一月可見。


    大海照,觀影票,航班行程,小貓咪,遛二哈日常……


    唯一曬出的一張自拍,隻露出筋骨瘦長、白淨養眼的手。


    手腕上戴著極簡風格的男士腕表,一截白襯衫和黑袖口添了抹禁欲的誘惑。


    施欲玩味地笑起來,老渣男了。


    裴池玉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卻故意打造這樣的朋友圈,大概是立熱愛生活的暖男人設吧。


    關了屏,施欲拉開落地窗,一步一步走進清澈的無邊泳池。


    溫時修站在外麵,手抬起來輕敲了兩下,身後響起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溫時修!”


    斜對麵的房門虛掩著,霍訣神情陰鷙地靠在門框上,墨藍色浴袍鬆鬆散散,露出大片白裏透粉的胸膛,渾身上下是大寫的挑釁。


    “姐姐把你送的玫瑰花都扔了,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嗎?”


    暖黃色調的走廊安靜沉謐,溫大總裁緩緩放下敲門的手,偏頭,看向他。


    在空曠的走道裏,他嗓音顯得沉,低音炮似的,散發著霍訣沒有的男性成熟魅力。


    “如果她真的討厭我,就不會接受我送的限量跑車。”溫時修嘴角浮現一抹極淺的笑,“更何況,霍少這麽防備我,是不是說明我對你產生了威脅?”


    霍訣輕嗤一聲,抱著手臂:“我用得著防備你?姐姐說了,她最在意的人是我。”


    “那她有沒有說過,你們倆隻是朋友?”溫時修不疾不徐地問。


    被戳中心事,霍訣惱怒地咬咬牙:“關你什麽事?”


    溫時修牽了牽唇畔,笑了片刻後,緩緩說:“她知道我有胃病,會叮囑我愛惜身體,不要熬夜。收到我送的禮服,會專門打電話答謝,還曾說,我是她的理想型。”


    霍訣直起身,大步走過來拽住他的領子,逼問:“她真跟你這麽說的?”


    兩人之間挨得極盡,一個憤怒如火,一個冷靜如霜。


    溫時修當然不會怕一個虛張聲勢的毛小子,哪怕下一刻霍訣的拳頭就要揮破他俊秀的鼻梁。


    “你還年輕,不知道女人喜歡什麽類型。”搡開他的手,溫時修沒跟他計較,理了理抓皺的襯衫,“——不過,你是承認喜歡她了?”


    霍訣沒正麵回應,默了一陣,理直氣壯反問:“你不是?”


    “我和你不一樣,”溫時修一頓,笑了笑,“攻略反派是我的工作,我不會腦袋發熱,愛上一個沒結果的女人。”


    他一向把私人生活和係統任務劃得很清楚,畢竟,溫大總裁動心閾值很高。


    霍訣冷冷哼一聲:“那最好不過。”


    溫時修這廝要真用深情攻勢追一個女人,以他人模狗樣的大總裁人設,還有細膩周到的心思,施欲搞不好真會被他打動。


    ……


    在海島上待了兩天,施欲被霍訣纏得有些頭疼,租了一艘快艇,準備去海上兜一圈。


    “姐姐,你去哪裏?”霍訣委屈地抓住她的手臂,想要跟她一起走。


    施欲無奈地扭頭,摸摸他軟乎乎的頭發:“能不能給我一點個人空間?你太粘人了,我喜歡獨立懂事的男孩子。”


    霍訣心裏鬱悶得不行,僵持一陣,輕輕晃晃她的手:“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要這麽不聽話,那別找我了。”施欲手一揚,像個睡了人家不負責的渣男,跨上了遊艇。


    “姐姐,施欲,你別走!”


    兩人的對話順著海風吹來,沙灘上的年輕男女輕聲議論。


    顧梨笙望著海邊拉拉扯扯的兩人,驚訝地看了一會:“景銘,你弟弟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我都快不認識他了。”霍景銘不敢相信那個糾纏女孩子的男生是他弟。


    聽著越來越多的閑話,他大步走過去,把霍訣拉到人少的椰子樹下,“你怎麽跟舔狗似的?就那麽喜歡她?”


    剛才還人畜無害的撒嬌小奶狗,一秒變成陰狠的惡犬:“我的事你少管,還真把自己當我哥了?”


    霍景銘啞口無言,不禁懷疑他人格分裂。


    不遠處的人群傳來一陣騷動,他抬起食指,隔空點了兩下霍訣,半晌還是忍著沒罵他,朝那邊看過去。


    原來是溫時修出來了。


    打扮得鮮妍俏麗的女人紛紛看向他,幾個圈子裏的朋友過去攀談。


    宏時財閥是這個世界的龍頭企業,互聯網公司市值第一,前景廣闊,溫時修作為宏時背後的男人,可不是那麽容易見到。


    事實上,如果不是施欲的邀請,他根本不會參加這種層次的聚會。


    哪怕是來海灘上散心,溫時修也穿得商務休閑,豎條紋襯衫,白色西裝褲,立體如西方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絲邊茶色眼鏡。


    薄唇平淡下壓,麵無表情的樣子孤冷而不近人情。


    霍景銘沒再搭理弟弟,帶著顧梨笙走過去:“溫總這麽忙,居然有時間出來放鬆。”


    腦海裏的係統自動提醒兩人的身份。


    溫時修先看一眼假千金,情緒不辨:“你是顧梨笙?”


    顧梨笙明顯意外了一下。


    沒想到溫時修這樣的大佬會認識自己,她怔忡一瞬,麵上浮現元氣甜美的笑容:“我是顧氏珠寶集團董事長,顧建邦的女兒。”


    溫時修不動聲色:“我聽說,顧建邦新認了一個女兒。”


    顧梨笙頓了頓,朝施欲的方向看了一眼,“今天姐姐也過來了,爸爸讓我帶她出來玩,認識幾個新朋友。可是,她的性格有點……不太合群。”


    書裏的施欲沉默寡言,自卑敏感,與這群從小富養的有錢子女聊不到一塊,怎麽也融入不進去。


    哪怕她才是顧家的親女兒,在顧梨笙麵前依舊黯淡無光。


    這一世的她,見過了太多世麵,活得隨性自在,不屑合群,卻成了人群中最靚的焦點。


    溫時修朝海麵上的女人看過去。


    恰逢施欲抬起瑩白的手臂,手指頭動了幾下,朝他招手。


    海灘上的男女挺好奇,她在跟誰打招呼?


    除了霍訣,這一片沒有她相熟的朋友。


    碰了一鼻子灰的霍小少爺正生悶氣呢,不知道蹲哪裏去了,施欲總不可能是跟溫時修招手吧?


    有幾個人正這麽想著,就看到溫時修朝那邊走了過去。


    施欲站在快艇上,烏黑濃密的長發隨風飄蕩,朝溫時修伸出了手:“上來,帶你飛。”


    他垂下眼睫,望著那隻纖細優美的手,遲遲沒反應。


    施欲主動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上去:“上來啊。”


    女人的手是軟的,瘦窄,滑嫩白皙。


    男人的手是硬的,寬大,骨節分明。


    掌心相觸的那一刻,溫時修穩固的心誌出現一絲劇烈的波動。


    瞬間想要掙開她的手,卻被她探入指縫裏,十指相扣,抓得更緊。


    “咦,你不會抵觸我吧?”施欲挑眉,試探道,“手心都濕了,異性恐懼症?”


    溫時修僵了僵,低聲否認:“當然不是。”


    他沒再動,任施欲握著自己的手,掌心相貼燙如火燒,內心不豫,麵上卻沒有表現分毫。


    施欲鬆開他,開著快艇在海上疾馳:“係上安全帶哦,我要加速了。”


    溫時修坐在她後麵,額頭汗濕一片,心跳劇烈如鼓,睫毛顫抖著,好半天才克服了與異性親密接觸產生的心理障礙。


    係統:【啊咧,你的恐女症太嚴重了,臉好紅。】


    溫時修閉了閉眼,海風帶走冷汗,讓他好受了些:“不僅是這樣。”


    他還有深海恐懼症。


    快艇在一座麵積不大的環海小島上停下來。


    上了岸,踩上綿軟的白色沙灘,見溫時修沒跟上來,施欲回頭,小跑過去蹲下:“時修,你怎麽了?”


    男人薄薄的襯衫被汗水打濕,胸悶氣短,皮膚蒼白如紙。


    掌心抵上額頭,抓在腦後的頭發也有些亂,幾縷發絲括弧似的垂在額前。


    “時修?”施欲蹲下來,想碰碰他的額頭,溫時修猛地站了起來。


    腿上卻沒力氣,他仰麵栽進了碧澄澄的淺海灘裏。


    施欲:“……”恐女症這麽嚴重的嗎?


    海浪衝刷著他英俊的臉,施欲怕他被淹死,還好水線隻沒過他的臉頰,高挺秀氣的鼻子還能呼吸。


    係統:【宿主,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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