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明白過來又有什麽用?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毒性開始發作了。


    春鳶隻能眼睜睜看著青色以極快的速度,沿著她的雙手開始往其他地方擴散卻無能為力,她想摳出吃下去的東西,可是入口即化的玉靈果糕又哪裏吐得出來?


    突然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春鳶疼的眼淚直流,整個人蜷縮著從凳子上倒了下去,她弓著身子摔在地上不斷翻滾著,抽搐著,嘴裏發出悽慘的叫聲,不斷喊道:「痛,好痛,救救我。」


    隨著疼痛加劇,春鳶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弱,最後竟然完全發不出聲音了,春鳶臉上猙獰一片,青筋暴起,她緊咬著嘴唇,鮮血淋淋,嘴都快被她咬爛了。不是她不想喊,而是她根本喊不出來,嗓子如同火燒一般,痛得無法出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疼,她隻能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才剛剛開始痛,之後隻會越來越痛,當青色蔓延至臉上的時候,腦袋也會開始疼,春鳶會不停地撞擊頭顱,或許不等毒發,她就會因為承受不了痛苦而自行了斷。


    楚凝冷眼旁觀,她是不會對春鳶產生一絲一毫憐憫的。


    青尾鴆毒帶來的痛苦她可是親身體會過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毒發時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如今隻不過以牙還牙,也讓春鳶這個罪魁禍首嚐嚐她曾經遭受的痛楚。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春鳶的臉已經變得青黑一片,慘不忍睹,秋?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到了這個時候,求情也沒用了,青尾鴆毒無藥可解,春鳶必死無疑。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害人者終害己,她這樣也算是罪有應得。


    春鳶痛苦萬分,無聲地拚命掙紮,不斷地用腦袋撞擊著地麵,滿臉都是鮮血,五官被砸地扭曲變形,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這容毀得可比麵具人嚴重多了。慢慢春鳶的扭動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劇烈地抽搐了幾次,終於不再動彈。


    「小姐,春鳶死了。」秋?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看著春鳶的屍體,回想起剛才春鳶毒發的慘狀,心有餘悸。


    楚凝看著被嚇到的秋?問道:「你會怪我嗎?」


    秋?搖了搖頭,向楚凝施了一禮,說道:「奴婢怎麽會怪小姐呢,這都是春鳶咎由自取。奴婢實在沒想到春鳶上次說夏鶯指使她害小姐居然全是騙我們的,事實上她才是罪魁禍首。上次小姐饒了她一命,她並沒有知恩圖報就此收手,反而再一次指使夏鶯謀害小姐,她是死有餘辜。都怪奴婢失察,沒有發現春鳶的不軌之心,還請小姐責罰。」


    「這不怪你,春鳶的演技一向不錯,裝老實騙了你很正常。她死的一點兒也不冤,你已經盡了姐妹情誼救過她了,我也給了她一次機會,是她自己沒有珍惜,所以你無需難過也無需自責。」


    楚凝安慰了秋?幾句後,突然語氣一變,表情極為凝重,一雙幽深的眼睛直直盯著秋?,說道:「春鳶的死隻是第一步,接下去我還要做幾件事,而這些事,可能會讓你驚訝萬分,不要問我為什麽,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你要做的就是協助我完成每一件事,並且替我保守秘密,包括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要給我爛在肚子裏,至死都不能說,能做到嗎?」


    秋?鄭重地點點頭說道:「奴婢明白了,小姐請放心,奴婢能做到。奴婢可以對天起誓,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否則就讓奴婢死無葬生之地。」


    楚凝撇了撇嘴,她沒有要求秋?發誓,她一直都認為誓言並不可靠,發了誓也不見得一定會遵守承諾。信守承諾應該是一種源自內心的自覺行為,根本無需靠發誓來證明。但既然秋?主動說了,她也不會刻意阻止。


    不知怎的,腦中忽然浮現出麵具人的身影,那個把誓言看的很重的男人,怎麽突然想到他了呢?


    楚凝立刻拋開腦中的念頭,走到春鳶的屍體前,吩咐秋?找了一套自己平日裏常穿的衣服出來。兩人相互配合,將春鳶身上穿戴的衣物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無一遺漏全都換了一遍。


    秋?一時半會也弄不明白楚凝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要讓春鳶穿上她的裝束?但楚凝叮囑過,不要問為什麽,她雖有滿腹疑問,也隻能忍住。


    春鳶的個頭本來就和楚凝一般高矮,身形也和楚凝差不多胖瘦,等全部換好,看起來竟能以假亂真,與楚凝真偽難辨,秋?見狀若有所思。


    換完衣服,楚凝從梳妝檯的抽屜裏取出一套她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有妝粉、胭脂膏、黛眉汁、粗細不一的妝筆、繡花針等等。秋?一看,這些東西大部分是平日裏春鳶為楚凝打理妝容時所用之物。


    無論是妝粉、胭脂膏還是黛眉汁,用料都很講究,塗抹在肌膚上不但不會損傷皮膚,還能起到養顏美容的功效,而且基本上不會褪色,用力擦也擦不掉,能長久得保持妝容不變。若是想要卸妝,普通的清水是洗不掉的,必須用特殊的卸妝之物才能將妝容徹底清除幹淨。


    這是要做什麽?春鳶的臉都被磕爛了,難不成還要為她塗脂抹粉?奇怪的是怎麽還有繡花針?不會是想要用針先把臉縫起來吧?秋?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楚凝看到秋?滿是好奇的臉,一副想問又不敢問,咬著嘴唇強忍的表情,她好笑地搖了搖頭,主動解釋道:「春鳶的臉都磕爛了,想要把她偽裝成我的屍體,光換上我的衣物肯定不夠,還少了至關重要能證明身份的一樣東西。」


    聽了楚凝的解釋,秋?恍然大悟,原來楚凝真的是這麽個打算,她先前隱隱有這樣的猜測,隻是還不確定,現在楚凝自己承認了。


    秋?沉吟道:「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是什麽呢?啊!我知道了,是胎記!小姐脖頸後有一枚像燙傷過似得紅色胎記。」


    楚凝笑了笑,打趣道:「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好了,你把春鳶翻過來吧,讓她背朝上,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本小姐的刺墨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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