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輩估計有不少話要說, 老夫先回去了。”賈代善斂了斂心神, 撚著胡須說道。“是。”賈赦道。待賈代善走遠後, 陳榮貴才敢開口,“到底怎麽樣了?”陳陽然感激地看了賈赦一眼,“徐家和白用恩都被重罰了。”“好!這就好!”陳榮貴激動地撫掌道,“這樣,陳兄總算是可以討回公道了。”“嗯。”陳陽然笑著點頭,這件事一了,長期壓在他心頭上的怨忿也跟著煙消雲散,整個人的精氣神頓時截然不同了。陳陽然衝著賈赦長揖,“這次我能討回公道,全賴恩侯替我盡心盡力,請受我一拜。”賈赦哪裏肯受他這重禮,連忙把他扶起,他坦誠地說道:“不必謝我,我還得謝你才是,徐成鬆與我們賈家是仇敵,他不倒,我們夜裏難眠,這次他倒台,也有你的功勞。”“好了,別管是誰的功勞,總之大家都有功勞。”陳榮貴笑哈哈地說道,“今天你們也辛苦了,這樣,我做東,請你們到狀元樓去好好慶賀一番,如何?”“老爺。”轎夫提醒著轎子裏的章桁,“咱們再不過去,賈公子怕是要跟人走了。”“不必過去了。”章桁放下轎簾,“咱們回去吧。”反正,明日他遲早也會自己上門來。賈赦若有似無地掃了章桁的轎子一眼。聽見陳榮貴的呼聲,又把心神收了回來。徐家的倒台意味著什麽,即便有些人之前心裏不清楚,在接連的十數天內也都明白了。徐成鬆被押在刑部大牢,等候秋後問斬。七皇子一派受到的打擊慘重,接連數個七皇子一派的官員也都受到了彈劾,被貶謫的貶謫,被罰俸的罰俸,之前一直耀武揚威的七皇子一派的官員此時個個嚇得跟鵪鶉似的,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朝堂之上頓時東風壓倒西風。太子一脈的人穩占上風,卻也都被章桁約束著,沒有人敢鬧事。一時之間。海晏河清,早朝上的爭端也少了不少,倒顯得格外的風平浪靜。而賈赦的名聲也因此一事而名揚四海內外。畢竟以一解元郎身份絆倒一朝廷二品大臣,這可不是常有的事。“賈恩侯?”去京城的官道上,馬車內一年紀較長的貴人挑眉問道:“他是榮國公的長子,怎麽不是世子?”那打聽消息的下人回道:“大王子,聽說是那賈恩侯以前被牽扯到一樁案子裏,被那大安的皇帝褫奪了世子之位,故而才不是世子。”“這就難怪了,大安向來重嫡重長,非有特殊原因是不會如此的。”那貴人說起話來,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隻見他身著熊皮長袍,麵容清俊。倒不似蠻人的大王子,反倒像是大安的哪家權貴子弟。“大王子,我們明日就會到京城了,這次我們和三王子一起來,可得防著他一些。”心腹小聲地提醒道。大王子回頭點頭,“本王知曉的。”……“快,快,東西等會兒再收拾,要是慢了,說不定就錯過了。”陳榮貴急促地催促道。賈赦無奈地把書擱下,“那蠻子進京有什麽好瞧的,不都是一雙眼睛,一個嘴巴,一個鼻子嗎?”“這你可就不懂了。”陳榮貴道:“那蠻子的可汗有十多個王子,這次來京的是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是最受寵的兒子,那三王子沒什麽稀奇的,就是個蠻子,那大王子卻不同,聽說自幼熟讀我們大安的四書五經,相貌也和我們大安相差無幾,不然我這麽急著去是為什麽。”敢情是物以稀為貴。賈赦莞爾,他心裏被陳榮貴這麽一提,也起了幾分好奇,索性也跟著去了。京城的城門大開。城裏街道兩側早已擠滿了衝著那大王子來的百姓們。各家茶樓酒樓更是早早就被權貴們包了下來,此時二樓的窗戶都敞開著,探出一顆顆人頭來看著外頭。陳家家大業大。即便陳榮貴隻是一時興起想來看那傳聞中蠻子的大王子,也給他們騰出了一間既寬敞又氣派的雅間來。“好在我及時催你,不然我們可就錯過了。”陳榮貴邊推開門邊側過頭來對著賈赦說道。賈赦連聲道了幾聲是。雅間內多寶閣、屏風、花瓶、香爐一應俱全,牆上掛著名家手筆,隻可惜陳榮貴和賈赦此時心思都放在了那大王子身上,也無暇去欣賞這些。推開窗戶,這雅間地段甚好,底下就是進城的大道。陳榮貴指著才進城門的一騎說道,“來了,來了,那就是蠻子。”他的聲音不小,但此時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得,混雜在其中,也聽的不怎麽清楚。賈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時,一隊驃騎魚貫而入,浩浩蕩蕩,聲勢驚人。朝廷大臣們素來都稱那些蠻子愚昧無知,鄙夷不已,然而,蠻子能成為大安近百年來的心腹大患,他必然有值得大安學習的一點兒,那便是蠻子的騎兵。整齊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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