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笑了下,這牢房裏潛龍臥虎,有哪個是小人物,不過既然人家不說,他也不問。“小友啊,可否勻杯茶來?”程老問道。賈赦已經吃飽喝足,那豬蹄,他一口沒動,直接給了那刀老大,又跟獄卒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普洱給隔壁的程老。瘦長臉眼巴巴地看著賈赦。賈赦看著他,攤開手,故作惋惜地說道:“唉呀,我怎麽忘了你,真是抱歉,這菜都分沒了。”就是有,他也不給。瘦長臉被膈應得說不出話來,黑著臉看著刀老大抱著大豬蹄啃得津津有味,再看一眼自己的夥食,什麽叫人比人,氣死人,大概就是如此了!第7章 榮國公世子殺徐尚書七女案很快就在京城掀起了驚濤駭浪。早朝時分。天才剛剛擦亮,上早朝的路上擠滿了各色轎子。其中,有一頂轎子最為引人注意。它引人注意的原因不是因為它的華貴,而是因為轎子裏頭坐著的人——榮國公賈代善。放下簾子,禮部尚書徐成鬆麵色陰沉,他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膝蓋上,賈代善那老狐狸倒是命大,居然沒氣死,他要是死了,賈赦就是甕中之鱉,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偏偏沒死,這可就麻煩了。那家夥可是狡猾如狐,偏又口齒伶俐,今日這事恐怕還得再做一番綢繆。轎子在午門前都停了下來。文武大臣們從轎子中出來,順序有序地朝宮裏走去。賈代善是國公,自然走在眾人前頭,他步伐堅定、麵色雖有幾分蒼白但神色奕奕,比起年輕人來也不遑多讓。往常他上早朝,那些或熟識或不熟識的官員都殷切地和他打招呼,但今日,眾人卻反常得很,賈代善走過的時候,那些人要麽低頭,要麽偏臉,裝作看不到他的模樣。賈代善的身板挺拔,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態度。待站定後,他微垂下眼眸,氣息綿長,今日的早朝可沒那麽好過,這是一場硬仗。果不其然。早朝才剛開始。就有禦史大夫從列中出來,躬身道:“陛下,微臣有本啟奏。”建明帝眼神困倦,他疲憊地擺了擺手,“何事啟奏?”“ 微臣要劾賈大人教子不嚴、縱子行凶之事!”那禦史滿臉通紅,眼裏閃現著興奮的神色。眾人一瞥他的神色便了然了,禦史以彈劾百官為職責,彈劾的官員職位越高,他們的名聲就越大,榮國公向來做事滴水不漏,少有禦史能捉到他的把柄,這回他嫡長子賈赦一案卻是白白送給這些禦史一個天大的把柄。怪不得今日早朝時,那些禦史就跟聞到腥味的貓兒似的,原來是為了這事。“陛下,賈大人身為朝廷重臣,卻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好,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微臣懇請陛下治賈大人的罪。”此時出列的是工部尚書陸陶。陸陶是寒門子弟出身,向來看不慣朝中的達官貴人,自詡清流,他彈劾賈代善,眾人也不驚訝。而後,不止陸陶,就連兵部侍郎、戶部侍郎等官員也都出來指責賈代善教子不嚴之過錯。牆倒眾人推。賈代善對現如今的局麵並不驚訝。他老神在在,徐青鬆那人出手絕不會那麽輕,估計還有後招呢。“陛下,”這一次站出列中彈劾賈代善的卻是左相宋袁青。眾人心裏吃驚不已,宋袁青此人是朝廷上眾人皆知的好好先生,凡事問他,他都說好,是個誰也不想得罪的人,今日,他怎麽出來說話了?難不成是替榮國公說話?也不對啊,沒聽說過榮國公和左相有什麽交情。“宋相有何事?”建明帝也疑惑了。宋袁青麵帶鬱色,他語氣悲哀地說道:“國公教子無方,此是他的罪,老臣隻想懇請陛下能讓老臣那未入門的可憐兒媳死得瞑目,也好了了我那可憐兒子的一番心事。”嘩!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臉上都帶著驚訝、震驚的神色。就連建明帝也愣了下。“徐尚書的七女是你兒媳?”建明帝問道。宋袁青頷首,他提袖擦著眼淚,“正是,我們兩家早已互相說定,隻等徐尚書的七女及笄,就請冰人去說親,沒想到,卻是出了這樣的事,微、微臣實在痛心不已。”朝堂上都安靜下來了。所有人若有似無地打量著賈代善,如果說之前這件事還算能回轉,現在這件事已經沒法回頭了。徐尚書七女身上還有宋相未過門兒媳的身份,無論如何,建明帝都得給他們兩家一個交代。“可憐我那兒子,得知此事後,日夜不能眠,至今滴水未入。”宋袁青擦著眼淚,屈膝跪下,“微臣厚著老臉,想請陛下嚴懲那殺人凶手,好讓微臣那無辜的兒媳能夠安心入土。”他這一番話,說得不少人心裏都忍不住同情起他們來,更有不少人心裏暗想這宋相平日是一竿子打下去都不出聲的主兒,現如今肯為那未過門的兒媳開口,可見此人心性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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