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耳熟能詳的兒歌,在寂靜的夜裏聽著空靈又可怕。


    “一二三四大步走,風裏走,雨裏走……”


    折陽緩緩走到門前,握住了門把手,打算開門。


    樂安趕緊拿著應急燈,一手燈,一手傘,一邊發抖一邊站在了折陽旁邊,她總是盡可能不給折陽添麻煩,不知是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折陽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樂安,微不可查地收回視線。


    他在稚嫩的歌聲中,猛地打開了門。


    門外唱歌的東西似乎是沒想到折陽會開門,應急燈的白光隻照到一片模糊的小身影。


    那小身影尖叫著唱完最後一句,衝著折陽撲了過來,和折陽來了個貼臉殺,瞬間消失了。


    “好朋友,不分手——”


    布偶貓甩了甩尾巴,“嘁”了一聲,說道:


    “他來幹什麽的?給我們唱歌聽嗎?”


    折陽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


    “對,來給我們唱歌聽的。”


    樂安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舉著應急燈到處亂照,問道:


    “是……是掛在牆上那幅畫裏的小孩子嗎?”


    折陽搖了搖頭:


    “我剛剛看清了他的臉,並不是畫像裏的小男孩。”


    說著折陽看向身後的荊懸,荊懸安安靜靜的,一隻手攬在折陽的腰間,黑霧也纏著他,但都沒動。


    荊懸不會讓任何惡鬼、邪祟靠近他,但剛剛那抹小身影撲過來的時候,荊懸動都沒動。


    以及……折陽碰了碰自己左耳的銅鈴耳墜,從來到這裏以後,銅鈴耳墜一聲都沒有響過。


    他一直覺得這裏有一種違和感,他早晨的猜測隻對了一半。


    “這次的因果緣分,不是鬼也不是人。”


    “啊?那是什麽?”樂安問。


    “是某種生靈。”折陽說道。


    隻是他沒想到這生靈,居然還活著。


    他走出房間,環視整個三樓,最後決定下去。


    “跟我走。”


    一行人順著樓梯下去,每走一步樓梯都發出即將坍塌的聲音,比白天裏還要滲人。


    不僅是樓梯,整棟別墅都響起了呼嘯的聲音,像是鬼怪的嚎哭,又似乎隻是風聲。


    又到了一樓大廳,折陽用指尖彈開了趴在他肩膀上的黑霧,命令道:


    “去找找有沒有什麽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他命令黑霧的動作十分自然,就好像這黑霧是他自己的東西一樣。


    黑霧也十分聽話地離開,臨走還不忘偷偷蹭了下折陽的臉頰。


    折陽剛被黑霧蹭了左臉頰,右臉頰又是一涼。


    荊懸竟然彎腰,用自己的臉頰蹭了下折陽。


    明明是他自己身上的黑霧,到頭來還要爭風吃醋。


    折陽用手指頂著荊懸的額頭將他推開,等待黑霧回來。


    黑霧很快回來,扭了扭指著一個方向。


    果然,這棟別墅還有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很隱蔽,與牆麵的裝飾渾然一體,所以折陽一直沒有發現。


    他看著麵前的暗門,使勁推了上去。


    門剛剛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


    “別去!”


    一到夜裏就安安靜靜仿佛不存在一般的老人站在他們身後,臉上一片陰沉猙獰,仔細看又覺得他臉上的猙獰很假,像是強硬裝出來的。


    老人走向折陽,一邊走一邊急促說道:


    “那裏不能進,裏麵有非常可怕的東西,進去了會沒命……”


    不等他說完,折陽已經一把推開了門。


    門一開,老人突然軟倒在地,一個小身影從老人身體裏竄出來,擋在了折陽麵前,腦袋上頂著幾片綠油油的葉子,張開雙手擋在那裏,滿臉焦急地喊道:


    “不能進!不許進!裏麵是小槐的寶物!誰都不能搶走小槐的寶物!”


    折陽看到麵前的小身影,微勾唇角,笑得特別惡劣。


    “你終於肯出來了。”


    小身影急得快哭了,可他什麽辦法都用過了,也趕不走折陽幾人。


    折陽看著眼前小孩頭頂上晃悠悠的綠葉子,終於明白從來到這棟別墅以來的違和感是什麽了。


    無論這棟別墅夜裏出現多可怕的動靜,都沒有實際傷害過他們。


    這也是布偶貓被鬼打牆困住卻沒發現的原因,因為對方沒有惡意。


    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折陽:他應該不會再提獎勵這回事了。


    荊懸:永遠不可能忘記。


    我來晚了!先跪下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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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樹靈童話裏走出來的人


    “寶物?既然是寶物,哪有不搶一搶的道理。”


    折陽看到小孩子頭頂上的綠葉都嚇蔫了,一邊嚇唬他,一邊往裏走。


    “你不能再進來了,再進來……再進來我可就跟你拚命了!”小孩嘴上說著狠話,身體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然是嚇壞了。


    樂安看這小孩身口不一的行為,莫名想到了布偶貓,恍惚覺得他們兩個有點像。


    看著綠葉小孩可憐巴巴的模樣,樂安忍不住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小孩子渾身軟綿綿的,樂安扶他,他站起來又坐下了,靠著樂安的腿,繼續抽抽搭搭的哭泣。


    折陽不管他,領著荊懸走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灰塵很大,入目的東西都被厚重的灰塵覆蓋,折陽捂著口鼻,還是沒忍住嗆咳了幾聲。


    黑霧早在折陽進來時就包裹住了他,奈何這灰塵實在是太多了。


    樂安從口袋裏翻出兩個口罩遞給折陽和荊懸,她就怕到什麽有味道的地方去,所以特意備著幾個口罩。


    接過口罩的不是折陽是荊懸,荊懸自己不戴,把兩個口罩都給折陽戴上了。


    折陽本來想自己戴,又不想當著大家的麵和荊懸搶,最後還是由著荊懸給他將口罩戴上,荊懸的指尖離開時輕輕劃過了折陽的耳垂,他神情一本正經,似是無意的行為。


    小孩子見擋不住他們,幹脆放棄了,就坐在一旁哭,哭著哭著又趴在地上哭。


    “嗚嗚嗚,那是小槐的寶物,不許碰!不許碰!”


    折陽隻當聽不見,走進去第一個查看的就是他找了整棟別墅都沒找到的座鍾。


    座鍾不算太大,到他腰間的位置,指針滴滴答答地走著,居然還沒壞,上麵也沒什麽灰塵,幹幹淨淨的。


    折陽一開始猜測的因果緣分就是這個座鍾,他以為是什麽附身在座鍾上的死靈,或者是已死的某些生靈,沒想到卻是個活生生的樹靈。


    那這座鍾又是用什麽做的?


    折陽思索著,又去看地下室裏的其他東西。


    地下室堆滿了雜物,能在這裏堆著的,都是主人家不要的東西。


    一些相框、一些小孩子的破舊玩具,還有一些被蟲蛀了的童話書。


    折陽用紙巾抹開相框上的灰塵,看到了一個小孩子,靠在座鍾旁邊,笑嘻嘻的模樣,隻是嘴唇青紫。


    這小孩與掛在二三樓轉角的那張照片一樣,折陽猜測這應該就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家。


    他放下相框,又一一去看其他的照片,如他猜想一般,除了小孩子時期的照片,還有長大一些的,裏麵大多數是和座鍾的合照,最後的照片是主人家十八歲生日的照片。


    昔日的小孩子已經長成了英俊的青年,以前比他高很多的座鍾被他抱在懷裏,和他一同慶祝生日。


    “他好像很珍惜這個座鍾啊。”樂安說道。


    “珍惜就不會扔在這裏了。”折陽放下照片,翻了翻那堆童話書。


    地下室的東西不多,有用的、能搬走的大概都搬走了,留下來的一堆主人認為是垃圾的東西,反而成了一棵樹靈的寶藏。


    折陽拿著別墅主人家十八歲的照片走到小孩子麵前,問道:


    “這就是你的寶物?”


    小孩子立刻搶走相框,緊緊抱在懷裏,也不在乎上麵的灰塵把衣服都弄髒了。


    “不許你拿走小槐的寶物!”抱著相框的小孩子又有了生氣,頭頂的綠葉子晃晃悠悠的,讓人很想揪兩把。


    折陽當真揪住了小孩子頭頂的綠葉,逼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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