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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骨》


    作者:漸卻呀


    文案:


    折陽有兩個小秘密:


    一是死不了,二是招邪祟。


    死不了不僅沒法死,愈合超快還沒痛感。


    招邪祟不僅隻是招,越邪越壞的越愛他。


    愛他愛到想吃他,功效堪比唐僧肉。


    折陽守著小秘密兢兢業業的開著“普通”小傘鋪,專司活人辦不了的事,隻求客人的供奉功德,供得就是他死了數百年的好兄弟荊懸,為了複活他。


    荊懸在地下埋了近千年,複活時不知哪裏出了問題,隻活了一副白骨不說,周身厄氣繚繞,隻餘兩種本能。


    一是殺戮,二是折陽。


    隻要折陽在身邊,白骨就安安靜靜,隻要折陽離開半步,白骨就想去為禍四方。


    折陽隻好帶著白骨回傘鋪繼續積攢供奉,在日漸積累的供奉下白骨慢慢長肉、恢複神智,一張臉帥得天怒人怨,卻還是改不了他的惡劣本能。


    隻是兩種本能出現了差錯。


    一是折陽,二還是折陽。


    伴你世間動蕩,伴你白骨逢生。


    荊懸x折陽


    架空背景 he


    內容標簽: 強強 靈異神怪 情有獨鍾 現代架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折陽、荊懸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一日好兄弟,日日好基友。


    立意:紛亂之下,為愛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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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替死不老不死的怪物


    古滇市,文化之都,曆史悠久,經濟繁榮,是年輕人最為向往的城市之一。


    在古滇市三環外的遺蔭巷巷尾,開著一家無名的小傘鋪,傘鋪售賣純手工製作的油紙傘,老板是個看著二十來歲十分臉嫩的青年,長相俊美脾氣古怪,賣傘看人看緣分不說,誤入傘鋪還可能被趕出去。


    傘鋪養著一隻漂亮的布偶貓,毛發蓬鬆厚實,體形看著比普通的布偶貓還要大上一圈,也不怕跑丟,日日在街頭巷尾遊蕩,很喜歡去巷頭的陳記鹵肉店討要吃食。


    這日,傘鋪大門敞開,裏麵卻空無一人,幾個附近大學城的年輕人路過,被內裏掛滿的油紙傘吸引,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裏看,除了掛了滿牆滿棚頂的成傘,中間架子上還有一把製作一半的傘骨,地上散落著翠綠的楠竹,上麵紮著一把柳葉小刀。


    “有人嗎?”一名年輕人高聲喊道。


    傘鋪內安安靜靜,通往內室緊閉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隙,裏麵黑漆漆的,半晌不見有人出來。


    站在前頭的年輕人突然覺得一股涼風拂過手臂,明明是盛夏,他卻起了一層白毛汗,隻覺莫名毛骨悚然,立刻推搡著小夥伴離開了這裏。


    幾個年輕人離開,位置偏僻的遺蔭巷又安靜下來。


    “折陽去哪裏了,這麽久還不回來。”


    敞開的門縫又被打開了一些,一隻布偶貓走了出來,看著已經沒有人的店門口,胡子抖了抖,開口竟是說了人話,音調還是網絡上流行的那種男神音。


    布偶貓慢吞吞地走到傘鋪門口,明明是一隻貓,走路姿勢卻有些豪邁,四隻爪子邁步間隙很大,像隻狗熊。


    它蹲在門口看了看日頭,幹脆趴臥下來,靜靜地等著。


    遺蔭巷本就人少偏僻,直到日落西山也再沒見人路過這裏。


    眼看著天就黑了,一直閉眼假寐的布偶貓聳了聳鼻子,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它立刻站起來,遠遠看到一個身影飛快靠近。


    那人帶著滿身的血腥氣掠過布偶貓,轉手將店門關上,立刻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布偶貓嚇了一跳,趕緊來到倒地之人旁邊。


    來人正是傘鋪的老板折陽,隻見他此時仰躺在地板上,雙眼緊閉,七竅流血,呼吸越來越緩慢,喉嚨發出嘶啞的赫赫聲,顯然即將斷氣。


    布偶貓眼看著自己的老板快死了,偏偏一點都不驚慌,它繞著折陽轉了兩圈,甚至還湊近去看折陽的臉,貓臉上人性化的出現稀奇的表情。


    折陽活了九百多年,相貌停留在十八九歲的模樣,眼尾微挑、鼻尖挺翹、瞳色漆黑,是有些勾人陰柔的長相,偏偏他脾氣火爆差勁,看人時雙眼總像燃著烈火,倒叫人忽略了他的長相。


    此時折陽閉著雙眼,不僅七竅流血呼吸困難,全身都開始抽搐起來,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這種狀況持續了不過一分鍾左右,身體的抽搐停止,呼吸也跟著消失,折陽就這麽安靜地躺在地板上,死了。


    折陽的鮮血撲開大片,明明相貌年輕,內裏卻早就腐朽,像朵開到糜爛的花。


    布偶貓見自己的老板死了,不慌不忙的往後退了退,怕折陽流出來的鮮血玷汙它的毛發。


    它開口,用那副與它的貓樣十分不符合的男神音開始倒數:


    “十、九、八……”


    十個數剛剛倒數到“三”,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地折陽突然咳嗽一聲,深吸一口氣,睜眼坐了起來,死而複生。


    他一坐起來就掏出紙巾擦臉上的鮮血,看到衣襟上也沾了不少血,有些煩躁的直接將外套脫下抹了抹地上的血跡後扔進了垃圾桶。


    布偶貓靈巧地繞過血跡,跟上了折陽,貓眼一片湛藍,哪怕它早就知道折陽並不算單純的人類,親眼看到折陽死而複生還是覺得驚奇。


    折陽推開內室的門,露出裏麵的一片燭光。


    比起亮堂的前廳傘鋪,內室並無燈光,四麵牆全是分開的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裏都擺著一支蠟燭。


    大部分的蠟燭都在燃燒著,發出幽幽的燭光,小部分蠟燭已經熄滅了,隻在原處留下一灘燭淚,還有一部分蠟燭並未點燃。


    一麵牆中央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位長發軟甲的古代人,像是個將軍,卻隻有一個頎長挺闊的背影,看不到正臉長相如何。


    折陽走進去,站在畫像前沉默許久。


    位於右側牆壁角落,一隻嶄新的蠟燭突然自燃起一簇火苗,火苗茁壯,看似能燃燒很久。


    這隻燭火亮起後,屋內自起一陣微風,微風拂過折陽耳邊的碎發,掀起畫像一角,又慢慢落下,像是有什麽看不見的人偷偷親了他的臉頰。


    “終於攢夠了。”折陽喃喃道。


    他看著畫像裏的背影,神情複雜,久久不再言語。


    布偶貓走過折陽身後,來到內室一角的古樸桌案旁,貓爪踩了踩落在地上的一本攤開的古籍,勾著爪子翻過一頁,繼續看了起來。


    一年多前,它因意外來到傘鋪留了下來,對這裏的了解大部分靠這堆明明價值連城卻被隨意亂扔的古籍。


    它從折陽的隻言片語裏了解到畫像上隻有背影的男人名為荊懸,曾是古國烈戰的儲君。


    烈戰國,渺小到隻在曆史書上存在幾行的國家,因史料缺失,如今關於烈戰國的資料並不詳細。


    但在折陽這裏卻有著很多關於烈戰國的古籍,甚至是烈戰國當時朝代的書。


    因為折陽就是一名烈戰國人,一個活了九百多年不老不死的怪物。


    布偶貓看了眼站在畫像前罰站似的折陽,低頭繼續看麵前的古籍。


    它從這些古籍上了解到了很多關於畫像上荊懸的事情,卻從未在這些書裏看到關於折陽的一字半句,也是奇怪。


    烈戰國是一個迂腐又弱小的國家,在荊懸的父親荊衝在位時滅國於敵國侵略,因敵國並非仁義之國,侵略時屠了烈戰不少城池,死傷無數。


    因古籍並未記載,布偶貓隻知道折陽似乎是儲君荊懸的伴讀,兩個人情誼頗深,曾約好放下一切一起逃亡,但最終荊懸失約。


    荊懸留下了折陽,帶著不過百人的渺小軍隊與敵國死戰,爭取到了半日時間幫助烈戰國都城數十萬百姓逃亡,最終慘死在國門前,屍體被懸掛在城門任由飛鳥啄食,後屍體莫名失蹤。


    布偶貓看到這裏,又抬頭瞄了眼折陽。


    古籍裏沒提到折陽的名字,但有一句提到儲君荊懸有一伴讀,情誼深厚日日帶在身邊,滅國後失蹤,布偶貓猜這個伴讀就是說的折陽。


    隻是情誼深厚……


    什麽樣的情誼能讓一個人為了複活另一個人執著成魔,掙紮九百年不死不滅,隻為幫另一個人積攢供奉功德助他複活?哪怕自己成了不知疼痛、無法死亡的怪物?


    它很懷疑折陽和這個荊懸有一些那種感情在裏麵!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它一個新時代的貓貓也不是理解不了他們。


    可是……


    布偶貓又翻過一頁古籍,上麵記載了關於烈戰國的一些國情。


    烈戰國非常迂腐,認為同性之情是疫病、是巫蠱、是有違倫理該滅殺的存在,所以一旦發現同性之情,下場都非常慘烈,雙雙處死都算輕罰,千百種刑罰數之不盡。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皇孫貴胄刑罰加倍,荊懸和折陽一個是儲君一個是伴讀,在那樣的國情下,怎麽想都不會萌發出其他感情,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布偶貓晃了晃貓頭,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起來,看向折陽,誰能想到這個人剛剛還一臉血地躺在地上連呼吸都沒有,這會兒已經正常人一樣地站在那裏了。


    它走過去,還是沒忍住問道:


    “折陽,你剛才……是怎麽回事?”


    折陽不再罰站,盤腿坐在了地上:


    “我送了一把傘,替他死一次。”


    “替死?”布偶貓驚呼,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前廳擺滿的油紙傘都是用種在荊懸墓地旁的竹子製作的傘骨,這九百年,折陽謹慎小心的遵守著因果,幫一些人做一些他們無法做的事,報酬就是要他們供奉一把傘。


    每一把傘,代表的都是荊懸,折陽就是打算用這些積攢起來的供奉功德複活荊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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