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智能賈維斯還隻是個需要手動輸入才能進行交流的存在，自然沒辦法提醒托尼。少年苦惱的揉著他的頭發，不顧形象的趴在桌前寫寫畫畫，嘟囔著什麽，全神貫注。哪怕蘇綺之就坐在他側麵的窗台上，少年一直沒抬頭，愣是沒發現。蘇綺之也沒第一時間出聲，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少年：托尼斯塔克繼承了他爸爸和他爺爺的那頭深棕色頭發，還有一雙堪稱漂亮的焦糖色眼睛，相貌十分出眾。沒了多年後蘇綺之見慣了的胡子，少年臉上還是一片青澀。但是此刻他的眼底一片青黑，眼中都熬出了血絲，頭發淩亂極了，少說也一兩天沒睡覺了。這讓他的相貌大打折扣。蘇綺之一低頭，看到桌上地上扔著不少廢棄咖啡罐，寫廢的紙團以及一個個外賣袋子，周圍四處扔著各種零件和切割工具，讓人無從下腳。接近密閉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食物變質混合機油的異樣氣味，可少年根本聞不到似的。“這是標準的問題少年啊。”蘇綺之都忍受不了這股氣味，他轉頭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自己勉強活過來了。“首先，飲食睡覺都不規律，房間成這樣了也不清理——連傭人都不請的嗎？”蘇綺之先在心裏對晉江說著他的發現，閉著氣開始拎起那些垃圾袋，為難的把咖啡罐都塞進去。不管怎麽說，蘇綺之做不到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正常和托尼對話。再怎麽想開展教育問題，蘇綺之覺得也得等他把這堆垃圾清走再說。聽到身邊發出了嘩啦啦的響動，托尼這才抬起了頭，瞥了蘇綺之一眼遲鈍的問：“你什麽時候進來的？”蘇綺之還沒醞釀一下神秘感再開口，托尼就不在意的低下頭繼續算著什麽，隨口說：“你是新來的？把垃圾清理幹淨你就可以出去了，別動我東西，直接去斯塔克大樓前台結算工資。能做到就以後三天來一次。”“……”蘇綺之拿著垃圾袋沉默了。聽這熟練的語氣，是把他當小時工還是傭人了？晉江在蘇綺之腦海裏毫不顧忌的憋笑出聲，嗤嗤的像漏氣了一樣。蘇綺之少見的惱羞成怒起來：“閉嘴，小晉！”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走到托尼身邊，一邊去拿桌上的咖啡罐，一邊看著托尼正在寫的東西——現在的賈維斯其實已經相當蘇綺之前世的手機智能了，問他一些簡單問題都能回話，還能幫助搜索和打開各種頁麵。但這不能讓托尼滿足，他正找不著頭緒的在紙上隨意畫著，寫一些亂七八糟的單詞。“你想讓智能管家聯網，可以聲控操縱他管理房間？”蘇綺之辨認了半天，才從單詞中看出了這樣的話。“沒錯，這樣就有人替我下樓開門拿外賣，幫我煮咖啡，煎雞蛋和關燈了。”托尼下意識的回答。“傭人不也能幫你做這些事嗎？”蘇綺之問。托尼這才意識到問問題的人是誰，他抬頭看看蘇綺之，眉頭快蹙成了一座小山，毫不客氣的說：“我就是討厭像你這樣問東問西，不幹正事，腦子裏還充滿了多餘好奇心的傭人！”麵對少年托尼突然的發火，蘇綺之大概都能猜出他經曆了什麽，但結合剛才蘇綺之了解的情況，他心裏又有了底氣。原來這個年齡的托尼還沒有研究出賈維斯的那些基礎功能啊，這樣也就不存在托尼會不會不需要蘇綺之的外星知識了。蘇綺之也不生氣，先放下垃圾袋，找了根筆在紙上照貓畫虎的寫了一段記憶中的基礎知識。估算著差不多這些正是現在托尼能用得上的，他才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拿起垃圾袋收咖啡罐。托尼困惑的盯了蘇綺之一眼，拿起紙看了會兒，他的眼睛突然越睜越大：“這是什麽新的假設？然後呢？這隻是其中一段吧？剩下的呢？”“恭喜你，蘇先生，這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流的裝逼模式啊。”晉江不懷好意的說。“得了吧，我哪裏夠資格在托尼斯塔克麵前裝啊，隻要能讓他認可我，聽進去我說的一些話就行了。”蘇綺之一頓，有些擔心，“前提是托尼別被我的外星知識帶歪才好。”心裏這麽交流著，表麵上蘇綺之卻對托尼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慢吞吞的說：“別急。”他在少年托尼焦急透著茫然的視線中，鎮定自若的把房間裏的垃圾都撿起來，像一個真正的小時工一樣拎著垃圾袋走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蘇的小小報複√第五十四章 “……”被迫忍著懵逼和不耐的等了十幾分鍾的托尼看到去而複返的蘇綺之, 開口就問道, “你到底是誰？普通小時工可不會這些知識。”“我可沒有說自己是小時工。”蘇綺之慢吞吞的說。自從剛才開始, 他就變成了這種慢的能把急性子氣哭的節奏。急性子能不能被氣哭沒人知道, 少年托尼可快跳起來了。但詭異的是他還是沉住了氣, 沒再催蘇綺之, 而是換了個話題, 用一種讓人非常想揍他的表情嘴賤的問：“那你是專門來收垃圾的？還是想從我這裏抱上斯塔克企業大腿的, 或者給自己拉投資的什麽教授？我猜猜, 是最後一個吧？直接闖進我家吸引我的注意力, 這新辦法不錯啊。”用一句現代語言來形容, 就是一臉得意自信的少年托尼臉上寫滿了“男人！你的花樣被我看穿了吧！”的字樣。“……”蘇綺之一陣沉默。說實話, 霍華德，你這孩子是真皮。……不是人造革啊。蘇綺之已經很長時間沒過這種隻聽人說話就想揍人的心情了。不過大概是因為蘇綺之認識的其他人都是乖巧成熟懂事型的，就這個是傲嬌毒舌型的。一顆老父心享受了幾十年父慈子孝, 突然冒出來一個叛逆的熊孩子, 才突然有些吃不消吧。他吸了口氣，假裝沒聽到托尼的話, 走過去又瞥了一眼托尼麵前字跡變得密密麻麻的那張紙, 反問：“這是你剛才推導出來的？”“沒錯。”托尼幹脆的承認，驕傲的說，“雖然你隻寫了一段，但我已經看出來這種人工智能製造技術的部分規律了，反推出來是遲早的事。”是挺天才的，一點就通。在從無到有的這個過程上, 托尼隻需要被人引導一下，就能爆發出他天才的奇思妙想火花。看來這一次托尼製造日後的賈維斯的時間可以壓縮了。蘇綺之在心裏暗暗讚歎，表麵上卻冷冷的問：“是嗎？你能猜到的隻有那些邊緣部分吧？真正能製造出人工智能的核心難點你都不知道吧？”“那又怎麽樣？”托尼嘴硬的說，“我未來肯定能製造出人工智能，這些問題我可以靠自己解決，不看你的。因為我要造就造最先進的人工智能！”還真是從不肯服輸。不過未來托尼確實造了最先進的人工智能——所以說和這樣又天才又難纏的熊孩子打交道得時刻小心，看來他還得再想想辦法。蘇綺之頭疼之餘又激起了強大的好勝心。他從這個少年托尼身上看到了以後托尼的影子，同樣的傲嬌嘴硬。同樣狂妄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可其實他又比平常人更重感情。如果獲得他的認可，就像看著一隻對你變成尖刺球的刺蝟一抬頭，把柔軟的肚子露給你，又繼續對著別人呲牙咧嘴一樣。“還是你的收集癖啊，蘇先生。”晉江出聲，調侃的說，“再這麽下去，你就真能把複仇者聯盟的幼崽提前攢齊了，然後等決戰的時候就真的變成‘不孝兒們暴打老父’了。”“不，我還是喜歡另外一個名字。”蘇綺之糾正道，“決戰的時候是‘超級英雄捍衛正義製裁最大反派’，決戰後我回歸蘇綺之的身份，才變成……嗯，‘眾養子為了老父撫養權大打出手’？”“這個我喜歡。”晉江也笑出了聲。蘇綺之陪係統笑過之後又專注回眼前的情景，他介紹道：“托尼斯塔克，我聽過你的名字，他們都說你從小是個天才，我是來找你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