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國公再次點頭,“是有人了。”太皇太後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一個勁兒的叫他回家。難道是對方身份低微?唉,你應該想開點,臻兒喜歡,你又何必介懷。”敬國公一聽姐姐是覺得他心胸狹窄,見不得孫子自由自在,他握拳,心痛的低聲道:“對方是個男人。”說完,看姐姐的表情,就見姐姐眉心一擰,震驚的看他,“有這樣的事兒?”“荒唐!”太皇太後語氣中含著怒氣,“哀家雖然知道外麵有這樣的事,但沒想到臻兒也學著人家玩弄戲子伶人,荒唐荒唐!”“不是,是他錦衣衛的下屬。”敬國公犯愁的道:“他一直沒朋友,又來遇到了這個宋映白,我還替他高興過一陣,沒想到……是這樣的關係。姐姐,我該怎麽辦?應錦那會,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他從沒聽過我的。到孫子這裏,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太皇太後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全憑家世和運氣,她輕描淡寫的道:“這不是正路,得給臻兒一個敲打,哀家賞那宋映白一杯毒酒好了。”敬國公一驚,沒想到姐姐出手這麽狠,“我隻是想讓臻兒回家,順便跟對方斷幹淨,取人性命還是太草率了吧。”“這種勾引好男兒下歪道的混賬東西,留著幹什麽。”太皇太後憑借自己多年的鬥爭經驗,深知狐媚子這種東西不能留,留下隻能是禍患。敬國公猛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依他對孫子的了解,把宋映白殺了,他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太皇太後剛要說話,就聽外麵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太皇太後端正了身子,朝孫兒笑道:“晟澤,都多少天沒來看哀家了,還以為你把皇祖母忘了。”朱晟澤看到敬國公,道:“舅爺爺來了,誒,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太皇太後道:“哀家正跟你舅爺爺聊一個哀家晌午剛做的夢,不吉利的很啊。”朱晟澤落座,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是什麽樣的夢?”敬國公一頭霧水,不知姐姐是何意。太皇太後道:“哀家夢到,一個錦衣衛手裏拿著弓箭,射死了一隻兔子……唉……想到天氣最近轉涼,哀家這身上不舒服,這夢是不是有什麽含義?”太皇太後是屬兔子的,夢到有人射死一隻白兔,確實很不吉利。朱晟澤勸慰道:“夢而已,不代表什麽。”太皇太後微微搖頭,“不止,哀家清楚的看到那拿弓箭的錦衣衛的牙牌,北鎮撫司宋映白。怕就怕,真有這樣一個人,會對哀家不利。”朱晟澤聽出這是祖母想叫自己查,便吩咐下去,“來人,去問問有沒有這麽一個人。”很快,呂公公回來稟告,“回太皇太後,皇上,敬國公的話,宋映白是北鎮撫司百戶。”太皇太後捂著心口,驚道:“還真有,看來此人會對哀家不利。”一個小小的百戶,皇帝哪會放在眼裏,隨口道:“讓他離京就是了。”呂公公知道宋映白是誰,苦著臉道:“陛下……”但又不知該怎麽開口,說他跟黎同知要好?難道跟黎同知要好,就能觸太皇太後的黴頭麽。太皇太後想了想,“得驅逐他到天涯海角,哀家才能安心。”朱晟澤想都沒想,對呂公公道:“告訴範指揮使把這個叫宋映白的派到瓊州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回京。”“……”呂公公暗暗咂嘴,“是。”第79章 程東一不見了。宋映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 他已經失蹤兩天。有人最後一次見到他, 是他帶著一個少女往一個巷子裏走, 在那之後, 就沒人見過他了。據說他旗下的校尉們去那個巷子挨家挨戶的翻找過, 都沒有他的蹤跡。宋映白不由得想起之間那個鏡妖來,難道是他逃出來了,又盯上程東一了?如果真是妖怪所為,興師動眾的派人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到衙門點了個卯後,他出了門去搬救兵——謝中玉的師兄廖中芳。他之前親眼見過他捉妖, 能力上是可以信賴的。廖中芳因為之前宋映白幫著營救謝中玉,一聽宋映白請他幫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宋映白客氣的道:“麻煩了。”“不麻煩, 一點不麻煩, 我師弟之前才是跟你們添麻煩了。”廖中芳道:“不過, 他回龍虎山,我師父也鬆了一口氣。”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進了程東一失蹤的胡同。宋映白見這個狹窄的胡同, 和京城其他千百條胡同沒有任何不同,站在胡同頭就能看到胡同尾。“能感覺到妖氣嗎?”宋映白道。廖中芳凝視胡同半晌,單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在宋映白眼前一劃, 然後指著前方道:“他們在那裏。”宋映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就見前方一團白霧似的水汽中, 程東一正提溜著一個少女模樣的人,“是你搞的鬼吧,你是鐵了心,不讓我找到那個鯉魚大仙!”少女掙紮不果,將頭扭到一邊,做出誓死抵抗的模樣。宋映白快步上前,“總算找到你了。”可是程東一顯然聽不到他的話,根本沒看他。他試著去碰他,手卻從他身上穿了過去,他們好像不在一個次元裏。廖中芳道:“有東西施法困住了他們,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鯉魚大仙了。”說罷,掏出一個符籙,認真的凝聚注力,道了一聲,“現!”拋了出去。就見隨著它的燃燒,圍繞在程東一跟少女跟前的霧氣消失,與此同時,宋映白喊了一聲,程東一馬上看到了他,“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