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果的話,阿楚是願意的。”假設娘娘去哪裏,她當然要一起去的。


    因為隻是假設啊。


    慕容拓自動忽略了“如果”兩個字,隻聽到了她說願意。眉目舒展,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跟宋楚說,“那就行。”


    宋楚到沒在意這麽多,她繼續纏著娘娘問:


    “娘娘這次有幾個名額?春妞也一起去可以嗎?春妞很會照顧人的,比我還會照顧。”她要帶著春妞一起去,出宮這段時間宮裏會非常混亂。春妞留在宮裏也不安全。


    眉眼彎彎,一張芙蓉臉燦若三月桃花,慕容拓不知不覺嗯了一句。


    惹得她笑意更甚。


    “娘娘最好了!”


    似乎被這笑意感染,臉上不知不覺的也露了一分笑意。


    宋楚回去後,一晚上沒怎麽睡。


    雖然娘娘答應了帶她出宮,但娘娘之前有過答應了她而沒有做到的情形,就是上次答應帶她去前廷參宴然後就自己獨自走了。


    雖然是有特殊情況,但那次她確實沒去成。


    那次沒有什麽,但這次卻事關性命,她不敢堵。


    因為怕再次被丟下。


    所以天還沒亮她就跟春妞一起,等在朝陽殿了,披星戴月。


    好在順利上了馬車,同那長長的儀仗車隊一起,緩緩出了宮。


    經過厚重宮門的那一刻,宋楚明顯感覺自己的心真正的輕鬆了起來,就像有人搬走了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之前壓抑的心一下子就舒坦了起來。


    整個人也輕鬆自在了不少。


    皇城主道上,陽光明媚正好,偶有飄落幾片雪,初晴與白雪讓整個街道都明淨了幾分。


    禁衛軍開道,高頭大馬,儀仗隨行,還有各種規製的馬車跟上。


    聖上出行,百姓紛紛在兩旁跪地送行。


    長長的隊伍中間,一輛鑲金繡花的馬車裏,宋楚一身宮裝,坐得乖乖巧巧的。


    就像是等著夫子來檢查課業的學子,正襟危坐,又羨慕旁的學友在外麵玩,心下微動想要撩開簾子瞧。


    她瞥了眼從上馬車開始就靠在車壁閉眼小憩的娘娘。也不知準不準許。


    宋楚的宮裝有些肥大,是借的春妞的。因為東宮除了太子妃,便沒有其他小主的名額,所以宋楚是頂著太子妃貼身宮女的名義。


    自然是要穿宮女裝的。


    而臨時又來不及做新的,所以就拿了現成的。寬大的宮女裝,襯得宋楚小臉巴掌大,肉肉的感覺。


    人家穿這個臃腫,她穿著,是玲瓏剔透,


    慕容拓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不知看了多久。


    “怎麽了娘娘?”宋楚也注意到了,“貼了貼自己的小臉,“臉上有東西嗎?”


    她微微皺眉,想找銅鏡看看自己臉上到底有什麽?問娘娘也不說,隻一直瞧自己。


    馬車是臨時增加的,因為原本計劃是太子和太子妃一輛馬車。


    出發前幾天又變了卦,所以準備的不是很充足。


    這車軲轆聲音有些大,馬車甚至不是很平。


    所以宋楚陡然站起來,晃了一下沒穩住。


    “娘娘,太子那邊有請,”這時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人從外麵掀開,還沒看清楚人,簾子又被放下了。


    前後不過一瞬,若不是馬車內突然亮了一些,沒人會發覺車簾被掀開過。


    坐在外麵板上的順平耳朵有些不正常的紅。


    哎喲要瞎了要閃瞎他的狗眼了。


    他剛剛看到主子一隻大手掐著楚小主的細腰。


    而楚小主正坐在主子的腿上?


    這什麽虎.狼.姿.勢?


    殿下他也太會了吧!


    馬車內,宋楚謝過接住自己的娘娘,然後順利找到了一個銅鏡,看了看,幹幹淨淨,沒什麽異樣啊?


    慕容拓摩挲著自己的手,剛剛的細軟還未完全消散。他瞧了一眼女人的細腰。


    這才問外麵的順平。


    “什麽事?”


    外麵的順平答:


    “殿殿下,剛剛太子差人來,邀娘娘共乘。”


    原本太子和太子妃是一個馬車的,但昨天臨時增加了一個馬車,


    至於是為什麽,大家也是不敢問。


    慕容拓聽了抿著唇。


    沒動,似乎沒有想要去的意思。


    “娘娘,你不去嗎?”宋楚問。


    雖然那個太子十分討厭,但在外麵,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啊。如若不然,到時候讓人知道太子和娘娘不對付,那對娘娘來說就不好了。


    娘娘才剛來,這些可能有些不懂,但自己作為娘娘的得力主侍,自然要給注意到。


    於是軟聲分析給娘娘聽。


    在宋楚的再三勸說下,慕容拓才出了馬車,來到前麵的另一輛馬車上。


    有些勉為其難,不過女人既然堅持的話,也無妨。


    旁邊仆從將馬車的簾子打開,慕容拓朝裏麵隨意掃了一眼,馬車裏除了朱煜,還有一個人。


    一身黛青色合身朝服,長相清潤,整個人的感覺就是芝蘭玉樹。


    視線並未過多停留,慕容拓進了馬車,瞬間馬車裏的空間都變小了些。


    見到慕容拓進來,朱煜本能的脖子一疼。


    他還沒忘記那天這人眼中的殺意。


    要他說,自己是斷不想看到他的,奈何這次春祭還需要他們二人共同露麵。


    “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車上另一人請安,一舉一動溫柔至極,好半天沒聽見免禮也不尷尬。


    慕容拓沒搭理他。


    而是看下朱煜,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


    朱煜清了清嗓子,先給他做了介紹 。


    “這是清安,原在太醫院擔職,如今被我挖過來了,太子詹士,孤的左膀右臂。別看我!孤現在可不願跟你獨坐!是因為這幾日有些事項咱們需一同參加,必須事先熟悉熟悉,所以才讓你過來一道聽。”


    慕容拓是第一次參加這個春祭,在景國根本就沒這些。想著確實還不知流程是什麽,於是倒也坐了下來。


    清安見娘娘已經坐好,於是拱手,


    “殿下,娘娘,這次春祭與往常一樣,選在郊區行宮旁,那裏良田萬頃,土壤肥沃,每年的收成很好。明日殿下與娘娘參加春祭儀式,不需要說什麽,到時候是聖上全程講話,你們隻需跟著聖上,聖上怎麽做,你們便怎麽做。祈禱祭祀步驟是固定的,但可能聖上臨時安排其他的,所以要全程全神貫注,馬虎不得。”


    “第二日,聖上會與當地的地方官員和村民們交流,殿下和娘娘到時也要提幾個問題,與他們互動。至於什麽問題,微臣已經草擬出來了,等到了行宮就拿給殿下和娘娘。 ”


    “第三日,殿下和娘娘需要一同下地,以顯示農耕貴重。殿下放心,微臣已經準備了特質的皂靴,確保泥土不會沾染到腳上。不過這期間要特別注意拿農具的方式與姿態,且要切記,一鋤頭子下去,需得用力 ,但也要注意儀態。”


    ……


    事情有些多,要記的也多。


    清安講了很久。語速不快不慢,適中,似乎在等聽者消化。且聲音溫柔,一旁的朱煜聽得昏昏欲睡。


    盡管如此,清安並沒有覺得尷尬,甚至將聲音放低了些。


    慕容拓到沒有睡,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且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一直盯著麵前的清安。眸色似乎有些變化。


    “娘娘可有什麽疑問?”清安有所察覺,他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娘娘問話。


    慕容拓聞言,掃了他腰帶一眼,好半天才說道:


    “你身上的香囊不錯。”


    針腳細密,翠竹,很是熟悉。


    清安一愣。


    低頭看了眼自己腰上係著的東西。


    這時一旁的朱煜不知怎的醒了過來,跟著看了過去,


    “這哪裏是香囊,分明是荷包。”朱煜嗤了一句,某些蠻子定然不懂其中的差別。


    說著又看向清安,打趣道,“人清安品性高潔,還未議親,又克製守禮,哪裏會掛個定情的香囊在衣服上?”


    “殿下說笑了。”清安眉眼溫和。


    第37章 宋猴兒


    行宮依山傍水而建。前麵是條河, 後麵一座山。


    空氣清新,風景秀麗。特別是每日清晨的時候,白霧籠罩環繞, 猶如仙境般縹緲。


    宋楚是頭一回來郊外。之前府裏每次去郊外莊子避暑或者賞花的時候, 她都沒去。因為隻有那幾天,她才能無憂無慮無所顧忌的躺在娘親懷裏, 撒嬌。


    聽她講小時候的故事。


    頭一次來郊區, 宋楚有些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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