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能不能吸引摩托車的注意,但那把大刀已然落下,嘭地一聲,大刀砍在了摩托車上,這一刀砍在了那人的一隻手上,車頭猛地打轉,騎車之人掉了下來,摩托車頭高高地躍起,又重重地砸在砂礫上。


    我看到了小舅提著刀仿佛關公在世,一側的大富跑了過來,一張帶著刀片的網隨即纏在了那人的身上。他的斷手還在地上。我不會騎摩托車,小舅正要上去,卻被我攔了下來,我吼道:“別去!”


    小舅卻說道:“鬼門人何曾這麽窩囊過,你等著我!”


    說罷,大富坐在了小舅身後,兩人飛一般地跑了,越南好手聞訊趕來,將這人捉了去,甚至連斷手也一起帶走了。


    此時,我一下就分辨出了還有三輛摩托車,當真是令人叫絕,這儼然一副四門兜底陣的打法,鵪鶉未免也太自信了,這個陣法最大的優點就是人少打人多,但最大的缺點就是被包著的人是有極限的,一旦人數過多,便會形成反噬,比如小舅一旦分兵出來一小股奇襲小隊,便可能收到奇效。


    鵪鶉這是破釜沉舟,與我決戰的話……


    我愣住了,不對呀!這次沙暴固然是來得突然,但發動這次進攻的目的如果僅僅是襲擾,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是為了擊傷我們,目的也達到了,可以說是大功告成,現在完全可以遠遁而去,保存實力,我們現有的俘虜加傷員都足以讓我們頭痛的,為何還要死死地咬住我們?


    這完全是昏招兒,我懂了!該死的!這些拖住我們的人是在給他盜墓爭取足夠的時間。地藏菩薩宮危險了。


    我大步地跑了回去,二叔正在院子裏安排人手左右防禦,我一把揪住了他,吼道:“二叔!這是鵪鶉的詭計,他真正的隊伍正在盜取地藏菩薩宮的壁畫!我需要人手!至少十個人!”


    “我哪兒來的人手!先把外麵的雜碎弄死再說!”二叔一臉的黃沙,除了眼睛和雪白的牙齒外,就像個泥人,他衝我喊完,便拿著家夥事兒四處忙碌處理地麵還能看到的紅毒。


    我一咬牙,衝進了屋裏,屋裏可謂是熱鬧,俘虜們坐滿了一間屋,四個越南好手正大呼小叫地讓他們不要有小心思,另一件屋裏,六個傷員正在被三個人救治著,薑允兒和萬金油也在幫忙。


    這就是說在院子裏的和屋外的足足有七個人,人並不多。我真沒想到四個人卻足足拖住了我們二十個人。


    該死的!大富也跟著小舅在外麵打打殺殺,我無法跟越南人對話。現在我想提出五個人都幾乎是天方夜譚。


    我心裏十分焦急,我一把抓住了薑允兒,說道:“這是鵪鶉的計謀,他就是要我們困在這裏,給他在地藏菩薩宮裏盜取壁畫爭取時間。”


    薑允兒啊地輕叫了一聲,她也反應了過來,“師傅,的確是這樣,你打算怎麽辦?”


    “小舅和李 青武都在外麵,我需要至少五個人去和鵪鶉決戰!”


    “算我一個!”萬金油呼地站了起來說道。


    “你滾一邊去,你沒有戰鬥力!”這是決戰,我不能拿探道的未來去拚。


    “我決定了,我跟你去!銀大少!我師傅說過,我是福大命大之人,我們合作那麽多次了,什麽危險沒遇到過,關鍵時刻,大不了我跑就是了。”


    萬金油說得很輕鬆,但我知道他是想幫我一把。


    薑允兒說道:“師傅,我沒問題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說實話,這兩人我都不想帶,一個戰鬥力五的渣兒,一個有傷在身的徒弟,萬一出了點兒事兒,我是真沒辦法交代。


    我說道:“走吧!我再在外麵抓兩個人。”


    薑允兒點點頭,用英語轉身問越南好手道:“有沒有懂英文的?”


    “我懂!”一個渾身都是傷,但並不重的越南好手艱難地回答道。


    “我需要你們自己照顧自己,我們有新的任務,希望你們堅強一點。如果能繼續戰鬥,便像男人一樣地站起來,堅持至少一個小時!”薑允兒的話很有說服力。


    兩個剛剛包紮完,正在休息的人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我是於心不忍的,畢竟是坐了兩天的交通工具到了沙漠幫我的,但此時也沒了辦法。


    我一出門,一把抓住二叔,吼道:“二叔!比起這裏,我更需要你,你必須跟我去收拾鵪鶉!”


    此時的二叔一臉的汗水,他看看周圍兩個爬在牆頭的大呼小叫的越南好手,又看看我們,他也是一咬牙,吼道:“哥幾個!堅持住!”


    也不管越南好手能不能聽懂,拿起了牆角的背包跟著我出了門,門口的車旁,王戰正開著越野車在門口來回地轉悠,他的意圖很明顯,雖說越野車的機動性趕不上摩托,但如果有人再攻擊正門,那麽他可以直接用車去撞,對方逃跑了,他便可以用車堵住正門,防止一兩個渾水摸魚的家夥想進來搞破壞。


    我上前攔住了車,說了同樣的話,王戰虎眼圓睜,說道:“鬼王,上車!我們去幹掉鵪鶉他們!”


    第794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們上了車,車窗半開,我還能聽到那邊摩托車傳來的轟鳴聲和隱隱約約的喊殺聲,我暗暗祈禱,小舅、李 青武你們兩個可要挺住啊。


    目的地就在一公裏外,兩公裏內,繞過幾個低矮的沙丘,便能看到。


    二叔吼道:“瑉兒,不能再朝前開了,摩托可以開進去,但越野不行,它太重了,誰知道下麵有沒有古建築,萬一掉下去,我們連追趕的家夥事兒都沒了。”


    我一腳刹車,輪胎就像遊泳一般在地麵滑出了長長的影子,我說道:“穿戴裝備,下車!”


    我在第二關小院兒外麵就換好了潛水服,穿了防彈衣,將呼吸麵具掛在頭頂,這顯得有些怪異,但防禦應該沒問題。王戰沒有換潛水服,他用黑布將上下的衣服關節處紮緊,這身裝扮一看就是尹三爺教出來的。


    我笑了笑,說道:“尹三爺的技法不覺得過時嗎?”


    王戰一邊用心地紮著,一邊說道:“鬼爺家的潛水服好用是好用,但隻能堅持半個小時,因為你會大量出汗,出汗會讓你急躁,另外手腳上出汗,你的操作便會受阻,尹三爺的技法雖然不防毒,但卻可以讓我在墓穴裏待很久,要是你被困住,你還是要脫衣服的,比起綁紮法,我更喜歡不被束縛。”


    我一直以為潛水服是鬼門最好的借用,今天聽王戰如此說,當真是各有千秋,此時,我還真就明白了古代盜墓賊為什麽要穿雙層棉黑布衣服,用白帶捆紮全身鬆散部位,原來道理在這兒。


    我拍拍他的肩,說道:“決戰的時候,不要逞英雄。”


    我一把拉開了車門,外麵的風沙瘋狂地湧向了我們,我抄起鬼王鏟提起一口氣,朝著前方的沙丘一步一步地走去。


    來吧!鵪鶉!決戰時刻!讓我看看鹿死誰手!


    眼前是一片高矮不一的斷牆殘垣,被推倒的古牆壁隨處可見,那是用土、泥沙、麥稈混合而成的厚達一米的牆壁,曆經這麽多年,還是可以看出當年生活在這裏的人,對生活的態度非常認真,地麵時不時地會出現一些破碎的陶罐,上麵的花紋兒讓人忍不住想拿起來品玩一番。


    我卻視而不見,我的目光隻有前方的一大片區域,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一個人正站在風沙中。


    王戰已經脫離了隊伍,如同獵豹一般地壓低了身子,朝著那邊挪動,他穿著迷彩服,幾個閃身,便隱沒在了沙暴中。


    我抄起了鬼王鏟開始了小跑,身後的二叔更是抄起了長柄英吉沙也跟著我衝了起來。薑允兒和萬金油要慢半拍,也都跟著大步地跑了起來。


    短短的一百米,我們盡然跑了快十分鍾,巨大的風阻似乎就像鵪鶉的算計,我每次加速,都在試圖讓我減速。跑到距離十幾米的時候,我已經有些氣息不暢。


    那人始終是背對著我,正低頭看著腳下的什麽東西。


    好機會,這人身高一米七的樣子,穿了一身鮮豔的防風衣,看歲數年紀不大。


    十米,求老天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就能與他拉近到足夠搏殺的距離。


    也不知是不是我們的動靜影響到了他,他下意識地轉身,卻是看到了我們,他愣住了,甚至忘記了反應。


    好機會!五米,再有一吸,我便可以揮動鬼王鏟。


    這個時間幾乎是同時的,他丟下東西,轉身就要跳下身後的洞穴,側麵,王戰如同從天而降的隼,猛地將他撲倒在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他慘叫一聲。


    我已經個趕到,我將鬼王鏟端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他張大了嘴,下意識地捂肚子,王戰已經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二叔更快,一下騎在了他的身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翻過來的同時,猛地抓住了他的一條膀子,哢地一聲,胳膊脫臼了。


    嗚嗚……


    二叔去拉他的另一條膀子,他卻是發狠了用力,我照著他的肩膀狠狠地踹了下去。肩膀脫臼的聲音順著我的鞋底傳遞了過來,他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萬金油遞過來一根安全繩,我們將他捆了個結實。


    側麵便是一處半米多高的斷牆,萬金油將那人拖了過去。


    我快速地查看起了四周,地麵上有兩塊壁畫,一塊大約有一米多長寬,這是一個完整的人物畫兒,底色居然是天晶藍,上麵還泛著點點的金光,畫著一個上身赤果的佛祖,手中拿著法器,正抬頭看著天空,這佛祖與現在的佛祖一點兒都不像,更像是活生生的人,他的頭發高聳紮著,耳環碩大無比,眉毛細彎,身上的絲綢呈現一種溫潤的湖水藍。


    他的身下有兩個光屁股的小娃兒,正興高采烈地在佛祖身上玩耍。


    這是典型的小乘佛教的壁畫,具體講什麽已經無人可知,但這壁畫的完整度之高也是不多見的。


    我一把抓過二叔和王戰說道:“把這兩副壁畫藏在附近,注意,抹去腳印!”


    我瞟了一眼另一副壁畫,這幅壁畫卻描繪是地獄的模樣,一隻湖水藍色的惡鬼,青麵獠牙,體態健壯,嘴裏咬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他的一隻鬼爪正按在一個無頭之人的脖頸上,這畫麵就好像惡鬼剛抓了一個人,一口咬下的模樣,他的另一隻手裏還抓著一柄彎彎的半月刀。


    漂亮至極。


    薑允兒和萬金油也趕了過來,他們抬起了另一塊壁畫,朝著二叔和王戰相反的方向走了。很聰明,即便是一塊被發現,另一塊也會安全地保存下來。


    我則是在四周飛快地跑了起來,我要查探一下有沒有其他出口,不能再出現長樂逃跑的情形。我確定方圓五十米內並沒有可以逃生的出口。


    太好了,這說明我們已經將鵪鶉一眾人關在了地下,鍋蓋已經蓋上了,我不會在外麵守株待兔了,這次,我要主動出擊,我有四點理由:其一,同樣人手缺乏還有鵪鶉;其二,他們已經盜了兩塊壁畫,在我看來,最多再有一塊便可以交差了,這是要防止在運輸的過程中,壁畫碎裂;其三,他們的時間不夠了,鵪鶉知道米奇他們正視圖拖住我們,但注定是拖不了太久;其四,二叔說下麵易守難攻,如果隻有一個出口,對鵪鶉而言,一個人可以防住我們所有人,對對於想出來的他們也是如此。


    來吧!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795章 地藏菩薩宮


    我衝眾人一點頭,擰亮了神火手電,哧溜一下,順著落進洞穴的沙丘滑了進去。


    我急忙蹲下,身子靠在了牆壁上,裏麵非常安靜,似是嗚嗚的風聲在身後,這洞穴之狹窄,超出了我的想象,隻有一人半寬的通道,我有些擔心,萬一有一人在盡頭處防守,那真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人陸陸續續地下來了,我做了禁聲的手勢,一點點地朝裏摸了進去。我沒想到的是這牆壁居然是岩石,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岩石的結構,就是那種鬆散的砂礫岩,一個疑問在腦海裏產生,這種岩石可不適合做壁畫呀,砂礫本身就會剝落,這種岩石甚至不適合做屋子的結構,因為它會不斷地沙,還不夠打掃的。


    難道所謂的地藏菩薩宮是一個巨大的墓穴?


    這通道並不長,七八米的樣子便到了頭兒,一地的砂礫上一條清晰的腳印痕跡,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的機關,這是一個好兆頭,我很有信心抓住鵪鶉。


    第一個比較大的空間出現了,這空間頂部依舊是砂礫岩,卻挖了一個圓頂,我實在是搞不懂古人弄這樣一個地方做什麽,這地方幾乎就在古村的正中間,哪有把墓穴搭建在村子中間的?!


    地麵上全部是殘木的碎塊,甚至還有被火燒的痕跡,這些燒痕一看就有年頭了,可能與早些年的沙漠一族有關。


    這裏左右各有一個通道,通道寬三米左右,牆壁上有一些浮雕,砂礫岩已經看不出是什麽了,其中一個比較殘破,砂礫順著縫隙流了下來,大大小小地遮擋住了視線,這裏並沒有腳印,我想前方應該是封死的。


    腳印是順著另一條通道延伸過去的,這條通道並不是直的,岩石牆按照之字分布,繞得很厲害。


    為了防止意外,王戰探路,每一個轉彎都由他去試探,依舊是沒有任何危險。可現在整個地宮中沒有任何聲響,難道鵪鶉已經挖了東西,從其他出口出去了?


    盡頭是一截朝下的階梯,這階梯隻允許一個人通行,岩石也開始光滑起來,可地麵兩邊掉落的岩石碎塊卻很是怪異,正因為光滑,我看到了上麵有很多的刻痕,我伸手摸了摸,感覺像是刀砍出來的印記。


    底下的空間豁然開朗,兩根柱子支撐起了這一片空間,頭頂的岩石縫隙還能看出來當時做工的精致。我沒想到裏麵空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老大的石球兒靠在牆邊,我根本沒看出這是一個什麽地方。


    假設,在這裏輝煌的時刻,這建築是在地表的,那麽為何沒有門窗?假設是在地下的,為何要朝下建這樣的東西?


    腳印到了這裏,開始雜亂了起來,薑允兒低聲說道:“師傅,我看出了三個人的腳印,兩個年輕人,一個老者。”


    這是一個好消息,代表鵪鶉的人手已經用光了,不得不說他很厲害,三個人幹了四個人的活兒,還隻用了四十分鍾。這片區域有三個出口,看上去都可以走通,每個出口的地麵上都有腳印。


    為了加快進度,我將人手分散了出去,兩人一組去瞧瞧,我則是守在了正中間的出口,因為這裏又出現了一個朝下的小道兒。


    王戰和萬金油很快出來了,他叫我過去看看,我等到了薑允兒和二叔出來,他們的消息是另一邊塌方了,地麵上隻有從上麵落下的沙丘。


    我跟著王戰進了另一條通道,我驚愕地發現這裏雖然也塌方了,卻保存了大半的空間,地麵上有兩具幹屍,他們的衣服也保存地異常完整,兩人身上都穿著羊皮襖子,襖子已經幹硬,羊皮襖子是羊毛一麵朝內,外麵還裹了一層皮甲,上麵有個大大的“勇”字,裏麵粗布的棉衣,加上燈籠棉褲。一眼便看出是清軍的裝扮。


    “勇”字皮甲已經爛了,看得出是被人砍爛的,另一個卻沒有皮甲,他們手裏都沒有刀刃,想來是被人拿走了。他們半掩埋在了沙丘下,隻露出了半個身子。


    因為是幹屍,他們的麵皮全部是黑色的,縮水嚴重讓麵部呈現出了猙獰的模樣,萬金油捂著嘴到了一邊,強行壓抑住了想要吐的衝動。


    我沒時間研究這裏發生了什麽,我確定鵪鶉還在朝下的空間裏,因為我突然聽到下麵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眾人都聽到了,都握緊了各自的武器,我將手電小心地熄滅,一點點地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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