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跑了過來,說道:“鬼王,我們又發現了鬼臉標記。隻不過這訊息很奇怪。”


    我急忙跟著王碩趕了過去,眼前居然有三個鬼臉印記,第一個是警告令,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第二個是禁止令,也同樣是江湖人都知道的;第三個是鬼門禁止令,也是我們自己的人能看明白的命令,意思是到此處,所有鬼門弟子折返,違者死。


    很明顯,這裏等同於鬼門的最高機密,甚至自己人都不得穿越這條河。為什麽爺爺他們要在這裏布置這樣的命令。


    叔叔說道:“第一個警告令應該是在你爺爺發現這裏的時候,布置下的;第二道禁止令,應該是外門探索這裏的時候,布置下的;第三道鬼門禁止令,應該是事態平息之後,布置下的。”


    這無名王山宮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我爺爺需要連下三道鬼王令?!


    我淡淡地說道:“所有人散開,找路通過!”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裏方圓兩公裏的河道裏都有大大小小的氣泡在時不時地湧出,我好像也明白了為什麽前麵是鹽堿地,而且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吃人洞穴,大概這下麵是一片氣田吧,這倒是一個很難得的發現。


    很快有了發現,清隊發現了在河對岸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捆著一根胳膊粗細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捆在我們這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但幾十年過去,埋在河裏的繩索已經斷了,而且這裏的河麵非常寬,也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們被困住了。


    二叔看著這斷了的繩索,說道:“現在總不能讓我們造船吧?”


    我說道:“對麵距離這裏十幾米,淌水過河,也隻需要幾分鍾,觀察一下這些泡泡爆發的時間間隔。”


    我話音未落,就聽河麵上噗通一聲,待我回頭,叔叔已經跳入了水中,正拚命地朝著對岸遊,鬼門弟兄也是看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河裏的叔叔,叔叔的動作非常快,他幾乎是吞了一口氣,便潛下水麵,飛快地滑動著,我的心也跟著他揪了起來。


    咕咚一個大泡兒從水裏冒了出來,我甚至看到了巨大的熱量之下,帶出的泥沙打到了半空中。又是一個巨泡兒打到了空中,正打在了叔叔身體的側麵。


    我嚇了一跳,大吼道:“叔叔!”


    叔叔跟著消散的氣泡沉了下去,我急忙脫掉衣服,要衝過去,卻被二叔死死地拉住,“放開我!叔叔在河裏呀!”


    王碩說道:“鬼王,他沒事兒!您看繩子還在動!”


    我低頭一看,果然,繩子還在一點點地朝前走。


    我再次看向了河麵,突然,叔叔從水底鑽了出來,他已經到了對岸,上岸的那一刻,他渾身冒著熱氣,皮膚紅得嚇人。


    他麻利地將繩索捆好,衝我們豎起了大拇指,我鬆了一口氣,大吼道:“兄弟們,拉開繩線,依次過河。”


    鬼門弟兄興高采烈地將繩索高掛岩石上,掛上了滑輪,依次蕩到了對岸。


    我是第二個過去的,我背著叔叔的背包,我一到對岸,急忙看向了叔叔,關切地說道:“叔叔!你沒事兒吧?”


    他輕輕搖搖頭,我看著叔叔已經露出的上身,依舊結實,卻沒有一絲的受傷,我疑惑了,問道:“叔叔,那水裏沒事兒嗎?”


    叔叔手裏的繩索未停,說道:“這應該是你爺爺他們的手筆,他們尋找的是最寬的河麵,河麵越寬,河水的溫度越低,一個巨泡兒上來,便會被大量冰冷的河水直接降溫,剛才那個泡兒炸在我身邊,我都沒感覺到有多熱。”


    我恍然大悟,讚許地說道:“哎呀!厲害呀!叔叔,我這慣性思維真是讓人尷尬。我以為所有的巨泡兒都帶著高溫呢。”


    “我到河邊看到了河裏有魚,大泡兒爆了之後,對魚似乎並沒有影響,所以,我才放手一搏的。”叔叔的話像是在啪啪打臉,我真有些慚愧了起來。


    第723章 蟲群


    對岸的景色與這裏有些許不同,地麵有了泥土,這些泥土雖然也帶著一些淡淡的鹽堿,但越往裏走鹽堿越少,而且有了鬆樹,這說明海拔再次提高。這是好事兒,那該死的蘑菇已經沒有了。而且在路過區域滿是紫黃色的小花兒,煞是漂亮。


    “哎!陳老是不是老糊塗了?他會不會把毒瘴林子裏的蘑菇和這花兒記錯了?”二叔看著花兒說道。


    我說道:“應該是記錯了,他可能在林子間出來後,和大夥兒過了河,緊張過度,產生了記憶偏差。”


    空氣中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說是花香卻帶著一股淡淡的臭味兒,我還是下令讓大夥兒戴上了呼吸麵具,有時候花粉也是致命的。


    走在花叢中,很快,我們發現了一具白骨,起初,我以為是被人射殺在了這裏,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這人是蜷縮著倒在了地上,手捂著脖頸,這花兒有些高,一個人倒在地上,幾乎是看不出來。他的背包還在,裏麵有一床被子,側麵口袋裏有一把匕首。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來一瞧,老式軍刺,棉被裏麵還有一層黑色的棉布,再往裏一些零碎兒掉了出來,二叔覺得被子被我放在了一塊岩石上,有些礙眼,他飛起一腳踢飛,就在這時,從被子裏滾出了一個布袋子,棉被心已經糟了,但這東西卻保存得很完好,就是布袋子上麵有一些黑色的侵色,二叔大喜,飛快地跑過去,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哈哈地狂笑起來,他舉著手裏的小玩意兒,說道:“哈哈哈!好兆頭,路上得一寶物。”


    我抬頭看去,是一個風水羅盤,還是二開式的,所謂二開式的風水羅盤別說西境,就是整個國內都很少見了,這種風水羅盤一分為二,說白其實就是將一個大羅盤,分解為了兩個小羅盤,方便攜帶,這東西沒什麽創新科技,但製作者非常牛,乃是民國羅盤大師吳慰蒼製作。


    傳聞,當年有一盜墓賊花重金求助吳慰蒼,希望其能製作一種方便攜帶的羅盤,他自稱是海邊摸海蠣子的,需要羅盤定日更潮汐,吳慰蒼當時已是功成名就,認為能幫到百姓便是好事兒,所以,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下來。


    很快,這種羅盤便做好了,而且做了幾百個,當他把這種羅盤運到沿海地區鋪貨後,發覺來買的並沒有海邊的漁民,反而是一些看上去很古怪的人,甚至對方根本不還價,有時候還會多給。


    這批羅盤出完之後,又有人求購,吳慰蒼感覺事情不對,一打聽才知道是用來盜墓,當即表示,此生,不會再生產這種羅盤。後世有對這種羅盤進行仿製,說來奇怪,都失敗了,而存世的這種羅盤便成了奇寶。早年間,風水師傅會不會看風水不要緊,手裏拿著個二開羅盤,那都可以被人尊稱一聲先生的。


    沒想到這種好東西居然出現在了這裏。二叔顯然也是知道的,他嘿嘿一笑,興奮地跑來把這人的包裹打開繼續翻了起來,說道:“瑉兒呐,這東西我就收藏了,哎!弟兄們,見者有份,回去以後,我發紅包!”


    惹得鬼門弟兄哈哈大笑。


    王碩說道:“鬼王,這人死的蹊蹺啊!身上的東西都在,排除了被人殺掉的可能,他是自己死在了這裏,該不會有什麽機關吧?”


    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這人的屍骨上呈現了一種紫色,是這花兒的花粉掉在了上麵。我一咬牙,說道:“弟兄們!快速通過這裏!”


    “嗯!快走!這裏蟲子太多了!”叔叔也是這個意思。


    我們加快了速度,朝著鬆樹林裏跑,更詭異的事兒出現了,有不少這種紫黃色的花兒長在了鬆樹上,雖說大部分都在林子的邊緣,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一個情況,這些長了花兒的鬆樹都特別瘦,有的甚至樹幹折斷。


    我停了一下,湊上去一看,好家夥,這花兒的根莖非常粗,根須牢牢地鑽進了鬆樹的樹幹裏。


    “哎?又有好東西了!”我們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這古屍卻死狀很慘,似乎被什麽動物撕咬過,殘肢斷臂散落在四周,他的背包幾乎是完好的,二叔迫不及待地上去打開翻了起來,隻可惜沒有任何值錢的好東西。


    鬆樹林裏的潮氣很大,我下意識地抹了一把呼吸麵具眼圈兒上的水珠,卻一下把鏡片弄花了,我急忙掏出紙巾擦擦,我看了一下我的手上,乖乖,不知什麽時候沾了一手的花粉。


    我急忙撿起地上的一把枯枝,想把花粉擦去,我驚愕地發現我們的周圍聚集了很多的蟲子,有的蟲子正趴在我的腿上,包括那種見人就跑的潮蟲。


    我大喝一聲:“看看四周!身上有沒有蟲子?!”


    這一聲之下,二叔突然喊道:“哎!有!剛才就有蟲子鑽進我脖子裏了,被我打死了!”


    “鬼王,好多蟲子呀!”我回過頭一看,嚇了一跳,鬆樹的枯枝下都在微微地顫動,空中飛的,地上跑的都在朝我們挪動。


    我大吃一驚,腦海也是電光火石一般地飛轉,花粉!問題出在了花粉上,這種紫黃色的小花兒花粉太多了。


    我吼道:“快速穿過鬆樹林,不要停留!”


    將近三十人開始在林間飛奔,突然一個鬼門弟兄吼道:“哎呀!我被什麽咬了!”


    我回過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弟兄的下身爬了上百條的蟲子,我幾步衝過去,幫著他將身上的蟲子拍去,可身後的蟲群似乎發了瘋地朝著我們衝。


    我的身上也爬了幾十隻蟲子,我吼道:“堅持住,衝出林子再做打算!”


    一路的狂奔,我們就好像行走的誘餌,身後的蟲子也不斷地增加,甚至野蜜蜂都在朝著我們衝,我大概知道那兩個人是怎麽死的了。


    林子邊就在眼前,王碩跑得最快,他衝到林子邊,從口袋掏出了一個密封袋子,他胡亂地抱了一把草和枯枝,將密封袋子扯開,將裏麵的液體倒上,火呼地一下著了起來。


    他吼道:“躲到火牆後麵!”


    這一招兒太有用了,衝在最前麵的蟲群一頭撞進了火裏,後麵的蟲群感覺到了熱,紛紛地停了下來,可能是燃燒的鬆枝難聞的味道,它們很快又消失在了林子裏,隻有幾隻大個的野蜜蜂還不甘心地四處飛著。


    第724章 鬥誌昂揚


    我手忙腳亂地將身上的花粉和還在滾動的小蟲打掉,跑到了那個被咬的弟兄跟前,他的脖子被野蜜蜂咬了一口,他一把扯掉了呼吸麵具,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或者是能看得更清楚些,突然,他的臉色變了,他的大口地呼吸了起來,可越呼吸似乎進入肺裏的氧氣越少,臉紅得像染料一般。


    我看到了他的臉上剛才似乎自己抹了一把,滿是花粉。我吼道:“拿水來!快來救人!”


    叔叔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將水壺打開直接倒在了他的臉上,下一刻,將手從手套裏露了出來,他抓著一枚藥丸,塞進了弟兄的嘴裏,又將回魂油抹在了他的鼻子上。回魂油非常辛辣,聞一口跟吃了一口芥末一個感覺。


    鬼門弟兄在用盡全力地呼吸,二叔喊道:“你用力呼呀!別放棄呀!”


    我吼道:“把他衣服脫了!”


    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外套脫了下來,謝天謝地,他開始大口地呼吸,接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半晌兒,他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卻如同一場大戰過後的模樣。


    “鬼王,前方有一條小溪!”出去探路的鬼門弟兄跑了回來說道。


    我大喜,幾個人背著他,跑到了小溪邊上,急忙用水將身上的花粉洗掉。這才去掉了呼吸麵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無法形容的味道,那是一種帶著甜味兒的臭味兒,類似花香,卻又有腐敗蔬菜的惡臭。


    “鬼王,我……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王碩檢查著他的傷口,說道,“傷口不要緊,不過是被野蜜蜂叮咬了一口。”


    “這是什麽鬼?”二叔拍著身上還沒跑掉的小蟲說道。


    我說道:“那花兒的花粉非常多,我覺得這花粉有毒,而且顆粒很大,蟲子不會吃上麵的花粉,隻是花粉的味道它們無法拒絕,沾在身上,就會帶走,不過,飛不遠,花粉自己就會落下,所以,隻在林子邊緣上有這種花兒,咱們弟兄就是吸了一口,大顆粒花粉堵塞了呼吸道,越是大口呼吸,更多的花粉就會進入體內。”


    二叔聽得目瞪口呆,我說道:“沒事兒,你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鬼王!我們有了新發現。”我看向了一個弟兄,他指著小溪對麵的岩石山上說道。在我們對麵大約兩百米左右的距離, 是一片陡峭的懸崖山,我記得陳老說過,爺爺不走彎路,遇河過河,遇山翻山,其中有一處懸崖,尹三爺爬上去,將大家帶了上去,這裏就包括陳老。


    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那裏赫然有一條飄動的繩索。而我卻不認為那是爺爺當年故意留下的,因為這條繩索太新了。


    我的牙咬得咯咯響,我甚至都不顧及危險,朝後退了幾步,猛地衝進小溪,朝著那條繩索的地方跑了過去,很快,我們到了懸崖下麵。


    王碩看著繩索,說道:“鬼王,這被掛上沒多久。繩索裏甚至灰塵都沒有。”


    這是一個壞消息,我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那麽設伏的計劃可以宣告失敗。


    我蹲在了地上,看著遠處的鬆樹林,一路上,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這就說明鵪鶉他們要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地來到了這裏,要麽走了另一條路,一條我們不知道的路。


    “這不可能呀,鵪鶉在一天半前才在哈巴河現身,我們在這裏守望了幾天了,也沒有發現任何人,他們飛過去也沒這麽快的吧?”二叔不忿地說道。


    我說道:“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分兵去了哈巴河,而真正的隊伍提前來到了這裏。”


    “當真是好計謀,先四後六,本就是一個計謀。”叔叔淡淡地說道。


    我重新將思路縷了一下,如果我是鵪鶉,我為自己做了三步計劃,第一步,放出先四後六的誘餌,讓我猜,他知道我會猜到他先進入四天,再六天後,鬼門進入,他就是要我們以為他很自負地提前宣戰;第二步,就算米奇不告訴我們他們未來三天的計劃,而我們也會通過鬼門或者探道各路消息知曉,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了哈巴河;第三步,在先四後六前進入這裏,那便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


    王碩說道:“鬼王,這裏沒那麽簡單,我們走到這裏已經用了將近一天,弟兄們得休息一下。”


    我看著一眾鬼門弟兄各個都是精疲力盡,也知道再走下去,就是看到了人,也抓不到。


    叔叔拍拍我的肩,說道:“你們休息,我帶兩個體力好的弟兄上去查查,順便多加幾根繩索,你們吃飯。”


    我點點頭,王碩說道:“清隊做飯。午餐自熱米飯和熏馬肉,不許剩下。”


    自上次,我抱怨米國的軍糧並不好吃,加上國內新的軍糧上市,二叔便買了幾十箱,這次算是全部用上了。午飯算是很可口,但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我皺眉扒拉了兩口,竟然吐了。


    二叔坐到我旁邊,將熏馬肉遞給了我,說道:“瑉兒,我們上去正好可以遇到他們,之後,我們在無名山宮會和,一舉幹掉他們。”


    “啊?”我疑惑地看著二叔。


    二叔嘿嘿一笑,說道:“你看吧,你連最好的都不信,幹嘛信最壞的。”


    我愣愣地看著二叔,突然,我一拍腦袋,說道:“啊!對啊,就算鵪鶉他們已經進入了無名山宮,裏麵財寶無數,但他們十個人,就算是搬運也得需要時間,這就是鵪鶉玩那麽多花樣兒的真正原因。他需要時間搬運寶物!”


    說著,我一把摟住了二叔,重重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二叔一臉嫌棄地說道:“滾滾!我就背了個電視劇的台詞,你咋就這麽不經提點呢?”


    我笑著大口地啃起了熏馬肉,我說道:“鵪鶉的算計西境無人能敵,但他沒算到一點,我提前算到了他一定會來無名王山宮,我們的優勢還在,因為我們在先四後六的第三天便進了無名王山宮。一定會有收獲的!”


    飯後,大家又休息了半個小時,這次,我重新做了安排,二叔帶著清隊在後麵緩行,他們負責將所有人的糧草輜重朝前帶,而鬼門的好手和叔叔與我一起輕裝加速進入無名王山宮,在那裏堵住鵪鶉。


    我帶著幾個好手爬上去,正趕上叔叔他們回來,他將望遠鏡遞給我說道:“瑉兒,你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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