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了,我這是以鵪鶉發現墓穴倒推出來的結果,他又如何做到來到這裏就發現了墓穴呢?我相信不會有人一眼看出那半公裏的大坑兒就是古河道,因為早已被泥沙覆蓋。更不可能通過差不多間距的樹木判斷出這是古人種植的,因為古人也怕被人看出來,間距也不是標準的。


    我再次回到了墓地所在的區域,看著這片濕地,黑色的濕泥仿佛一直在嘲笑我,那些隨風擺動的蘆葦蕩就像在驅趕一個不速之客。


    我有些煩躁地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濕地中心丟了過去,噗通一下,水花四起,一兩隻灌木中的野鳥撲棱棱地飛走。我的這塊石頭砸在了蘆葦蕩前麵,這砸起的水花盡然將石頭給砸裂了,那蘆葦蕩裏似乎有東西,一下,我來了興趣,我一咬牙,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我找來一截樹枝,試了試濕泥的深淺,一步跨了進去,慢慢地水到了我的小腿,淤泥越來越多,很快沒過了我的腰。


    我的腳下已經明顯感覺到踩在了什麽東西上麵,而且越來越高,水又慢慢地矮了下去,到了我的大腿位置,我到了我石頭砸中的地方,我伸著手摸,我一下摸到了一塊長方形的石條兒,瞬間,我豁然開朗。這是一塊墓碑。


    我閉著眼在墓碑上摸了半天,上麵的文字已經被水流衝擊磨平,墓碑兩邊的棱角也大都消弭,我之所以確定這是墓碑,也源於這表麵經過水流衝擊已經光滑,卻還是有平整的地方,越往下摸,越是平整,這就是人工雕刻的痕跡。


    我記得我在草辦州的虎丘劍池旅行,講解員在給我一點點地講解,提到了有一處水下墓穴,說是夫差為營造闔閭墓,曾征調10萬民工,使大象運土石,穿土鑿池,積壤為丘,曆時三年竣工。 史載墓中“銅槨三重,傾水銀為池,黃金珍玉為鳧雁”。因闔閭生前酷愛寶 劍,下葬時以“扁諸”、“魚腸”等名劍3000柄殉葬,所以虎丘有“劍池”一稱。


    這個發現源於一個幾千年來的傳說。第一個試圖證實傳說的,是一代天驕秦始皇。始皇稱帝後,為了找到吳王闔閭的墓穴,霸占墓中珍寶和傳說中吳王收藏的利劍,不遠千裏由鹹陽派兵草辦州安營紮寨,軍兵們四處打聽,八方挖掘,最終一無所獲鬱悶而歸。


    楚霸王項羽也曾來此一試,憑借著聞名於世的盜墓本領大肆開掘,但毋說是珍寶利劍,連墓室的大門也未曾找到。三國時期,新的吳王孫權並沒有念昔日前輩的舊情,親自帶兵開挖,仍然毫無所獲。其後,晉代又有不甘心者繼續執著,但這些人的智慧終究沒有勝過老祖宗闔閭,老人家在劍池之下倒也落得安心。


    宋代之後,鮮有好奇之人故地重遊,都認為這是一個無聊且迷人的小傳說,判定劍池下麵一無所有,使這場懸疑之劇安靜了千年之久。


    當時的我四處查找,最終,我就是根據被鑿刻的石頭以及下方可能存在的空間大致推算了一下,這墓穴所在。


    第198章 草原之主


    沒想到的是這劍池虎丘下的水墓,還真讓我蒙對了。


    講解員告訴我,在1955年,在草辦州政 府的支持下,借清淤之際,將劍池的水抽幹,祖輩們曆盡千辛未得一見的劍池湖底終於暴露在陽光下,科學家們發現了一個三角形的洞口,從建築角度來看,很有可能是墓室的入口,但是憑著當年的科學水平和施工能力,無法實施考古探測,一旦劍池山體發生坍塌,虎丘寶塔便可能毀於一旦。也正是這樣,這個墓穴才被人真正地發現。


    我記得當時我特別興奮,一度我認為自己比古人的盜墓水平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很快我也回過味兒來,要不是講解員說了這下麵的名堂,可能我也發現不了墓穴,而且我認為他已經將防盜水平發揮到了一個極致,墓室大門與山體相連,一旦打開墓穴,山體崩塌,塔都要倒塌。


    試想一下,我估計當年的幾個覬覦之人也是發現了這一點,不得不選擇放棄的原因。


    話說回來,眼前我收斂了心神,又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岸邊,我胡亂地擦洗了一下身子,穿上了衣服。可眼前的疑問還是沒解開,鵪鶉總不能是恰好到了這裏,恰好像我一樣撿起一塊石頭,又恰好看到了石頭被崩飛,又恰好產生懷疑,也像我一樣脫了個精光,鑽進這濕地裏,用手摸個半天。


    這麽多恰好便證明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兒,一定有什麽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砂礫刮進了我的眼裏,我沒有用手揉,手太不幹淨了,我隻能仰著脖子,讓淚水流出來,把砂礫帶出眼睛。


    也就是這小小的睜不開眼,讓我想到了風,從而知道了鵪鶉的手段,其實,還真就不難,我判斷,鵪鶉走到這裏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冬天,整個濕地被凍的硬邦邦的,冬天會讓濕地的水下沉一些,這就露出了半截的墓碑,所以,吸引了細心觀察的鵪鶉,他很可能撬開了冰麵,將表麵凍硬的黑土搬開,確定了下麵是一個大墓。


    不!不!他撬開了上麵的冰麵,多半人會掉到下麵的濕地中,因為大墓可以將溫度保存,表麵的濕地可以凍硬,但下麵的墓穴一定是濕熱的,也就是這點,讓他確定了這大墓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此時,才算是心頭敞亮。


    我沒有做任何耽誤,將最後一瓶水喝光,開始朝著景區大門狂奔而去。


    路上,一副畫麵在腦海中產生。


    一個垂暮的黑汗王,在病榻之上,他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子孫,長籲短歎,他明顯感覺到了那些曾經乖如綿羊的部落首領因為自己的病重開始褪去了羊皮,露出了隱藏之下的狼牙,他嚐試改變,卻發現狼牙似乎又隱於羊皮之下。


    他想到了如果自己離世,可能部落將不存,他歎息,卻無能為力,他看著自己金碧輝煌的大帳,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死了,這裏換了一任主人後,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


    人總要為自己考慮,他想到自己為了統一思想,為了更多的軍費和生計,帶著自己的軍隊將部落人的墓穴挖開,帶走了珍寶,焚燒了對方的遺骨,他害怕了,害怕這種報應也出現在自己身上。


    入夜,他站在河邊,草原的風吹過,他咳嗽連連,突然,他想到如果自己葬在這河裏,任誰都不可能找到,他為自己的這個突發奇想感到開心,仿佛是一個溺水之人在臨死前抓住了救命稻草。


    於是,第二日,他將不是自己心腹之人全部趕出了部落,從各地調來了大量的奴隸,他要將河水挖斷,將自己隱藏在河流中。兩個月後,他做到了,他看到了原本一條的河流成了人字形,中間的距離就是給他下葬之地。


    很快,當這個墓穴搭建完成時,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他將子女都叫到床邊,說完了最後的心事兒,子女們退下,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部落怎麽樣似乎與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他衝著帳篷的黑暗處說道:“我要走了,記得我交代你的事兒,在我死後,一定要將那坑兒填滿,讓水重新回流到河裏,我一生殺孽無數,就讓這水流衝洗我的罪孽,讓天神平息怒火吧。我的死訊當在河流重回河道方可明言,外人問起便說我的屍骨已被神明接走。”


    黑暗中的人跪下,泣不成聲,但依然堅毅地答道:“汗王,此事我粉身碎骨也定當完成。”


    汗王輕輕地閉上了眼,他太累了,這一生太累了。就在這個晚上,他死去了,他忠誠的仆人帶著汗王的家眷將他安葬。這一晚,他的子孫揮刀斬斷了早就布置在河道邊上大石的機關,看著無數的石頭滾落,將坑道填滿,水位越來越高,人字形的河道消失,匯聚成了一條河流。


    於是,有了一個傳說,汗王走後,天地色變,感動了天神,降下了神跡,將部落的神河合二為一,天神立誓,賜予神火,永保黑汗昌隆萬世。


    這不可謂不妙,當真是一石三鳥,不但隱藏了墓穴,保了子孫一段時間安寧,還借助天神之名震懾宵小。


    想到這裏,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可能體力下降地飛快,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四仰八叉,但那種喜悅,常人所無法理解。我大口地喘著氣,嘴角掛滿了笑意,我點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那種舒爽,無以言表。


    一隻小鬆鼠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我的身旁,好奇地看著我,它不怕我,不住地洗著臉和耳朵,樣子逗極了。它好像在跟我交流,似乎冥冥中,在告訴我我的判斷是多麽地正確。


    難道你是那黑汗王的化身嗎?我看著鬆鼠問道。哦!可能是吧,這草原曾經屬於他,現在草原又屬於你,他在草原策馬奔騰,你在草原無憂無慮。


    一根煙,很快燃盡,我呼地站起身,撒開腿在木橋小路上奔跑,我的目光慢慢地淩厲起來,今晚我就是這草原之主,今晚我同樣要征伐敵人,今晚我必將還草原一個平靜。


    八點,我到了景區的門口,我錯過了飯點,卻看到了最美的景色。


    第199章 選擇


    又是一個日落,太陽從天邊漸漸地垂下,渲染了整個天空,那些雲,或是紫色微染;那些樹,或是紅如烈火;那些河,或是橙如楓葉;美麗且壯觀。


    我有些累了,來回二十公裏,我必須好好睡一會兒,不然,今晚很可能撐不住。本來我是打算明晚再來,因為當時的情況是被我毒倒的兩個人在亦寧醫院治療,蛐蛐會在那裏盯著他們,看我們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這計劃趕不上變化,蛐蛐盡然現身尼勒克,還帶走了重要的資料,那很可能今晚就會動手。


    這一次,我是走到了他們前麵,現在時機成熟,就必須要打掉這支隊伍。


    我睡了一個半小時,腿隱隱有些酸痛,休息的時間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相距十公裏,車沒辦法跑,越野勉強,可能他們知道另一條小路,能夠避開風景區,這是我所忽略的一點,應該早早問一下路。不過,這樣也好,我們能夠完美地隱藏在到處是樹林的草原裏,到時候大不了把他們的車剿了。隻是苦了曲斌老爺子,他的年紀走路都費勁兒,這十公裏怕是要了他的老命。


    九點半,第一個趕到的卻是幺兒,曲斌從車裏下來,他的裝備讓我眼前一亮,一身徒步服,鞋子卻是老解 放牌,他沒有拄拐杖,也沒了在他屋裏的暮氣沉沉,雙眼炯炯有神。


    幺兒很小心,帶了一個人陪著曲斌坐在後排,雙眼從上車就被蒙著。


    我瞪了一眼幺兒,說道:“我讓你做事兒,你就這麽做?曲老不是外人,怎麽用江湖那一套?!”


    其實,我是故意這麽說的,如果曲斌在這個時候動怒,那麽我麵子上掛不住,同時也暴露了他就是蛐蛐他們一夥兒,很可能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眼下隻能委屈一下幺兒了。


    幺兒一臉地歉意,說道:“鬼王,我的確是不知分寸,給鬼門丟臉了。”


    曲斌的回答在我的預料之中,他嗬嗬一笑,說道:“不打緊,我也好好睡了一覺,這孩子不錯呢!有鬼門的樣子。”


    我急忙從後備箱拿出一瓶水遞給了曲斌,歉意地說道:“曲老!讓您受委屈了,可能接下來,您還得受委屈,目的地離這裏大約有十公裏遠,沒有交通工具,隻能靠走。不過,您放心,我會讓幺兒和鬼門的弟兄陪著您,您走不動了,他們背你!”


    我看向了幺兒,說道:“你們吃飯了嗎?”


    幺兒笑了笑,說道:“在休息區吃的拌麵,那時候八點多。”


    “我們可能要多待一晚,告訴海子多準備兩天的給養。”我一邊說一邊看向了曲斌,說道,“曲老,您和幺兒他們就先走吧,別在路上耽誤了。”


    曲斌仿佛沒有聽到,他看了看周圍,說道:“居然在古楊,遊牧民族的墓吧?!這麽大動靜,那隻有部落首領的墓了,一個還沒被發現,早已被滅族的部落,嗯!墓穴裏應該有點東西。”


    我和幺兒都驚訝了,隻是到了地方就能判斷出墓穴是什麽,這本事兒當真讓人佩服,他突然轉頭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道:“你既然已經做了安排,想必也找到了墓穴,那讓我猜猜這墓主人可好?”


    我笑著說:“願聞其詳。”


    實際上,我是表麵鎮定,內心驚濤駭浪,他和我同樣是倒推墓穴的位置,他既沒有去過墓穴,也沒有看過地圖,更沒有去過圖書館,直接猜測,這份自信和對西境的了解,怕是整個西境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而震驚遠遠沒有結束。


    他說道:“尼勒克本是一句蒙古語,關於蒙古人的墓穴這裏已經不多了,不會是蒙古人的,烏孫、南北朝到隋朝不值得這麽多人興師動眾,唐朝時,這裏屬於北庭都護府管轄,但唐朝後期連年戰事,厚葬到不了這裏,遼代……嗯!很像遼代,這裏有些年頭都在遼國的掌控中,元朝,嗯!也有可能,不過可能性低,當年的達魯花創建了察合台,算不得一個明君,明朝就更不可能了,這裏已經淪為了別失八裏管轄下的韃靼瓦刺遊牧地,這家夥沒有韜略,隻會四處打仗,不休養生息,清朝準噶爾和大小和卓木之亂這裏就跟現在差不多了。”


    曲斌慢慢地踱步,說道:“最大的可能是遼代的墓,其次是元代中期的,不知我猜測的對嗎?”


    我努力想平靜地說話,卻怎麽都平靜不下來,我苦笑著說道:“曲老當真是西境的活字典,是的!就是遼代的墓。”


    “哦!可汗墓,黑汗?”


    我點點頭,說道:“是黑汗國的國君。”


    此時,對我來說的震驚比起那天在曲斌家裏更甚,僅僅是到了地方,遠在十公裏外,就能判斷出墓穴的朝代,知道朝代又能準確定位出朝代的主人,我敢說整個西境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我做不到,陳老做不到,我爺爺他們同樣做不到,我不知道尹三爺能不能做到,但我覺得也可能做不到。


    這能耐等於是將西境各個時期的地圖全部背在心裏,這樣的好處非常大,一旦發現墓穴,還未下去,就知道能不能挖,有沒有東西,節約的成本那可不是一星半點。以這個本事盜墓,那真的是所向披靡。


    曲斌朝著景區大步地走了過去,原本有些駝的腰也直了起來,我認為那天在他家也並不是裝的,就好像老虎關在了籠子裏,久了以後的樣子。如今,虎入深林,那種威嚴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


    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我不自覺地想到了我的爺爺,曲斌和爺爺很像,都極度痛愛自己的孫子,隻不過兩人的度是不一樣的,我爺爺讓我自己選擇我的人生,曲斌選擇了定向蛐蛐的人生,當這個目標錯誤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真希望今晚蛐蛐能夠改邪歸正,放棄盜墓,好好地找一份工作,過太平日子,如果那樣,我覺得我和他或許會成為我與萬金油一樣的好朋友,畢竟,我們也算是師出同門,對同一件事兒有同樣的想法和知識。但如果他不放棄這條路,那麽將會由我來斷送他的路。隻是,這代價或許曲老承受不起。


    有時候,在選擇麵前真的好難,對我如此,對曲斌又何嚐不是呢?!


    我又想起了小花兒。


    第200章 潛伏前夜


    我送走了幺兒和曲斌一夥兒人,看看表,已經九點半多,這與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半個小時,我眉頭緊鎖,還有十公裏的路要趕,又是夜間行軍,這速度肯定會慢不少,很可能一個小時都不見得能到,就算海子十點到,那麽我們十一點抵達目的地,布置一個小時,可能我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要與他們短兵相接。


    我看看周圍,景區早已下班,隻剩下孤零零的看門人,我還可以做一件事兒,就是把車藏起來,我給了看門人五百塊,他同意打開景區的大門,讓我們將車停在景區的售票廳後麵,就算蛐蛐他們到了這裏,也不會因為我們車的存在而產生懷疑。


    就在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們的車到了,浩浩蕩蕩地五輛車,車輛有些五花八門,轎車一輛,越野兩輛,皮卡兩輛。車開到景區門口的時候,萬金油使勁兒地給我打著喇叭。


    他一下車就興奮地說道:“銀大少,餓壞了吧,我給你燉了小母雞湯,還有饢,你先對付一頓,哦!榨菜還有,嘿嘿,是不是怕我們不來?”


    我沒好氣地說道:“我擔心你們再晚來,隻能看一個被盜的大墓了。”


    萬金油說道:“你的那個裝備看似容易,其實相當複雜,而且你畫的不對,我們按你的圖紙做了一套,那襠部膈著我的小兄弟好難受啊,這別說跑了,走一步那都要摩擦生熱,所以嘛,我們臨時改圖,這才晚了。”


    海子也下了車,說道:“瑉兒,對不起!我們晚了快一個小時。”


    我端過了小母雞湯,就著饢一邊吃一邊說道:“不要緊,我主要擔心接下來的路,十公裏徒步,八公裏以後的路全是坡道兒。”


    “哈哈!銀大少,不用擔心,我們體力消耗大,蛐蛐他們消耗也大,而且你不是說了嘛,他們不一定今晚到,指不定今晚屁事兒沒有,一覺天亮。”萬金油倒是想得很開,無所謂地說道。


    “行了!你們趕快把車停到裏麵去,十五分鍾,不!十分鍾後,我們景區裏集合。”我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說道。


    十分鍾後,我也草草地吃完,準備朝著目的地前進,我特意在景區門口留了三個人接應,其餘的二十一人跟著我朝著黑汗國墓地前進。


    二十一對五,除非插上翅膀去。


    開拔沒多久,我有些吃不消了,畢竟之前已經來回二十公裏,海子為了讓大家適應我設計的鎧甲,從進入景區沒多久便全部穿在了身上,海子說已經將所有重量降到了最低,可這鎧甲還是重五公斤,加上兩天的給養和我的家夥事兒,重量差不多十五公斤,走了八公裏,我的腿盡然有些打擺子,馬上就要下木橋小路進入山地區域,我隻能扶著欄杆咬牙堅持。


    海子一下看出了我的乏力,他瞬間就想明白了,急忙一把扶住我,招呼大家休息一下,他說道:“瑉兒,來!把你的裝備全部給我,你今天應該跑了二十多公裏了,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


    我拒絕,萬金油已經接過了我的鬼王鏟,說道:“銀大少,我幫你拿東西,可是要收費哦!嘿嘿。”


    說著,他抓住了我身後鎧甲的卡扣,我的這鎧甲隻有前麵部分,沒有後背防禦裝甲,老祖宗的鎧甲上是一副全甲,我不需要讓弟兄們下墓,所以,采取了元朝鎧甲的樣式,不要後背防護,隻要正麵迎敵便可保證無恙,當時,我把鎧甲設計圖給海子的時候,海子特別興奮,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鬼門撼山甲”。這幅鎧甲穿戴都非常容易,隻有一個卡扣在脖子位置,隻要解開,便可以觸發腰部和襠部以及腿部護甲全部卸下。


    所以,海子瞬間就將我的鎧甲解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卷起,放進了他的背包,又招呼了幾個弟兄將我的行囊全部拿走,頓時,我壓力驟減,全身的力氣也在漸漸恢複,我們喝了一些水,再次上路。


    這徒步就是如此,有了第一次休息,就會有第二次,而且越休息就越想休息,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十一點半才到達地點。


    曲斌很是自豪地笑了笑,說道:“你們這些年輕後生怎麽腳力趕不上我這個老頭子。”


    幺兒也很是佩服地說道:“老爺子身體當真好,這麽大歲數我還第一次見有人能不停歇地走十公裏的,還不要我們幫忙。”


    我嘿嘿一笑,說道:“麻煩曲老爺子還跟我們受這一遭罪,可能蛐蛐明晚才會來。”


    接著,我將在圖書館發生的事兒給曲斌說了一遍,他想了想說道:“那他今晚一定會來。”


    “哦?為什麽呢?”我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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