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判斷出墓是清朝中期的,那會兒的西境都是很寬大的袍子,和望京的清朝人穿戴不太一樣,望京的清朝人還是注重一點修身和款式的,西境的穿戴更在乎的是實用性,西境是典型的白天熱,晚上冷,所以也就有圍著火爐吃西瓜的諺語,西境人的袍子寬大,如果是在放羊,累了,脫下來就可以把整個人包裹在裏麵,又是被子又是褥子,寬大的袖子就是枕頭,到了冬天,在外麵套個羊皮坎肩,一個冬天就搞定,要看富人和窮人,那坎肩的好壞就是決定性的。


    可眼下這墓裏躺著的古屍就完全不是這麽個打扮,黑色的小瓜皮帽,黑色的長衫,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這標準的中原地區清中期下葬標配。墓主人生前很精幹,在西境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明白的是這明顯是一個道家道士的墓穴裏怎麽會躺著一個隻有腦袋瓜像道士的人呢?


    我伸出手在古屍的身上一點點地摸,摸到腹部的時候有一條明顯的凹痕,這凹痕順著胳膊一直到了肚子,肚子的地方明顯地癟下去一塊。古屍的雙手放在小腹位置,我一下就想到他的手裏拿著什麽東西,這東西還不輕。也就是說這古人下葬的時候,手裏拿著棍狀的重物,接著屍體發脹,棍狀重物下壓皮膚,接著屍體脫水,棍狀重物在身體上留下壓痕,最後,屍體幹癟,痕跡鑲嵌進了皮膚。


    我很快猜到,他手裏拿著的是浮塵,我輕輕地撩開他的袖子,看到了一雙黑色的手,指甲老長,這是人死後,身體並沒有完全死亡,指甲還會繼續生長,他一手握拳一手托扶的姿勢也說明了手裏的棍狀物最大的可能就是浮塵。


    他的方式不對呀?一般的道士死亡,會將浮塵放在靠著頭的地方,這和羽化成仙有關,當凡人羽化之後,需要一個法器拖引,浮塵便可以化為仙鶴,帶著羽化之人飛升,這浮塵也是仙鶴的化身,沒有羽化,它就隻能休眠,為什麽這人死了還要把浮塵抓在手裏呢?


    我猜鵪鶉也是看到了浮塵才決定打開棺蓋的,墓主人的頭兩側也應該放了些物件,我看到一個清晰的手掌印,他的動作就是一手撐著棺材底板,另一隻手將古屍頭邊的物件順了出來。至於是什麽,這我就說不上了。


    我再次朝下摸,卻發現這古人的褲子被人解開了,他的褲子是紮繩帶,我輕輕地將他的長衫朝上推,眼前的情景讓我頭皮一麻。


    古屍的褲子被人割爛了,那幹癟的男性 器 官就在袍子下麵,已經成了錢幣大小。我的注意力放在了割爛的褲子上,盜墓賊用了鋒利的小刀從褲襠插入,順手一拉,已經糟了的褲子很容易被割斷,看著刀子的走向,應該是在腰邊。我一下反應過來,腰牌,這古屍腰間帶著一個很名貴的腰牌,盜墓賊為了不讓腰牌繩受損,便一刀將褲子和腰帶割斷,完整地取走了腰牌。


    我不得不感歎一下,他們搜得真的非常仔細。這摸屍的手法也是細致,從褲子邊上的褶皺就可以看出,他連古屍的身子下麵也摸了一遍。


    我正要順著褲腿繼續往下摸,卻突然停了下來,我再次看著這古屍的男性 器官,總感覺有一些不對,我將神火手電對準了古屍的下 體,看了足足有五分鍾。說實話,我印象裏的古屍下體沒有這樣的,說句不講究的話,他的尺寸似乎有些太小了,正常的也應該是普通中性筆再細一點,他的比香煙還要小一號。


    我想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隻能苦笑一下,我居然在墓穴裏研究古屍的那玩意兒,怕也是自古盜墓賊裏的第一人了。


    我繼續朝下摸,突然,我發現這古屍的膝蓋處的褲子居然多縫了一個軟墊子,這軟墊子裏麵早就發黑,這是被屍體發脹後的組織液侵泡,之後再幹涸形成的。之前就被盜墓賊捏碎,我還沒用力,那布就裂開,裏麵全是棉布。


    這就奇怪了,這古屍難道老寒腿?特意給腿保暖?不對!西境人自古老寒腿,治療也很簡單,去吐蕃的沙漠裏,將沙子埋在腿上,一個月保準好,當然,去不了的,更有辦法,狗皮做成綁腿,綁在膝蓋上,冬天都非常暖和。這個做法到現在的遊牧民族還保留著。這縫在褲子上,既不能保暖也不美觀那。


    他該不會經常下跪吧?軟墊子縫在褲子上,下跪不痛。我正為我這個大膽而可笑的想法無語的時候,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在腦海裏冒了出來,我再次挑開了他的長衫,仔細地看起了他的男性 器官,甚至腦袋都快碰到他的腿了。終於,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他的睾 丸處有一道比他幹癟的黑皮更黑的痕跡,那是刀口,他的兩個蛋蛋不在了。


    一瞬間,我恍然大悟,他是一個太監!而且是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成為一個男人的機會,一直到老死,所以,他的那玩意比正常的男人小一號。還有一點,為什麽他穿長衫,因為通風性強。太監憋不住尿,走路都會漏一點,如果穿著厚實的西境褲子,很可能要不了幾天,從他的身邊走過,就會聞到一股子濃鬱的尿騷味兒。


    古時候,據說在望京的采辦處,太監出宮辦事兒,但凡有點眼力界的,抽抽鼻子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86章 假道士


    再說他的褲腿,那就是常年做奴才做習慣了,在宮裏大多數時候都是跪著,包括吃飯,所以,告老還鄉以後,不跪著吃飯吃不香,在腿上縫著一個軟墊子,那自然有用。


    我將他的長衫拉上,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我又發現了不對,他……盡然有胡子。難道我的判斷不對嗎?我不得不再次挑開了他的長衫,又觀察起了他的下 體,我確定我的判斷沒錯,那應該就是刀口。我轉過頭打量起了這幹癟的古屍的臉,我看到了幾縷胡須掉落,本來我以為是幹屍皮殼兒生脆,被盜墓賊摸嘴,看有沒有金牙導致了胡須脫落。


    我伸出手,小心地摸到了他的胡須,我還沒用力,盡然整片地脫落了下來。我拿起那片胡須細看,恍然大悟,用的是糊泥沾著胡子,再貼到臉上。這也是古人的易容術之一,這糊泥的配方據說已經失傳了,用的是米糊加了很多種天然材料,讓它的黏性很大,據說,貼上遇水都可以保持十幾天不掉。


    再說這道士的墓也就不難理解了。


    在清朝中期,有一個太監告老還鄉,但他在宮廷裏結怨頗深,他一離開京城就擔心被仇家追殺,於是,在退休前夜,秘密在宮廷外安排好了一切。


    當踏出宮門的那一刻,一輛馬車接上了他,他快速地開始在車裏更換衣物,宮裏所有的東西都不要了,隻留下了一個腰牌。他化了妝,貼好了胡須,拿著路引,再次跳下了車。殺手很快追上了馬車,卻發現人早已離開了馬車,隻得朝著城外追去。


    太監卻是優哉遊哉地在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吃了飯,慢悠悠地離開了京城。此時的他卻是不知該去往何處,家裏隻有他一人,而四處都有追殺他的人,隻能往西走,遠離這是非之地,遠離這待了一輩子的皇宮。


    他走了很久,遇到了一個道館,他想幹脆就將自己的下半輩子交給張三豐祖師爺,可在清朝道教是被嚴重打壓的,每一個新加入道教之人都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他害怕了,他怕被認出來,隻得求了一件道袍倉促離開。


    他繼續朝西走,很快塞外美景讓他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但身為太監,他必須隱藏身份,這道袍便成了他最好的掩護,於是,一個白麵白須,身穿道袍的人出現在了西境,他用自己在皇宮攢下的家底和在皇宮看到的學到的,遠高於普通人的眼力界,利用謊言和見識開始了別樣的生存之旅。


    他沒有改換職業,在西境沒人管他是道士還是和尚,每個人都需要生存,或許他之所以選擇道士,也是對那深宮的一種抗議,一種仇恨,一種懷念,一種無奈。


    無疑,他五花八門的傳道是成功的,因為是太監,他無法娶妻生子,但在普通人眼裏,他就是一心求道的活神仙,他雖做不到普度眾生,卻也懂察言觀色,答不言盡,在眾生眼裏,他是高高在上的,這讓他滿足。每逢有生老病死,他會出麵,借著在皇宮裏的所見所聞,他方方麵麵安排地井井有條,這就更加得到了眾生的認可。於是,香火錢足夠他吃喝,甚至還可能建了一個小小的道館。


    可生老病死無法阻止,他老了,病死了,病死前,他最後一次用秘藥將胡須貼在臉上,他手持浮塵,告訴眾生:“我死後,請將浮塵放於我手,等待天君接引,請在我的墓裏寫下‘真龍世家’,以表我功德,也請在一側寫下我道心法,‘龍門真言,心源自在,振動法鈴,神鬼鹹欽’,如眾位有心,時常拜祭,可保眾生太平。”


    他死了,留下了一個讓後世膜拜的謊言,他做到了,眾生給他捐贈,按照他所說,完成了他的遺願,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有眾生在他墳前上香,供奉。


    或許,在他看來,這就是他最好的歸宿,做為一個太監,死後還有人祭拜,這比什麽都強,盡管是一個謊言,我認為他告老還鄉後,並沒有害過人,或者說他幫助的人大過於傷害的人,才有一段好報。但對於一個太監來說,這又是一種常人所無法感受的無奈和痛苦。


    我將他的長衫擺平,我用力地將他的棺蓋重合,甚至將一些還能回位的木片重新填回他的棺木,我歎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棺材。鵪鶉他們的到來,這或許也是一種報應,報應了他的前半生,畢竟一個太監能在深宮中告老還鄉,這必定要有異於常人的狠辣和雷霆手段。我的到來,或許是了卻一段因果,報應了他的後半生,或許他真的幫助了很多人,才能恰好讓那個被鵪鶉陷害的小夥子再次返回,又恰好看到他們盜墓,而我恰好決定一探究竟。


    我爬出了盜洞,我依然用鵪鶉的手法將盜洞彌合。待我爬出了盜洞,我走到了墓碑前,看著那個不屬於他的墓碑,上麵寫著“慈父:張士林,望京人士,某年某月生人,卒於某年某月。”


    我不禁眼前一亮,這或許就是天意,他自京城來,這墓碑原主人也是望京人,如果說他也叫張士林,那就真是天大的巧合了,這就是老天爺在給你立一塊碑,延續你在這曆史長河中的記憶。


    二叔搓著胳膊說道:“你在下麵有什麽發現沒?我在上麵都快凍死了,你要再不上來,我就下去暖和暖和。”


    我一把扯掉了呼吸麵具和防水服,頓時,身上細密的汗水被涼風吹了哆嗦,我換了衣服,打了個激靈,飛快地上了車。


    車上,我將下麵的情況給二叔說了一遍,他眼睛放光,說道:“啊?那太監的那個真那麽小嗎?不是有老法子可以讓那玩意長大嗎?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我腦門前飛過一群烏鴉,我說道:“你去看唄,下麵還有味道呢。”


    二叔撇撇嘴,沉吟半晌,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鵪鶉他們帶什麽東西走了!嘿嘿!”


    我古怪地看著二叔,這老小子又沒下去,難道還能有什麽發現不成?


    第87章 不一樣的楊姨


    二叔嘿嘿一笑,說道:“鵪鶉把太監的那玩意帶走了,要不,你說他怎麽會手握浮塵呢?!你不是說浮塵應該放在他頭邊嗎?既然抓在手裏,那頭邊的隻能是那玩意,太監死的時候,什麽都可以不下葬,唯獨那玩意得跟著一起埋。”


    我看向二叔,他說得很有道理,這是我沒考慮到的,我和二叔對視,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我能想象到鵪鶉看到一個精致的盒子,來不及打開,裝進了包裏,待回去以後,看著太監的那玩意,可能還會認為是什麽靈丹妙藥吧,我敢肯定,他沒發現墓主人是個太監。


    回去的路上,已然天黑,二叔問我先吃飯還是先洗澡,我決定先吃飯,我以為二叔會再擺一桌子,請之前忙碌的兄弟們吃喝一頓,沒想到隻有我們兩人,那個發現者直接將轎車留給了我們。


    我看出二叔好像有什麽事兒,便和他吃了一個拌麵,要了二十串烤肉,他盡然連酒都沒喝。吃過飯,他告訴我:“走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我調侃道:“你不會把你的兄弟們都叫去唱歌吧?召蘇有豪華ktv嗎?”


    “滾!少扯淡!正事兒。”二叔說著,上了車。


    車在市區七轉八轉,召蘇本就不大,開了不到二十分鍾,我感覺車已經快出市區了,遠處有一片別墅區,我好生納悶,難道二叔在召蘇有什麽相好的?金屋藏嬌?這可要不得,要是被我嬸嬸發現,估計香王爺要帶著沙漠的人滿西境追殺二叔。


    事實證明,是我猥 瑣了,我看得出這戶人家不簡單,這別墅很有少數民族特點,外麵裝飾的花紋兒,門口的盆栽,院牆的結構,都是主人家重新弄的,卻顯得更加有味道。


    到了別墅門口,二叔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招呼我去按了門鈴,很快,有人問門,過了片刻,門開了,二叔急忙將車開了進去。


    他返身回到了車的後備箱,盡然拿著那把用報紙包著的噴子走了出來,我嚇了一跳,二叔叫我跟著,我們進了別墅。一個老婦人站在門口,我看著她雍容華貴,穿著十分得體,年紀約莫有六十多歲,卻是背不馱,氣不喘,精神勁兒十足。


    她看到我和二叔進來,看著我,她眼前一亮,張嘴笑了起來,一口的白牙,身體很棒。


    她笑著說道:“想必這就是鬼王,銀瑉吧?”


    我愣了一下,二叔戳了我一下,說道:“這位是楊姨奶!早些年,西境趁手的家夥事兒可都是她家裏出來的哦!”


    我吃驚不已,忙說道:“楊姨奶!您好!初次見麵!”


    楊姨奶接過二叔手裏報紙包著的噴子,她掂了掂,說道:“嗯?沒用啊?”


    二叔說道:“我哪兒敢用,咱們西境早有交代不是,我就是嚇唬嚇唬人。”


    “那你早說啊,我給你弄個仿真的。”楊姨奶依然笑著說道。


    二叔擺擺手,說道:“那我還不如帶刀呢,哈!”


    我們被楊姨奶請進了客廳,這客廳更加地豪華,那種豪華很有藝術氣息,完全不是那種打鐵的或者說暴發戶的那種豪華,就是一種高貴。


    楊姨奶說道:“喝咖啡還是茶?”


    這是我在西境這麽多年來,第一次上門,聽到有人問我喝咖啡還是茶,一般都會問:“喝鐵觀音還是普洱?”


    我倒是有心,說道:“我喝咖啡!”


    二叔說道:“哈!我喝茶!”


    楊姨奶笑了笑,走到現磨咖啡台前,不多時,好聞的咖啡味兒飄了滿屋,楊姨奶端過來的時候,我急忙上前接住,表示自己晚輩兒的謙遜。


    楊姨奶很是高興,說道:“老鬼家還真是出了個一表人才的後生!他要是還在,一定很欣慰。”


    我不喜歡別人提到我爺爺,但是楊姨奶的話很受用。主要是我以為西境所有的家夥事兒應該出自於一個身材健碩,孔武有力的大漢,到現在也該是一個精神灼灼的老漢,沒想到盡是一個婦人。


    二叔喝著茶,我卻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楊姨奶遞給我的茶杯,那就是一個古董,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從歐洲回流的好東西,我稍稍舉起杯子查看。我回頭剛想看看二叔,卻注意到了二叔手裏的杯子,那種反光不是琉璃,更像是水晶杯。


    我不太相信這是真的,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拿過二叔手裏的杯子細看之下,果然如我所猜,就是貨真價實的水晶杯。


    我大吃一驚,看向了楊姨奶,她也很意外,笑嗬嗬地說道:“你居然能看出來,後生可畏啊!”


    那就是說這些都是真的了,我說道:“楊姨奶,這杯子放在一般人家裏,那都是找最好的盒子放起來,您倒是大方,拿來招待我們,也不怕我們把它摔碎了。”


    楊姨奶又是嗬嗬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平生隻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收藏瓷器。有沒有興趣看看那?”


    我喜歡和爺爺那輩兒的人打交道,從他們身上,總能學到很多東西。


    很快,楊姨奶輕輕招呼了一下裏屋,一個保姆很快地從裏屋抱著幾個盒子走了出來,她揮揮手,保姆將盒子一一打開,楊姨奶親熱地拿起一個小瓶子遞到了我的麵前,說道:“來!給參謀參謀,看看我的東西好不好?”


    我的目光有些異樣了起來,這楊姨奶是不是想陰我?


    既然也算是在文物圈子裏摸爬滾打的主兒,都應該知道,沒有手遞手的交文物,尤其是瓷器,一旦她失手,或者我失手把這瓷器給摔碎了,這算誰的?彼此之間都說不清了。正確的觀賞方式是楊姨奶放在桌子上,我雙手捧著看,看完之後,我放回桌子上,再說著東西好不好,值不值。我們現在說的“碰瓷兒”也就是這個意思。


    我的手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說道:“楊姨奶,您放到桌子上,我自己來,哪兒能勞您舉著。”


    楊姨奶依然麵帶笑容地說道:“嗯!好!好!有點意思了!”


    說著,她將瓷器放在了桌子上,我依然沒動,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東西是假的,按這一行的規矩,如果你確定是假的,就不要上手,也不要揭穿,隻說好就行。


    我說道:“挺好的!不過,我可能不太喜歡。”


    第88章 測試


    楊姨奶還是笑著,說道:“嗯?看出來了?你給我說說啊?我也學學,不然這老眼昏花了,總被人忽悠。”


    “那楊姨奶,我可獻醜咯,說得不對,您別生氣啊?!”我接著說道:“古代瓷器拉坯子之後還要修坯,弄的規規矩矩,工工整整,但五個手指力道不同,大小不一,所以,和泥的時候,表現在坯子上的力道也不同,長的手指壓力就比較大,手指之間還有間隙,拉過的坯子自然受力不勻。入窯燒製的時候,由於它的胎土密度不一樣,燒過以後就會出現大小不均勻的橫向紋理。您用手電從上往下打就可以看出來。我們叫手工拉坯痕。”


    楊姨奶煞有介事地拿起那個小瓶,真的取出了手電照了起來。


    我說道:“您手裏這個是我們現代的灌漿模具成型的,一般低仿的都是買這種灌漿成型的坯子,再畫畫,之後上釉,各種工藝之後的產物。”


    楊姨奶似乎學到了,馬上說道:“這是遇到行家了,我這裏還有一個青花哦!快幫姨奶瞅瞅。”


    她指的是一個青花的碗,這的確是看不出真假,我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在青花兒上摸了摸,說道:“現代仿品。”


    “何以見得呀?你都沒有用放大鏡就知道了?”楊姨奶說道。


    “古代的青花的原料是一種礦物質,叫鈷藍礦,古人會先將其粉碎,再進行煆燒,之後提煉,把顏色好的選出來,再粉碎,就好像研墨一樣,最後用筆在青花瓷上描繪,這就是關鍵,古代的碎料技術是用石臼搗碎,再用篩子帥,這樣的下來,就會在青花表麵留下料刺,用手就能摸出來,包括官窯上麵也是一種普遍的現象。”我說道,“新的瓷器上沒有這個特征,因為研磨技術和油調技術非常發達,老鼠站上去都會打滑。”


    楊姨奶聽完以後,樂得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好一個老鼠都會打滑。”


    二叔早就趴在桌子上把玩了起來,楊姨奶說道:“二子!你要是喜歡,就拿一件唄?”


    二叔看著一個鼻煙壺,說道:“哎!這個大開門的東西啊!”


    我笑了笑,說道:“我能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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