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曾經看到過的老獵手,經過周密安排,親眼看著獵物入了陷阱,而他,優哉遊哉地喝一口酒,站在陷阱邊上,樂嗬嗬看著獵物絕望痛苦的嘶吼掙紮。


    或者,狠狠補上致命一刀。


    第21章  詢問


    半夜的時候,下起了大雪。


    秀蘭聽著窗外撲簌簌雪落的聲音,在棉被裏攥緊拳頭,天明時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雪停,出了個大太陽。


    家裏有吃食,原本大雪天裏圍著火盆做針線、石頭在一旁打盹,是幾個姑娘常做的事。


    可今日,做針線隻有小草一人。


    秀蘭斜靠圈椅上,臉色神情淡淡。她手裏拿著張秀才留下的其中一本醫術,正仔細翻看。


    下午的時候,秀蘭突然提出來要去山裏采藥。


    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裏,任雪風刮在尚未消腫的臉龐上,從昨天回來就大多在沉默的秀蘭突然開口了:“他沒有得手。”


    平淡的語氣夾雜著寒風吹到小草和石頭耳朵裏,縱然兩人頭上有太陽,心口也冰冷。


    路有不平,一眼望去,除了蒼白的雪色,沒什麽生命的跡象。


    秀蘭的腳步卻格外堅定,鞋子早已濕透,雙腳浸在刺骨的雪水裏,她一臉平靜,仿佛說著別人的事,隻是聲音比剛才的平淡多了一絲冷漠:“族長念他是個男丁,教訓幾句就放過了,讓我把這件事咽下去。”


    小草不知道為什麽,一頭紮在了石頭懷裏,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雪天采藥,不甚方便,三人隻采了幾株雪天生長的藥材,互相攙扶著回了家。


    後麵連續幾個大太陽,雖還冷,但雪都化了個幹淨。


    慕容恪親自回到他當日遇襲瀕死的地方。


    雖然痕跡被抹去了大半,還是被他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一個殘留的腳印,和一些樹枝的斷痕。


    半蹲在地上,慕容恪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細細摸過殘留的腳印,然後,讓長平記錄下來。


    “靴長約八寸七,寬三寸五,前有鉤頭,後跟陷落一分半,推測為男子,身高約莫在五尺四寸到六尺……”


    長平隻是在府中伺候的小廝,對自家主子的本事見識不多,他一臉懵懂:“世子爺,您這是猜的,還是……”


    副將郭安是慕容博親自挑選給慕容恪的精幹勇猛之人,他聽完哈哈大笑:“長平呐,你不知老侯爺曾經讓世子爺跟著大理寺少卿學過好一陣嗎?再說了,就算沒學過,他在軍營裏和兵蛋子操練,哪個姿勢不對,哪個步伐不對,他光聽聲音和腳印就能看出來了。”


    長平一臉驚愕,嘴巴略張大,眼神都有些呆:“世子爺,真厲害!”


    慕容恪又仔細查看了事發地點及周圍一圈的樹木,連樹杈枝丫都沒有放過。


    長平見他眉頭越皺越緊,也不讓他繼續記錄,心說世子爺是發現重要線索了。


    剛要開口詢問,卻見慕容恪撫摸起自己身體來。


    這是什麽辦法?


    難道摸一摸自己,就能知道凶手了?


    長平納悶得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了。


    卻見慕容恪和郭安說了起來。


    慕容恪:“似乎不是北狄的手法。”


    郭安:“屬下也覺得不是。這北狄人,和我們交手過的,沒有一個身高低於六尺。”


    慕容恪:“而且,無論是樹枝砍斷的痕跡,還是我的傷口,都像是一個用劍或用刀的人,在勉強使用彎刀。”


    郭安:“……世子爺,是不是……”


    慕容恪冷笑,眯著眼睛,笑容有些殘忍:“若是有奸細,一定讓他全家陪葬!”


    暫時隻有這些收獲,慕容恪上馬準備回府。


    一行人騎著馬,噠噠地駛出溪水村後山。


    迎麵走來三個人,一高兩矮,皆背藥筐。


    應該是村裏的人生,來後山采藥。


    慕容恪眼裏好,遙遙見是兩個——應該是三個女子,原本要策馬而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待到近前,緩緩勒住韁繩,開口詢問。


    “幾位是進山采藥嗎?在下有要事相詢。”


    秀蘭抬頭時,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已經到了跟前。


    開口的男子似乎是領頭之人,身下馬兒通體烏黑,毛色油亮,氣勢十足。


    男子頭戴白玉冠,身著紫貂氅,一身的富貴樣。隻是,一張俊臉被他犀利過頭的眼神給壓過了,被他看著,像是被鷹隼盯著,被瞧著的人會有很大的壓迫感。


    小草見對方人多,騎著馬還帶著武器,眼神似乎很凶狠,她不禁有些害怕,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石頭表情依舊憨憨的,但她眼疾手快扶了小草一把。


    秀蘭神情沒什麽變化,隻是微微低頭行禮:“這位公子,請問。”


    慕容恪微微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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