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燕玄夜側頭去看張無忌,“張教主,這總是你明教的事,你的意見呢?”  張無忌苦笑,自己剛才說了意見,誰理啊?  燕玄夜一笑,站起身又道:“別讓白道武林那幫家夥說咱們人多欺負人少,大家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迎戰,但先禮後兵還是必要的。”  他笑了笑,又想說什麽,一直守在門外的驚天教九天九部教主親衛,突然推門匆匆而入,抱拳對燕玄夜行禮道:“武林盟主在外求見。”  霍南風進來的時候,聚集了幾十號黑道大佬的房間裏一片安靜,燕玄夜端正坐於首位,身上已經沒有先前伏在他懷中時的慵懶,目光卻仍然明亮,易了容的平凡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唇角似笑非笑盯著他,戲謔說道:“霍盟主難道就不擔心,被我們扣下來作為人質嗎?”  霍南風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淡淡說道:“霍某不才,卻也不會輕易被人脅迫。”  “嘖。”燕玄夜誇讚:“本座佩服盟主的勇氣,現在孤身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霍南風目光銳利,冷冷看向燕玄夜,又道:“霍某已經說過,武林盟不會輕易對你們開戰。況且今日受明教之邀而來,逍遙二仙磊落光明,瀟灑恣意,張教主出生武當,乃是武當張真人徒孫。我即使不給張教主麵子,也會給張真人薄麵。”  他難得解釋那麽多,本以為之前那句話,已經讓燕玄夜信了。誰知這家夥翻臉不認人,壓根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剛才在外麵聽得心頭火氣,此時語氣聽來便有些冰冷:“戚少商今日前來不過為了私事。”  “私事?”燕玄夜冷笑,“人人都說戚少商豪邁公正,今日為了一己之私,便讓金風細雨樓精英盡出?”  霍南風漠然說道:“有些人狡猾如狐,戚少商為了抓到他,隻得出此下策。”  “哦?”燕玄夜來了興趣,問道:“戚少商要抓的是誰?”  霍南風的目光在房中眾人麵上緩緩掃過,最後落在一名清麗脫俗,明眸皓齒的綠衣少女臉上,緩緩說道:“顧惜朝。”  燕玄夜的目光隨他轉動,此時便見那麗人,也就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淺笑盈盈站了起來,柔聲問道:“霍盟主盯著小女,可是以為顧惜朝是隱匿在六分半堂之中?”  霍南風沉默片刻,這才說道:“雷堂主若是一定要庇護他,出了這快活林,隻怕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便有一場惡鬥。雷堂主帶來的人不多,金風細雨樓卻是精英盡出,雷堂主和那顧惜朝本無多大交情,何不放了他離開,免去一場流血爭鬥?”  雷純嫣然一笑,轉身對燕玄夜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問道:“燕教主,若是六分半堂不敵金風細雨樓,教主可會伸出援手?”  “當然。”燕玄夜道。  雷純又轉頭看向霍南風,笑道:“燕教主既然站在小女這方,即使真的動起手來,戚少商不見得便能穩贏不輸。”  這姑娘笑靨如花,清雅如蘭,在一片漢子的大堂中,實在有些出挑。看得不少黑道首領都心中蕩漾,再加上燕玄夜都開了口,當下都鼓噪起來,紛紛表示願意助六分半堂一臂之力!  雷純款款四下致謝,卻輕歎一聲,道:“隻可惜他又怎會願意讓各位好朋友為他一人送了性命。”  雷純一雙妙目看向了霍南風,語氣有些低沉:“他一早聽說戚少商舉全力而來,便自己走了,戚樓主若真是為了他一人而來,這時候也該帶人離開了吧。”  仿佛為了證明她所說的話,大門再一次被人打開了。  這次進來的男人,穿著一身繡著銀色花紋的黑色長袍,頭發隨意束在腦後,看起來又英俊又野性。和那些名門世家成長起來的少年英俠頗有些不同,他更像是草原上勇猛的雄獅,充滿了粗豪的男子氣概。  隻可惜,這樣一個又英俊又豪邁的男子,竟然隻有一條胳膊。  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對失去了一條手臂的可惜和軟弱,一進門便對霍南風微微點頭示意,喚道:“盟主。”  然後目光便轉到了雷純臉上,冷冷看了她片刻,這才看向了張無忌,又微微一點頭,道:“張教主有禮,戚某多有打擾,特此備上薄禮,以賀逍遙二仙新婚之喜。”  說完便一揮手,很快便有挑著三口黑色大箱子的壯漢魚貫而入,將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對戚少商和霍南風躬身行禮,沉默地退了下去。  燕玄夜臉色微變,坐直了身體,漠然說道:“戚樓主帶了金風細雨樓的人來,直接就從我們眼皮底下抓了人走,這算是,武力威懾嗎?”  戚少商臉色不變,看向燕玄夜客氣問道:“這位是?”  “燕玄夜。”  “原來是驚天教教主。”戚少商同樣對他點頭問好,這才繼續說道:“在下遣人追蹤顧惜朝整整半年,才查獲他的行蹤,今日之舉,實屬無奈,金風細雨樓的兄弟,也不過是出於義氣為在下助拳而來。當日千裏追殺之仇不共戴天,燕教主若要責怪,此事在下一肩扛了,還望教主莫要遷怒他人。”  燕玄夜麵無表情,和霍南風對視一眼,倏然一掠而起,右掌在戚少商肩頭一按而退,見對方在自己掌下退開一大步,這才繼續說道:“你們走吧。”  此事當然不是如此便算,到了晚間,燕玄夜從玄裳喋喋不休地抱怨中索性直接穿窗而出,不再去聽他那套“驚天教難道沒漢子了?教主怎麽能和霍南風糾纏不清”的說教理論,展開輕功筆直朝今日遣人探聽來的戚少商住處而去。  憑借他敏銳的嗅覺,可以斷定這事絕對沒那麽簡單。  京城可是白道武林勢力蓬勃發展之地,又是戚少商的大本營所在。顧惜朝真和他那麽大仇,還能活著從京城逃走,隱匿半年?  他還真不信了。  一路繞開金風細雨樓的人,燕玄夜輕輕一掠,整個人便貼上了戚少商臥室的屋簷。他倒掛了身體,小心從窗戶縫隙朝房中看去。  正好便瞧見戚少商英俊的臉上又是隱忍又是痛苦,幾乎連雙眼都瞪紅了。  穿著白衣的俊美無比男子雙手被綁在身後,臉上卻滿是無所謂,漠然說道:“戚大當家今日威風八麵,我又怎敢反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戚少商咬牙切齒地伸手抓住那男子的衣襟,恨聲說道:“我以知己待你,你卻……”  他的話到這裏便戛然而止,那白衣俊美男子似笑非笑地重複著戚少商的話,“以知己待我?”  他的目光中帶著嘲諷的笑意對上了戚少商的雙眼,再次重複:“以知己待我……”  尾音沒入了緊緊貼在一起的雙唇中,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無法動彈,可他卻直起上身湊過去吻在了戚少商的唇上,過了片刻才微微退開,臉上仍然掛著剛才那樣的笑容,緩緩問道:“戚少商,你真能待我隻如知……”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戚少商已經伸出僅有的一條胳膊,按住他的後腦,就像終於抓住獵物的野獸般,瘋狂地吻咬住了他的唇,也吞下了對方所有的聲音。  仿佛隻有如此的瘋狂,才能忘記,他們中間,那些橫亙著的,永遠都無法清除的過往。   第27章    戚少商和顧惜朝吻得專心而熱烈,燕玄夜在窗外同樣看得專心。  ——他從來都是個求知欲旺盛且好學的人。  戚少商一直沒有解開顧惜朝被綁在身後的雙手,隻伸手抽掉了對方的腰帶。  顧惜朝的衣服被褪到手肘處就無法繼續往下,隻能敞開了衣襟,衣服卻全部堆疊在胳膊上,裸露出了整個胸膛和肩頭。  可這樣卻讓他看起來更加活色生香了。  因為剛才的吻而變得緋紅的臉龐上,有一雙漂亮飛揚的眼睛,此時已沒了剛才那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濕潤的雙眼顯得迷茫卻魅惑。  戚少商抬起上身盯著這樣的顧惜朝看了一會兒,伸手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隨著衣服被拋落在地,終於露出的斷臂上有著猙獰的傷口。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卻仍然可以想象當時所受的傷有多麽可怕。  顧惜朝的眼睛有些紅了,他勉強抬起身來,湊了過去,似乎想要親吻戚少商左臂傷痕處,卻在要碰到的時候,突然停在了那裏。  因為那時候,戚少商的右手已經狠狠地捏住了顧惜朝的左肩,阻止了他的動作。那力度大得似乎也想要捏碎他的肩膀,讓他同自己一樣,失去一條胳膊。  可燕玄夜卻看到分明,在戚少商看不見的地方,顧惜朝的臉上再不是剛才那樣帶了些嘲諷的滿不在乎。  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比戚少商更加痛苦更加隱忍的表情。  一時間,屋內屋外一片安靜。  他們誰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對於戚少商而言,當年的痛實在太深太重,不僅僅是身體上受到的傷害,更多的,卻是那個他以為可以以性命交托的兄弟,竟然轉眼就在背後給了他一刀。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一刀。  在他猶能記得初見之時,酒肆之中和自己彈琴論劍,意氣風發的俊美青年時。那個和他談笑風生的人,已經提了無名長劍,千裏追殺。讓他連雲寨瞬間分崩離析,讓他斷臂獨手,隻得孤身千裏逃亡。  他俯身將顧惜朝壓在了身下。  手上的動作完全和溫柔無關,嘴唇所過之處,顧惜朝白皙的肌膚上,都留下了一個個深深淺淺的紅印。  顧惜朝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他隻是閉上了眼睛,掩去了滿目滄桑和痛苦,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任由戚少商在他身上發泄著壓抑的怒火。  燕玄夜看得有些奇怪,顧惜朝和戚少商,把這麽舒服的事情搞得好像在拚命一樣,有這個必要嗎?  不是為了舒服的話,這事還有必要做嗎?  他覺得,在這件事上,霍南風身為武林盟主,確實是比較當之無愧的。  燕玄夜的右手輕輕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都到了這地步,他再不救顧惜朝,就有點愧為武林黑道之首了。  可他的肩膀還未動彈,身邊一道極輕極輕的衣袂帶風之聲倏然響起。  燕玄夜的刀未出鞘,人卻朝聲音傳來之處悄無聲息地撲了過去。  屋簷之上,追命正笑吟吟地對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身體朝前一掠,回頭對他做了一個讓他跟去的手勢。  燕玄夜略一遲疑,便跟著急掠而去。  兩人施展輕功朝前飛掠一陣,追命總算一個縱身落在了一顆大樹之上,大大方方坐在最粗的一根樹枝上,抱拳笑道:“燕教主。”  燕玄夜冷冷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剛才我正準備救人。”  追命有些意外,但很快又道:“戚大當家不會真殺了顧惜朝的。”  要殺的話早已動手,又何須等到現在。  “你懂什麽?!”燕玄夜鄙視一看就嫩著的青年。  追命笑了笑沒說話。  燕玄夜想了想,突然又道:“顧惜朝是傅宗書義子?”  追命點了點頭。  燕玄夜突然笑了,剛才的不快瞬間消散,他在追命身邊也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說道:“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準備用來換神侯府‘清名’的便是顧惜朝和戚少商的事吧?”  追命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此時夜色已濃,夜風呼嘯著從空曠的快活林中穿過。燕玄夜上下打量了追命幾眼,突然又道:“我不需要了。”  別開玩笑了,他該看的都看到了,自然知道該怎麽去寫去潤色,哪還用得著別人來告訴他?  “呃……”追命的表情就好像生吞了一整個雞蛋一樣驚訝,“燕教主的意思,該不會是……”  “不錯。”燕玄夜笑吟吟點頭,“要麽用別的事情來交換,要麽就等著神侯府再次見報吧。”  燕玄夜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可是燕教主不是已經答應在下了?教主乃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追命連忙道。  “少年。”燕玄夜伸手拍了怕追命的肩膀,“我可是驚天教教主,白道武林最忌諱的大魔頭,跟你們講信義,那豈不是要我叛教投誠?何況……”他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新聞最重要的價值,就在於它的新,過時不候嗬。”  他話音一落,不再和追命囉嗦,而是振臂一掠,幾個起落便隱入了樹後。  戚少商真的不會殺了顧惜朝?  燕玄夜有幾分猶豫起來,他依稀記得九天九部弄來過關於顧惜朝和戚少商的情報,隻是當時隨便看了眼便扔在了一旁。現在看來,這兩人之間關係之複雜,尚在諸葛正我和他的四個徒弟之上啊。  燕玄夜一邊想著,一邊便回到了住處。  玄裳被他氣得連教務都未處理完,早早去睡了。  隻有一個謝清朗,提著兩瓶酒蹲在他臥室門前等著他,看見他來,目光都亮了,一躍而起對他笑著招呼道:“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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