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亭聽他這樣說,心裏也敞亮起來,感歎蘇映倒像是隻打不死的小強。


    “那他去哪了?不會還在牢裏?”


    “怎麽可能?”盛扶懷笑道,“他說,他不能一直逃避,也該回蘇家處理一些未了的事務了。”


    謝湘亭點點頭,“你會幫他的吧。”


    “自然。”


    “那他可有脫罪了?他不是殺人凶手吧?殺人凶手可有抓到?”


    謝湘亭又問了很多問題,盛扶懷見她如此操心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苦口婆心道:“好了,放心吧,一切都處理好了,你剛剛醒,身體還沒痊愈,就別問這麽多了,先休息會兒,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等你好起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謝湘亭點點頭,確實覺得還有些乏,便乖乖躺下又睡了一會兒。


    這些日子盛扶懷一直陪在她身邊,還會親自給她熬藥喂藥,謝湘亭一開始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後來便被他慣壞了,非他喂的藥,便絕不會喝,喝完了還要粘著人要糖吃。


    因是心情好,沒過幾天下來,她的病便基本是好了,精神頭也來了,便很想出去逛逛。


    這時她才恍然意識到,她已經足足有一月沒有踏出潯香樓的大門了。


    “小曦,好久沒出門了,都不知道外麵如何了。”


    程曦笑了一聲,跟著感歎,“是啊,還以為再也出不去了呢,多虧了盛將軍身邊的秦大夫妙手回春,研製出了治療痘疫的藥草,不然怕是整座輞川城都要變成死城了。”


    謝湘亭有些好奇,“你可出去過?現在外麵如何了?”


    程曦道:“這街上雖不比從前人來人往的,但各個店鋪都已經正常開張了。”


    謝湘亭開心道:“那我們出去散散心。”


    程曦點頭,謝湘亭一時便覺得神清氣爽的,忽然想到盛扶懷也不知道去哪了,一整天都沒來了。


    她在心裏感歎完,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這剛離了盛扶懷半天,就開始想他了。


    不能這樣。


    謝湘亭重重默念,他不來,她自己出去玩的一樣開心。


    街上來往的人比之前少了些,但完全不影響謝湘亭的心情,她和程曦找了家茶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邊喝茶邊看著窗外的景致。


    茶館裏清淨,隻在他們斜對麵有一桌客人,看打扮是三個書生,他們在說些什麽,聽得很清楚。


    “我這次撿回一條命啊,可全靠盛將軍,要不是他帶了大夫回來,我現在早在陰曹地府了!”


    “是啊!盛將軍救了我們全家人的性命!他是我們的救世主啊!”


    “說得對,天災降臨,盛將軍才是救世主,他才是真龍天子!”


    “對啊!”


    “……”


    謝湘亭聽著他們的對話,越來越離譜,到後麵已經演變成了大逆不道之言,這茶館中的雜役夥計,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反駁,看其點頭的表情,好像還十分讚同。


    她一下站起身來,朝著對麵的桌子走過去,質問道:“你們在說什麽胡話?”


    那三人見謝湘亭突然闖過去,先是驚訝,而後怒道:“你誰呀?姑娘家家的怎麽如此無禮?”


    “我……”謝湘亭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是冒失了,她一聽到那些話,心中憤怒,沒控製住自己便闖了過來,但她到不覺得自己無禮,是這些人口無遮攔在先。


    “當今聖上才是真龍天子,你們公然說這些大逆不道之言,不怕被定罪嗎?”


    她硬氣道。


    其中一名穿著灰色衣衫的男子好像覺得她十分可笑,便說道:“當今聖上我們沒見過,但我們輞川城的百姓,都是盛將軍救的,他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隻聽他的。”


    謝湘亭道:“你們聽他的沒錯,但他也隻是臣子。”


    灰衣男子站起身來,如教誨一般,向謝湘亭道:“姑娘莫非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怕是還不知道吧,這場瘟疫,乃是天譴。”


    “什麽天譴?”謝湘亭不可思議道。


    那人解釋道:“自然是老天爺的懲罰,因為當今的聖上並非天選之人,上天便降災於輞川,盛將軍回到輞川那日,天邊金光大開,一塊玉石從天而降,上麵還刻了天選兒子,正正落在盛將軍的身前,這就是老天爺給的暗示,說明盛將軍才是天選之人。”


    第65章 回京


    謝湘亭聽了他這番話,恍惚明白過來,這些人既然敢公然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種話,怕是整個輞川城的百姓都已經接受了這個消息:盛將軍才是真龍天子。


    輞川離京城遠,對皇帝的恩惠自然沒有那麽真切的感受,但確實算是盛扶懷拯救了輞川這座城。


    那從天而降的玉石也不知是從何處開始傳開的謠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盛扶懷幹的?他到底是在做什麽?


    謝湘亭冷靜想了一番,今日她在這裏,就算是說破了嘴,怕也是無濟於事,現下隻得回去,先找到盛扶懷將事情問清楚,再做打算。


    她叫上程曦,二人火速趕回了潯香樓,卻不見盛扶懷的人影,隻有盛扶懷留下照顧她的一名叫做安昌的手下守著店鋪。


    謝湘亭沒法子,隻得向安昌詢問,“阿蘭,你可知盛將軍去了何處?”


    安昌回答道:“回謝姑娘的話,盛將軍已經回京城了。”


    “回京了?”謝湘亭驚訝道,“他回京了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安昌見她麵色不好,安慰似的應道,“許是將軍回得太急,才沒來得及和姑娘說吧。”


    “陛下傳了急詔?”


    安昌搖搖頭, “並未。”


    謝湘亭煩悶地歎了口氣,“那他整日待在潯香樓,去京城這麽重要的事,連知會我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嗎?”


    安昌並未回答,謝湘亭繼續問道,“外界的傳言,你可聽過了?”


    安昌點點頭。


    謝湘亭道:“可為真?”


    安昌聲音低了下去,“什、什麽?”


    謝湘亭哼了一聲,“你應該心裏也有數吧,那你還認他做你的主子?”


    安昌彎著身子,也不敢抬頭,隻道:“將軍於我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我都會跟隨將軍的。”


    “荒唐!愚蠢!”謝湘亭高聲斥道,“盛扶懷回京當真是陛下急詔?他可還有什麽別的打算?”


    她情緒有些激動,這番咄咄逼人的氣勢,似是將安昌嚇到了,低著頭,弱聲道:“是……小的不知。”


    謝湘亭歎了口氣,知道他應該對此事定也不太之情,也沒有為難他,轉而對程曦說道,“小曦,我們去京城吧。”


    程曦對她如此迅速的決定有些驚訝,雖不知所措,但也沒想到,謝湘亭居然打算去京城。


    “真的要去嗎?盛將軍做什麽,應該會有他的理由,要不我們等盛將軍回來在做打算吧,到時候聽聽他如何解釋。”


    “等他回來?等他回來怕是已經變了天了。”


    謝湘亭邊說邊往外,去雇馬車,之後又迅速收拾好了包裹,和程曦兩個人不眠不休連著趕了三日的路程,才回到了京城。


    到了城北的一條街巷,馬車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程曦望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府邸,帶著幾分猶豫道,“湘亭,我們真的要回定遠侯府嗎?”


    謝湘亭沒說話。


    當初,她好不容易才脫離了公主的身份,逃離定遠侯府,有了自己的生活,如今再回來,便是漏了陷,那之前所做的便是白費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而後說道:“我們走側門。”


    程曦點點頭,她記得守側門的王瀟是個老實本分的,他之前受過湘亭的恩惠,事事都會聽從湘亭的,就算會被認出來,也應該出不來大事。


    今日若是輪到他值守便是最好的。


    到了側門處,程曦鬆了口氣,果然是王瀟在守門。


    她走到王瀟跟前問道:“請問侯爺可有回府?”


    她本是以防萬一,戴了麵紗的,不料剛說完,王瀟就往她身後,謝湘亭站著的方向瞧了一眼,而後躬身一拜,低聲道:“夫人,您回來了。”


    程曦吃了一驚,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到謝湘亭跟前,“你說什麽呢?”


    謝湘亭默了一會兒,並未太過驚訝,既然被認出來了,便是大大方方承認,“你是在等我?”


    她看王瀟的樣子,像是早有預料。


    “侯爺已經吩咐過了,您若是回來了,還請去房中等他。”


    第66章 分歧


    既然王瀟已經這樣說了,那盛扶懷應該早就猜到她很有可能會跟來京城,謝湘亭現在很想見到盛扶懷,將心中的疑惑全部問個明白。


    王瀟將她們兩人帶到的地方,居然是沉香院,從前她一直居住的地方。


    再見舊時景致,饒是謝湘亭這種習慣了冷暖常常心無波瀾之人,也難免有幾分動容,忍不住將牆邊那株開得正豔的海棠多看上兩眼。


    走到正殿門口,王瀟替他們掀開了門簾,便也止住了腳步。


    “夫人,請進吧,侯爺在等著您呢。”說完,轉身向程曦道,“繁寧姑娘,侯爺的吩咐裏,隻說了會見夫人,麻煩姑娘去偏殿等候。”


    程曦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被人喚作繁寧了,她應了一聲,不放心地看向謝湘亭,謝湘亭示意她無事,程曦才安心去了偏殿。


    謝湘亭獨自往屋子裏走去,腳步頓了一刻才邁進門,心中微歎,盛扶懷居然在?


    她沒想到會這般輕易就見到盛扶懷。


    進去之後,果然在垂下的簾後有一個人影。


    盛扶懷雙手背於身後,正在看向窗外,他並沒有做什麽,應該隻是單純地等人。


    謝湘亭走進去,站在了離他五步遠的地方,感歎了一句,“這裏居然一點都沒變。”


    盛扶懷聽到聲音,轉過身往謝湘亭的方向走過來,“湘亭,你來了。”


    “你在等我?”


    “應該算是。”


    “你怎的料定我會來京城?”


    盛扶懷輕笑了一聲,“不過是猜著有這種可能罷了,你若是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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