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嗷嗚一聲,回答完了謝湘亭的問題,它便用力將她掙脫開來,謝湘亭不明所以,眼睜睜看著它跑到了盛扶懷的腳邊,重複著方才和她做過的動作。


    盛扶懷蹲下身子,將酥糖抱起,聲音十分輕柔,“酥糖,你倒是還記得我。”


    酥糖吐著舌頭,一雙眼睛反射著光,看起來炯炯有神,十分高興。


    謝湘亭心裏一陣酸楚,小家夥記性挺好。她都差點忘了,這家夥從小就是個顏狗。


    罷了,區區小事,不足計較。


    她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走進門。


    “盛將軍,你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應該有印象吧,”她一邊往裏走著,一邊說道,“當時你受了傷,行動不便,所以才在潯香樓住了一段時間,不過,你並不是這裏的琴師,我們也沒有雇傭關係的。”


    盛扶懷將酥糖抱在懷裏,也跟著走進屋子,並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滿意道:“這裏,倒是比軍營更熟悉。”


    蘇映一副討好的模樣,笑嗬嗬地說道:“那可不,軍營哪有咱潯香樓好啊,盛將軍,您的房間都沒保持著原樣沒動過呢。”


    盛扶懷點點頭,說道:“以後,叫我扶懷便是。”


    蘇映“誒”了一聲,應道:“好嘞。”


    此時季沉也栓好了馬車,走進屋子,目光最先往程曦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後走到她身邊,從身上掏出來一個紫紅色的胭脂盒,遞給程曦。


    “小曦,之前是我讓你誤會了,這個胭脂送給你,就當是我給你道歉。”


    程曦眼中劃過一抹欣喜,抿著嘴柔聲說道:“是我誤會你了,我該給你道歉才是,你怎麽還給我買了東西?”


    季沉嘿嘿笑了兩聲,又說道:“不,都是我的錯,你永遠也不用道歉,我沒事先和你說,才讓你誤會的,還讓你白期待了,這個一定得補上。”


    程曦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那胭脂盒接了過來。


    蘇映在一旁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著酸走上前說道:“現在天色已晚,不如你今日就別回去了。”


    季沉撓撓頭,笑了一聲,“這……是不是太打擾了。”


    謝湘亭也說道:“沒關係,今日麻煩你了,留下來歇息一晚上吧。”


    蘇映走上前,拍拍季沉的肩膀,“客氣什麽?盡管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便是,潯香樓隨時都歡迎你們。”


    謝湘亭無奈地笑了笑,眸光瞥了一眼蘇映,他這話說的挺好,聽起來潯香樓像是他家的了。


    她吩咐道:“蘇映,你去將那馬車挪到後院吧,既然不走了,馬車也別堵在門口。”


    蘇映答應了一聲,隨即出門去挪了馬車。


    季沉和程曦兩個人也都各自回了屋子,盛扶懷繞著廳堂緩緩踱步轉了一圈後又回到原處,目光碰到謝湘亭的時候,微微眯了眯眼,謝湘亭也回了一個微笑,問道:“你的房間,可還認識?”


    盛扶懷道:“認識。”


    謝湘亭“哦”了一聲,他對這裏倒是熟悉,怎麽總是感覺怪怪的。


    她總覺得還應該對盛扶懷說些什麽,但一時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忘了什麽,記著什麽,便不知從何開口,想著該囑咐的也囑咐了,便暫時這樣了。


    她這般想著,盛扶懷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湘亭,我頭有點暈,想先回房間了,你可要回去?”


    謝湘亭搖搖頭,回房間休息就不用一起了,她肚子餓,想先去找點吃的。


    “不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既然累了,便先去休息吧,我去找點吃的。”


    盛扶懷道:“那你也早點休息。”


    謝湘亭轉身去了廚房,她不在的這兩天,潯香樓也沒開張,此時廚房裏顯得有些清冷,沒什麽食材,蘇映不在,她便自己給自己做了一盤簡單的炒蛋,好填填肚子。


    吃飽了之後,已經將近h時,謝湘亭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回房梳洗睡覺。


    路過盛扶懷房間的時候,見房內一片黑,還微微驚訝,盛扶懷居然這麽早就熄燈休息了,看來真的是受傷沒了精神,容易累了。


    她輕輕歎息一聲,而後回了自己房間,梳洗後,換上寢衣,而後上床睡覺。


    她身子剛剛,便跟觸到彈簧一般整個人幾乎被彈了回來,同時將那被子掀起來,高聲道:“盛、盛扶懷,你怎麽在這兒?”


    她瞳孔幾乎要地震,心裏砰砰地跳,完全沒有預料到房間裏有人。


    剛才她在洗漱的時候,還哼了十分難聽的歌。


    盛扶懷坐起身,看向謝湘亭的表情有些懵,似乎剛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些啞,“怎麽了?”


    謝湘亭提高了音量,肅聲道:“這裏是我的房間!”


    盛扶懷並未覺得意外,也毫無愧疚之感,他聳了聳肩,說道:“我們既是夫妻,不是應該睡一間房嗎?”


    謝湘亭很想抽他,又想到起他身上有傷,便沒舍得,隻得壓製了心裏的怒火,緩了緩才道:“沒有,我們沒有成親,不是夫妻。”


    第47章 酥糖


    盛扶懷肯定道:“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成過親的,而且,我可以確定,我雖然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但我見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我此生要守護之人,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謝湘亭跟個泄氣的球一般歎了口氣,頷首懇求道,“還請盛將軍勿要讓我為難。”


    盛扶懷見她這般,也有些抱歉,急忙下了床,“對不起,那我不在這裏了。”


    他摸了摸鼻子,下床穿著鞋襪。


    謝湘亭放鬆下來,鬆了口氣坐到床邊。


    “你的房間出門要往左轉,最盡頭的便是。”


    盛扶懷低低“嗯”了一聲,稍稍往一旁靠了靠。


    謝湘亭覺得身心俱疲,手杵著往後依靠,指尖正正碰到了一個毛毛的東西,垂眸一看,竟然是一隻老鼠的尾巴,從縫隙中露出來。她一時連喊都喊不出來了,直接翻身下床,抱住了還坐在一旁的盛扶懷。


    又細又白的胳膊緊緊環在盛扶懷的腰間,他原是剛要起身,這下被迫停住,低頭見到腰間那雙白嫩如玉的胳膊,喉結不自主地就滾了滾。


    謝湘亭穿著紗織的睡衣,白皙的皮膚半遮半掩,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盛扶懷霎時臉紅到了耳根,結巴問道:“怎、怎麽了?”


    謝湘亭驚魂未定,不停地發抖,也沒回應他。


    她能清楚地心髒砰砰跳的聲音,似乎到了嗓子眼裏。怎麽又有老鼠?而且又是在她的床上,一想到她觸碰到了老鼠的毛,她將那隻手剁掉的念頭都有了。


    這般難受著,謝湘亭也沒意識到她現在整個人貼在盛扶懷身上。


    “我、這,夫人……我還沒準備好。”盛扶懷雙手無處安放,隻得懸在半空。


    謝湘亭回過神來,趕緊鬆開盛扶懷,直起身子直接繞過他,坐到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好壓壓驚。


    “不是,”盛扶懷緩了緩心神,“我不是那個意思,方才我一時慌亂說錯了話,我準備好了,夫人要是想,隨時都可以。”


    謝湘亭聽了這話,很想抄起鞭子來抽他,剛才的恐懼也少了幾分。


    她雙頰不自覺地泛起一陣紅暈,惱羞成怒道:“你亂講什麽呢!我不是故意……故意保你的。”


    她說到後半句,語氣不自覺地就弱了下去。


    盛扶懷似乎有些不滿,疑惑問道:“何為亂講?你我是夫妻,你抱我,天經地義。”


    “我再說一遍,我們不是夫妻,是你記錯了。”


    盛扶懷怔愣片刻,和受了委屈一般,垂下眼,低聲道了句,“知道了。”


    謝湘亭見他的樣子,心裏莫名心疼起來,“對不起,我、我方才嚇著了,一時有些激動。”


    “嚇到了?什麽?”盛扶懷驚疑道。


    謝湘亭往遠離床榻的方向移了一步,緩了緩心神,努力保持著平靜,緩聲說道:“床上…有老鼠。”


    盛扶懷皺眉,“老鼠?”


    他即刻走過去查看。


    謝湘亭想起之前盛扶懷就用老鼠來嚇過她,頓時有些生氣,懷疑道:“是不是你放的?你能不能有點新的花樣?”她沉著臉問道。


    之前她本來已經能夠克服心裏的恐懼了,今日也不知怎麽了,許是累了,或者因為好久沒受過這種驚嚇,沒了心理準備,她又不自主地開始發慌起來。


    盛扶懷聽到她的質疑,急忙回答,“沒、沒有。”


    謝湘亭語氣緩了些,繼續問道:“那你方才在床上半天,怎麽都沒發現?”


    盛扶懷道:“真的沒有,我……那個,許是我粗心大意,沒見著。”


    謝湘亭看他一臉誠懇,想來應該真的不是他。


    她躲到一旁,看著盛扶懷拎著老鼠尾巴扔到了院子裏,回來之後,謝湘亭急忙問道:“你洗手了嗎?”


    盛扶懷點點頭,“洗了。”


    謝湘亭這才鬆了一口氣。


    盛扶懷又十分細心地將床上的被子抱起來,說道:“這被子我也幫你換掉吧。”


    謝湘亭點點頭,“先扔到院子裏便是,我拿一床新的。”


    她轉身走到櫃子前,從裏麵抱出來一床新的被褥鋪好。


    盛扶懷也從院子裏回來了,向謝湘亭解釋道:“那老鼠身上有牙印,是被咬死的,應該是酥糖幹的。”


    又補充一句,“你該管管它了。”


    謝湘亭恍然大悟,歎了口氣,十分無奈道:“它最近總是磨牙,喜歡咬東西。”


    酥糖的小窩在角落裏,聽到謝湘亭喊它的名字,便探出頭往外看了看,而後又縮了回去。


    謝湘亭氣鼓鼓地走過去,將它從窩裏拖拽出來,盯著它的眼睛凶狠道:“怪不得躲在窩裏不敢出來,原來是犯了錯誤。”


    酥糖垂著頭,一直躲避著謝湘亭的目光。


    “知道錯了沒?”謝湘亭點點它的腦袋瓜,“以後不許再往阿娘床上放老鼠!其他東西也不行!再犯錯誤就不給你肉吃了!”


    酥糖夾著尾巴,耳朵也耷拉下來,聽著謝湘亭的話,忽然嗷嗚一聲,兩隻前爪掙脫開來,跑到盛扶懷的腳下,腦袋不停地往盛扶懷的小腿上蹭。


    謝湘亭站起身來,叉著腰氣道:“找你阿爹也沒用,錯了就得改!”


    話畢,她狠狠瞪著酥糖,餘光忽然瞥見盛扶懷驚訝地望了她一眼。


    謝湘亭這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什麽阿爹啊,她方才脫口而出都沒經過大腦,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她捂了捂嘴,急忙道歉,“啊,對不起,我說錯了。”


    盛扶懷笑了笑,“無妨。”


    他蹲下去,將酥糖抱起來,教訓道:“聽到了嗎,求幫助沒用,以後不要再往你阿娘的房間叼東西了。”


    他說完,酥糖垂著腦袋,低低哼唧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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