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翩翩飛進來一隻紙鶴，子牙伸手捉住它，展開符紙，上寫“經燕山過五關” “師父，這是誰送來的消息？”武吉本來迷迷糊糊的，口無遮攔，心中想不通就問了，但是話一出口，他也醒了大半，不是他那個妖豔的師叔還能是誰。 子牙沒有怪他多嘴，反而一笑:“自有貴人相助” “丞相”抬眼看去，楊戩和哪吒已經回來了，“聞仲果然去了燕山” “小公子，哮天犬”子牙又點了兩人，“你們去燕山封住他的退路，楊戩，哪吒。你們去封住他的去路，目的收服西岐主力軍隊，孤立聞太師，逼他進黃花關” “喏”四人應一聲去了。 “師父，我呢”武吉問著。 卻見子牙一臉笑意問著他:“你睡醒了？” “我……”武吉不知怎麽接，他是最晚知道消息的，想必是師父照顧自己想讓自己多睡會，“醒了，師父，請您安排吧” “小嵐呢？”子牙環顧四周不見那個孩子的身影。這時門口走進一個少年，劍眉斜飛，眸若璨星，顧盼之間，灼灼生輝。 脆生生地說一句:“薑嵐在，先生請吩咐” “你和武吉去白鶴墩等著，看聞太師往哪路去了” —————— 子牙身邊隻剩下姬發和侯爺，他像是在自語:“黃花關下一站有兩條路。一個是沿著白鶴墩到青龍觀，另一個是進絕龍嶺。青龍觀雖然山路狹窄，卻尚有生機，在那裏開戰，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絕龍嶺卻是個死穀” 他說到這裏門口響起腳步聲，子牙抬眸，見到姬發走了進來。 “二公子不回去休息嗎？” “怎麽能讓丞相您一人守在這裏”姬發眼底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那貴人，可是申公豹嗎？” 子牙不藏不掩，從容地說道:“是的” “他是在幫你伐紂，是不是？”姬發問著。『申公豹他可以幫助西岐嗎？那他麵臨的可是被滅國的命運』姬發當然不會懂，為了所愛的人，就算是滅國又如何。 門外飛進一隻紙鶴，子牙把它拿在手裏，上麵寫著[任務完成] 他攥緊了手心，麵露笑意，說道:“二公子，要不要去絕龍嶺看看？” “這”姬發看著他的笑臉，一時有些迷失在那雙眼睛裏。 等他回過神，再看時，丞相已走進了夜色:“侯府就交給二公子了”這是要自己一人去那絕龍嶺了。 —————————— 夜風吹著子牙的衣襟，他身影翩然，向著絕龍嶺去了。 聞仲坐在地上休息，自從行軍退守佳夢關，他還沒有停腳，他現在有些懵，軍隊明明好好的趕路，卻不知如何起了這麽多變故，最後剩下自己一人到了這裏。他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他抬頭望去，看見一雙銀邊鞋子踩在地上。 沿著鞋子向上看，隻見來人劍眉斜飛卻不見狠厲，雙眸如水卻不顯冰冷。眉宇之間雲淡風輕，觀其氣質翩然若仙。 “薑子牙，你怎麽會來？”聞仲故作鎮定地問著，語氣裏卻有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不安。 子牙不慌不忙，語氣平緩，聲音也極為清泠:“聞太師早就猜到我會來，何必這樣問呢？” “我已落入此境地，要如何處置就隨你”聞仲說這話是在試探，他要是想殺自己，那不一定誰輸誰贏。如果他要放了自己，那聞仲肯定會不客氣地走了，能留得青山在就好。 “聞太師，子牙一直很敬佩您”說著向他行了禮。 聞仲看到子牙低頭行禮之際，手中握緊雌雄雙鐧，眼底冷芒乍起。 子牙再看他之時，聞仲已舉起雌雄雙鐧，與此同時，背後，一道白光快速飛過來紮進了聞仲的後心，聞仲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倒了下去。 子牙看向遠處的山坡，那山坡上，一個身影飛下來，站在子牙麵前。 “公豹……”子牙雙眉微擰。 “你不要怪我多事，我不想讓你折在他手裏”公豹穿了一身紫色袍子，夜色下，一雙細長的眼睛含著薄怒。 “唉……”子牙撫上公豹的臉，輕輕吻在他眉心，“你生氣了” 公豹把他抱在懷裏，語氣裏帶了些輕微的顫抖:“我是真的怕你出事”第35章 絕龍3 35絕龍 這一折騰，子牙胃裏翻騰了一下，說還是不說？硝煙四起的亂世，能不能容得下這個孩子？ 思緒不寧之中，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以後的戰局如何”子牙歎了一聲“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公豹笑盈盈地看著他，似乎心情很好。 “你？”子牙有那麽一絲感到奇怪，有那麽一瞬的錯覺，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公豹還是笑，他抱住他，手上蓄了一分真氣，探向他的小腹，確認無誤之後，公豹認真地說:“跟我走吧，再也不管人世紛爭” “我不能走”子牙的神情有些落寞。 “聽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是為別的，我隻是在意你……”公豹微微皺眉，他不想做個連自己在乎的人都沒辦法保護好的懦夫。 “我會跟你走的，但不是現在”子牙說著，他的確會和他走，但是現在，太不是時候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公豹自知說不過他，轉移了話題，“你看，天這麽涼” 夜下，不知何時起了風。漸入初秋，風有些微涼。 “走吧”公豹牽著他的手。他看了看公豹:“今天怎麽了？” “牽個手你也要大驚小怪的”公豹嘴角揚起了笑意，“看來，以後要讓你多習慣習慣” 子牙暗說『我是奇怪你今天難得這麽認真』 —————————— 回到西岐，天上無月，一片暗色。 “今晚就在書房睡吧，我不喜歡看你和那個女人走太近”公豹有點別扭地說道。 “人家女孩子把一生都交給我了，我又沒有和她有過夫妻之實，你還想怎樣？” “我就是不喜歡你身邊一些鶯鶯燕燕，對了，還有那個小妖”他是在說薑嵐了。 走到書房門口，子牙說道:“你回去吧，太晚了” “好”公豹眼珠一轉，應下了。 子牙看著他遠去，轉了方向去了侯府大廳，廳中還亮著燈。 “丞相”姬發仍然沒有回去歇息，就在這裏等著。 “其他人都回來了吧？”子牙問著。 “都回去歇息了” “武吉和小嵐也回來了？” “回來了，剛剛讓他們兩個回去睡了” “二公子，聞太師是英雄，如今他的屍骨在絕龍嶺，寒風淒夜，怕聞太師寂寞了。二公子安排送他回朝歌吧” 姬發看著子牙，聽著他的話，似乎總是在說，在關心別人的事情，『那你能不能看清你自己的命運呢？』 “丞相，我會安排的。請您回去歇息吧”姬發說著，卻忽然看見子牙身後的人，驚呼一聲，後退了一步。 他身後那人走出來，不滿地瞪著姬發，“看什麽看，沒看過啊？” 子牙一看他，卻笑了出來:“你不是走了嗎？”『怎麽還跑到這裏嚇唬人呢』 “我怕他難為你”公豹眼睛看向一邊， 姬發看不慣申公豹:“我怎麽會為難丞相，你這個人說話好無道理” “你西岐的二公子就這個態度？不識好歹的我見得多了”公豹說完，轉過身挨近子牙蹭了一下他的耳垂，輕聲耳語:“我走啦”一展身子消失在夜色裏。 ———————————— 夜很深了，公豹竄進朝歌一處庭院，開門的仆人問了一聲:“國師爺……” 公豹示意他閉嘴，輕聲吩咐:“關門” 他歎了口氣，『每次回家怎麽都像做賊一樣』 進了屋子，他點起一盞燭燈，看著大且空蕩的家，心裏添了些落寞。 這幾日鳳青青不過來煩他了，一些下人也都被他趕去了別院，院子裏連個護衛也沒有留。他不放心朝歌這裏的每一個人，想著，自嘲了一句:“果然，壞事做多了，自己也怕死了” 他躺在床上，身邊的燭燈映著他的側臉，他沒有睡，而是在想事情。『看來要快點結束戰爭了』他有一個冒險的計劃，要好好斟酌。他深知自己輸不起，這一輸，就什麽都沒了。『讓我最後再做一次壞人吧』 他一展袖子拂滅了燭火，閉上眼睛睡了。 ———————————— 朝歌的王宮裏，王後娘娘發上插著鳳釵，身上披著鳳袍，麵容美麗無匹，卻滿麵愁容，身邊一個年輕的女孩，一身華服，發上帶著珠釵瓔珞。 “姐姐，你在煩惱什麽？”女孩子的聲音黏黏甜甜的。 “這次怎麽會失敗了呢，而且，聞仲還折在了絕龍嶺。”王後的話語裏不盡的憂愁，還有不甘心。 近午，子牙在書房寫字，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門口響起很輕的腳步聲，一個漂亮的少年悄悄地走了進來。 子牙頭也不抬，專心寫字:“小嵐” 進來的人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向他走去。 “先生，你在寫字”薑嵐明顯沒話找話。 子牙很自然地應道:“是啊” “我……”薑嵐開口，卻不知道怎麽接下去『我想你了，來看看』可是他是不能把這話說出來的。 “小嵐好些日子沒來了”子牙隨意地說著。 薑嵐心頭一震，幾乎以為，自己心裏想的他全部都知道。 “先生沒有事情想問我嗎？”他說的是風吼陣裏麵發生的事。 “你想說自然會說，你不想說我問也沒有用”子牙沒有看薑嵐的神情，視線一直在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