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知道錯了……”


    “先離婚,以後怎麽樣,看你表現。”


    “我不同意,我不離婚!”孟子佑站起來,抱住林琪的腰,年少時,兩人也曾情投意合,感情甚篤。


    “我不想再和你過下去了。”


    “是誰?”孟子佑質問道。


    “一定是有人願意接手,你才想離婚吧,是誰?當初追你的顧銘家,還是你辭職前的那個上司?”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林琪冷漠地看著他。


    “是誰……你告訴我……”


    “是你讓我太失望了,我嫌惡心!”林琪終於露出嫌惡的眼神。


    “你!”孟子佑氣急敗壞,左手高高抬起,最後不負眾望,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林琪忽然笑了,看著孟子佑左手上的婚戒,笑著笑著,淚流滿麵。


    “不能離婚,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如果離婚,我們就一起死,一家三口,在地獄裏團聚……”


    孟子佑眼睛猩紅,死死盯著林琪,還沒說完,他的左手已經十分自覺地掐住他的喉嚨,猛然收緊。


    “唔……咳……”


    他倒在地上,費力掙紮。


    躲在書房裏的兩個人聽到這樣的聲音,連忙出來,然後看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


    第272章 骨骰4


    孟子佑半跪在地, 雙目爆凸,左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力道之大, 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呼吸, 他臉色青白,盯著林琪,似祈求似怨恨。


    “他這是怎麽了?”律師問。


    “可能是想把自己先送進地獄吧……”林琪也看不明白, 不過她已經對孟子佑徹底失望,以為他這一出也是做戲給自己看, 因此無動於衷。


    他們聽到了之前孟子佑說的那些話, 便以為他真的這樣想, 於是也就冷眼看著。


    孟子佑是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右手費力去扯左手,但徒勞無功。


    孟子佑說不出話來,氣息漸弱, 隨著他的變化, 整個世界都瀕臨破碎,林夜白隻得鬆手。


    或許是因為他的左手是咒物世界的核心, 以至於孟子佑暫時還不能死,如果這個時候他死了,咒物世界也會一同破碎。


    孟子佑緩了幾分鍾才重新清醒過來,費力喘氣, 其他幾個人都對他很冷漠, 也沒說扶他起來或者給他倒杯水。


    “簽了吧, 如果你不同意就法庭上見。”


    “這樣我們雙方的損失會更多,天天也等不了那麽久。”


    “如果你能改好……我會再考慮的。”林琪雖然心裏已經徹底給孟子佑判了死刑,但這個時候不想激怒他, 怕他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語氣稍微和緩了一點。


    “我不會簽的!”孟子佑死死盯著林琪。


    “啪——”


    左手又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我不會……”孟子佑很是固執。


    “啪——”大嘴巴子連抽幾下。


    “我不……”


    “啪——”越來越響,不絕於耳。


    “我……”孟子佑簡直被打得麻木了,他開口本來想說我簽,結果“我”字剛出口又被抽了一頓。


    他的眼淚稀裏嘩啦湧出來,其他人都呆呆地看著他,不太明白,但覺得很厲害。


    “我簽。”


    可能左手抽累了,總算停頓了一會兒,孟子佑抓住這個機會,迫不及待地開口答應。


    孟子佑看了眼林琪,這個月的十萬他已經還了,下個月的二十萬他可以繼續找人借。如果到了危急關頭,到時候再找林琪要錢也不遲。


    他覺得自己的左手出了很嚴重的問題,非常不聽使喚,之前他甚至覺得左手是真的想把自己給掐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忽然又鬆開了。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仍然讓他後怕。他好像已經知道了觸發的規律,比如找人借錢,比如想打林琪的時候,比如不想簽離婚協議……好像一旦開始侵犯別人的利益,左手就迫不及待懲罰自己,像中了蠱一樣,正義得讓人痛恨,這隻手簡直背叛了身體!


    “好。”林琪將離婚協議書遞來,見孟子佑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總算鬆了口氣。


    “盡快搬出去吧,我打算租個房子,和天天一起住。”


    “我暫時能不能和你們住在一起?”


    “我很不放心天天,這段時間也要繼續上班,暫時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而且你們倆住在外麵我不放心,我真的知道錯了,這樣衝動的事我再也不會做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什麽都會改的。”


    “你們是我的一切,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失去天天……”


    孟子佑神色悲慟,姿態有些卑微,雙目發紅,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妻子,可憐到了極致。


    “對不起……你去酒店住吧。”林琪對他仍然是有感情的,但她也懼怕孟子佑,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這個男人有些暴力傾向。


    和他住在一起並不安全,夫妻、情侶之間的刑事案件太多了,已經讓她十分警醒。


    “孟子佑,希望你能改過自新,好好做個人。”林琪帶著離婚協議書以及收拾好的東西,與朋友們一起離開。


    “他是不是精神有些問題?”離開以後朋友才敢問。正常人絕對不會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怪嚇人的。


    “可能有吧,我還看見他自己打自己。”林琪笑了笑,即使心情已經糟到了極致,想到那一幕,仍然令人發笑。


    隨著孟子佑乖乖簽字,她也終於輕鬆了一些,至少孟子佑的債務,不會歸到她頭上來,更不會影響天天治病。孟子佑暫時在酒店開的一間房,把他的衣物都搬過去了,房子一賣,他瞬間就在這座城市,沒有了歸屬感,甚至不知道老婆和孩子住在什麽地方。


    孟子佑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其實他可以離開這座城市,找個深山老林,或者偏僻的鄉村,生活一段時間。隻要躲掉這筆債務,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天天那邊有一筆賣房的錢,應該可以治好,孩子的媽媽不可能虧待他的。想到這裏孟子佑就收拾好東西,隨意坐上一輛已經出站的汽車,打算漫無目的多周轉幾次,去個內地十八線城市躲一躲。


    林夜白任由他買票離開,實際上,車站有賭場的大量眼線,孟子佑一上大巴車就被發現,但他自己對此渾然不覺,戴著口罩,剃了個平頭,就以為其他人認不出來。


    欠了一大筆錢沒有償還,賭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讓他逃離這座城市,還完賭債之前,不管他去什麽地方補場,都有人悄悄跟著。


    但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林琪與孟子佑離婚,工作人員不會去糾纏,也不會影響林琪的生活。如果林琪非要替孟子佑還債,他們也不會拒絕。


    孟子佑一下車,就被幾個大漢推推搡搡,帶到了偏僻的衛生間,先打了一頓。


    孟子佑這個時候反倒期待自己的左手能大顯神威,把那些人都打跑,但左手一動不動像王八,讓他非常失望。


    “你倒是跑啊,怎麽不繼續跑了?”


    “我是去籌錢的,我真是去籌錢的……”孟子佑已經鼻青臉腫,又被毒打一頓,簡直不成人形。


    “去山溝溝裏籌錢,沒聽說孟先生在那邊有親戚啊,怎麽想的,以為我們是傻子嗎?”壯漢又給孟子佑臉上一拳,把他門牙打掉兩顆。


    “嗚嗚嗚嗚嗚嗚……”孟子佑這段時間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毒打,有時候被自己打,有時候被別人打,委屈極了,傷心地哭了起來。


    最後孟子佑被押到了賭場地下室,這裏正在進行直播,也是一項供其他富豪取樂的活動。


    “我們都已經準備好,讓孟先生你分期付款了,沒想到孟先生不接受我的好意,居然想著逃跑,嗬……”


    “是啊,牛子小小,做事倒很吊。”


    “壞了我們賭場的規矩,就給他切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孟子佑在家裏橫,在外麵卻慫了起來。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孟子佑跪在地上,給那些人磕頭。


    “不是切你的小兄弟,我們隻切一隻手。”


    “孟先生還不起賭債,就出隻手吧,我們也不是不講人情的地方。”


    “砍掉一隻手以後,債務一筆勾銷,好不好?”


    “孟先生才離婚吧,父母也去世了,沒人給你還債,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這家賭場的荷官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也是幕後掌管者,語氣堪稱溫柔,長相也清秀漂亮,仿佛不是在說這種血腥的話,而是來自朋友的溫柔關懷。


    孟子佑最終還是被押上了案板,周圍還有一些戴著麵具的觀眾,圍觀這場可以免除債務的刑罰。


    “砍左手還是砍右手呢?”荷官問。


    孟子佑見掙紮不得,終於認命,作出選擇:


    “左手!”


    “砍左手——”


    “那就砍掉右手好了。”荷官低笑。


    “不不不……”


    “砍掉左手,砍我的左手……”孟子佑痛哭流涕,就算砍掉有毛病的左手,他也能接受,右手是萬萬不能砍的!


    砍了以後他就隻剩左手了,想想就覺得以後的生活晦暗無光。


    “求求你,砍左手吧嗚嗚嗚……”


    孟子佑哭得抽噎起來,簡直害怕極了。


    “我開玩笑的,還是砍左手吧,真可憐。”荷官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豬頭臉,然後提起剁骨刀,生生將孟子佑的左臂砍了下來。


    【正義使者】:這個年輕人真會開玩笑


    【瓜田裏犯了錯】:有水平,我喜歡


    【宇智波波奶茶】:要是砍掉右手就好玩啦


    【超有錢的橘座】:那不可那不行,以後豈不是要幫孟子佑扶……


    【大黃瓜】:還是砍左手吧,崽崽自由了!


    “啊——”


    孟子佑一聲慘叫,要不是被幾個大漢壓著,已經開始在地上打滾了。


    這是懲戒,所以沒有麻藥。他隻能被動承受這種劇痛,血液向外噴濺,哀嚎聲淒厲刺耳。


    旁觀者像看到了一場美妙的演出,嘴角上揚,欣賞著孟子佑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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