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風動容，“陛下但說無妨，力所能及處，秦風一定辦到。”　　帝俊捂上雙眼，“當日在紫霄宮是我失禮，希望秦風道友替我向通天道友說句抱歉，我妖族願與三清永結一心，奉三清為座上賓。”　　秦風麵露為難，“這……”　　一看秦風鬆動，帝俊見縫插針，“我願修書一封，闡明此事經過，令贈法寶若幹，以表歉意。”　　帝俊都做出這麽大讓步了，再咄咄逼人就是自己的不對。秦風終於鬆口，“有勞陛下。”　　三清和妖族的事談妥，在場兩個都暗暗鬆了口氣，帝俊暗道這秦風真不好對付，他日遇上需多加警惕，不然回頭被坑了都不知道。　　秦風則想能屈能伸，不愧是妖皇帝俊，還好帝俊先服軟，不然再裝下去他要露餡了。不過和解書馬上到手，自己也算辦妥了。　　雙方心懷鬼胎，目光相視間不約而同麵露笑容，各罵一句不是東西。　　和解書寫好，秦風沒理由繼續在妖族待下去，拿著和解書打算離開妖族，帝俊又道，“秦風道友，我有一私事想求道友。”　　秦風心裏發咻，臉上鎮定自若，“陛下盡管講。”　　帝俊反倒露出點真性情，不好意思道，“是和羲和有關，道友能不能勸羲和留下來，我想光明正大追求羲和。”　　帝俊的算盤打得很好，羲和留在妖族，妖族是他的地盤，到時候羲和想走想留，還得經過自己同意。　　提到羲和去留，秦風露出曖昧的笑容，“有一事忘了告知陛下，我與羲和道友來妖族之前，羲和道友身邊常有野獸出沒，卻不傷羲和道友，問其原因，羲和道友答曰懂百獸語。”　　至於懂不懂鳥語，那是帝俊該擔心的事。　　帝俊渾身僵硬，他感覺到一雙手從他腰間穿過，身後貼上一具溫暖軀體，一個聲音在帝俊耳邊響起。　　“抓到你了，小太陽。”　　賣了帝俊還不算，離開妖族後秦風去了一趟太陽星，和東皇太一聊了幾句才回三清宮。　　回到三清宮，老子讀了秦風帶回來的和解書，再看妖族送來的賠禮，勉強點頭，“尚可。”　　能從惜字如金的老子嘴裏得一句誇獎，秦風差點沒翹起小尾巴，他按住自個得意的表情，順帶把一路拍來的照片交給老子，老子看後連連誇獎，“通天沒看錯你，你很棒棒。”　　秦風：……老爺你也很棒棒哦。　　幫秦風洗清罪名，順便收複女媧和伏羲後，見妖族局勢穩定下來，帝俊親自上太陽星找東皇太一，當麵賠禮道歉，見到蹲在岩漿裏泡澡的東皇太一，想到幼年他與太一潑岩漿嬉戲，不由麵露柔情，溫聲細語道，“太一，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大發脾氣。”　　東皇太一隻問，“如果我和羲和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　　帝俊，“……”　　一定是秦風，那個魔鬼，他帶壞了我最可愛的弟弟！　　**　　大約知道事不過三，第三次講道紫霄宮前所未有爆滿，沒地方站就蹲梁上，飄在半空的，站在牆邊的，摩肩接踵，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秦風跟著三清過來，饒是借著三清的名號，到達前殿還是廢了一番功夫。兩次講道大夥都熟悉了自己的位置，加上通天那一手當場斬殺，基本沒哪個修士敢跟三清過不去。　　秦風和紅雲聊了幾句，沒過多久帝俊便領著妖將出現，他身邊多了一個貌美的女修，兩個人是你情我濃，見到三清時帝俊笑容滿麵，“道友許久不見了。”　　元始通天一概不理帝俊，隻有老子勉強給了帝俊一個眼色，過後三兄弟該幹嘛幹嘛去，集體無視帝俊。　　帝俊臉上掛不住，好在有鯤鵬緩解氣氛，大夥坐下來等鴻鈞出來，另一邊準提和接引早早坐好，他兩個屬於沒什麽名氣，加上這位置是哭來的，基本沒什麽修士搭理他們。　　沒過多久鴻鈞出來講道，他見這次講道比上次更加多，也不在意，坐下來直接開始講道，“斬三屍，惡屍，善屍，自我……”　　才講了一句，底下就有人問鴻鈞，“什麽是斬三屍？”　　鴻鈞三次講道，頭一回遇到主動發問的，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是個臉生的，站在帝俊身邊，看起來和妖族關係匪淺。　　“你等何人？”　　羲和大大方方站起來，“我是東海的羲和，你剛才說斬三屍，什麽是斬三屍。”　　鴻鈞眼中多了一絲笑意，“我輩行天地間，難免有私念，大如祖龍心係龍族，爭奪洪荒霸主；小如殺人奪寶，為一己私欲，行逆天之舉，以致劫難臨頭，如想逃脫，不受因果之論，便有成聖一說，成聖之後不受因果業力影響，與天同壽，不生不滅，觀過去未來，聖人既是道，道既聖人。然成聖之路艱辛，昔日盤古開天辟地，以力證道，得道之日既是盤古身亡之時，意誌堅定者可走此道。”　　邊上聽講的後土麵色一白，不由抬頭看向鴻鈞，“道祖此言，我巫族可有得證道之法？”　　鴻鈞神色冷漠，“巫族非盤古，以力證道，不過蜉蝣撼樹，癡心妄想。”　　連盤古都比不過，還妄想以力證道，簡直笑話。　　後土打擊頗大，直接癱坐在地，臉上失去色彩。鴻鈞還在繼續，“其二斬三屍，眾生皆有私欲，如斬斷私欲，道行增進，聆天道之意，可悟無上道法，行事順應天數，趨吉避凶，死劫不降，修行勤勉，自然能證大道。”　　羲和眨了眨眼，“照你的意思，斬三屍就是斬去不好的念頭，聽起來不是很難的樣子。”　　此言一出便有修士不屑道，“不是很難，有本事你斬看看？”　　羲和彎起嘴角，她的身形忽然模糊，有什麽東西從她體內脫離，她往前一步，轉身笑道，“很簡單啊。”　　眾修士睜大眼睛，在羲和原先站的地方，一個白衣女修緩緩蘇醒，本不該出現的太陰之力充斥著整個紫霄宮，在這道可怕的太陰之力裏，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吾乃常曦。”　　作者有話要說：三教名錄之一：菜怎麽了，苟到最後就是贏家。　　關於羲和和常曦設定：有資料考證羲和和常曦是同一個神，即日月神，本文設定常曦為羲和惡屍。第21章 發聖位　　常曦的麵容與羲和如出一轍，周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眸中也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她掃向方才出聲的修士，對方瞠目結舌，對剛才發生的一幕不可置信，見常曦看向自己，連忙站起來向羲和道歉。　　“先前出言不遜，多有得罪道友，還望道友見諒。”　　羲和認真點頭，“說錯話要道歉，做錯事要受罰，你說錯話，也乖乖道歉了，這次就原諒你了。”　　有羲和這句話，常曦才把目光收回，她微微抬手，遍布紫霄宮的太陰之力盡數收入常曦手中，旁人極難駕馭的太陰之力，在常曦手中如三歲小兒玩具，隨意擺弄，此等修為令人生畏，再看常曦的本體羲和，和座上的鴻鈞一般，完全看不出修為。眾人頓時噤聲，不敢再小瞧羲和。　　鴻鈞麵露笑意，看了帝俊一眼，道，“大善。”　　帝俊心砰砰亂跳，他不由抓住羲和的手，向鴻鈞表達謝意，“多謝道祖指點。”　　因羲和身份不明，族中多有大妖非議，認為羲和不配做帝俊之妻，帝俊不顧反對，力排眾議讓羲和留下，這次講道更是親自帶羲和來紫霄宮，就是希望提升羲和修為，做個名副其實的帝俊之妻。　　有能想到僅鴻鈞寥寥幾句，羲和就斬去了惡屍，並且惡屍常曦實力不俗，與族中妖帥隻上不下，再想到自己的弟弟東皇太一。帝俊心情滂湃，瞥了眼邊上的後土，心中冷笑。　　巫族修煉方式粗鄙，道祖不屑，早晚被天道所棄，他帝俊眾望所歸，合該一統洪荒，做洪荒的主人。　　羲和就鎮住了在場所有修士，更不用談和帝俊一同而來的妖將。妖族向來慕強，羲和此舉直接將她擺在了妖族第一位，甚至壓過東皇太一。東皇太一沒有太多想法，帝俊同他說過，無論羲和是好是壞，他都會娶羲和為妻，如今羲和顯露真正實力，東皇太一替帝俊高興。　　倒是坐在邊上的女媧吃驚不已，她不是對帝俊有想法，隻是羲和說斬屍就斬屍的態度叫女媧心生羨慕，暗想她若是有羲和這等實力，哪還會留在妖族做什麽妖帥。　　她雖與伏羲一同留在妖族為帝俊效命，但女媧心中一直有隱居之意，她向來不喜殺戮，更厭惡巫妖兩族無休止的鬥爭，可進去了哪容易出來。這些年帝俊待他們兩不薄，加之帝俊心係羲和，伏羲心中有愧，道是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事越發賣力。　　眼看自己無力抽身，女媧急忙出聲，“敢問道祖，除了這斬三屍，還有什麽方法成聖？”　　鴻鈞道，“有。”　　女媧一喜，便聽鴻鈞道，“其三功德成聖，此道最易也最難，功德如業力，琢磨不透，因果循環一啄一飲自有定數，若是順應天意，可得大功德，無量功德加身，天道為之動容，至仁至善便可成聖，然天意從來高難問，是功德還是業力，全憑天道一念之間。”　　秦風聽明白了，功德成聖這玩意有點像抽獎，一等獎直接成聖，二等獎送你大量功德，雖然抽獎的誘惑很大，但是抽獎要本金，做不對就跟巨款買彩票一樣，功德沒撈到，欠了一屁股業力就完了。加上概率之低，難怪鴻鈞說最簡單也最困難。　　有誰能保證自己一次就能中大獎。　　女媧果然麵露難色，其他修士交頭接耳，覺得功德成聖不可靠，還不如斬三屍來的實在，斬三屍雖然很難，但人家實實在在能看到的，功德成聖實在太玄了，有誰能保證自己一發入魂，脫非入歐呢？　　鴻鈞聽了會下頭的動靜，也很順應民意的，往斬三屍方麵講下去。講之前還安慰女媧，“大道三千皆可證道，各人緣法不同，所證之道也不同，切莫灰心。”　　別慌，你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女，真正的歐皇。　　女媧苦澀點頭，“謹遵道祖教誨。”　　千年一過，按理來說鴻鈞差不多該走了，但這次鴻鈞並未動身，他掃了眼堂下眾人，忽然出聲，“吾欲收徒。”　　一聽牛逼哄哄的鴻鈞要收弟子了，大夥一掃萎靡狀態，個個精神抖擻，揚長脖子，指望自己能入鴻鈞法眼。　　鴻鈞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點名離自己最近的三清，“三清與我有緣，可入我等門下。”　　三清喜出望外，連忙上前行禮，“見過師尊。”　　鴻鈞和善點頭，“免禮。”　　他含笑望著三清，著重把目光放在通天身上，果不其然，一聽自個成了鴻鈞的徒弟，通天是眉飛色舞，見鴻鈞在看自己，大大方方揚起笑臉，“師尊好。”　　鴻鈞嗬嗬笑道，“徒兒真乖。”　　這對師徒一見麵就親親熱熱的，叫老子和元始納悶，既而想到通天和鴻鈞以前就認識，也沒多想。隻當自家師尊念著舊情，會厚待通天。　　旁人見鴻鈞首先收了三清，紛紛暗罵三清不要臉，拍鴻鈞馬屁，第一次見麵送禮，第二次交作業，在鴻鈞麵前刷足了存在感，試問在場有哪位比得過三清的。　　太會玩套路了。　　罵歸罵，他們也沒膽子上前說不平，隻盼自己能入鴻鈞門下，做三清的小師弟。有鴻鈞這位道祖教導，成聖早晚的事。可惜鴻鈞沒點男的，而是問女媧，“你我有緣，可願入我門下？”　　女媧喜不自勝，當即叩首，“見過師尊。”　　一下子收了四個徒弟，並且這四個都是蒲團上的，一些修士反應過來，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帝俊兄弟和西方二人組。　　如果這六個蒲團代表了聖人之位，那坐在蒲團上的帝俊和東皇太一豈不是最後兩位聖人。再看麵色蒼白的後土，有修士不禁感歎，這天道也偏心啊。　　後土握緊拳頭，她聽道這麽久，何嚐不明白聖人的威力，可不想鴻鈞直接否認了巫族。　　連盤古大神都無法以力證道，後土眼神微暗，倘若盤古大神還在呢？　　坐在位置上的帝俊和東皇太一也有些緊張，帝俊籌謀，女媧是妖族，加上自己和太一，就是三位聖人，道祖有言，聖人之下皆螻蟻，任憑巫族再橫，對上聖人隻能是手下敗將。　　一旁的準提和接引後悔不已，當日他們遲到，又不曾送禮，失了最後兩個位置，最後還是哭來兩張草席，若是知道這蒲團和聖人之位掛鉤，他們就是得罪帝俊兄弟倆也要搶下這位置。眼看鴻鈞把視線轉向帝俊，準提按捺不住，哭喊道，“我西方就沒有聖人了嗎？”　　提到西方兩字鴻鈞眼中浮現尷尬，當年他受造化玉牒指示，追殺魔祖羅睺，最後在西方靠引爆靈脈才拿下羅睺。他雖借此得道，可也欠了西方因果。西方靈脈枯竭，從此一蹶不振，再難有靈物開智，可以說他鴻鈞對西方有虧。　　“你我緣淺，隻能做我外門弟子，你等……”鴻鈞話還沒說完，準提和接引便齊齊磕頭，口稱師尊。　　見拜師禮成，鴻鈞無奈歎氣，“也罷，收下你等便是。”　　一看鴻鈞不再談收徒，帝俊不由急了，“道祖，我……”　　鴻鈞一臉抱歉，“九九為極，天道去其一，聖人為八，我玄門隻出六位聖人。”　　不是他不收啊，名額就定死了，親可以自立門戶證道，天道非常歡迎哦。　　帝俊生生卡住，原先的得意在此刻全成了笑話，他沉下臉來，冰冷的視線刺向西方二人，還在竊喜的準提和接引背後一冷，奪聖位之恨不共戴天，隻要今日準提和接引踏出紫霄宮，將麵臨妖族無休止的追殺。　　大殿內氣氛異常凝重，鴻鈞好似毫無察覺，繼續往下說，“天道本源化鴻蒙紫氣，此物蘊涵大道法則，隻要參透其中奧妙，就能成聖。”　　說罷從袖中抽出六道紫氣，分發給六人，幾人高興不已，謝恩過後便小心收起鴻蒙紫氣，生怕出了紕漏，隻有通天還拿著紫氣在那研究，渾然不覺身後貪婪的目光。　　鴻鈞咳嗽兩聲，“通天，別玩了。”　　被自家兩位哥哥連同鴻鈞眼神追殺，通天才不情願收起鴻蒙紫氣，乖乖聽講。鴻鈞正想要不要等下直接讓通天留下，站在一旁的鯤鵬動了腦筋，道祖說聖人還有一個未定，那這鴻蒙紫氣……　　不想紅雲直接大大咧咧問，“道祖，鴻蒙紫氣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