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宋小吏(七五同人)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魚呀?”梁賦雪思考了一番,然後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秋魚確是肥了!隻是我與它相伴數月,甚是不舍呀!” 何麗姝:“……” 何麗姝當時就生梁賦雪的氣了,然而梁賦雪還不知緣由,第二日上魚市買了兩尾魚來,要送給何麗姝吃。這可叫何麗姝哭笑不得了,將那些魚兒放生了。 後麵又有梁賦雪去拜訪何麗姝家裏,可是她的家人都是些不通人情的蝦蟹螺螄精怪變的,何麗姝隻能筋疲力盡為他們圓場,鬧出來不少笑話。 …… 雲雁回仍是拉著趙允初的手,站在後台看著台上的演員表演,台下觀眾如癡如醉,對一旁的孔寄道:“看這個情況,已然成功了一半。” 另外一半,就要等表演結束後,看整個市場的反響了。但是從目前觀眾們的表現來看,非常成功。這場地很大,人也很多,但是卻鴉雀無聲。 台上演員功底再好,也是一副肉嗓子,因此後排的觀眾,多半是聽得不大清楚的,但是他們還是屏息凝視,沒有發生聲響,這就很能體現一些事情了。 孔寄非常激動,這是他多年以來的心血,在這樣重要的場合第一次上演,他的心怕是比那些演員還要慌張,生怕哪一個地方沒有表演好,或是令人不滿意。 現在雲雁回的話,讓孔寄感到了安慰。 他心裏拚命安慰自己,既然雲雁回都這麽說了,以他這麽些年觀察市場的經驗,肯定是沒有錯的,一定沒問題! 雲雁回隻說了對觀眾反響的看法,但實際上,他自己對整個戲也非常滿意。雖說看過很多次彩排了,但是正式演出更加有氛圍。 孔寄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出《望情魚》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反正雲雁回是非常喜歡的。對於這出戲能夠讓蒲關澤捎帶著名留青史,雲雁回也毫不懷疑。 隨著台上樂聲奏唱,已然到了高潮的一折,就是何麗姝為救梁賦雪,被黃河龍王抓走。 此時,黃河泛濫如湖海,梁賦雪站在岸上,以表達傷悲情緒的南呂宮調唱道:“明月夜,減清光,照我失嬌娘。愈思量,愈斷腸,滔滔九河上。” 梁賦雪進行了一番內心剖白之後,便毅然決然跳入洪水中。 到此,大幕落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梁賦雪凡胎肉體,跳到河裏,豈不是淹死了?然而從梁賦雪的唱白就知道,他是抱著見不到何麗姝,就死在河裏,也能讓冤魂纏繞黃河。 片刻之後,大幕再次拉開,台下觀眾鴉雀無聲,眼睛卻都死死盯著台上。 舞台偏前方的位置,垂下來一塊薄薄的藍綠色幕布,不知用了幾多功夫,才繡出來粼粼波光,還有那些搖曳的水草、珊瑚,看上去,就像水底一般。 幕布後麵是柔柔的光,而梁賦雪,則被同色繩索懸在空中,效果真如置身水底,上下似浮沉。 梁賦雪在水底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死了,這是魂魄離體,飄飄蕩蕩,往龍宮去。 梁賦雪在龍宮與何麗姝相見,何麗姝發現他們兩人竟然已經陰陽相隔,也是泣不成聲,然而龍王卻絲毫沒有被打動,反而要將梁賦雪打得魂飛魄散。 這段看得人甚是揪心,隻以為梁、何二人真的要生離死別了。 幸好,孔寄不是個後媽。 最後關頭,因為梁賦雪科舉考中了,人間天子要封他做探花郎,誰知道得知他為情跳河了,下旨封他做水神。 梁賦雪居然原地變身,受了人間帝王的香火和禦旨,連衣服都換了,感覺充滿了力量。他已經成了神,龍王就奈他不何了。 於是,梁賦雪將何麗姝救走,一對有情人非但得以團圓,還意外突破了生死與種族的界限,雙宿雙棲,用功修煉去了。 《望情魚》從暮色降臨演到月上中天,方才演罷,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厭煩。 最後那個給梁賦雪開的金手指,其實完全可以換成別的,比如隨便來個神仙被他們愛情感動,出手相救,這才是常規套路。 但是,鑒於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還是安排了這麽一出戲,很明顯那個英明的皇帝是映射了仁宗。 不過,雲雁回堅決不認為這是拍馬屁,這根本就是我大天朝的國情。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神仙妖怪都要給皇權、政權讓路。放在古代,皇帝們可以一路冊封自己看得慣的神靈,放在現代,人民政府可以依法禁止活佛轉世。 不過,觀眾顯然沒有想那麽多,他們隻覺得特別爽,這種原地封神什麽的,比被神仙救要爽多了,而且他們本來就很愛戴仁宗。 仁宗看到這一出呢,也是又好笑又覺得有趣,還說道:“雲雁回是不會寫戲的,但是這一段,一定是他出的主意!” 曹苗蓮尚未從劇情中抽身,對仁宗大誇了一番這戲,又說道:“好主意,更是一本好戲!官家,這戲叫汴戲,的確是從裏麵聽出了很多京裏的曲調呢,唱得真是極好。” 仁宗卻是看得更為明白:“的確是好戲,最好的是,前人從未有過如此的做法,以曲入戲,以戲演曲,唱白俱佳,雅俗共賞,舉手投足之間,更見心思。好一個汴戲啊!” 仁宗看出來了,還有更多的人,不懂什麽曲、戲,他們隻覺得,這樣的形式前所未見,這樣的故事聞所未聞,這樣的舞台,更是獨此一份。 一開始,大家都在問,什麽是汴戲,汴戲是什麽意思?甚至有人聯想到滑稽戲去了。 但是現在,沒有人會有任何疑問了,這絕對比滑稽戲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梁賦雪和何麗姝,也用小半天的時間,成為了在場很多人心中最摯愛的人物形象,他們深深地愛上了《望情魚》,愛上了兩名主人公和他們的愛情。 待到所有主演、主創、伴奏樂隊、道具等等人員出來謝幕時,憋了很久的觀眾們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給《望情魚》,更要給今夜所有的精彩節目。 此時此刻,代表結束的焰火也燃放了起來,照亮了舞台,照亮了主演們臉上激動的淚水。火樹銀花不夜天,這個夜晚,會存留在很多人心中,難以忘卻。 當一處處焰火燃放起來,璀璨動人之時,雲雁回也趁所有人在慶賀之時,在側幕的角落處,一手捧住趙允初的臉,抬頭與他深深一吻。 雲雁回與趙允初長吻之後,趁這小小的空暇,依偎著說話。 聽到外麵的歡呼聲還在持續,震天作響,趙允初很為雲雁回高興,“雁哥兒,這一幕,開得太成功了,你辛苦了,恭喜你。” “雖然說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但是,我還是不客氣地接受了,謝謝。”雲雁回說著,又在趙允初腮邊啄吻了一下。 不過,這一對小情侶也沒能私會多久,雲雁回就被拉到仁宗還有眾位王公貴族麵前去了。 雲雁回把孔寄也帶上了,他知道,孔寄和他的汴戲肯定是最受關心的。 不止是仁宗,那些常常在京中看表演的大官人們,也沒有聽過這個一個戲班子啊,但是,他們卻能在蒲關澤開幕式上擔綱大軸,還拿出這麽一個一鳴驚人的作品,這就很讓人很好奇了。 孔寄不得不將自己的來曆細細講述了一遍,都是識貨的人,於是他述說自己把諸宮調集合起來的想法時,就受到了很多稱讚。再聽到他受人點播,更進一步時,變愈發興奮了。 剛剛看完一個喜歡的作品,自然想聽到越多越好的背後的故事。除了這汴戲的來曆之外,大家還關心男女主演和他們的表演,台上的布景,等等東西。 於是,孔寄負責回答和《望情魚》有關的問題,雲雁回則負責回答其他節目的問題。 仁宗也問了好幾個問題,最後稱讚了孔寄的才華,還調侃道:“此人果真是知恩圖報,雁回供你排戲,你便在戲裏給他植了這樣一個廣告,真是用心了!” 孔寄忙道:“雲先生襄助我良多,沒有他就沒有汴戲,沒有我的戲班,我做的這一點,真是微不足道了。” 雲雁回卻有些沒明白,“等等,什麽啊,什麽廣告?官家,冤死了,我特別看重這個戲,根本沒往裏麵植入廣告啊!” 隻見仁宗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是一臉笑意,“究竟是當局者迷,還是你根本沒有琢磨過唱詞?雁回,我問你,那何麗姝生在東京,是條愛食落花浮萍的鯉魚精,又在城中頗有名聲,梁賦雪還是從食客那裏將她救下……” 越說,便看到雲雁回的眼睛越發睜得大了。 仁宗好笑地道:“最明顯的是,她還姓何(禾),你說,她到底是個什麽魚?” 雲雁回狂汗,“我靠!她是條禾花魚啊?!” 第201章 名動東京 對於汴京百姓來說, 這是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年。日子還是一樣的過,隻是多了一個絕佳的遊樂去處。 蒲關澤的開放,本就是一件萬眾盼望的事情。而短短時間內,這裏麵的一切,口碑都發酵了。 無論是花田、兒童樂園、風情美食街還是與眾不同的廁所, 很多項目都飽受追捧。 在開幕式上演出過, 並成為固定節目的那些表演, 其品質也是口口相傳。 其中最為出色的,無疑是史上第一部汴戲《望情魚》。其新穎的形式,精致的舞美,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 耳目一新都不足以形容了,俘虜人心?不在話下! 在東京,要成名需要多久?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一天。 看過開幕式回來的觀眾, 把整場演出誇到了天上, 沒有哪怕一個差評。對於《望情魚》, 他們更是不吝讚美之詞。 這麽眾口一致的好評,讓那些本就有所期待卻沒能去成的人,更為盼望了。 《東京日報》收到了為數眾多的劇評,實際上他們的記者也花費了很多筆墨,來描述這部戲曲,稱之為必須要去現場一睹為快的節目之首。 還因為陸續收到很多讀者來信的要求,後來《東京日報》還找孔寄合作,做了一個專版。包含了作者、主演訪談,精彩唱詞節選,主演資料,演出計劃等等。 這些,都是汴京人急切想要知道的東西。 要說開幕式當天,雲雁回最無語的就是,最後他發現《望情魚》裏塞了軟廣,這可是要流傳千古的啊,就這麽塞了廣告…… 而且,就算禾花魚再風雅,把女主角設定成這品種,也有點太神奇了吧? 此前雲雁回是真沒發現,後來他還以為,應該不會有很多人發現。 然而,事實上是即便有的人沒想到,也被《東京日報》上的劇評給科普了! 於是,蒲關澤的開業,居然直接導致大相國寺也繁忙起來了。 ——距離禾花魚的豐收隻有兩三個月了,預訂的人數比以往要增長了很多! 更誇張的是,居然還有人跑來買沒成熟的魚苗。 大相國寺的僧人都哭笑不得了,他們自然是不能賣的。但是看那些人執著的樣子,也不由得加強了巡邏…… 市麵上居然還出現了仿冒的禾花魚,以往雖然也有仿冒的,但多是在禾花魚豐收時節,現在,那些騙子等不了了,直接拿普通的深色鯉魚,稱是禾花魚。 又或是插上一塊牌子,直接稱其“望情魚”了。 很多人都去買“禾花魚”,買了之後放生,或者是養在自家庭院池塘中。講究一點的,居然養在水景缸裏…… 不過那些魚根本不是正宗禾花魚,真正的禾花魚正當時也不過一個巴掌那麽大,這些假的禾花魚能養到好幾斤,怎麽會是他們心目中纖細苗條的何麗姝呢? 更別提這些人還發展到,專門跑到酒樓去,搶買下別人要宰殺下鍋的魚…… 《望情魚》越是紅火,這魚市就越是火熱,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退熱。 禾花魚的名聲,也可以說是再上一層樓,人設,或者說魚設豐富了起來,本是一種美食,但是後來竟成了癡情象征被文人騷客們用典。 大相國寺也就罷了,最大的受益者,還是孔寄和他的孔家班。 在此之前,孔寄隻是一個從外地來汴京闖蕩的書會先生,他的孔家班裏,也盡是些沒有名氣的藝人。 但從蒲關澤一夜後,《望情魚》火爆汴京,孔家班因汴戲迅速成名。 原定是每周一次的演出,因為觀眾們的熱烈要求,不得不增加了場次。 這本就是一出值得細細品味的戲曲,很多觀眾來看了一次,又來看第二次,第三次…… 如今,孔家班的人,儼然一躍成了汴京民間藝人中頂尖的大腕兒。 名聲、財富,蜂擁而來。 孔寄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在真正麵對的時候,他還是嚇到了。第一天,第二天表現還不明顯,但第四天,第五天,就能看出來了。 雲雁回後來問孔寄,“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們紅了的?是有人在街上認出你們班裏的人嗎?” 孔寄搖頭,“大概第五天的樣子吧,我出去買吃的,排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哼梁賦雪的唱詞,那時候我就想,我們應該是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