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容垂首道:「已經派了藥齋的人查探清理,並時時守著。」


    風堂主滿麵怒容,對這魔很是厭惡。


    仙門弟子接連死去的消息根本瞞不住,隨著今日突發多起死亡,西海城內謠言四起。


    鈴蘿因為楚異回來,這才斷了共生靈。


    楚異進院說:「徐慎沒什麽大礙,禁藥一事有太初跟聖劍宗在查,我們就別管了。」


    鈴蘿微微頜首捏著鼻樑,聞言側首看過去說:「你不幫詹容?我看他為這事一直愁眉苦臉著。」


    「詹容又沒找我幫忙,他對太初維護得很,這種醜事可不想讓我知道。」楚異說著,進屋的動作一頓,往後撤了兩步,看著窗前的鈴蘿眯眼道,「回來的時候,聽外邊各家仙門弟子們都在討論一事。」


    「什麽?」鈴蘿好奇問道。


    楚異道:「不知哪個瘋子傳的謠言,說昨夜鎮仙玉有異動,劍勢橫掃內庭,是在響應它的主人,這屆比武大會定有人能成功拔劍。」


    鈴蘿緩緩舉手:「這可不是我傳的。」


    「你雖然狂妄但還有腦子,可惜更多人沒腦子都信了,正為誰能成功拔劍而討論得熱火朝天。」楚異嘲諷道。


    「呼聲最高的是誰?」鈴蘿問。


    「反正不是琮秀,大家都知道他拔過很多次。」楚異說完目光點了她一下,「也不是你。」


    鈴蘿睜大了眼:「為什麽?!」


    雖然真的拔不出,但也不甘心連猜測都排不上名字!


    楚異:「因為鎮仙玉太重,你看起來太瘦,拿不動。」


    鈴蘿:「……」


    她冷笑道:「這幫歧視女孩子的人都該去死。」


    「所以隻剩下風天耀和慕須京。」楚異道。


    鈴蘿厭厭地道:「沒眼光。」


    楚異問:「鎮仙玉這事你還知道什麽?」


    鈴蘿:「沒了。」


    楚異頓了頓,狐疑道:「他真拔出鎮仙玉了?」


    「不說鎮仙玉,師兄,我們說說北庭月宮的宮主吧。」鈴蘿坐下,趴在窗前看他,「今日瞧見她與慕須京走在一起,兩人氣氛可不太好。」


    楚異挑眉,沒興趣道:「別人的家事關我什麽事。」


    鈴蘿聽笑了。


    楚異進屋時說:「倒是比武最後那日師父會到太初,你若是想要長袖,最好現在就跟於休說。」


    「不要。」


    楚異進屋拿了錢袋子出來,「那要不要出去吃肉?」


    「要!」


    這師兄妹二人當真什麽也不管,出去西海城胡吃海喝,逍遙自在。


    鈴蘿坐在酒樓窗邊,低頭看著下方燈火通明又熱鬧的街市。


    她咬著筷子時,瞧見人群中與宋圓圓一起在外巡查的越良澤笑彎了眼。


    鈴蘿給宋圓圓發傳文:大師兄請吃肉,安方酒樓,速來。


    宋圓圓玉聽響了,拿出一看,頓時雙眼放光,立馬尋找安方酒樓位置,抬首沒一會就看見朝他招手的鈴蘿。


    「小阿爹!你先自己查著,我稍後就來幫你!」


    宋圓圓毫不猶豫地奔向了酒樓。


    越良澤:「……」


    這便宜兒子果然不要也罷。


    他在熱鬧的街市人群中朝樓上的鈴蘿看去,眉目疏朗。


    除了楚異,另外兩人都沒有要叫越良澤一起吃的意思。


    鈴蘿跟宋圓圓深知把人叫來了他也隻是在旁坐著不會吃。


    兩輩子,鈴蘿都好奇越良澤這怪癖怎麽得來的。


    前世她曾拿刀架在越良澤脖子讓他吃買來的烤包子。


    那些日她魔性正濃,常常失控,滿心殺戾,越良澤又總是攔著她,偶爾氣瘋了,就拿他撒氣。


    「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好像其他人都是汙泥似的不肯觸碰半點,你憑什麽?」鈴蘿在南江城樓閣將裝食的碟子摔在桌上,拿起烤包子說,「今日你不吃也得吃!」


    兩人打起來,越良澤一開始是遊刃有餘的,可鈴蘿魔性爆發,越良澤若是不停手如她所願,這對戰將波及他人。


    鈴蘿手中長劍雪白,細長漂亮,任何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都不是它的劍勢,而是會驚嘆它太過漂亮,從刀柄到劍尖,其中劍刃的光澤與弧度,都是讓人驚艷的存在。


    世間最美的神武劍,不分正邪。


    它隻會用盡全力去實現主人的要求與欲望。


    鈴蘿力量失控,她手中劍的破壞力就越強。


    越良澤知曉再打下去對誰都不好,隻好妥協,被鈴蘿一劍擊退倒地,冰冷的長劍橫在他脖子上,割出血痕。


    鈴蘿將烤包子遞到他唇邊,冷聲道:「吃不吃?」


    越良澤咬牙,眸光黑沉如濃夜,似非常艱難地咬下一口烤包子。


    鈴蘿:「你到底在看不起什麽?不是你做的又怎麽樣?難道別人做的就比你低賤了?」


    她要越良澤吃完。


    一口又一口。


    越良澤每吃一口,她眼裏的嘲諷就多一分。


    直到他吃完一個掌心大小的烤包子時,鈴蘿才放開他,嘲諷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見越良澤似再也忍不住,別過身去,無法克製地全吐了出來。


    他吃不了。


    厭惡著也恐懼著。


    這瞬間,月色也藏進了烏雲中。


    越良澤直起腰,抬手擦拭唇角,即使月光被藏起來,也能察覺他蒼白的臉與震顫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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