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江時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那這樣的話,我就是你的鄰居。」


    「......你剛才一直在樹上嗎?」


    「剛爬上來。」


    「『剛』是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啊。」


    少年想了想,揪下一片槐樹葉:「記不清了。」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的:「大概就是在你說希望俞學林出軌染上梅毒的時候吧。」


    「......」


    女孩沉默了很久。


    也不知道腦子裏轉過了多少圈思緒,又做出了一個什麽樣的決定。


    反正最後,就隻問了他一句話:「你想怎麽樣?」


    江時就笑了。


    饒有興趣地瞅著她:「你覺得我能怎麽樣?」


    女生攥緊手裏的本子不說話。


    「我都不認識你,也不認識那些被你詛咒的人,連人名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倒是說說,我能對你怎麽樣?」


    她眉毛一揚:「我說的那些人名你真的都忘記了?」


    「你說染梅毒的俞學林,流浪的鍾碧巧,戴綠帽的俞哲遠和得絕症的俞晏晏嗎?」


    少年認真點點頭,「嗯,都忘記了。」


    ......


    這個時候,要是還沒意識到這個少年是在故意戲弄她,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隨便你,你要告狀就去告好了。」


    女生撣去書本上燒焦的紙灰,垂下眼眸,「反正他們也已經夠討厭我了,再聽句壞話也沒影響,隨便你怎麽說。無所謂。」


    隨便你。沒影響。無所謂。


    這樣的生活態度,聽上去真令人心傷。


    江時忽然直起身,越過枝杈,從樹上直接跳了下來。


    「嘭!」


    伴隨著落地的碰撞聲,在周圍揚起好一陣塵土。


    女生猝不及防咳嗽了好下,覺得匪夷所思:「你要翻牆進別人家好歹也等人走了再說吧?」


    江時麵向太陽,棕褐色的眼睛被光線映襯的很清澈:「我想跟你說說話。」


    「......那你說啊,我又不是聽不見。」


    「在樹上說,不太禮貌。」


    少年倚靠著身後的圍牆,雙手插兜,語調懶散:「而且喊太響了,嗓子疼。」


    「......」


    她決定不再理會這個人奇奇怪怪的邏輯,撿起地上的打火機,蹲下身繼續燒本子:「你要說什麽,說吧。」


    江時也跟著蹲在她旁邊:「我就是想問你,你要不要去我家?」


    「......」


    女生燒紙的動作都頓住了。


    「我家有碎紙機。可以借你。」


    「......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叫江時。」


    少年很自然地開始自我介紹,「隔壁這戶人家是我爺爺,我過來探望他,這幾天都會住在隔壁,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玩,你呢,你叫什麽?」


    女生蹙起了眉,不說話。


    江時彎彎唇:「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會問來的。」


    「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跟一個陌生人也能浪費這麽多時間?」


    「我覺得你很有意思啊。」


    少年唇畔的笑意很淺,嗓音清朗,抑揚頓挫的語調就像是在念偶像劇台詞,「又漂亮又有性格,連詛咒都詛咒的這麽有創意,非常適合當我的朋友。」


    他這話說的霸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女生嗤笑了一聲,態度很不友好:「抱歉啊,我不想當你的朋友。」


    幸而江時是個愈挫愈勇的人,完全沒有被她的冷漠擊退。


    反而饒有興致地又往前湊了湊:「你燒的是曲譜啊,誰的曲這麽招你恨?」


    「我自己寫的。」


    「......」


    如果說江時剛才還是三分興趣,現在一下就升到了九分。


    他的眼睛騰地亮了。


    第126章 子非魚


    提起江家的兩個孩子, 熟悉的人都會說, 是歹竹出好筍。


    江韞長得好,會說話, 有主見。


    年紀輕輕, 成就非凡。


    唯獨在愛情路上坎坷了一點。


    不過娛樂圈的明星普遍晚婚, 她也一直沒斷過男朋友, 所以倒不是什麽大問題。


    而江時呢,長的也好, 也會說話,書還讀的好。


    現如今還沒成年,就因為自己寫歌賺了一筆可觀的版權費。


    但和他姐不同的是, 江韞演戲,隻是為了賺錢,並不見得就有多麽熱愛演員這個職業, 而江時, 是真的喜歡音樂。


    他是個挺有性格的小孩, 也是個挺聰明的小孩。


    從小被姐姐帶著在名利場裏玩耍,見多識廣,很擅於辨別人的真實情緒。


    表麵上看著吊兒郎當的, 其實無時無刻不在觀察。


    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對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有些失望。


    啊, 原來人真的是這麽好看透的一種生物。


    他像一個上帝視角的觀眾, 看盡人生百態, 卻懶洋洋地維持著表麵的花團錦簇。


    破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中二式傲慢。


    而季思魚之所以短短幾分鍾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沒有別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她足夠神秘。


    大多數人,發現自己如此惡毒的詛咒被旁人聽到後,一般都會感到羞恥或是不舒適。


    但這姑娘沒有。


    半點都沒有。


    她的眼神很靜謐,長久地注視著他,帶一點探究,一點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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