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庶女阿芙》


    作者:於心焉


    文案:


    他說他喜歡我,可他,卻跟我的嫡姐訂了親。


    本文是《小戶之女》的前傳,是女主小姨顧南芙和男主三叔衛曄的故事,因為不想在《小戶之女》中寫太多顧南芙和衛曄之前的事情,所以專門開此文把故事交代一下。


    內容標簽: 情有獨鍾 天作之合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南芙,衛曄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願得一心人


    立意:自立,自強


    第一章


    顧氏在江州也算是個望族。


    顧南芙是顧氏家主顧則平最小的女兒,不過,她是庶女,在家中並不受寵,受寵的是顧則平唯一的嫡女顧韻清。


    顧則平之妻袁氏出自陳郡袁氏,正經的大家閨秀,育有一子一女。兒子顧謙年方二十,顧韻清十七。


    除了袁氏,顧則平還有一房妾室曾氏,育有一子二女。


    曾氏雖然出身不高,但她所生的一子二女,皆聰慧。曾子顧諳在書館讀書時,資質甚高,很得書館老師喜歡。但袁氏覺得他壓了嫡子顧謙一頭,便把他從書館叫了回來,又怕別人說她這個嫡母苛待庶子,便讓顧諳去了江州司兵處,對外宣稱,兩個兒子,顧謙習文,顧諳習武,兄弟倆可互補互助。


    曾氏所生兩女,分別喚作顧南蓉、顧南芙,容貌皆隨其母,甚是美貌,在江州早有“顧氏雙姝”的美譽。女兒長得美,曾氏卻為此多有顧慮。相中她女兒的人雖多,但有身份的人家,庶女嫁過去隻能為妾。


    曾氏原也是書香之家,家道敗落淪落到顧府為婢,被顧則平看中之後收了房。但作為妾室,她不僅要看人臉色行事,甚至還常常受袁氏苛待。這些年來,曾氏不僅自己吃夠了為妾的苦,還累及子女受人白眼,她怎麽也不願讓女兒再作妾,因而,她覺得女兒選個門第低的女婿也無妨,隻要能嫁過去為正妻。


    兩年前,她求著顧則平把長女顧南蓉嫁給了安成縣佐史江鑫。江鑫雖然隻是一小吏,但也是吃公家飯的,且那江鑫長相甚是英俊,阿蓉也喜歡他,兩人成親也算是兩情兩悅。如今兩人成婚兩年,夫妻和順,膝下有兩女,皆玉雪可愛,讓曾氏心裏多少有了些安慰。


    如今,她的小女兒顧南芙已滿十六歲,也該說親事了。可顧南芙卻偏偏是個心氣兒高的女子,相看了好幾家,無一合她心意,曾氏心裏也有些著急。她怕阿芙再不把婚事定下來,袁氏隨意把她嫁了出去,可就糟了。


    轉眼就是袁氏四十歲壽辰了。袁氏的族姐,長平侯的夫人要從京城來江州為妹妹祝壽,同行的還有她的小兒子衛曄。


    說起長平侯家這位夫人,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嫁給了長平侯之後,連育三子。長子衛昭娶的是琅琊王氏之女,次子衛晞娶了皇後唯一的女兒永寧公主,幼子衛曄年十八,在族中排行第七,尚未婚配。


    袁氏之女顧韻清,比顧南芙年長半歲,也未定親。袁氏與長平侯夫人姐妹倆便打了主意,想讓這兩孩子配成一對。這次長平侯夫人借著為妹妹賀壽之機,帶著小兒子前來,說是先與顧家相看一番,若合意,就先把親事定下來。


    顧家覺得相看隻是走個過場,他們自然是極想結這門親的,主要是看衛家的意思。再說了,傳說衛家七公子衛曄姿容甚美,文武雙全,早就名聲在外,哪有相看不中的?


    顧南芙也聽說了顧韻清即將與長平侯家結親之事。對這位衛七郎,她是早有耳聞,也想借此機會看一看,是否浪得虛名。


    可就袁氏卻差她去普月庵祈福,許得在她生辰前兩日才可回來。


    聽到袁氏的安排,顧南芙愣了愣,點頭應了下來,回屋就收拾好衣物,辭別了曾氏,就去了普月庵。


    她心裏知道,袁氏心裏對自己有了心結,才會在此時讓她離開。


    一年前,顧韻清也說過一次親。男方出自江南名門吳州沈氏。相看那日,十五歲的顧南芙也與叔伯家幾位姐妹跟著去湊熱鬧,沒想到,那沈公子在一群姑娘之中,居然一眼就看中了顧南芙,再不肯跟顧韻清訂親。


    最後鬧得的局麵是,沈公子不願娶顧韻清,顧南芙庶女的身份又不能為正妻。這門親事到最後,誰也沒成。顧韻清也因此對顧南芙壞了自己的親事多有埋怨,從此便看顧南芙處處不順眼。


    其實,顧南芙完全沒有想壞她姻緣的想法。再說了,這次來的長平侯家的公子,身份比沈公子還尊貴,也不是沈南芙這種庶女能肖想得了的。不過,她也怕萬一自己在家,顧韻清這門親事又沒成,也不知道袁氏母女會不會再怪到自己頭上,還不如去普月庵還落得個清靜。


    顧南芙在普月庵也是個常客。她小時候身子弱,普月庵的圓慧師太擅長醫術,曾氏就把她送到了普月庵。她在庵中,一邊養病,一邊跟著圓慧師太識文斷字,學歧黃之術,到後來索性作了圓慧師太的俗家弟子。圓慧師太給她按庵中排序取了個法號,喚作妙蘊。


    江州夏日天熱,而普月庵背靠源山,較之城中涼爽許多。因而,顧南芙每年夏季都要來庵裏住幾個月,既可以繼續跟師父學習醫術,也可以避暑,可謂一舉兩得。不過往年春日,顧南芙多在家中,偶來普月庵也當日便回,像這般長住倒不多見。


    一晃,顧南芙在普月庵便住了十來日。這日剛起床,便看見小粟兒便跑到她房間,一臉興奮地說道:“阿蘊姐姐,昨兒阿謹姐姐去山上尋草藥,說是漫山都是清明草了。阿蘊姐姐,我們一起去摘清明草回來做清明餅嘛。”


    小粟兒今年七歲,是被狠心的父母遺棄在普月庵門前的。顧南芙也算看著她長大的,很是疼愛她。此時,看著小家夥撲閃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她把小粟兒摟在懷裏,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臉蛋,柔聲問道:“粟兒想吃清明餅?”


    “嗯,嗯。”小粟兒使勁點著頭,“我記得去年阿蘊姐姐做的清明餅可好吃了。”


    去年,顧南芙在家中做了清明餅,特意送了些來庵中給大家品嚐,沒想到小粟兒嚐了味倒惦記上了。


    “那行,我帶你去采清明菜,回來我們就做清明餅。”顧南芙笑著說道。


    “好哎——”小粟兒拍著手跑出了門,說道,“我去叫妙謹姐姐一起,順便拿背簍去裝清明草!”


    顧南芙吃過早飯,便與師妹妙謹帶著小粟兒上了普月庵後的源山。


    上山的路上也有些清明菜,但稀稀拉拉的,妙謹說山裏更多,長得還更茂盛。三人便沿著小路,往遠處走去。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一處開闊地,果然這一大片,全是清明菜,又茂密又粗壯,小粟兒歡喜得直拍手。


    顧南芙摸了摸小粟兒的頭,說道:“粟兒,想吃清明餅,可要使勁幹活兒哦。”


    “好咧。”小粟兒提著籃子,撒著歡兒跑進了清明菜“田”裏,“阿蘊姐姐,阿謹姐姐,我們比賽采清明草吧。我今天一定采得最多!”


    看著小粟兒可愛的模樣,顧南芙與妙謹相視一笑,應了她,便各提了一個籃子,走入其間,開始采摘起清明菜來了。


    庵裏人多,顧南芙想多采一些清明菜,分給大家吃。除此之外,她還有一點私心。兄長顧諳所在的江州大營便在不遠的雲林鎮上,她還想做點給兄長送去。


    此時,日頭高升,顧南芙覺得有些曬,便招呼著小粟兒和妙謹挨著林邊采,可以借著樹蔭躲著太陽。


    正在顧南芙專心采摘清明菜之時,隻聽“砰”的一聲音。她抬起頭一看,不知從哪兒躥出一隻兔子,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旁邊的青岡樹上,倒在了一旁。


    顧南芙先是嚇得大叫一聲,隨即看到這兔子,不禁愣住了。古人誠不我欺我,還真有“守株待兔”這樣的好事?


    她又一看!咦,這兔子腿上好像插著一隻箭?


    她伸出手,抓住兔子脖子,把它提了過來。兔子沒有掙紮,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死了,腿上果然有一支箭。


    她對著妙謹叫道:“阿謹,我撿到一隻兔子!你來看看它是活的還是死了?”


    “阿蘊姐姐,你捉到一隻小兔子嗎?”小粟兒聽到顧南芙的叫聲,提著小籃子,一臉興奮地往顧南芙跑來。


    突然,她腳下一頓,怔怔地望著顧南芙的方向。


    “怎麽了?”顧南芙望著小粟兒。


    小粟兒指了指顧南芙的身後,怯聲說道:“阿蘊姐姐,有人來了。”


    顧南芙轉過頭去,隻見一個綠衣男子騎著一匹雄壯的黑馬奔了過來。很快,男子就來到了她麵前。


    顧南芙打量著他。這男子很是麵生,但是眉目清俊,渾身上下散發著名門貴公子的氣質,一瞅便知出身不凡。


    隻見男子勒住韁繩,將馬停住,然後伸出手,指了指她手裏的兔子,說道:“姑娘,這兔子為我所獵,請你交還給我。”


    “你的?”顧南芙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明明是山中野兔,何來是你的一說?”


    似乎沒想到顧南芙會如此說,男子也有些懵。他皺了一下眉頭,指著那兔子,說道:“這兔子是被我的箭所獵,不信,姑娘請看箭尾上還有我家的徽印!”


    顧南芙低頭一看,果然在箭尾上看見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圖案。她眉頭輕輕一皺,伸手把箭尾折了下來,在身邊的石頭上磨了磨,然後拿起來看了看,隨即把箭舉到男子跟前,晃了晃,說道:“現在徽印沒有了,你還憑什麽說這兔子是你所獵?”


    看到顧南芙這番操作,男子驚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見男子無話說,顧南芙嘿嘿一笑,說道:“怎麽?你沒證據說兔子是你的?所以,現在,這隻兔子是我的了!”


    第二章


    回到普月庵,顧南芙讓小粟兒抱著兔子去找師父醫治,她與妙謹去廚房做清明餅。


    蒸好一屜餅,顧南芙便讓妙謹看著火,自己裝了一盤,給師父圓慧師太送去。


    她剛到圓慧師太所居的廂房,小粟兒便跑了出來,衝著顧南芙叫道:“阿蘊姐姐,清明餅這麽快就蒸好了。”


    顧南芙笑盈盈地望著她,說道:“剛蒸好一屜,先送點來給你們嚐嚐。”


    “謝謝阿蘊姐姐,我來端吧。”說著,小粟兒接過盤子,轉身往屋內跑去,大叫道,“師父,吃清明餅了。”


    顧南芙笑了笑,跟在小粟兒的身後進了房,看見師父圓慧師太正坐在書案前,雙拐擱在一旁,桌上擺了書與紙筆。看樣子,她正在教小粟兒識字。


    看到這一幕,顧南芙不禁有些感慨。當初,師父也是這樣教她識字的。不過,師父現在年紀大了,不僅眼睛沒那麽好使了,這幾日腿上的舊疾又犯了,連路都走不了,隻能靠雙拐才能活動一些。


    想到這裏,顧南芙有些心疼圓慧師太,便說道:“師父,你多顧著身子。這些日子我住在庵中,也沒多少事,便由我來教小粟兒識字吧。”


    圓慧師太望著顧南芙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小粟兒拿了一塊清明餅,舉到圓慧師太跟前,仰著天真可愛的小臉,說道:“師父,吃清明餅呀。阿蘊姐姐做的清明餅可好吃了。”


    “好。”圓慧師太從小粟兒手中接過餅。


    顧南芙坐到師父身邊,正準備說話,小粟兒又往她手裏塞了一塊餅,說道:“阿蘊姐姐,你也吃呀。”


    “謝謝小粟兒。”顧南芙接過餅,咬了一口。


    小粟兒也拿了一塊餅,靠著顧南芙,坐著吃了起來。


    師徒三人坐在一起,一邊吃著餅,一邊說著話。


    “師父,那兔子可能救活?”顧南芙問道。


    圓慧師太把手中的半塊餅放到一旁,說道:“應該能救活。那箭隻傷到它腿,並未傷及要害,隻是它以後走路,可能會有些跛,怕是不能把它放歸山林,否則它無法快跑,隻能成為其他野獸的盤中餐。”


    小粟兒一聽,忙說道:“那我們就不放它回去了嘛。我們就養著它,師父,阿蘊姐姐,好不好?”


    顧南芙與圓慧師太對視一眼,笑道:“那以後小兔子就由小粟兒照顧了,好不好?”


    “好!”小粟兒應得脆生生的。


    這兔子就這麽在普月庵住了下來。小粟兒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阿餅”,因為它是為了做清明餅才被救下來。


    吃完了餅,顧南芙又回了廚房繼續做餅。次日,她拿食盒裝了一滿盒的清明餅,給在江州大營裏的兄長顧諳送去。


    普月庵在源山半坡上。走到山腳,再往東走三四裏路,便是雲林鎮。而朝庭的江州大營,便在這鎮上。顧南芙雖然出身世家,但因是不受重視的庶女,也沒有那麽多規矩拘著她,加之從小便住在普月庵裏,沒事就在源山上跑,也沒有一般大家女兒的嬌氣,提著食盒走著路,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江州大營。


    她請了守營的兵士幫她通知顧諳,自己便站在營外候著。這時,營內匆匆走出一年中年男子,神情似乎有些著急。


    這人,顧南芙認識,乃江州大營的軍醫萬坤。每當他遇到棘手的病例,總愛來普月庵找圓慧師太求助,因而,顧南芙與他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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