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突然就有些走神……他想到了幼年時跟自己四位兄長的相遇。    白夏戳了一下走神的白玉堂。    白玉堂回過神,飯菜已經上桌了。    白夏給他夾菜,“怎麽?想你幾個兄長啊?”    白玉堂看了看白夏,這世上總有那麽幾個人,就算他再麵無表情,也能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麽,比如說天尊、比如說他爹,比如說展昭……    白夏托著下巴笑問,“當年你不是一直跟著你師父學功夫麽?怎麽的就跟他們結拜啦?你個死小孩兒這麽認生也不像是隨便會跟人家結拜的人啊。”    白玉堂無奈看自家爹爹,那意思——後邊那句好像是多餘的。    白夏伸手抓了一個雞翅膀來,邊啃邊要白玉堂講小時候的事情。    白玉堂無奈,“我跟你講過很多遍了。”    “再講一遍麽!”白夏示意,“下飯。”    白玉堂歎了口氣,道,“我跟師父下山,他走丟了,我找他的時候碰上四位哥哥的。”    “細節呢細節?”白夏不滿意。    白玉堂給他夾了個雞腿放在碗裏,那意思——你趕緊吃飯少羅嗦。    白夏搖頭,“小孩子一點不可愛,你說你像誰?我和你娘明明都那麽討喜。”    白玉堂托著下巴歎氣,問白夏,“吃完了飯馬上就去看雜耍,天黑之前回開封,這總行吧?”    白夏跟兒子唱反調,“來都來了,在這裏過夜麽。”    白玉堂語調平靜地提醒他,“在這裏就隻能住客棧。”    白夏點頭,“住就住唄,你又不是付不出房錢。”    “這裏的客棧房間可不幹淨。”白玉堂提醒他,“沒準床上有蟑螂臭蟲跳蚤虱子,或者前一晚住這兒的小孩兒尿床了被褥都沒換。”    白夏眨了眨眼睛,盯著兒子。    白玉堂看著自家爹,問,“天黑前回不回開封府?”    白夏爽快點頭,“回~”    白玉堂扶額……終於贏了一回,還好他怕髒這點隨他爹。    白玉堂邊吃飯邊跟白夏閑聊的時候,發現剛才那個小胖子偷偷往這邊望了好幾眼。    白玉堂就納悶——自己應該不認識這個小孩兒啊。    走了個神回過頭,發現自己碗裏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玉堂看還在往他碗裏塞菜的白夏。    白夏邊夾菜邊嘀咕,“趕緊多吃點,你看著都沒那邊那個一直偷瞄你的小胖子重!”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他爹雖然不會武功,不過還是很敏銳的。    白夏問白玉堂,“你認識那小胖子麽?”    白玉堂搖搖頭。    白夏又說,“這幾個小孩兒好像有什麽害怕的事情。”    白玉堂不解,轉過臉又看了一眼對麵桌。    五個小孩兒圍了一桌吃飯,看著還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麽不安。    白玉堂回頭地看白夏,“你確定?”    白夏點頭,“他們幾個剛才準備走了,看到你來了就又坐下了。”    白玉堂皺眉。    “點了一桌子菜,還沒開始吃就站起來,而且是四散地往外跑。”白夏道,“可你跟在我身後一進來,他們就都停下了,那個小胖子撞到我之後,那幾個少年又都回來了,到了桌邊吃飯。”    白玉堂看白夏,良久,說,“所以你平時是裝糊塗?”    白夏板起臉嚴肅狀,“你爹我什麽時候糊塗過?”    白玉堂挑眉看他,那意思——你要我舉例子?    白夏指著白玉堂眼前塞滿了菜的飯,“給我吃完!一粒米都不許剩!”    說話間,夥計給白夏送上來了一隻烤雞。    白夏接過來,端著盤子站起身,溜達到了那五個小孩兒坐著的桌邊,將烤雞放到了桌上,請他們吃。    五個小孩兒仰起臉來看白夏,目露驚訝之色。    白夏伸手摸了摸那個小胖墩的頭,問,“你們去哪兒啊?”    那個最大的少年看著白夏,開口說,“我們去開封府。”    白夏點點頭,笑道,“我們也去開封府呢。”    五個小孩兒都看著他。    白夏伸手一指身後正盯著那碗飯菜研究從哪裏下口的白玉堂,說,“那是我兒子,咱們一起上路,你們跟他做個伴兒吧。”    “咳咳……”剛剛塞了一口菜到嘴裏的白玉堂伸手捶胸口。    五個小孩兒“唰啦”一聲一起望向白玉堂。    白玉堂邊拍胸口邊將放在凳子上的雲中刀拿起來往桌上一放。    幾個小孩兒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門外。    “不過我們要先去看雜耍,玩到傍晚再回開封哦!”白夏道。    五個小孩兒一起乖乖點頭,“嗯!”    那個最大的還很有禮貌,跟白夏說,“謝謝大叔!”    ……    白夏笑容僵住,隨後伸手掐住那個小胖子就晃,“你叫誰大叔?給我叫哥哥……”    四周圍食客紛紛側目,驚駭地看著一個大人對一個小孩兒“使用暴力”。    白玉堂放下飯碗走過去拽住他爹的後脖領子拽回來桌邊,讓他坐好別再惹是生非了。    白夏不滿地抱著胳膊瞪那幾個小孩兒。    小胖墩揉著脖子看他大哥,那意思——你說的他幹嘛掐我?    白玉堂也不解地看白夏。    白夏一扭臉——小胖墩掐起來手感好!    白玉堂決定無視他爹,繼續吃飯。    白夏消了消氣,問,“發現是誰找那幾個小孩兒的茬了沒?”    白玉堂點點頭,“剛才門口有兩個人走了,應該是負責盯梢的人。”    “你不嫌我多管閑事啊?”白夏好奇問。    白玉堂看他,但似乎覺得好笑,“你之前說我十二個時辰陪著誰?”    白夏眨眨眼,“展昭啊。”    白玉堂點頭,“所以說,多管閑事什麽的,早就習慣了。”    白夏笑眯眯戳戳自己兒子,邊又夾了個雞腿給他。    “要撐死了。”    “你給我多吃一點!吃到小四子那麽肥!”    “那就不是錦毛鼠,是田鼠……”    白夏一拍手,“哎呀玉堂你懂得開玩笑了,果然跟著貓混的老鼠都有出息。”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養貓的是我!”    ……    “阿啾……”    小四子突然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給正在檢查屍體的公孫遞過去一把竹刀。    此時,開封府的衙役將太白居門口都攔了起來,小六子和掌櫃的都在接受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的問話。    公孫邊搖頭歎氣邊檢查屍體,自言自語,展昭簡直是衰神附體!    一起跟來看熱鬧的趙普和帶著皇城軍跑來維持秩序的歐陽正聊天呢。    “我說什麽來著!”趙普伸手跟歐陽要銀子。    “我也是太天真,竟然覺得展昭出門可以不撿屍體。”歐陽無奈掏錢,這次損失慘重。    鄒良和霖夜火也來了。    霖夜火摸著下巴,“這也算是一種神技啊!展昭簡直天賦異稟!”    鄒良微微一挑眉,“難怪人家金盆洗手不請他。”    眾人刷拉一聲轉過臉看鄒良。    “喔……”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來的天尊一拍手,“原來是這個原因!”    殷候抱著胳膊點頭,“理由很充分啊,扁盛果然聰明人。”    二樓上,正站在窗邊跟趙十六說話的展昭一邊眉毛抖啊抖,他都能聽見啊,你們這群嘴碎的!    對麵的趙十六酒也醒了,對展昭報以同情的目光。    ……    本來,有人墜樓身亡,趙十六出現在了窗邊,他應該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沒等公孫來驗屍,小四子看了一眼屍體就說,人不是摔死的,因為死者的脖子上一個很大的豁口,所以才會那麽多血。    來到二樓,房裏到處都是血,死者身上也都是血,趙十六站在窗邊正張望呢,身上手上一點血都沒有。    展昭問他怎麽回事。    趙十六就說,他在隔壁睡覺呢,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內力還帶著殺氣,於是就醒了過來。    這一點展昭倒是相信。趙十六別看年輕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練武之人睡著了,敲鑼打鼓未必能弄得醒,但是一股殺氣一絲異樣的內力,就很容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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