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府門前聚集了剛剛趕到的皇城軍人馬和水龍車,然而奇怪的是……戈府的宅子並沒有失火,燃燒的是宅子裏頭的花園。    眾人跑進去,就見花園裏亂作一團,戈府所有的下人都在舀水救火,但是木製橋極易燃燒,而且似乎是有人潑了火油還是什麽,連水麵上都著火了,那些蓮花和潔白的曇花在熊熊烈焰中化成灰燼,看得人痛心不已。    戈青死死拽著要去救火的戈元老爺子,一旁戈奶奶哭得厲害。    丫鬟們平日看著二老細心照料這座花台和這些花,就這麽燒沒了,都也都跟著心疼,陪著老太太一起哭。    戈青急的直跺腳,讓那些丫鬟都別哭了,他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一會兒別傷心過度有個好歹。    外頭更亂,戈青他爹和幾位叔伯都帶著人趕來了,看到二老沒事才鬆了口氣,紛紛詢問是怎麽回事。    這時,一陣寒風過……天尊落到一旁,地麵結起了一層薄霜,水麵也凍住了,火焰很快就熄滅了。    可再看那座橋,已經燒成了焦黑色,隻留下一座枯焦的架子。    白玉堂和展昭在橋上發現了殘留下來的箭。    龍喬廣查看了一下,道,“看來是有人用掛著火油袋子的火箭射中了橋,故意放的火。”    最先發現著火的幾個小廝都點頭,說是看到有箭落到橋上,隨後聽到爆炸的聲音,然後瞬間起火。    戈家的親戚將傷心過度的二老送回房休息,戈青一張臉都青了,過來問展昭,“知道是誰幹的麽?”    展昭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這座小樓,對小禍叔意義非凡……    “叫我知道是誰幹的一定饒不了他!”戈青憤憤。    龍喬廣站在屋頂上,看著那座差不多變成朽木的飛虹橋花台,突然就注意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影。    右將軍望過去,隻見一旁略高的一棵樹上,吳一禍站在那裏。樹影斑駁擋住了月光,龍喬廣能看得出吳一禍是在望著戈元府中院子的方向,看得應該是那座燒毀的花台,但是此時他臉上是什麽表情,就看不真切。    這時,就聽到“嘩啦”一聲響……那座花台整個倒塌,焦黑的木頭掉進了水池之中。    展昭看著瞬間夷為平地的花台,莫名覺得難過。    白玉堂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其實五爺也覺得難過,先不論這座花台對吳一禍他們來說有多麽值得紀念,單就這巧奪天工的建造工藝以及這麽多年來對花卉的精心培育,就這麽付之一炬,實在太可惜了。    霖夜火平日雖然留在開封幫著查案,但甚少對案件走心,此時看著滿目狼藉,火鳳也是忍不住怒從心起,“簡直太過分!”    屋頂上,龍喬廣再一次回頭想看看吳一禍,卻見此時那棵樹上空空,早已沒了人影。    廣爺搔了搔頭,忍不住就犯嘀咕——誰給他偶像添堵?!        第566章 【奇招】        花台付之一炬,眾人都覺得胸口堵得慌。    戈青帶著府裏的小廝和丫鬟默默收拾院子,趙普讓歐陽帶著人四處查看一下,不過放火的人十分狡猾,顯然已經跑了。    龍喬廣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跟趙普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普微微皺眉,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龍喬廣就出門了。    隨後,趙普跟展昭說,“敵在暗我在明,不主動出擊不行。”    展昭也點了點頭,“你有什麽好的提議?”    “提議是話嘮給的,我覺得可行。”趙普道。    展昭點頭,“你覺得可行就行。”    趙普微微挑眉,展昭這表情少見,生氣了之後話會變少麽……    白玉堂見眾人都忙開了,就輕輕一拽展昭,道,“我來之前想到了些事情,被那些偷襲的打斷了。”    展昭看他,“什麽事情?”    白玉堂指了指就在不遠處的金家老宅的後山,“那尊金陀,金子的數目應該不對!”    展昭不解。    白玉堂道,“那尊金陀的兩個蛇頭之間並沒有連接在一起的架子,於是旁邊的兩個蛇頭不可能是純金的!”    展昭微微不解,“不是純金的?”    “金子是軟的,而且很重。”白玉堂道,“按照那個蛇頭和身體的比例,想要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都要是純金的,那三個蛇頭之間必須有東西牽連住,不然會往兩邊裂開,或者說根本掛不住兩邊兩枚純金的蛇頭!可是這尊金陀完好無損地就這麽站在那裏,表示兩側的兩個蛇頭肯定有問題!我想拆開來看看,然後稱重!”    展昭皺眉想了想,“你是覺得,金子的數目有問題?”    白玉堂點頭,“嗯。”    展昭找來了工匠,又從開封府調來了幾百個衙役,連夜將那尊三頭金陀拽倒,拆開。    果然,拆開之後眾人就發現三頭金陀的的左右兩側頭部是空心的,而且金子是由外往裏越來越不純,裏邊充了許多其他的東西,但是製作的時候非常的小心,要不是白玉堂看出了毛病,一般人真心發現不了。    將這尊金陀整體稱重之後,總重量是二十萬兩。而從金家地底找到的假金佛稱重,也基本在這個重量。可是將金陀裏邊的雜質全部取出,剩下的純金稱重之後,總計隻有七萬兩左右,少了一多半。    展昭微微皺眉,“少了十多萬兩。”    白玉堂點頭。    “奇怪。”展昭抱著胳膊在院重踱步,似乎是在想什麽。    良久,展昭突然跟歐陽少征說,“你幫我拆一間房子唄?”    歐陽微微一愣,“拆房?這活得找天尊吧。”    展昭擺了擺手,“帶赭影和掘子軍一起去謝意亭家,挖地三尺找找看,有沒有金子!”    歐陽點頭,示意包在他身上,就帶著赭影走了。    展昭輕輕一拽白玉堂,問他,“玉堂,你之前是不是背出了那幾本被燒掉的太學名錄?”    白玉堂點頭。    “當年和謝意亭一起,因為偷試卷而被開除的學生名字,有哪些?”    白玉堂將幾個名字都告訴了展昭。    展昭微微皺眉,“都沒聽過……還在開封府麽?”    白玉堂道,“之前包延就找人調查過,但是沒什麽線索,畢竟不是什麽好名聲,大概是改名換姓了吧。”    “林夫子應該知道的吧?”展昭問。    白玉堂點頭,“估計是知道。”    “回開封府問問吧。”展昭說著,和白玉堂一起回開封。    為了林夫子的安全,這幾天夫子和林霄都住在開封府裏,展昭和白玉堂連夜來敲門。    其實不用敲,林蕭也醒著,老頭獨自坐在院子裏喝著悶酒,林霄倒是已經在房裏睡熟了。    林夫子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走來,趕忙問,“那花台真的燒沒了?”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點了點頭。    林夫子長歎一聲,“當年一片火海整座城都燒沒了,它也留了下來,沒想到如今太平盛世了,卻遭此劫難。”    展昭和白玉堂在桌邊坐下。    林夫子有些擔心,“戈元他沒事吧?”    展昭無奈搖了搖頭,示意——事情倒是沒有,就是傷心呢,戈奶奶不知道還哭不哭了。    林蕭就覺得來氣,“一定是當年的仇家!不然不會挑肉疼的地方來下手,真是可惡,我都不敢問少爺這會兒是什麽心情。”    “夫子有覺得有嫌疑的人麽?”展昭問。    林夫子搖頭,“我不睡覺,在這兒坐著想到現在了,也沒想出什麽人這麽恨少爺……大家都很喜歡他的。”    展昭點頭,他小禍叔的確挺討人喜歡的,想罷,就問了當年跟謝意亭一起被開除的幾個同窗的線索。    林夫子想了想,進屋拿了紙筆出來,給展昭寫了幾個名字,道,“這是本名,除了謝意亭,其他還有四個人,均已改名,其中三人下落怎樣老夫是不清楚,但是有一個。”說著,林夫子用筆畫出了一個名字,“他現在的名字叫劉正。”    “劉正……”展昭打了個愣神,“耳熟啊……”    “典獄官。”林夫子慢騰騰來了一句,“天牢大牢頭,劉正。”    “啊!”展昭想起來了,“劉正本身也是皇親是吧?”    林夫子點頭,“他是之前病死那位梅貴妃的姨夫,劉將軍的兒子。劉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好容易培養出一個能上太學的,沒想到偷試卷搞得被開除……當年劉將軍還來跟我談過,想要通融一下讓劉正留在太學,被我一口回絕,鬧得挺不愉快。”    展昭皺眉,白玉堂也聯想到,死在開封府大牢裏那個之前逃獄的邱健,原本就是要送去天牢關押的,但是半道被展昭劫了下來。    “劉正過去那點兒事基本沒人知道了。”林夫子道,“而至於其餘幾人改名換姓之後去了哪裏,老夫是真不知道了。說實話,老夫派人打聽過,但是那三人像是消失了一樣,沒回原籍,跟本來的朋友也都失去了聯係,甚是奇怪”    展昭點了點頭。    別過林夫子,白玉堂問展昭,“天牢大牢頭?他不屬於大理寺也不屬於刑部麽?”    展昭搖了搖頭,道,“前朝的牢獄分成天牢和地牢,天牢專門關皇親國戚,地牢就關平民百姓。因此天牢的典獄長和牢頭全部都是皇家任命的官員,基本也都是皇親。這個官職製度一直延續至今沒有改過,隻是我朝的天牢和地牢又叫上牢和下牢,並不是按犯人的身份來分,而是根據牢房的位置。地下的叫地牢,地上的叫天牢。通常來說,地牢的看管和守衛沒有那麽森嚴,關押的也並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犯人。而天牢守衛森嚴可謂是重兵駐紮,裏邊的犯人都是全國各地押解進京的重犯,武功也都不錯,幾乎常年都戴著鐐銬刑具。”    白玉堂想了想,問,“天牢的具體位置是在北城門那一帶麽?”    “嗯!”展昭點頭,“天牢分三圍,外圍中圍和內圍,駐有重兵,離開皇城軍軍營也不遠,四周圍連著城牆建造,有些像是獨立的堡壘,我曾經進去過幾次,劉正的名字我聽過,沒打過交道。”    “牢頭很大官麽?”白玉堂好奇,“跟普通牢頭不同?”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前院,此時趙普也回來了,聽到兩人談話,就問,“牢頭?”    展昭將劉正就是當年跟謝意亭一起被開除的學生之一的事情告訴了趙普。    “劉正啊……”趙普摸了摸下巴。    “天牢大牢頭和普通獄卒區別很大的。”歐陽也走了進來,“駐紮天牢的兵馬少說有三千人,還有一千多典獄官和各種雜役,再加上上千的囚犯,都聽大牢頭一個人的。劉正人稱大宋第一牢頭,他接手天牢事務大概十五年,一個犯人都沒跑掉過,這人相當的不簡單……敢情年輕的時候還趕過這種混事兒呢?看不出來啊……”    “你跟他熟麽?”展昭問歐陽,想著皇城軍常年負責押解犯人,歐陽跟他打交道的機會應該較多。    歐陽笑了,搖頭,“這世上根本沒有跟劉正熟的人。”    白玉堂不解,“什麽意思?”    “劉正這人深居簡出跟見不得人似的,事情都是手下幾個典獄官辦妥,他露麵的時候基本都是出了點什麽事的時候。”歐陽幹笑了一聲,“據我僅有的幾次打交道經曆來看,這人太適合做典獄官了!一絲不苟又陰險,平時站也喜歡站在有陰影能遮住他半張臉的地方,有些駝背陰森森的,不過功夫相當的好。”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在太學念過書的人啊。”展昭覺得略神奇。    “嗯……我的確也沒想過他是念書人。”歐陽說著,摸著下巴,“不過我去過他書房,書房裏掛著不少字畫,原本還以為他喜歡收藏,可是有一次去的時候他正在寫字,書法蠻不錯的,現在想想,倒是能說得通。”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說他沒嫌疑吧,的確貌似跟案子沒什麽關係,但是說他可疑吧……又總覺得有點奇怪。    天快亮的時候,赭影一身泥巴跑了回來,進門就跟展昭道,“展大人,找到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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