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喬廣的情況更糟糕啊。”展昭壓低聲音在白玉堂耳邊說,“我以前也試過!無形箭正確的方法是對麵的箭靶上靶心的位置有一個坑、錯誤的方法是,箭靶倒地,或者箭靶上出現裂紋……可是龍喬廣射過去的內力根本沒有聚攏,隻是散的,於是變成了風。”    白玉堂點了點頭,“於是……話嘮沒天分?”    “何止沒天分。”九娘無奈,小聲說,“真是死蠢啊,無形箭和二重弓是靠天分的,沒天分也就是不開竅的人一輩子都學不會。”    展昭和白雲圖對視了一眼——龍喬廣射箭不是超有天分的嗎!    右將軍此時還是困惑臉,搔著頭看吳一禍。    吳一禍正盯著遠處還在輕輕擺動的垂柳發呆,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    九娘對展昭和白玉堂一攤手,“當年程邦可是第一次就學會了。”    這會兒,吳一禍站了起來,九娘拽住他,“回去吃藥了,別老在外邊吹風。”說完,將人拉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走到龍喬廣身邊,此時,右將軍又拉了一弓,可對麵的箭靶還是沒動,箭靶後邊的柳樹動得更厲害了點。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龍喬廣不解問二人,“內力要怎麽聚集?”    展昭拿過來試了一下……遠處的箭靶倒下了。    龍喬廣搔頭。    白玉堂也拿過弓箭試了一下……箭靶也倒了。    可龍喬廣再試,還是沒倒,楊柳樹晃得更厲害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詳細給他講,可龍喬廣就是不明白,似乎完全不開竅。    這時候,接了公孫回來看熱鬧的趙普抱著小四子也過來了,還有從皇城軍那邊過來的歐陽少征,兩兄弟也都試了試,都能將箭靶射倒。    可龍喬廣死活都學不會。    歐陽搔頭,“這都邪了門了,聚個內力又不難。”    趙普也抱著胳膊不解。    小四子拍著龍喬廣的腿安慰他,“廣廣不要著急,可能是方法不對。”    龍喬廣拿著弓一頭霧水,覺得自己比豬還蠢。    遠處,走到操場出口處的吳一禍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樹下看。    九娘怕他難過,拍了拍他,“唉,算了,這種不可以勉強。”    然而……與九娘料想的不同,吳一禍此時臉上非但沒有失望的神情,看著愁眉苦臉的龍喬廣時,竟然嘴角帶出了一絲笑容。    九娘戳了戳他腮幫子,“你臉抽筋啊?”    吳一禍無奈看了她一眼,背著手問她,“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學無形箭,用了多久?”    九娘不解,“你不是天生就會麽?”    吳一禍笑了,轉身往外走,伸出三根手指頭,“我用了三天三夜,也沒學會怎樣凝聚內力。”    “哈?”九娘吃驚地追了上去。    “確切地說。”吳一禍笑道,“我到現在都不會凝聚內力。”    九娘不解,“那你怎麽用的二重弓?”    “因為無形箭的竅門,根本不是凝聚內力。”吳一禍淡淡一笑,“用凝聚內力催出來的無形箭,隻能練到二重弓,絕對不可能練成流星箭。”    九娘皺眉,“流星箭就是無限個二重弓的集合,我記得你以前說過……”    “對啊。”吳一禍點頭,“所以說凝聚內力練出來的二重弓是錯誤的,正確的方法隻有一個……”    “是什麽啊?”九娘好奇。    吳一禍搖了搖頭,有些答非所謂,或說隻是在自言自語,“有時候,有些絕招聰明人是學不會的,隻有蠢材才能學會,蠢……也是一種天分。”        第563章 【惡意】        練兵場上,眾人漸漸散去,展昭還要繼續查案,到塎州府跑了一趟之後,雖然查到了線索,但還有好多正經事沒幹。    趙普他們也忙別的去了,漸漸的,偌大的操場上,隻剩下了拿著弓發愁的龍喬廣,還有靠著小五坐著,陪著龍喬廣的小四子和小良子。    右將軍愁得什麽似的,小良子抱著胳膊歎氣,他都回了龍喬廣竟然不會,這也是邪了門了。    小四子最有耐心,而且他自認為自己也是小笨蛋,有很多事情學不會,於是在一旁鼓勵龍喬廣不要灰心,要不然想想別的辦法?    龍喬廣拿著弓弩,看著遠處的箭靶……別的辦法?    ……    展昭和白玉堂離開軍營之後,先去了照月玉器行。    玉器行門口掛著白色的燈籠,大門也關著,門邊貼著白色的告示,王守業這幾天要吊唁亡妻,閉門歇業。    展昭走上去敲了敲門。    過了很久,大門才打開,一個小廝本來想謝客,可一見是展昭和白玉堂,就問,“二位……有事?”    “你家老爺在麽?”展昭問。    小廝歎了口氣,“老爺病倒了。”    展昭微微皺眉,王守業是思念亡妻麽?    “能不能見見他?”展昭問。    小廝點頭,開門請展昭和白玉堂進屋。    玉器行裏看起來亂糟糟的,本來家人也不多,這會兒貌似走得也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小廝。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小廝無奈,“夫人死了之後,老爺就整天鬱鬱寡歡,沒兩天就病倒了……家裏的下人他都攆走了,我怕老爺想不開,所以留了下來。”    展昭點點頭。    白玉堂走到王守業的臥房門口,開門往裏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王守業披著件衣服,靠左在藤榻上,正在發呆。才幾天不見,他好似是老了十幾歲,瘦得都脫相了。    展昭也微微皺眉——王守業對裴琴看來是一往情深,原來失去愛人,人會一下子就變成這樣,整個人都是生無可戀的狀態,十分的可憐。    兩人很想問問王守業關於裴琴背景的事情,可是看他現在的情況,應該也問不出個什麽來。    兩人回頭,看了看還在收拾院子的小廝。    展昭問,“院子裏為什麽那麽亂?”    小廝歎了口氣,“誰知道啊,好像是進賊了,那天我跟老爺去辦夫人的喪事,出了趟門,回來之後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這年頭人心不古啊,人家剛遭了那麽大的劫難,竟然就有人來偷東西,簡直是混賬!”    “有丟了什麽麽?”展昭問。    “倒是沒有,所以我們也沒報官。”小廝無奈,“老爺根本沒心思管這些,整天就是傷心。”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皺眉——是不是有人回來找東西?兩人不約而同地就想到了那三幅畫……現在已知的是有兩幅被盜,那麽剩下的第三幅,會不會在裴琴的手裏?但是之前玉器行包括裴琴的房間都已經搜查過了,並沒有什麽畫卷。王守業也沒發現亡妻曾經收藏什麽畫。而且看院子翻找的程度……來偷東西的人,應該也沒找到想要的……會不會藏在了別處?    展昭問那小廝,“你家夫人,平時有沒有什麽常去的地方?”    小廝搖頭,“我家夫人平日都不出門的……對了,她有時回去河邊燒紙,說是祭祖。”    “那條河邊?”展昭問。    “還挺偏僻的,就護城河東南麵,有大片蘆葦蕩的地方,夫人總是在蘆葦蕩裏燒紙祭祖。”小廝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讓他詳細描述了一下地點之後,就離開了玉器行,趕往開封城的東南蘆葦蕩。    ……    “咳咳……”吳一禍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接一陣的咳嗽聲。    門外的院子裏,公孫皺眉開著藥方子,九娘悶悶不樂坐在門口。    霖夜火經過,皺眉問公孫,“小禍叔怎麽了?不是病情見好了麽?”    公孫歎氣,“本來是好了,不過經不起總有事情撩撥,他心重,心緒一亂病反而嚴重了。”    霖夜火皺眉,“那就別總拿事情去煩他麽,讓他多休息,想開點。”    坐在桌邊看著公孫開方子的黑水婆婆歎了口氣,“要是能想得開勸得好,就不會變成今天的病包了。”    九娘手裏揪著根稻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樁接一樁都是些過去的破事!”    紅九娘的話,倒是引起了公孫和霖夜火的注意,兩人對視了一眼,公孫又莫名想到了……剛才在書院,戈青的那張要請來過壽宴的人名單,還有林夫子說的那句“大家現在都挺好的”……吳一禍雖然有種仙保命,但實則病體沉重,不能承受太大的打擊,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會增加他的病痛,而太沉重的打擊,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    城東的郊外,護城河附近的確有很多的蘆葦蕩,這裏平日都不會有人來,很多白鷺棲息與此,因此也被稱為白鷺灣。    展昭和白玉堂回了趟開封帶上幺幺,飛到了蘆葦蕩的上空。    幺幺在半懸空打著轉,大概是巨大的體型嚇到了蘆葦蕩裏的水鳥,就看到大片大片的白鷺飛出了蘆葦蕩,從水麵上掠過,場景甚是壯觀。    白玉堂指了指蘆葦蕩中間一處空地,展昭伸手輕輕一拍幺幺的腦袋,幺幺落了下去,停在那塊空地上。    蘆葦蕩裏空地還是不少的,展昭和白玉堂會選定這裏,是因為地上有一塊石碑。    幺幺落地之後,兩人走到石碑前。    石碑無字,石碑前邊有經常祭拜的痕跡,看著像是個無名塚。    展昭捋胳膊挽袖子。    白玉堂問,“你確定?沒準挖出來是個骨灰壇子。”    展昭一笑,頗有些百無禁忌的樣子,“如果挖錯了就給人賠禮道歉然後再埋回去!多多燒紙錢!”    白玉堂也無奈,看著展昭埋頭做苦力活兒挖坑。    五爺伸手輕輕將展昭垂到眼前的頭發繞到耳後,這貓剛才回去拿鐵鍬的時候經過院子,聽到裏邊傳來吳一禍的咳嗽聲之後,就沒笑過,這會兒笑得都有些勉強……    展昭心事重重得樣子白玉堂覺得堵得慌,他家的貓應該無憂無慮才對。    沒多久功夫,石碑下就挖出了東西,一個黑色的烏木箱子,方方正正的。    展昭將箱子挖出來擺到石碑旁邊,問白玉堂,“大小怎麽樣?”    白玉堂點頭,“放進個骨灰壇子就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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