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好奇地問,“茶花節?買茶花的節日麽?”    展昭幫著解釋了一下,“是個民間的節日。相傳,當年有個窮書生,為了籌措進京趕考的路費,而狠心將自己種了好多年的一株茶花拿出來賣。那書生將茶花放在背簍裏,站在應天府的集市上賣。因為那株茶花種的太好,所以很多人高價要買,但是那書生看了看買家之後,覺得並非是會種花之人,買回去可能會種死,於是堅持不買。    那書生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他也沒將花賣出去,正打算回去了,這時,有一輛精巧的馬車路過。車上下來了一個丫鬟,說她家小姐想買那盆茶花。書生走到馬車前,那位小姐掀開車簾……”    展昭說到這裏,龐煜嘴角抽了抽,“又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啊?掀開車簾子是個大美人兒?”    包延瞪他,那意思——別插話,不準破壞氣氛!    龐煜撇嘴。    展昭笑了笑,“非也,車簾後邊,是個樣貌普通的女子,還不如那丫鬟好看。”    眾人眨了眨眼,心說這個倒是新鮮,於是接著聽。    “那位姑娘是當地一個教書先生家的閨女,很喜歡茶花。聽說街上有個瘋書生賣花還要挑買家,於是偷偷溜出來看了。那書生與這位小姐談論了一下養花之道,發現此女子對茶花十分精通。於是,書生將花賣給了那女子……拿著銀子,進京趕考去了。在開封考試的這段時間,那書生時常與這女子通信,聊茶花和一些瑣事,十分的投緣。”    龐煜接著撇嘴,“不用問,後來那書生肯定金榜題名了,然後回家娶那個平凡的姑娘了是不?”    包延斜他。    展昭接著搖頭,“沒,那書生落榜了,沒考好。”    眾人嘴角抽了抽,“那這個傳說的重點在哪兒?”    展昭一笑,“那書生後來回到了應天府,身無分文,那姑娘家中隻有年邁父母,沒有兒子,而這書生又是父母早逝。因此,姑娘的父親就提議書生入贅。書生同意了。”    眾人托著下巴,看著展昭。    展昭道,“這書生後來做茶花生意起家,最後越做越大,直到大半個應天府的買賣都是他的,就是應天府的首富霍泉。”    眾人眨眨眼。    “霍泉與那位姑娘十分恩愛,相守五十年,他發跡了,家財萬貫了,也不娶妾,日日陪著自家夫人……後來他夫人病逝,為了紀念她,霍泉就將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定為茶花節。而那一天,霍泉的所有鋪子都會將東西的價格減半出售。漸漸的,其他的鋪子也開始學樣子,於是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節日,一直延續至今。”展昭道,“應天府的年輕男子,在那一天都會背上一個背簍,裏邊放上茶花出門,若是遇到心儀的姑娘,就將茶花給人家,或者有心上人的,都是等那天,拿著茶花送心上人。當然了,那天辦喜事的人家也特別多。茶花節的寓意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無論富貴貧賤,始終不離不棄。比起才子佳人,這其實是個非才子和非佳人之間的美好故事。”    “喔……”龐煜拍手,“這個好。”    “不過那一天,街上應該人很多才是。”展昭想了想,“說不定真會有點兒什麽線索。”    “那就去逛逛吧。”趙普提議,    眾人都點頭。    “說起來……”陸雪兒突然問,“那一天,紅色的茶花是最吃香的了是吧?會有很多人上山摘了山茶花來賣。”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公孫皺眉,“會不會……陳度種在後山的那些茶花,也是準備拿出來賣,或者說,是準備要送給什麽人的?”    “這次震塌了那片花田,說不定還免去了不少禍端。”包大人也微微點頭。    白玉堂忽然問陸雪兒,“你怎麽知道?”    陸雪兒眯著眼睛,對白玉堂眨眨眼。    一旁殷蘭瓷歎氣,“有一年茶花節的時候,她正好來我這裏,從應天府路過,然後到了我家門口的時候,拉了一座紅茶花的山過來。”    眾人嘴角抽了抽,陸雪兒果然名不虛傳啊。    包大人聽了之後,莫名覺得這事情有些可疑,就問一旁的易賢,“應天府,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女子?”    易賢搔頭,“特別的女子?”    “呃……比如說特別受歡迎?”包大人也想不出怎麽形容。    “嗯……”易賢想了想,輕輕摸著胡須道,“說起來,這應天府幾位首屈一指的富戶家裏,都是獨生的閨女!”    眾人都一愣,“是麽?”    “對啊!”易賢點頭,“應天府四個最有錢的員外家裏,都是獨生女,那一個個寶貝得跟什麽似的,都說要招女婿。應天府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想入贅!要知道,入贅之後直接繼承萬貫家財,飛黃騰達一夜暴富,關鍵那幾個千金小姐還都挺好看的。”    “哇……”龐煜來了精神,“好買賣啊。”邊說,邊戳包延,“小饅頭,大才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包延惡狠狠瞪龐煜。    “這應天府四大戶,大概多有錢?”包拯問。    “什麽有錢啊?”    這時,一直處於悠閑狀態的太師走進院子裏,正聽到包拯打聽有錢沒錢的事情,來了興致。    “哦,那正經挺有錢,霍泉過世之後,就輪到他們幾個了,不過人品都還不錯的,不是為富不仁那種。”易賢道。    “他們主要做什麽買賣?”包拯接著問。    “那就多了,不過最賺錢的應該是珠寶首飾那一塊。”霍泉道。    “我說老包。”龐太師無奈搖頭,“你別看到人家有錢就懷疑人家人品行不行啊?”    包拯將手中易賢給他看的花名冊放下,“我就隨便問問。”    太師順手拿花名冊看。    剛才眾人討論的時候,在陳度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龐太師隨便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個名字,就盯著那本花名冊,發起了呆來。    “爹,你怎麽了?”龐煜問太師。    “呃……”太師摸了摸下巴,“陳度……名字那麽熟悉呢?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在哪兒?”包大人趕緊問。    太師抓耳撓腮的,“嗯……”    包大人急了,拽了拽太師的頭發,“你關鍵時刻倒是長點兒心!”    太師被包大人拽得直揉頭,“哎呀,這名字這麽普通,可能我搞混了呢!誰記得啊!”    包大人催他,“你再想想!是不是你早前來應天府和許縣的時候……”    “啊!”    沒等包大人說完,太師忽然一拍手,“我想起來了!那個仵作!”    眾人都一愣,看著太師,“仵作?”    太師點頭啊點頭,“劉天倒台的時候,他衙門裏有個仵作!”    包大人愣了愣,問,“那仵作多大?”    “四十來歲!”太師認真說,“他是劉天左膀右臂,後來跟劉天一起殺頭的!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陰氣沉沉的,據說善於用毒,幫著劉天毒死不少對頭!”    眾人盯著太師看。    包大人問,“那個仵作叫陳度?他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和這案子的陳度有什麽關係?”    “哎呀,我說老包啊,你性子怎麽那麽著急呢……”太師望天,“我沒說那仵作叫陳度,那仵作的兒子,叫陳度!”    眾人都一愣。    白玉堂微微皺眉,“他兒子?”    “是啊!”太師點頭,“當時大概那麽十二三歲,我記得他叫陳度。”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陳度是死囚之子?”易賢皺眉,“那倒是可以解釋他為什麽一直如此低調。”    “他爹幫劉天毒死很多人,而他又種毒花……其中是否有關聯?”    “那應天府的幾個富商,與當年劉天有沒有關係?”展昭問易賢。    易賢想了想,“劉天當年倒台的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帶出了一大批跟他有瓜葛的商賈。不過這四位當年都是與他敵對的,他們不滿劉天專橫,還協助官府調查……”    白玉堂問展昭,“你懷疑陳度是報複那些人?目的是為父報仇?”    “若把這些毒花送入那幾戶人家府中,的確也有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結果。”公孫不解,“隻是也許那些花根本到不了那些大家閨秀的手裏,這種做法成功率太低,不合算!”    “看來,這案子和多年前劉天的案子,的確是有些牽連,需要仔細查一查。”包大人讓展昭等人這些天多留意應天府,特別是茶花節那天。    不知道為什麽,包大人有一種預感,總覺得,茶花節那天,可能會出什麽事。    又過了三天,派去盯梢陳氏藥鋪和單府的人,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眾影衛都納了悶了,心說這幫人還真沉得住氣啊。    而紅櫻寨內,眾人都在看當年劉天案件的詳細卷宗,太師也加入了進來,和天尊一起,研究當年劉天被抄家時候搜出來的各種奇珍異寶。    這些寶貝雖然早就上繳國庫或者歸還給原本的主人了,但圖紙和文字記錄都在。    眾人都不禁感慨,這劉天真行啊,簡直富可敵國,而且他哪兒搜羅來的那麽多寶貝?    白玉堂也靠著藤椅翻看著一份卷宗,忽然……他看到了一樣東西,微微皺眉……仔細看一段文字記錄。    正這時,就見喜兒跑了進來,“少爺少爺。”    展昭瞧她,“怎麽了?”    “外頭來了個人,說要找白五爺。”喜兒說著,對抬起頭來的白玉堂道,“五爺,那個人可能是個騙子哦!”    眾人都一愣。    白玉堂有些不解,“騙子?”    喜兒認真點頭,“他好矮好難看哦!但是說是你哥哥。”說著,撅嘴,“他還說我胖!”    眾人聽了,都哭笑不得。    白玉堂道,“可能是我四哥來了。”    喜兒張大了嘴,“他真的是你哥哥?可是他看著比白夫人年紀還大……”    “是我義兄。”白玉堂道。    “哦……”喜兒本來不開心的,那個矮個子大叔壞死了,見麵說她胖,不過見的確是白玉堂的親戚,就打算忍了。    白玉堂跟著喜兒往外走,見丫頭撅個嘴,就道,“我四哥天生很瘦,怎麽吃都不胖,所以他最羨慕豐滿的人,他若說人胖,那是純誇獎和羨慕。”    喜兒抬頭瞧了瞧白玉堂,“真的啊?”    白玉堂點頭,“是啊。”    喜兒立刻不難過了,摸了摸圓潤的下巴點頭——原本以為姑爺好酷,沒想到是個這麽體貼的人。    展昭在一旁瞧著,暗自感慨,這耗子嘴甜啊,樹上的胖麻雀都被他哄暈了,別說這胖丫頭。    到了門口,果然,就見是帶著個小車隊的蔣平。    “老五!”蔣平好久沒見白玉堂了,趕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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