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殷侯和天尊都對白玉堂豎起一根手指，“噓！”    白玉堂托著下巴回頭歎氣，小四子繼續嘎吱嘎吱嚼雞爪。    展昭溜達到了地牢門口，就見銅鈴正靠在木床邊休息。    殷侯封住了他幾大穴道，因此他現在有功夫也使不上來，而且自己也衝不開，因此鐐銬也稍微簡單了些，靠著休息並不難過，也不影響行動。    開封府地牢還是很幹淨的，也安靜，就他一個人。    展昭到了牢房門口，銅鈴也沒睜開眼睛，而是繼續閉目養神。    展昭解開牢房鎖鏈，開門進去。    銅鈴聽到開門的聲音，才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展昭，倒是有些納悶。    展昭到了牢房裏，找了個幹淨的幹草堆坐下，放下酒和吃食，手裏還有半個沒啃完的兔子包，接著啃，邊看著銅鈴，似乎是在打量他。    銅鈴和展昭對視了一會兒。    展昭對他招招手，“我送飯來了，過來吃飯。”    銅鈴皺了皺眉，坐了起來，“我吃過了。”    “這個是宵夜！”展昭嚴肅臉。    “你親自送宵夜？”銅鈴驚訝。    “唉，這年頭俸祿不好賺啊。”展昭托腮苦惱狀。    銅鈴站了起來，走到展昭對麵坐下，看到有酒有肉，不解，“地牢還有宵夜？”    “嗯。”展昭點點頭，隨後壓低點聲音，“告訴你個秘密。”    銅鈴看著展昭，覺得這大概是他到目前為止見過最開朗的人，總是笑眯眯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犯人們養胖了，跑起來就慢了！”展昭認真說。    門口，白玉堂扶額。    天尊和殷侯歪著頭，坐在他後麵一排聽著，小四子坐到了前邊一排，就在白玉堂旁邊，白玉堂把板凳讓給他了，小四子估計也知道是在偷聽不好發出聲音，於是就晃著小腿坐在板凳上接著啃雞爪。    見白玉堂似乎很無聊的樣子，小四子翻開自己背著的一個花布兜，這個兜子是前幾天紫影送給他的，能裝的東西比小荷包多不少，小四子很喜歡。    小四子拿出一個油紙包來打開，就見裏邊還有幾個鴨舌頭，兩個雞爪，兩個雞翅膀和幾段鴨脖子。    小四子托著紙包往白玉堂眼前一送。    白玉堂看了看紙包，又看了看繼續嘎吱嘎吱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小四子，伸手拿了個雞翅膀。    小四子又托著紙包回頭給天尊和殷侯，兩人一個拿鴨舌頭，一個拿鴨脖，一起啃著繼續聽。    “你師父是誰？”銅鈴喝著酒吃著菜，問展昭，“我能理解白玉堂年紀輕輕有這麽高的內力，可為什麽你也有不輸給他的內力，而且你的內力我從來沒見過。”    展昭伸手拿了隻螃蟹，邊剝邊說，“正常啊，教我功夫的人和天尊功夫一樣好。”    銅鈴皺著眉抬頭，“有這種人？”    “有一個。”展昭對他挑挑眉。    銅鈴吃了一驚，“殷侯？”    展昭得意一笑。    銅鈴點了點頭，“殷侯啊，難怪了，魔宮裏很多高手麽？”    “嗯，不少。”展昭點頭，拆著螃蟹，問他，“對了我有些想不明白。”    銅鈴看著展昭，像是等他接著往下說。    “你的體質應該是適合煉火內力的，為什麽會走火入魔？”展昭嚼著螃蟹肉認真問，“方法不對麽？還是練內功的輔力不夠？”    銅鈴道，“是輔助不對，因為赤煉堂隻是仿造的火爐，並非是真正的火爐，所以練出來的內力有缺陷，不夠火候。”    展昭點點頭，“燒的什麽油？”    “屍蠟和魚油，還有赤煉粉。”銅鈴也不隱瞞，告訴展昭。    外頭，白玉堂有些不解，這銅鈴怎麽對著展昭那麽配合，一點都不隱瞞？    天尊也有些不解，問殷侯，殷侯又從小四子紙包裏拿了一根鴨舌頭，對天尊眨眨眼，那意思——我外孫可愛！    天尊望天，小四子開始嚼第二個雞爪。    “溫度不夠吧。”展昭了然，“赤煉粉就是扔出來那種沙土？點了火之後撲不滅那種。”    銅鈴點頭，“是的，這是到目前為止我能找到的燒起來最燙的東西了。”    “其實有燒起來更燙的。”展昭道。    銅鈴一愣，有些不相信，“我都試過了，沒有更燙的了啊。”    展昭有些鄙視，“你眼界不行啊。”    “有什麽更燙的？”銅鈴急著追問。    “聽過火熾子麽？”展昭問。    銅鈴微微皺眉，“那是史書上記載過一種火石，說是當年始皇帝煉金丹的時候用來加熱藥鼎的，燃燒起來滾燙無比……但是我以為隻是燒紅的石頭。”    “那玩意兒是有的。”展昭道，“我以前就見過，魔宮有個人叫梁楫，聽過沒？”    “鑄鼎師梁楫？”銅鈴顯然是聽過。    “對啊，梁老爺子這輩子都在跟火打交道，有的鼎藥用千年玄鐵鑄造，堅硬無比，想讓千年的玄鐵融化成鐵水，一般的火根本不管用，需要用火熾子，通常他都是到火熾子的洞穴裏灌注鐵水的。”展昭見銅鈴眼睛都亮了，就道，“但是你方法貌似不對啊，燒成這樣了，萬一進了火熾子洞穴，小心被燒死啊。”    樓梯口的眾人倒是明白了，展昭跟銅鈴一直在聊武功的事情，所以聊起來很順暢。    銅鈴是個徹頭徹尾的武癡，他對別的應該是漠不關心的，但是既然展昭跟他談武功，那麽他自然話匣子打開。    “這……”銅鈴似乎也很為難，“試一試才知道。”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學一點極寒內力做基礎？”展昭抱著胳膊問。    銅鈴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先練極寒真氣，再練火功？”    展昭點頭，“是這樣，我這體質算是什麽內力都可以接受，不過我體質還是偏陰寒，就是手腳基本是涼的。白玉堂練的是極寒內力，但是他手腳都溫熱，雖然他能凍得跟冰棍似的，但他不是到處掉冰渣放寒氣是不是？很多練雙修的，都是陰陽結合的，如果一味地講究火，可能適得其反。”    銅鈴摸著下巴，點頭，“這點有道理……我為何沒想到。”    展昭見他動心了，就道，“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吧，怎麽樣？”    銅鈴抬頭看展昭，“什麽交易？”    展昭道，“我這邊有兩個籌碼，兩個籌碼換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怎樣？第一個，我可以讓梁楫老爺子告訴你火熾子的洞穴在哪兒。”    銅鈴眉間微微挑了挑，似乎是心動。    “第二個。”展昭接著說，“我可以去求天尊，教你幾句內勁的口訣。”    銅鈴抬頭看展昭，“求天尊？直接找白玉堂不就行了？”    “那不行。”展昭扭臉，“天山派武功不外傳，玉堂怎麽好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我幫你求天尊，他若肯點頭就教幾句，他不肯點頭，大不了我找魔宮內勁最寒的高手教你。”    拐角處。    白玉堂托著下巴嘴角微微挑起一些，後邊天尊點頭讚——哎呀，展昭好人品。    殷侯撇嘴——那是。    小四子開始啃第三個雞爪。    “你想問我兩個什麽問題？”銅鈴問展昭。    “第一個，赤煉堂的宮主是誰？”展昭問。    銅鈴想了想，道，“第二個呢？”    “你們用龍鳳屠村找龜殼和殺人，最終的目是什麽？”展昭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換兩個……嗯，如果還想知道別的什麽，咱們還可以再換。”    銅鈴看了看展昭，問，“你還有別的籌碼？”    “有一個，不曉得你感不感興趣。”展昭笑眯眯說。    銅鈴點了點頭，讓展昭接著說。    “我能讓玉堂跟你打一架。”展昭道。    門口眾人一愣，都看白玉堂。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倒是也不賴，他也想看看銅鈴功夫究竟怎麽樣，他和趙普打的時候還是有點保留，不過癮，這些年沉迷於武功，練到連原則都沒有了，他這樣究竟值得不值得？    這時，小四子突然站起來，跑到門口。    三人都回頭看著他，就見他跑出地牢，仰著臉蹦躂了兩下。    附近的白影蹦下來問他要什麽。    小四子說，“影影我好渴哦。”    白影摘下隨身帶的水壺給他喝了兩口，小四子喝完，道了謝，跑回來坐著繼續啃雞爪。    銅鈴看了展昭一會兒，點頭，“好，你還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你們假扮回鶻使者，進宮幹什麽？”展昭道。    銅鈴點了點頭，“三個問題……你還有別的籌碼麽？”    展昭仰起臉來認真想，“嗯……這個麽。”    展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索性問他，“那你有什麽想要的麽？”    “我想要白玉堂……”    銅鈴話還沒說完，展昭炸毛了，蹦起來，“想得美啊你，揍你哦！”    門口眾人眨眨眼。    銅鈴不確定地看了展昭一會兒，道，“我想要白玉堂回答我幾個問題……”    白玉堂望天，這醋貓啊……    展昭搔搔頭坐下，“哦……這樣啊。可以的。”    “你能做主？”銅鈴問展昭。    展昭點頭，“是啊。”    “那好的，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銅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