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嘴角直抽,“幹嘛啊?好不容易活過來了!”    “哎呀,一會兒我給它立個碑成麽?”公孫道,“就差這最後一步了,砍它腦袋!”    展昭一個勁搖頭,那意思——下不去手!    “你人都能砍,老鼠怕什麽!”公孫著急。    展昭眯眼,嘟囔了一句,“這老鼠是白的。”    公孫無奈,看趙普,那意思——砍了它!    趙普嘴角抽了抽,“書呆,你這是玩什麽?”    “哎呀,你們倒是誰給我把這耗子的頭砍……了。”公孫話沒說完,就聽到“嗆”一聲……    再看,那耗子身首異處,隨後,籠子往兩邊分開,白玉堂收刀入鞘,快準狠,耗子應該一點痛都沒感受到就去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回頭看白玉堂。    白玉堂一攤手——自我了斷!    公孫拿出一把夾子,又拿出火折子,從老鼠的腔子裏,夾出了一張紙來,放到火上一燒,隨後……刺啦一聲,黃紙燒沒了。    眾人都微微皺眉,想到了之前幾個麵團人的死法。    “哇!”    這時,霖夜火突然叫了一聲,伸手指著那隻身首異處的老鼠。    就見那老鼠忽然像是幹裂了的麵粉人似的,塌陷,變成粉末。    公孫微微一笑,對眾人一挑眉。    圍觀的眾人都有些傻眼。    “如果我剛才點火燒,那隻耗子也會和燕飛一樣,燃燒並且慘叫!”公孫說著,歎口氣,“不過那樣太殘忍,犯不上。”說著,雙手合十對那老鼠拜了拜,“血咒麵人的謎團解開了,多謝你啦,抱歉抱歉,一會兒給你念斷往生咒,讓你來世投好胎。”    展昭又驚又喜,拽著公孫,“先生,你怎麽做到的?”    公孫淡淡一笑,剛想說,一旁趙普打斷,“等下!”    眾人都看他。    趙普指了指偏院的位置,“吃飯,邊吃邊說。”    眾人也都有些餓了,就往偏院去。    公孫被趙普拽去一旁的水井邊。    公孫眨眨眼,看著打水給自己洗手的趙普。    趙普皺眉,“你看你這胳膊跟竹簽子差不多都沒小四子粗了,你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公孫讓他抓著雙手洗啊洗,倒是意外——趙普下手挺輕的麽,他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呢?    小四子湊到跟前,仰著臉看趙普給公孫洗手,嘴角都往上翹起來了。    簫良在後邊捧著臉,“鐵漢柔情……哎呀!”話沒說完,被霖夜火踩地上了,“你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    展昭正準備上前頭吃飯,白玉堂抓住他。    展昭瞧他。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水井,“你也去洗手!”    展昭伸出雙手,“幹淨的!”    “你剛才抓耗子沒?”白玉堂問?    展昭搖頭,邊伸手過去掐了白玉堂的手一把,“這樣算不算?”    白玉堂無語,又問,“那你摸狗了沒?”    “呃……”展昭望天,“這個麽……”    白玉堂一指水井,嫌棄,“去洗!”    展昭眯著眼睛盯著他瞧了一會兒,突然伸出雙手,順著他的麵頰摸了一把,隨後,竄去洗手了。    於是,水井邊出現了這樣的畫麵……    趙普給公孫洗手。    小四子仰著臉看著趙普給公孫洗手。    展昭洗手。    白玉堂洗臉。    展昭將洗手的水順著正低頭洗臉的白玉堂的脖子滴進了衣領裏。    白玉堂扯開領口洗脖子。    展昭眯著眼睛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催他,“快點!領子扣好!”    更遠處的院門口,殷侯抱著胳膊歎氣。    天尊上包大人的書房找筆洗未果,路過看到他,“你幹嘛一臉吃醋的樣?”    殷侯瞥了他一眼,不滿——我外孫眼裏隻有你徒弟!    天尊摸著下巴還研究呢,“呀?我家玉堂為什麽在洗臉?”    終於,該洗的都洗幹淨了,趙普順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來,打開,塞了一塊到公孫嘴裏。    公孫嚼了嚼,一股人參燕窩味道,倒是甜甜的很好吃,回過神來,手裏也被塞了一塊,拿著低頭看。    就見趙普蹲著,拿著個食盒,裏邊有白色的糕點,給小四子和簫良,“來,吃一塊!”    公孫不解——趙普的耳朵怎麽那麽紅啊?上火麽?    小四子和簫良伸手拿,公孫正感慨,這人參燕窩糕做得蠻好吃……    “啊!”再一次回過神的公孫撲過去搶盒子。    小四子和簫良都沒抓著點心,不解地看著公孫。    公孫瞪眼,“小孩子不準吃人參!”    趙普“咳嗽”了一聲站起來,抱著胳膊,“哎呀,差點忘了,那書呆你一個人都吃了吧!”說完,招呼眾人去前院。    展昭和白玉堂忍著笑——趙普意外的靦腆啊,不就是想讓公孫吃點人參燕窩補一補麽,一番好意幹嘛跟做賊似的。    公孫捧著盒子被趙普拽走,小四子樂嗬嗬跟在後邊,哎呦!他爹嘴裏那塊糕看著都好甜呀!    ……    回到前院,酒菜已經擺上了,由於都是補品,所以小孩子不太適合吃,正好有陷空島來的蒸螃蟹,紅九娘和藍狐狸就一人一個抱著小四子和簫良,給兩人剝螃蟹吃。    葉紫嬋不解地問公孫,“公孫先生,你是怎麽做到這麵人血咒的?”    公孫淡淡一笑,“紫姨說得一點都不錯,那些個什麽麵人血咒、起死回生,都是騙人的!”    包拯摸著胡須,“先生說得有理!怪力亂神太過離奇,不可信。”    包延都顧不上吃了,一臉佩服,“先生,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其實一開始,方武就沒死!他是假死!”公孫道。    “什麽?”眾人吃驚。    “可是方武在開封府的仵作房停屍了一晚呢,確實沒氣了。”歐陽少征不解,“你還驗了頭發,說是毒死的。”    “問題就在這毒上邊!”公孫道,“方霸之所以哪麽忌諱方俊的屍體被破壞,就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屍體不完整,人就不能複活了!”    “可這複活,跟咒術沒關係?”展昭似乎明白了公孫的意思,“方武和方俊是中了同一種毒,這種毒其實是假死的藥,能讓人假死,而通過解藥,能讓人複活!”    公孫點頭,“聰明!我剛才用白鼠做的就是這個試驗。”    “可為什麽又會變成麵團?而且是符咒取出,被燒之後?”白玉堂問。    “這就是關鍵!”公孫道,“其實那張咒符並非是真正的咒符,而是解藥!”    “咒符就是解藥?”眾人驚訝。    公孫點頭,“這咒符裏不止有解藥,還有毒藥!”    展昭眼睛一轉,“能讓人變成麵粉團子的藥?”    公孫點頭,“機靈!”    眾人也無語——展昭正經跟個貓兒似的,機靈鬼,一點就透。    “這種毒藥叫見風燼。”公孫道,“其實是一種機關常用的藥。”    白玉堂微一挑眉,“這藥是有,常常塗在重要信函上,隻要將信件看完後在風中一抖,就會變成灰燼。”    公孫點頭,“就是這個東西。”    “這東西通常都是用來傳些機密文件。”趙普倒是也知道,“看完信件,隻要稍一見風,就會變成灰燼,毀滅證據。”    “其實具體的操作過程很簡單!”公孫道,“首先,下這種毒!”公孫說著,取出一個小瓶,“這是我根據方武和方俊頭發裏檢查出來的毒藥做的,慢性藥,多服用幾次……人立刻會產生中毒症狀,就好像跟人過招的時候突然死了……其實,是進入假死狀態!”    眾人都點頭。    “等人假死之後,將屍體的背部左上方,心髒的位置,皮膚切開,將這一片特製的‘符咒’放到體內。”公孫解釋,“這符咒的一半,是解假死的解藥、一半是見風燼,解藥和見風燼一起,順著血液,緩緩流遍全身!這個過程中,咒符也會隨著血脈的律動而一點點往上,最後停留在腔子附近。”    眾人皺眉——原來如此,解毒同時也伴著下毒!    “解藥將假死的人複活,然而同時,毒藥也在他們體內隨著血液的流動而一點一點侵蝕身體,那幾個人,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不會流血、沒有痛覺的活死人,他們本身就活不了多久!”    “因為不知道痛,不知道難受,所以會力大無比!”歐陽也明白過來了。    白玉堂點頭,“骨頭受到腐蝕,所以身體輕了很多,身輕如燕的感覺!”    公孫接著點頭,滿意眾人的理解能力,“紅姨火燒燕飛,慘叫的其實是燕飛本身。因為見風燼早就布滿了他全身,所以他一旦著火,身體就和那些書信一樣,化成灰了……骨頭還殘留,因為被侵蝕過而且毒液在血液皮肉裏邊,沒有完全侵蝕骨頭,根據中毒的時間長短,骨頭的損毀程度也各異!”    眾人都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而黃石海他們,被砍成幾段之後,因為身體沒有知覺,所以隻剩下頭還是會動!看起來很詭異。”公孫道,“而將符咒挑出腔子,用火燒化……這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挑出符咒,就算不點燃,光是等一會兒,屍體也會塌陷變成灰燼的!這和書信是一個原理!腔子隻要被切開,灰飛煙滅隻需要等一會兒”    眾人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方俊是……”展昭問,“有人挖走了他的咒符?”    公孫點頭,“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想方俊死,不想他複活,而至於咒符有沒有被植入,這個兩說,說不定根本就是用來騙方霸的一個幌子!讓他以為是開封府的人破壞了屍體,導致他兒子無法複活,而方武卻複活了,更讓他深信不疑,恨死大宋朝……可能方霸本身並不知道符咒的真實秘密!”    “這麽說。”白玉堂問,“如果給方俊的屍體服用解毒藥,他還能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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