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屋裏除了個舊電視,一條花花綠綠的棉被子,就隻堆著幾個古樸老舊的箱子。聞樂拿著鑰匙搗鼓了半天,又解了幾個鎖環,半天才把箱子打開。


    箱子裏放著幾個瓷碗畫軸,一看便已有些年頭。聞樂取出一個木匣子,當著趙縉的麵打開。木匣子裏放著一隻玉鐲子,鐲子內側刻著幾行模糊不清的字,玉料上的紋飾還依舊栩栩如生。


    「這鐲子是聞家的祖傳寶物,我得親自留著。其他東西都是大芙朝年代的東西,趙主任如果方便,便讓文物局的人來取吧。」


    「怎麽不送去拍賣行?」趙縉這回倒有些好奇,「這些東西如果真是大芙年代的文物,那可價值不菲。」


    聞樂合上箱蓋,一雙笑眼向上揚了起來:「奶奶說了,這些東西不是死物,是祖先留下來的紀念。」


    「典章文物,如果沾上錢,可不就不幹淨了。」他說,「趙主任,你說是不是?」


    趙縉沒說話。聞樂這人給他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外表清清秀秀,性子好像也很通透,身上一點市井氣息都沒沾染上,幹淨得很。


    離開聞奶奶家前,趙縉給聞樂留了一張自己的名片,告訴他有事便找自己。聞樂笑著接過了,將名片和趙縉給的煙放在了一起。


    趙縉回到辦公室,便將聞家院子的情況稟報了上頭。文物局派了幾撥人過來殷芙區考察,最後又給這院子掛上了文物古蹟的牌子,沒有拆走院子裏的一草一木。


    聞樂為了感謝趙縉,親自打電話給他,請他出來吃頓飯。


    趙縉聽說聞樂還在大學裏上著課,要請假才能趕回來。匆忙訂了張飛機票,讓聞樂待在原地別動,自己打飛的趕過去。


    趙縉到達h市的時候,聞樂還沒下課。趙縉在餐館裏坐不住,幹脆打車去了聞樂任教的學校,偷偷從後麵溜進了階梯教室,坐在最後一排,和一群學生仔一起聽聞老師上課。


    聞樂一看便是個博古通今的高材生,沒想到還果真是個歷史係的講師。


    臨近下課,教室裏的學生們七橫八倒歪了一片,隻剩下幾人在認真聽聞老師講課。聞樂沒看到偷溜進來的趙縉,隻是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翻過一頁課件。


    「成祿年間百姓安居樂業,南北境戰亂盡絕,邊疆得以休養生息。泰澤帝在位時的各項舉措被後世王朝所效仿,被稱為古代封建王朝少有的幾次利民興舉。」聞樂指了指白板上的人像,屏幕上的人留著個山羊鬍,臉又寬又長,眼睛小得隻剩個縫。


    「泰澤帝長得好醜。」前排的一名女生忍不住評價道。


    教室裏的學生頓時笑作一團。


    聞樂也跟著笑了:「這畫是後世的畫匠所畫,也不一定準確。這泰澤帝啊,在位時間雖短,卻對後世影響巨大,倒是能被稱為真正的千古之帝。」


    聞樂頓了頓:「這章期中要考。」


    底下翻書聲和哀嚎聲連成一片。


    「泰澤帝還有一段沒被列上史書的趣聞,在他執政年間,禮部曾冊封過一位男性——」


    「叮鈴鈴!」階梯教室裏傳來了一陣悠揚的下課鈴聲。


    學生們早早便收好了書包,聽到下課鈴響,幾十個少男少女就像離弦的箭,一股腦便向大門外衝去。


    聞樂看起來早已習慣了這群學生的活潑勁,笑著搖搖頭,便低頭開始收起電腦前的教案來。


    他的手點在滑鼠上,正要關閉電腦上的課件,卻不小心點到了一旁的放大鍵。課件上的圖案瞬間變大,直接跳到了下一頁。


    屏幕正中央,是一張泛黃的籍冊,籍冊上按著兩枚鮮紅的指印,圖下麵列著一行釋義:「帝與玓載明鸞譜,朝成婚書,此證。」


    聞樂一愣,察覺到了教室裏投來的一道視線,從電腦麵前抬起了頭。


    趙縉首先看到的,是聞樂手上的玉鐲子,這鐲子像是特意為他量身打造,服帖地扣在他纖細的手腕上,襯得聞樂的手潔白無暇。


    他的視線緩緩往上移了移,終與講台上的聞樂四目相對。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要與聞雪朝永生永世,糾纏不休。


    長相憶,生相守,死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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