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眼瞅著都快入夏了, 大蛇丸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兜和琳兩個人都琢磨著是不是該想個辦法把大蛇丸搬出去曬會太陽了, 搞不好就是因為基地見不了光，不夠暖和大蛇丸才不願意醒的。　　萬蛇卻不同意, 他自己就是蛇，覺得這個環境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蛇丸不過是睡得多一點而已。　　兩邊拉鋸了許久都沒有結果。　　田之國的基地是掌握在萬蛇手裏的，如果他不放人, 兜和琳再心焦都沒有辦法。　　兩邊的爭奪, 最後是以繩樹的幹涉告終。　　繩樹在過年那段時間來過一次, 後來隻是從萬蛇那裏接手消息。　　萬蛇本不想給他，但顯然這事不是他不想就能不給的。　　繩樹將他揍進地裏的時候把他都整懵了。　　這小東西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但很快, 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繩樹的身體外強中幹。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那是他偷取的神力作祟。　　自取滅亡……不過萬蛇定然不會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下來, 也瞞了對方一陣。　　瞞不下去了的時候，繩樹才又衝了過來。　　還不是一個人, 身邊帶著另一個和他長相有些相似的青年。　　那人一過來, 便緊皺眉頭, 對著萬蛇道：“快帶我去見大明神大人！”　　萬蛇愣了愣，不明白這人為什麽要這麽稱呼大蛇丸，但看他樣子好像有什麽大事發生。　　他心裏打了個突, 二話不說，直領著兩人去了大蛇丸的臥房。　　從出來之後, 一直沒有怎麽和大蛇丸接觸過的板間，是從大蛇丸給他的蛇魔上發現不對的。　　那蛇魔往常最多是愛睡覺一點，不至於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好歹是曾經侍奉神明的人，他立刻察覺到了大蛇丸應該出了問題。　　到地方一看，果不其然。　　他看著床上那好似隻是睡著了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道：“可以請你們先出去一下嗎？”　　“不可能。”萬蛇道，“到底怎麽了？”　　“你要做什麽直接做，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可能離開。”繩樹也少見地和萬蛇統一了戰線。　　板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將大蛇丸放在了第一位。不管怎麽樣，先喚醒大人才行。　　他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好似十分吃力地在身前畫上陣法，同時口中低聲吟唱著不知名的樂曲。　　那樂聲一出，好像四麵八方都有著少女在低吟淺唱著。　　萬蛇和繩樹都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對方。　　板間的手段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他是大蛇丸帶出來的人，繩樹原本以為就是一個工具人而已，這麽看……恐怕他與大蛇丸也有些什麽沒告訴他的關係。　　繩樹兩人微微眯眼，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板間身前的陣法。　　等那浮在空氣中的血色完全消失後，縮在床上的大蛇丸緩緩睜開了眼。　　眼瞳暴露在空氣中，卻毫無神采。　　“我聽到了巫女的歌聲。”　　站在他身側的萬蛇聽他說道：“是誰在呼喚我？”　　板間不慌不忙地跪倒在地，俯身道：“您該回神社了，神明大人。”　　大蛇丸眨了眨眼睛，眼神又有了光。　　他撐著身體，坐起來，說道：“我不要。”　　“現在不是您能任性的時候！”板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說道，“您不適合再繼續使用身體了。”　　另外兩人聽地雲裏霧裏地。　　大蛇丸瞥了他們兩人一眼，有些懶散地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出去。　　萬蛇抬頭看了眼繩樹，繩樹就站在大蛇丸床前麵，抿著嘴，沒有聽話的意思。　　“我想知道怎麽了，老師。”他低聲說道。　　“不是什麽大事。”大蛇丸打了個嗬欠，又道，“你不用擔心就是了。”　　“但是怎麽看都已經很嚴重了吧！老師！”繩樹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您的身體出問題了嗎？還是說……”　　“好了，繩樹！”大蛇丸嗬止道，他看著麵前的三個人，有些頭疼地說道，“我不可能出事，聽我的話，先出去。”　　繩樹握緊了拳頭，半響，才應道：“……是。”　　等他和萬蛇離開之後，板間才繼續說道：“如果您一定要使用人體，也請使用活祭！”　　“您所製造的身體……還請留在鬼之國的陣法內使用。”　　“……你們把我研究地也挺透徹的啊…”大蛇丸靠在枕頭上，看著麵前低頭的人，問，“你還知道些什麽？”　　“知道的並不多……”板間歎了口氣，道，“我也是現在才稍微明白過來一點，那位陰陽師大人所說的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您並非此間神明，所以強留下來，必有損傷……”　　“損傷倒談不上。”大蛇丸道，“就是嗜睡一些而已。”　　他衝板間招了招手，下一秒，原本昏迷著的蛇魔便從板間的袖子裏探出腦袋來。　　“我有事要做，暫時也不想回鬼之國。”他說道，“你去執行我的任務就可以了，不要多想。”　　他略一思索，又添了一句：“也不要告訴別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板間長歎了聲，焉嗒嗒地答道：“是。”　　“但如果下次您還是……”　　“不會有下次了。”大蛇丸掀開被子，起身道，“這事我也知道怎麽處理。”　　板間低下頭，沒有多言。　　這件事被大蛇丸輕描淡寫地蓋了過去。　　繩樹有心想從板間那撬點東西出來，卻也沒辦法讓板間開口。　　他身邊有大蛇丸留下的蛇魔，一旦他出手，蛇魔也會出手。　　繩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驚動大蛇丸。　　他隻好動用了現在幾乎是掌握在他手中的“根”，去搜尋當初聽到的“神社”，這麽一個東西。　　琳與兜兩人，雖然對此事毫不知情，卻也能從萬蛇對於整個基地的布局變化之中發現點東西。　　兩人都是心細的人，感覺到了萬蛇莫名其妙地開始呈現出一種要竭力護住大蛇丸的姿態時，敏銳地感知到大蛇丸恐怕真的出了什麽事。　　兩人不約而同地出手試探了起來。　　先是兜以“曉”種有人聯係自己，妄圖從大蛇丸這裏撬牆角來見了大蛇丸一麵。　　並未發覺有什麽不對之後，他又進一步詢問是否可以獲取全部研究資料的權限。　　兜是日後的重要角色，確實得讓他掌握到足夠多的技術才能讓後續劇情發展下去。大蛇丸想都沒想便同意了，好歹也算是一起合作過不短時間的人，他對兜還是挺放心的。　　而後，琳又借以君麻呂的事來找了大蛇丸一趟。　　“是先天病，又是基因中的不足，單單是依賴治療恐怕沒有辦法。”琳解釋道，“我和兜兩個人分析之後，覺得如果要根治，最好的辦法還是給君麻呂換一具身體。”　　大蛇丸微微蹙眉，這本就是他最後的打算。當然在那之前還有一個將君麻呂直接變成蛇魔的辦法，他不會說而已。　　他沉吟片刻，問道：“用了改造的身體這麽久，你有什麽感受嗎？”　　琳想了想，道：“我切斷了一部分神經，就個人感覺上而言，並無不妥之處。”　　“隻有最開始的時候，經常會呼吸緩不過來，又常常內裏疼痛。”　　“這樣……那也可以。”大蛇丸點頭，道，“你準備好一具君麻呂的身體吧，要有輝夜一族的血繼，等他十六歲左右……我會帶他去你那邊的。”　　“是。”琳點頭，又想起什麽似地，問道，“之前您讓我培育的那部分白絕，您是打算……”　　“銷毀吧。”大蛇丸打斷她的話，說道，“沒有用了。”　　琳愣了下，俯身道：“是。”　　她離開之後，將這段對話翻來覆去，每一個字都拆開想了想。　　猛然一下從大蛇丸那句“你有什麽感受”中明白過來了什麽。　　她隻換過一次身體……但是大蛇丸他換的可不止一次！　　琳不知道在自己未醒之前還換過一次，但隻要想到換身體可能會帶來的副作用，她便沒由來地心頭一驚。　　大蛇丸的原身損壞並不嚴重，而對方又頻繁地更換身體……　　還有！還有最後那個時候說的“銷毀”！　　宇智波一族的滅族是大蛇丸大人親自動的手，猜測到這一點的琳甚至不敢將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即使是和她關係最要好的紅豆。　　大概在滅族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大蛇丸有給她一些頭發之類的東西，讓她用這些與白絕製造出一批人的身體。　　琳順手做了一下數據登記，在大蛇丸渾身血腥味來過一趟，又得知了宇智波滅族後。琳對比了一下基因組，果然之前的那些細胞來源都是宇智波。　　大蛇丸本想從誰那救宇智波，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還是全都殺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大蛇丸，很有可能在被某種她們並不知情的東西所控製住。　　身體損壞、頻繁更換身體、做出一些自己並不願意做的事、陷入沉睡……　　無形之中好像有個龐然大物在窺伺著他們，但他們卻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讓大蛇丸一個人人孤身應敵。　　這種猜測……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一些。　　琳從床上爬起來，思來想去，都覺得最好將自己這方麵的猜測告訴給誰。　　可是這一時半會地，讓她找個人說也沒什麽人可讓她找。　　歎了口氣，準備躺回去等紅豆來再說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什麽聲音的響動。　　琳愣了愣，忙下床，打開門赤腳向隔壁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