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種狀況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小道士因為心中有底，所以也不太擔心，而是自顧自地坐在旁邊打坐修煉，但是每次聽到褚離痛苦的哀嚎聲時，還是忍不住撇過去看上一兩眼，到最後幹脆放棄了修煉。終於，當褚離感受到的痛楚如同潮水一般慢慢退散之後，他也從痛苦的沉浮中緩了過來。此時的褚離早已沒了之前毛絨絨的光鮮模樣，身上的毛因為不停地流汗又幹涸，早已變得黏糊糊成了一綹一綹，耷拉在身上看著就像個流浪貓，不過原本渾圓的身子倒是並沒有苗條太多。待到褚離慢慢清醒過來，顫巍巍地睜開雙眼時，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不一樣了。這倒不是因為這麽一段時間他所處的環境就發生了什麽變化，這種不一樣，更多的是源於他主觀的認知。他眼前所見，仿佛都跟過去不在一個層麵上了，腦海中，也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甚至連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許多。說到身體，褚離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鼻尖處縈繞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惡臭味道，他四處嗅了嗅，最後終於發現這股惡臭竟然是來自自己身上。褚離低頭瞧了瞧，發現自己現在的形象簡直慘不忍睹，簡直就像是從化糞池裏撈起來的一樣。還殘存著一點顏值包袱的褚離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在洞府裏上躥下跳，隻想先趕緊找個地方把自己這滿身臭烘烘的味道洗淨。小道士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伸出還有些肉呼呼的小手指了指洞府外麵，似乎是在為他引路。褚離順著小道士手指的方向一溜煙跑到外麵，果然見到在洞府不遠處就有一個波光粼粼的水池。水池不大，但裏麵的池水倒是清澈見底，把褚離身上這些髒東西洗幹淨是沒有問題的了。褚離站在水池邊，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本能地產生出一種對麵前池水的恐懼，不過這點微不足道的恐懼很快就被想要洗幹淨自己的欲望給戰勝了。他“噗通”一聲跳進水池，立刻開始兩個爪子並用在全身上下搓來搓去，誓要將身上的毛發梳理幹淨。大概過了幾個小時，褚離才覺得身上終於被洗幹淨了，他爬上岸，甩了甩身子，將身上沾著的水給抖幹，才覺得自己又恢複了神清氣爽。這一個澡泡得相當舒服的褚離回頭瞥了一眼那個水池，發現裏麵原本已經有些黑乎乎的水才這麽一會人又恢複了澄淨，那股淡淡的臭味也消散無蹤了。沒想到這裏看著苦哈哈的樣子，連根野草都見不到，竟然還挺神奇的，不愧是小神仙住的地方。知道自己應該是從小道士的那滴靈露裏得了什麽好處，所以原本殘殺小動物的小變態，在褚離心中不僅恢複了名譽，而且又升級成小神仙了。洗完澡的褚離也不急著立刻就回到洞府裏去，作為初來乍到的外來物種，他自然好好好打量下自己以後將要生活的環境，所以他便邁著悠閑的步子慢悠悠地踱回洞府。這一打量，他就發現很不對勁。雖然剛來的時候他總是調侃這裏是原始社會，但他心中也不過覺得其實是小道士為了專心修煉特意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可現在，他才發現這裏已經不光是僻靜了，簡直就是死氣沉沉啊！他所站著的地方，明明也是腳踩黃土地，但周圍卻連一點生命都沒有，別說是花果野獸之類的了，連一株野草，一隻螞蟻都瞧不見。而舉目四望，目之所及的地方也是任何動物或者植物的蹤跡都沒見到。頭頂也是空蕩蕩的一片，沒有飛鳥，沒有太陽，連一絲雲彩都看不到，隻有連成一片的灰蒙蒙，仿佛虛無一般。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不光是沒有微風，而是，連空氣的流動都感覺不到，周圍也安靜得如同處在真空一樣，除了他四肢觸地的聲音外，連一絲響動都察覺不到。這片土地，仿佛是死了一樣。不知道為何，褚離心中突然就冒出這個念頭，接著，就是無盡的恐懼將他淹沒，這種恐懼，甚至比他剛才喝完靈露之後的痛苦還要更甚。而這時褚離也發現，從他恢複意識以來，四周的光線竟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既沒有變暗半分，也沒有明亮分毫，好像一直就是這麽陰沉沉的。而按照時間推算，這會兒應該早就到了晚上才是。褚離心中戰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卻沒勇氣再深想。他不敢再待在外麵，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趕緊邁開步子拔腿就跑，這種時候，還是待在小道士身邊比較有安全感。自動那日察覺到不對勁之後，褚離就對小道士更加依賴了，在他心中，小道士身邊恐怕是現在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地方了。而因為小道士成天隻知道修煉，甚至一打坐就是連著好幾天不睜眼，褚離沒事可做，隻得偶爾在洞府周圍極近的地方小心探查。而這幾天的觀察他也確定了，這個地方確實是既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而除了他和小道士外，也沒有其他的生命跡象。這幾天遇到的種種跡象，讓褚離心底那個不願意相信的懷疑也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出來，他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網絡小說，腦袋裏開始不停地回響著一個念頭。莫非，勞資來到了傳說中的洪荒？臥槽，老天你不會真的要這麽玩我吧！欲哭無淚的褚離忍不住在心中飆起了髒話。第3章 小道士再一次從入定中醒來的時候，就見到褚離垂頭喪氣地蹲在他旁邊，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耷拉著耳朵，尾巴也垂在地上一動不動。小道士有些擔心地摸了摸褚離的腦袋，心中疑惑：按理說這小東西食用了混沌玉露之後，就算是一顆頑石也該開了靈智了，何況他原本就還算機靈，怎麽現在反倒是傻了一般，難道是自己劑量沒掌握好，這小東西竟然遭到了反噬？小道士這邊的疑惑先不說，褚離那邊，一見到小道士睜開眼，立刻就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撲了上去拿腦袋在他身上狠狠蹭了蹭才安心似的埋頭靠在他身上。小道士被褚離這奇怪的行為驚住了，其實對褚離來說這也是前所未有的舉動，要知道前世他對他親媽都沒這麽熱情過。不過這也怪不了褚離，他從隱隱察覺到了這洪荒的真相之後就天天惴惴不安，結果這次小道士一閉關就閉了好幾年，隻剩下他一個人，哦不，一隻貓整天擔驚受怕，偏偏這麽久還遇不到除了他倆以外的第三個生命，叫他怎麽能不恐慌呢。小道士見到褚離恢複了往日的靈動，倒是沒有再多想，隻當是自己閉關太久讓他有些無聊了。不過想到這，小道士倒是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這段時間，他隱約窺探到了一絲天機，總覺得很快就有什麽大事將要發生，所以這陣子閉關的時間都不是很長，短則數月，多則幾年就結束了。要是在往日，別說幾百年了，就是幾千上萬年也是極為平常的。而這上萬年在自己看來與幾個月幾年沒什麽區別，對褚離而言卻是夠他死上好幾個來回了！因此，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褚離能盡快修煉，也不必有太高修為，能老不死就行了，當然，還得要能早日化形，不然將來修煉了幾萬年卻連化形都做不到，那可真要成為全洪荒的笑話了。小道士沒想到，自己這偶爾閃過的念頭，有一天竟然真的成為了現實。這是後話，暫且先不提。小道士行動力極強，一有了這個想法，便立刻開始行動。作為當初誕生於混沌的三千之一，小道士一出生就是伴隨著先天功法的傳承的，而且這傳承也隻適合他自己，其他那三千也都是如此。所以在小道士的認知裏，生靈誕生之時伴生著先天功法那是理所應當的，至少他們這些混沌都是如此啊。至於其他那些在洪荒出現之後才出生的生靈，原諒小道士這億萬年來也就遇上了褚離這麽一個。但褚離顯然是沒有這麽高端的東西的，甚至是連修行資質也是在用混沌玉露伐骨洗髓之後才勉強擁有的。不過沒關係，且不說小道士日後在三界是如何呼風喚雨無人能及，就算是現在，他好歹也是一個修煉到了金仙境界的高高手了，為褚離準備一部能讓他延年益壽的功法還是沒問題的。於是，褚離就見到小道士抬手在自己腦袋上輕輕一拂，然後他就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心中似有所悟，但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簡稱，放空。等褚離放空結束，腦海中就很自然地領悟了一部功法，這部功法就算是對褚離這種沒啥資質和悟性的人來說，修煉起來也極為簡單，而其最主要的功效就是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