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等他再說什麽, 攝政王倒是先笑了, 他看向小皇帝,“皇上也是這麽想的?”


    小皇帝板著臉坐在上首, 對上攝政王根本不含一絲笑意的目光, 咬緊了牙關。


    攝政王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半晌, 直把小皇帝看得直冒冷汗。


    “兄長去世後, 本王拿皇上和公主殿下都當成親生的一般看待,卻無奈你們總是猜忌防備本王,甚至還想要除掉本王。”攝政王才長歎了一聲,“本王也隻是求個自保啊,皇上也別怪本王。”


    攝政王的話音剛落。


    砰的一聲,大殿緊閉的朱紅色殿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一群大內侍衛手持長劍蜂擁而入,迅速地製住了諸位大臣。


    除了攝政王一派的人,全都猛地變了臉色。


    丞相一張臉黑沉一片,“宋明之,你敢!你想造反不成!”


    後進來的宋籍冷笑了一聲,竟然直接張弓搭箭,射在了丞相腳邊,“老東西,跟我父王說話注意點!”


    攝政王等宋籍囂張完,才開口,“宋籍,不得對丞相無禮。”


    “是父王。”宋籍自然是知道攝政王並不是真心訓斥他,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惡意地笑容,然後衝著丞相敷衍地拱了拱手,“對不住了,不知道您是丞相,籍護父心切,手滑驚到了大人,不過你也沒什麽事,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除了攝政王一黨的大臣,其他人都無法接受攝政王的謀朝篡位的行徑,紛紛指責於他。


    不與攝政王同謀的都是耿直忠君的老臣,刀劍架在脖子上,都不畏懼。


    一直臉上情緒不在外顯露的攝政王,聽了這些話之後,突然放聲大笑,“對不起先帝?先帝又何曾對得起本王?


    本王與他一母同胞,隻比他小了一歲而已,你們都說他疼愛我這個弟弟,既然如此,他為何不將皇位給我?


    父皇在世的時候,他明知道自己身子不成,卻不肯讓我,他快要病死的時候,也寧願去宗室裏抱來這麽個野種,也不肯退位讓給我。


    甚至為了防備我,還將黑鷹衛令牌給了宋嬌,並且留下甚至,允她必要時刻調動京郊大營兵馬的權利。


    我想當皇帝怎麽了?


    若不是他比本王早出生一年,你們以為這皇位還能輪到他?”


    攝政王雙眼赤紅,指著小皇帝,冷聲,“這皇位,本應能者得之!皇侄,你也別怪皇叔,你要怪就怪先帝,怪他不該將皇位給你。”


    小皇帝冷著臉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的攝政王,“皇叔是不是太得意了?便是搶到了這江山又如何,江山基業敗於你之手,史書上你永遠都是通敵賣國的亂臣賊子!”


    攝政王最是重視名聲,他這麽多年一直等待,就是想要一個能夠名正言順登基的機會。


    可是這一切計劃全都在阮嬌那夭折了,他等不下去了,才率先造反,小皇帝的話字字都戳在他的肺管子上,如何能不讓他氣惱。


    反倒是宋籍臉皮厚,“什麽亂臣賊子,等到我父王登基,還不是想讓人怎麽寫就怎麽寫?你現在說這些刺激我父王,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好讓你那個不檢點的皇姐發現異樣及時調動京郊大營的兵力來救駕嗎?想的不錯,隻可惜,你那個皇姐永遠都不可能來了!”


    小皇帝臉色一變,“你對皇姐做了什麽?”


    宋籍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能做什麽?再怎麽說,宋嬌也是皇親國戚,都是一家人,我能對她做什麽?我不過是看她喜歡男人,便送了她三十個,免得她還需要上大街上去搶罷了。”


    小皇帝生辰那天,為了給阮嬌一個交代,他足足被打了四十個板子,昨兒一早,他就已經吩咐了一些人去圍困公主府的時候,若是抓到了阮嬌便給她點顏色看看。


    “你敢!”小皇帝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雖然明知道阮嬌提早就有準備,應該不會落入這個渣渣手裏,但是小皇帝仍舊還是擔心不已。


    “哈!”宋籍笑了一聲,“皇上有那個功夫擔心宋嬌,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被宋籍打斷之後,攝政王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直直地看著小皇帝:“皇上,請寫禪位詔書吧!”


    “攝政王,你放肆!”


    “皇上不可!”


    哪怕不用底下朝臣大喊,小皇帝也不可能禪位,他坐在龍椅上一動沒動,才十四歲,臉上還帶著稚嫩之色,但是在攝政王的逼迫之下,竟漸漸有了皇帝的威嚴之相。


    “四年前父皇病重之時,朕就在他的床前發誓會守護好這江山和皇姐。禪位詔書,朕是不會寫的,朕不會將這江山交給一個亂臣賊子。”


    攝政王笑了,“這可不是由你說的算的,這整個玉京都已經在本王的控製中了,皇上,你以為到這個時候了,本王還會給你們反撲的機會嗎?”


    這時候,殿外忽然傳來一道軟綿悅耳的女聲,“皇叔,笑早了,後麵可是要哭得很難看的。”


    “唰!”


    原本對著朝臣的長劍,有大半數突兀地轉換了方向對準了攝政王的人。


    宋籍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愕然之色。


    攝政王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一身胡服的阮嬌提劍踏了進來。


    她手上的劍還沾了鮮血,淋淋漓漓地滴落在地麵上,滲入地毯裏,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印記。


    宋籍先跳了起來,尤其是看到跟在阮嬌身後坐在輪椅上的黎元昭之後,整個人都瘋掉了,“不可能!你不可能在宮裏!你是怎麽帶著這個殘廢出來的!而且這些都是我們的人,你到底是使了什麽妖術?”


    阮嬌笑了一聲,眉眼彎彎,“你知道嗎?有個東西它叫地道。”


    宋籍:“……”


    “而且,皇叔剛剛不是說了麽?我們這麽多年一直都防備他,不信任他,既然都被你們說了,那要是不真的做點準備,那不是傻嗎?”阮嬌這句話是直接對著攝政王說的。


    攝政王看了一眼周圍對準自己人的劍,沉著臉看向阮嬌,“我真是沒想到,竟然看走眼了你,不愧是皇兄的子嗣,做的不錯。”


    阮嬌將手裏的長劍插回了劍鞘,露出一個靦腆地笑,“皇叔過獎了,其實這也不算什麽,畢竟我掐住了他們的命脈,有那個命搏前程,卻沒那個福氣享受,是個人都會權衡一下的,你說是吧,皇叔?”


    攝政王看著阮嬌,“真是可惜,你若不會女兒身……”


    “我若不是女兒身,應該早就死在皇叔的手裏了。”阮嬌麵無表情地打斷了攝政王的話,“皇叔束手就擒吧。”


    攝政王一愣,然後笑了,笑得越來越大聲,“阿嬌,你來的晚,可知趙達已經被我調到京城來了,現在邊疆兵力空虛,大安的兵馬就在邊境,我不成了,不日,西朝就會被大安的兵馬踏平疆土。”


    “這就不勞煩攝政王操心了。”一直安靜地當透明人的黎元昭忽然開了口,“大安非但不會踏平西朝,西朝日後還會海晏河清一片太平。大安的使臣應該已經到了玉京,你若是不信,等等倒是可以見一麵讓你死心。”


    黎元昭的話,不外乎一記炸彈投入了深水,所有人全都懵了。


    攝政王原本沒將黎元昭放在眼裏,但是此時聽到他用如此淡定的語氣說這樣的話,頓時心一跳,發出了讓他困惑許久的疑問,“你到底是誰?”


    黎元昭輕笑了一下,蒙著白紗的眼,“望”著阮嬌的方向,“我不過是個被殿下救了的可憐人罷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雖然他未曾做出什麽曖昧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麽話,但是那仿佛在舌尖上纏繞了一圈似的繾綣,令周圍的空氣都粘稠了起來,冒出了許多粉紅色的泡泡。


    期待他說出什麽牛逼身份的所有人:“……”


    攝政王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可能的事情,臉上先是一白,隨後便扭曲了一瞬,“你……”


    話未完,竟然硬生生地嘔出一口血出來。


    第68章 第 68 章


    當初阮嬌在和黎元昭在一起的時候, 攝政王就派人去查過黎元昭的身份,當時他也得知了大安太子遭遇襲擊生死不知的消息,但是卻從來沒往那方麵想過。


    也怪他太過於大意, 從來不曾想過兄長捧在手心裏教導出來的女兒,又怎麽可能會和宋籍一樣是個蠢貨。


    攝政王拭去了嘴角的血, 慘淡地一笑。


    以前他不信命,可是現在卻不得不信。


    老天爺應該是從來都沒有垂憐過他,哪怕隻有一秒。


    他沒有再做什麽。


    能策反他的人馬到這種程度, 攝政王不用猜便知道,他所有的底牌都已經被掀翻。


    再做什麽反抗的舉動, 也不過是垂死的掙紮。


    攝政王的俯首就擒,免了一場無用的殺戮。


    所有參與宮變的人全部都被抓了下去, 宋籍不敢相信, 一切竟然就這麽兒戲的結束了。


    他是前段時間才被告知了一些事情,被攝政王交代幫著做事。


    一想到日後他父王就是這西朝的皇帝了,這段時間他走路都在飄。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 才美了沒兩天, 美夢就這麽被戳碎了, 他日後非但不能水漲船高, 反而要麵臨造反失敗被清算的危險。


    攝政王乃是先帝的弟弟, 日後頂多就是被廢王位,而他是要被殺頭的!


    宋籍懵了。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望著不遠處和黎元昭站在一起的阮嬌, 宋籍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這不可能, 不可能!”


    宋籍不想死。


    但是他知道自己參與謀反, 是不可能還有命在的。


    他不甘心。


    一時間他的力氣極大, 竟然被他掙脫了束縛, 朝著阮嬌猛撲了過來。


    雖然動作是朝著阮嬌撲,但是實際上,他的目標卻是衝著黎元昭去的。


    父王本來得到了大安的支持,但是因為這個人橫插了一腳,所以他們才會連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沒想到這個一直被他看不起的乞丐,竟然也是個來曆顯赫的人物。


    怪不得一向看不起任何人的宋嬌不惜放下身段用美色去勾引他。


    宋籍眼裏閃過一絲狠辣惡毒。


    大安的使臣在玉京城外好啊,他想知道那些使臣知道黎元昭死了會是什麽表情。


    他袖口寒光一閃,滑出一把鋒利地匕首。


    然而還未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痛,他看到阮嬌身上忽然被噴射上了大片的血跡,將她大紅色的胡服給染得一片暗紅。


    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沒有頭的身體,僵硬地晃了晃,轟然倒下。


    腦子中閃過的最後一個想法竟然是:好痛啊……


    阮嬌收回長劍,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全部都結束了。


    尤其是黎元昭,他雖然那聽到了聲音,但是因為看不見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整個大殿忽然一片安靜。


    所有人全都愕然地看著麵色冷凝的阮嬌,因為離得太近,宋籍身上的血全都噴灑在她身上,連她白皙的麵龐上都濺上了點點猩紅。


    他們見過驕奢淫逸的長公主、見過嬌縱無禮的長公主,卻從未見過一身血腥煞氣的阮嬌,目光所過之處,他們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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