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卿、宇文化及二人站在石橋上的時候,那些來往的人忍不住朝他們看去,心裏覺得奇怪極了,這好端端的,這二人站在這裏幹什麽? 獨孤盛等人也存著同樣的好奇。 他比尋常人想的更多,宇文化及是宇文閥下武功僅次於宇文傷之人,他曾經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今日這宇文化及的氣息、內勁卻好似達到了新的高度。 這叫他一時之間不禁心裏又好奇又有些蠢蠢欲動。 獨孤和宇文可是仇敵。 獨孤盛和宇文化及又都是這兩個門閥裏武功排行第二的人。 獨孤盛早已想尋個機會和他比試一番,定個高低了。 “大人。”手下低聲道,“宇文化及不知是要做什麽?這般大肆張揚,怕是有所密謀。” 獨孤盛擺了擺手,“不急,我們且看就是了。” “一事不勞二主。”宇文化及側過臉,對侯希白道:“此次比試裁決依舊勞煩侯公子了。” “不打緊。”侯希白搖頭道,“不過是順手之勞罷了。況且,能當二位比試的裁判,在下也頗感榮幸啊。” 比試? 獨孤盛撚著胡須的手頓了下,眼裏帶著驚訝地看著橋上二人。 宇文化及竟然有跟人比試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又是誰?能有資格和宇文化及比試? 手下們也都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來。 他們道:“大人,那人究竟是什麽人物?竟然能和宇文化及比試?” 獨孤盛搖搖頭,“老夫也不知道,且先別說。我們看熱鬧便是。” 今日這等機會百年難逢,他倒要看看宇文化及現在的武功到了什麽地步了。 獨孤盛心裏根本就不覺得宇文化及會輸。 那年輕人氣息不過是尋常人,和宇文化及比試,說不定是中了他的圈套。 這次比試,十成十必輸無疑。 獨孤盛別的不敢說。 這點兒還是敢說的,畢竟宇文化及一身渾厚的內力可不是假的。 獨孤盛的眼神閃了閃。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一個既能夠膈應到宇文化及,又能夠趁此機會賺些好處的主意。 “走,我們過去。”獨孤盛道,“這等好事,豈能不露臉?” 獨孤盛眯著狹長的眼睛,臉上掠過奸詐的神色,他緩緩地朝石橋上走去,宇文化及看到他,瞳孔一縮,這老不死,怎麽也來了? “宇文大人,好久不見,你近來可好啊。”獨孤盛咧開一個笑容,嗬嗬地笑著說道。 宇文化及見到他,臉上沒有半點兒笑意,隻是淡淡點了下頭,“尚可。” “老夫和宇文大人說起來還真是有緣分啊,老夫才想著剛到洛陽,怎麽著都得去拜會下你才是,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見你。”獨孤盛似乎絲毫沒有看到宇文化及的冷臉,他道:“不知,宇文大人和這位年輕人是在幹什麽?” 宇文化及知道這老不死的怕是要摻和一腳了,便直接道:“此事與你獨孤盛無關。” 獨孤盛摸著胡須,笑嘻嘻地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嘛,老夫剛才好像聽到什麽比試,難道是你和這位小友要切磋嗎?若真是如此,那老夫可否湊下熱鬧?” 宇文化及斜了他一眼,“你要湊什麽熱鬧?” 獨孤盛嘿嘿笑了一聲,“隻是單純的比試,哪裏有樂子,這樣,老夫願意出一萬兩賭你贏,不知其他幾位可有意思參與進來?” 師妃暄、侯希白等人的神色都忍不住帶出幾分忍俊不禁的神色來了。 侯希白道:“我自然樂意,我願意壓一萬兩,賭這位贏。” 侯希白的話讓獨孤盛怔了一怔。 他狐疑地朝侯希白看去一眼,“多情公子什麽時候變成散財公子了?” 侯希白對這老頭一點兒也沒好感。 他道:“我散不散財,那是我的事,閣下莫不是怕了?” “哼。”獨孤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侯希白,“不自量力。好,老夫這回就做一回莊家!你們大可壓錢,有多情公子撐著,我們少說也能賺點兒小錢。” 其他人聽了這話,或禁不住笑,或神色詭異。 陳卿連忙衝林平之使了個眼神。 林平之立即會意,他道:“我壓十萬兩銀子,壓我們掌櫃的贏。” “十萬兩銀子!你出得起嗎?”獨孤盛立即問道。 侯希白道:“他出得起。” 獨孤盛砸吧了下嘴巴,“行吧,有這位幫你說話,老夫就勉強算你下了十萬兩,等會兒要是交不出錢,老夫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陳卿衝林平之眨了眨眼。 林平之默契地說道:“這句話,閣下也要記住才好,免得等會兒輸了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 洛陽小黑店。 洛陽小黑店。 無良店主帶著店小二跑了。 他們還把豬給帶跑了! 本店今日大甩賣,特價大酬賓了。第75章 獨孤盛不屑地哼了一聲, “老夫豈是那等人物。” 其他人都忍著笑,卻是沒有賭錢。 比起賺錢, 他們更願意看獨孤盛的笑話。 宇文化及衝著陳卿拱了拱手, “今日無論結局如何,我宇文閥都承您一個人情。” 宇文化及是個聰明人,之前的一盞茶, 已經讓他看出了結交陳卿的價值了,他立即就決定,改變策略,交好此人比得罪此人的利益顯然大得多了。 獨孤盛聽到宇文化及的話,眉頭不由一皺。 他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已經為時已晚了。 侯希白道:“二位可準備妥當了?” 陳卿和宇文化及已經除去了靴子, 腳上僅著素白的襪子,他們兩個都點了下頭。 “既然如此, 那就——開始!”侯希白的話音才落, 二人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 兩道身影如鴻雁一般迅捷,又如小雀一般輕靈。 一白一黑的身影格外清晰。 兩岸的百姓們看到此景,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岸邊,一下子人頭濟濟, 擠得水泄不通。 “這兩人的輕功都好快。”寇仲靠在橋上,伸手搭在眼睛上,極目遠眺著陳卿、宇文化及的身影。 那兩人的輕功實在是太快了,不過眨眼之間, 已經竄出了數丈遠。 若不是寇仲修習的長生訣,讓他的視力變得超出常人, 此時也已經看不到了。 “的確很快。”侯希白用扇柄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陳卿和宇文化及二人起初都是並肩而行。 兩人的速度保持著統一的步調。 這渡運河考驗的不是別的,而是輕功和內力。 輕功不好,內力不足,不出百丈就能跌落河裏。 而且還很考驗意誌。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果輸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 陳卿還提出一點兒,不可借助外力,也就是說,絕不可借助船隻等東西來借力,更不能觸碰到水麵。 這也是他要求僅僅著襪子的原因。 這個比試看似簡單,實則一點兒也不簡單。 宇文化及的內勁的確很充足。 但是他始終比不上陳卿,很快,所有人就很明顯地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慢了下來,而白色的身影和黑色的身影則迅速地拉開了距離。 獨孤盛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他搭在石橋上的手掌握緊,幾乎氣得咬碎了後槽牙。 怪不得方才侯希白和那個年輕人要壓這白衣人贏,敢情他們早已知道這人的實力遠超過了宇文化及。 獨孤盛現在隻覺得四周的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好像帶著看笑話的意思。 他心裏又氣又怒。 獨孤盛衝一旁的手下招了招手,傳音入密地吩咐了那手下去辦事。 此時,所有的人都緊盯著陳卿、宇文化及的比試,一時之間,沒有人發現他的異舉。 幾個手下立即去了。 他們是騎馬來的,這時候剛好派上了用場,騎著馬拚命才追上了陳卿。 “哆!” 一支船杆破空而出,襲向了陳卿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