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賈赦早就做好了賈瑚馬甲被扒掉的心理準備, 隻是在兒子的信中得知兒子今年不能來雲南陪他過年有些失落。 “那些夫子也真是的。不了解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就罷了, 瑚兒都說了老爺子現在身子不好,一個個還要要老爺子送他們幾個字, 還和瑚兒說不著急,讓老爺子慢慢寫,瑚兒落下的課程他們會找時間專門給瑚兒補回來……” 若衝動不是魔鬼, 賈赦早就坐著馬車去白鹿書院, 讓那些夫子排好隊, 一人賞一個大耳光了。 司徒琛好笑地看著賈赦揮著胳膊在抽空氣,按下賈赦的胳膊和賈赦講起了老爺子當年的傳奇。老爺子的履曆就算現在拿出來,那也是大齊少有的平步青雲的人物。 當年連中三元,成為先帝欽點的狀元郎隻是起點。暗中幫扶當今聖上穩固太子之位,最終登基稱帝是過程。若是在陛下登基後不推辭,那就成為大齊最年輕的丞相了。最終當今聖上加封其為太子太傅…… 這樣子的路簡直就是後輩的模範啊! “張大人為人低調, 教出來的徒弟也是十分優秀。恩侯應該不知道吧, 王子騰前幾年都快被人嫉妒死了。” 司徒琛這麽一說反倒是讓賈赦有些愣住了。別人嫉妒王子騰作甚, 王子騰又不是嶽父的徒弟。然而轉念一想賈赦就想起來了, 王子騰之所以會被人嫉妒, 那是因為王子騰的兒子王仁可是嶽父的關門弟子。 這事兒還是他張羅的呢。 “嫉妒有什麽用, 老爺子也不會收他們當徒弟了。” “所以說啊, 能求到老爺子兩個字也行啊……” 賈赦聽司徒琛這麽說有些無語,默默給賈瑚回了一封信以後起身褪去衣衫準備睡覺。 司徒琛也沒說話, 隻是笑著跟上賈赦的腳步, 迅速褪去衣衫躺在賈赦身邊。 眨眼間又到了一年的年底, 這時候雲南的遊客非但不少反而增長了許多。不少人都是舉家過來一同遊覽。雲南的百姓非但不覺得辛苦,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等過完清明咱們也去安南轉轉,聽說咱們不但能去那以前的皇宮裏轉轉,還有給以前的安南國王表演的歌舞瞧呢。我看旅社門口寫的價錢也不貴,一個人才五百文。” “去江南也不貴啊,才二兩銀子,多賣一條火腿錢就出來了。” 賈赦和司徒琛穿著常服走在街上算是微服私訪,聽著兩個商戶在空閑的時候聊著過些時日全家出遊的計劃。 在三四年前,不管二兩銀子也好,五百文錢也罷,老百姓能拿出來二百文錢都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如今有這麽大的變化,賈赦心中還是蠻自豪的。 “要不咱們過年的時候去安南過吧,順便看看歌舞,也體驗一把當安南國皇帝的滋味。”司徒琛在聽到不少人打算去安南以後說道。 賈赦心想再過個五六年說不定就輪到司徒琛做大齊的皇帝了,還用得著到安南國體驗什麽當皇帝? 不過他們過去看看也好,柔嘉啊君主快要生了,到時候少不了要幫儂誌強做點事兒。 “想去就去唄,正好璉兒也不用折騰了。” 既然有了計劃,賈赦和司徒琛也就不再在街上閑逛,轉身直接去找昆明知府。 衙門口的一個衙役瞧兩個穿著尋常的衣裳直接往衙門裏闖,剛想攔住就見身旁的師父朝著司徒琛和賈赦行了一禮。雖然他是新來的,但規矩他都懂,趕忙跟著行了一禮。 “師父,他倆誰啊。” 雖然知道上麵的頭兒從來不擺官架子,但也不至於脾氣好到能讓衙門被人隨便逛的城讀吧。 新招進來的衙役竟然不認識總督大人和巡撫大人,氣得立馬抬手敲了一下自己徒弟的頭。 “小子,記清楚咯,這可是咱們的大恩人,總督大人和巡撫大人!” 賈赦和司徒琛已經進入衙門裏,對於門口師徒倆的小插曲絲毫沒留意。昆明知府見司徒琛和賈赦來了,趕忙起身行禮問好:“不知總督大人與巡撫大人前來可有何要事?” 最近一段時間,賈赦預感他要被時不時就抽風的皇帝調離雲南了,於是就將工作逐步交給昆明知府。哪怕到時候短時間沒有人接任雲南總督一職,昆明知府也能暫時代任一時。若是皇帝調了一位過來,昆明知府也可以在與新任巡撫磨合期間讓事務照常運轉。 不過最好還是昆明知府直接晉升為雲南總督,這樣會省許多的嗦事兒。 “沒什麽事兒,就是過來告知你一聲兒,我和賈巡撫過些時日要去一趟安南,雲南這邊的事務暫時由你全權負責。好好做事,父皇雖然不在但本王到時候會為你請功的。” 司徒琛也學會了畫大餅。到時候肯定會為眾人請功,至於他父皇的封賞是封還是賞那就不好說了。 直接從知府升任巡撫也不是一點可能性都不存在。 昆明知府在賈赦來了以後就覺得日後有希望了,始終緊跟著賈赦的腳步走,賈赦吩咐的事情絕對會又快又好地昨晚。 “下官定不辜負總督大人與巡撫大人的期望!” 這是要升官發財的節奏啊,在這節骨眼豈能懈怠?必須得拿出更加認真的狀態才行。 賈赦回去以後給安南郡王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傳了一張紙條,告訴南安郡王他們要去安南那邊過年,南安郡王和賈璉就別折騰過來了。 儂誌強正想要和賈赦商量一下,看看賈赦最近能不能過來幫他一下,如今郡主即將臨盆,他有些分.身乏術,怕兩頭都沒弄好。 正好賈赦就來信說他要過來。 “賈巡撫來了就放心多了,我就能放心地陪柔兒了。”儂誌強感受著自己孩子的胎動說著。柔嘉郡主也摸了摸自己腹中的孩子,心中也覺得踏實不少。 司徒琛到了安南,先去儂誌強的安王府裏望了一眼儂誌強以及他的侄女,隨後帶著賈赦去了原來安南國的皇宮轉一轉。 這並不是賈赦頭一回來安南國曾經的皇宮,不過卻是第一次聽司徒琛講解當時他和南安郡王帶領將士絞殺安南國的叛黨,將曾經的皇太後與丞相斬殺的事情。 “恩侯猜猜安南國皇宮的密道入口在那裏?” 司徒琛和賈赦講完當時的大致過程以後,便讓賈赦猜當時他們是從那裏進入的安南國皇宮。賈赦琢磨了一下,覺得司徒琛既然在大殿裏問他,那入口一定就是在這大殿裏。 至於在哪裏,賈赦覺得肯定是個很隱蔽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宮殿的角落! 看著賈赦繞著大殿裏跑了一圈,四個角落裏的每一塊方磚都跺了一遍。司徒琛拉著賈赦的手和賈赦擠在上首的龍椅上,脫了賈赦的靴子為賈赦揉著腳。 auzw “腳都跺麻了吧,怎麽不問問我呢,問我一聲我就告訴你了……”揉到賈赦的腳底板發熱以後司徒琛停下了手,幫賈赦把靴子穿上後說道。 賈赦撇撇嘴,要是直接告訴他那多沒成就感? 摸著扶手有些刮手,賈赦才注意到扶手上原本的五爪金龍被掰去了一爪。怪不得司徒琛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帶自己坐到了“龍椅”,感情這都是被處理過了。 司徒琛牽過賈赦的手仔細瞧了瞧,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可是刮疼了?” “早就過了細皮嫩肉的時候了,哪有那麽容易受傷……這宮殿裏的金龍都被這麽處理過了?這可得不少功夫。” 五爪金龍是皇帝才能用的象征,而向司徒琛這樣的皇子隻能用四爪金龍。儂誌強作為歸附後被封的安王,待遇同等與司徒琛,所以也是四爪金龍。隻是這座皇宮也不小了,這修改起這樣的細節之處可得費工夫了。 司徒琛搖了搖頭,他父皇準許儂誌強祭奠先祖的地方用曾經皇室的規製,所以在奉先殿那裏依然用五爪金龍,隻不過那個地方是唯一不對外人開放的地方。 打擾到了儂氏的列祖列宗,小心人家半夜來找你,把怨起都灑在你身上了。 賈赦晃了晃腦袋,表示身邊有大齊的皇子護著,儂氏的列祖列宗可近不了身。要知道司徒琛日後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身上的“龍氣”可不會弱了,豈能讓小鬼近了身? “嗯,有我護著,誰也甭想打你的主意。” 司徒琛說著拉賈赦起來,隨後反手一抬掀開了龍椅的墊子,露出下麵帶有一個孔洞的木板。賈赦回頭瞧了一眼就猜到了這就是讓他找了一圈都沒找著的密道入口,打開木板以後裏麵果然是黑漆漆的還散發著寒氣的通道。 這儂氏的祖宗也是會居安思危,一般人誰能想得到在這龍椅之下還能有一條密道。若是有一天遇到了逼宮的危急時刻,從這密道裏逃走就能保住一命。 如果這條秘道沒被泄露出去,出口那邊沒有敵人等著的話…… “行啦,咱們今天來得不是時候。這座皇宮都是每日上午對外開放,過了午時便停止進入遊客,在未時二刻以後便會告知遊客該離開皇宮,到了申時便會關閉宮門,由之前留下來得那些不願離開皇宮的太監與宮女巡視各個宮殿,順便打掃衛生。” 歌舞也都是隻有上午才有,他們來得不是時候,再待下去就該影響到那些宮人的休息了。 出了皇宮,司徒琛和賈赦還認真地選了一家旅社,交了四百文錢報了名。 旅社的掌櫃認出了司徒琛和賈赦,趁著司徒琛和賈赦還沒領取號牌之前,趕忙將之前夥計隨意給出去兩塊號牌拿了回來,重新挑選了兩個位置最好的遞給司徒琛和賈赦。 這樣的特殊待遇司徒琛就笑納了,回去用了頓晚飯便和賈赦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賈赦就和司徒琛假裝成普普通通的遊客,隨著其他過來遊覽的遊客進了作日剛去過的安南皇宮。 導遊的介紹詞都是統一背誦的,周圍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賈赦也跟著點了兩下頭。 司徒琛見了笑著點了點賈赦的腦袋。 在聽完導遊介紹的皇宮曆史背景,賈赦一行人便由導遊帶領著進了大殿。這時兩旁都已經擺好了昨天大殿裏沒有的凳子凳子。賈赦和司徒琛按照號牌上的位置坐好,認真地看著安南的歌舞和大齊的有什麽不同。 再好看的歌舞看時間長了也會覺得乏味。司徒琛覺得這樣的歌舞也就是看個新鮮,看過了也就不想再看第二遍浪費時間了。 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張皇宮大致的地圖,旁邊備注著哪裏都是做什麽的,以及皇宮關閉的時間。這一個環節賈赦和司徒琛就沒再閑逛了,交還了號牌就回了衙門。 “竟然這麽長時間才是頭一回過來看歌舞,我是不是辦差很用功?” “太用功了,簡直就是青天大老爺。” 賈赦被司徒琛一句青天大老爺逗樂了,他幾斤幾兩自己還是很清楚的。青天大老爺這個名聲他覺得可當不起,他又沒判過什麽案子。 “不扯了,去買點年貨吧,快過年了……” 因為柔嘉郡主即將臨盆的緣故,安王府都沒怎麽燃放鞭炮,儂誌強隻是放了一卦意思一下,生怕鞭炮聲音太響嚇到自己的媳婦以及媳婦肚子裏的孩子。 賈赦呆在屋子裏閑得無趣,便琢磨起了自己寫一副對聯貼在屋子門口。然而肚子裏的墨水不多,賈赦憋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有什麽有新意的對聯。 司徒琛寫完一打福字了,見賈赦依然是一個字都沒憋出來,拿著手中的毛筆過來立馬寫下了一副對聯。 步步升高走鴻運 歲歲平安發大財 又有鴻運又有平安還兼顧著發財,多好的對聯。司徒琛寫完了就要掛出去,賈赦拿手按住了。倒不是覺得司徒琛的這副對聯寫得不好,隻是有些舍不得將司徒琛給他寫的貼到門外。 反正終究有揭下來的一天,還是貼他謄抄一遍的,到時候撕下來不心疼。 司徒琛見賈赦將對聯擱到一旁等墨跡幹透後準備收起來,有揮筆寫了幾幅對聯,挑了一副寫得還不錯的對聯讓賈赦謄抄了一遍貼了出去。 在正月初六那一天早上,柔嘉郡主終於發動,產下了一名男嬰。儂誌強立馬將這個消息寫信告知在江南避寒的皇帝陛下以及在京城監國的太子嶽父。 這可是天家第四代的頭一個孩子,即使不姓司徒。司徒琛瞧著自己的侄孫心中想著這日子可真快,想當初柔嘉郡主才到他腰那麽高,如今都已經為人父母了…… “四叔也別急,堂弟今年已經十五,通常情況下皇祖父就會賜婚。隻要身子沒有問題,孩子很快就會來的。” 一說到司徒徹賜婚的事兒,司徒琛心中就有些沒底兒。 心中再三琢磨要不先問問在他母妃心中有沒有相中的姑娘,免得他這個做父王的對自己孩子的婚事一問三不知。 儂智強給皇帝的信皇帝很快就收到了,要不是考慮到影響不好,皇帝都想親自過來抱一抱自己的小重外孫了。 皇帝高興之餘賞給儂智強一家三口不少好東西。 除此以外,皇帝還在給儂智強的信中留了一段口諭讓儂智強轉述給賈赦。 “恭喜賈大人啊……” “嗯?不知安王殿下所說的是何喜事?” 賈赦總覺得皇帝陛下用這麽不正經的方式傳達的口諭應該不會是什麽正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