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李陵蒙著麵順利潛入侯爺府,不料遇到了另外兩個黑衣人。  可憐厭次侯被四把刀劍頂著,動也不敢動。  “壯士饒命。”  “你才是壯士,你全家都是壯士! ”說話的分明是位女子。  “女俠饒命。”厭次侯連忙改口。  “你才是女俠,你全家都是女俠! ”李陵不滿地說。  “這……”  “囉嗦什麽,逮了他去換九哥和老郭。”灌夫急不可耐。  “不成,我要他為我家人償命! ”  另一個也是女子,露在外麵的雙眼充滿了恨意。  “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爰類。”  厭次侯臉色驟變,頭冒冷汗:“難道你是爰類的後人?爰類涉及謀反,滿門抄斬,不可能有後人的……不可能……”  “誰說他謀反?”  “是當今皇上金口玉言,親自定的罪呀。”  “皇帝昏庸失察,就是聽了你的讒言! ”  厭次侯推脫不成,隻好向另一方討饒:“你們是太子的人,讓她們殺了我,就救不出太子了。”  老灌早就被郭舍人的安危弄得心煩意亂,一拳打暈聒噪的老匹夫,拎他像拎小雞一樣出了門:“有綁票就有撕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  沒人能接得了他的話。  最先開口說話的女子湊近李陵,低聲問:“你老大總是這麽……嗯,彪悍?”  “他才不是我老大呢,”李陵越聽越覺得這聲音耳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對方立刻否認了:“我們都蒙著臉,誰能認出誰呀! ”  可老郭就一眼認出了灌夫。  無論侍衛怎麽喊“捉刺客”無論劉義怎麽喊“放開我爹”無論侍衛們如何一波三折地叫著“啊”,念奴嬌的劍還是毫不留情地將厭次侯刺了對穿。  夜探厭次侯府記以梁王一方大敗為結局圓滿落幕。  有人家仇得報,有人墜入愛河,有人夫夫團圓,有人……騎在了仇人身上。  “東方先生,好久不見。”  劉徹可以說是因為念奴嬌才被侯爺捉住,念奴嬌本就欠著他的人情,再加上後者答應替爰類將軍平反正名洗刷冤屈,自然不會拒絕他的請求,而她的好姐妹秋蟬,素來與她同進同退,對於一個晚上參與兩起綁架案刷新業績還多興奮的。老灌李陵更不必說,滿口答應。  幾人聯手,東方朔就算武藝再高強也隻有束手就擒洗白白待宰的份。  很快,閑雜人等退得幹幹淨淨。  雙眼被蒙著,手腳被捆住,東方朔卻還能鎮定自若。  “不知該稱公子為九哥,還是司馬懿呢?”  人已經得手,劉徹幹脆地剝去馬甲。  “隨你喜歡,不過,無論哪個稱呼,現在都救不了你。”  東方朔露出無邪無辜無害的笑容:“公子是來索命的?在下不知究竟哪裏得罪了公子。”  劉徹坐在東方朔腰上,原本是想左右開弓把這貨扇成豬頭的,卻覺得這樣太便宜了他,故意附到他耳邊,嘶聲威脅。  “得罪?哦,東方你說得還真是輕描淡寫。我對你可是上心得緊,你為什麽還是不肯從了我呢?”  要讓無恥的人知道羞恥,就要比他更無恥。  小司馬一邊麵帶不忍,一邊奮筆疾書。  太史公曰:太子乃禽獸,史書好素材啊。  對太子的說辭頗感意外,東方朔輕咳一聲:“看來不才是注定要辜負了公子的一片……癡心。”後兩個字略有停頓,比較艱難。  “等過了今晚,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你……”東方朔感到涼涼的東西在自己的嘴唇上、下巴上劃過,露出一絲罕見的狼狽,高深莫測的表情終於消失了。  第四十章 紅顏遇難  “家產就要被奪,公子還有閑心在這裏風花雪月麽?”  本來騎在東方朔身上的劉徹突然被掀翻在地,形勢急轉直下,東方朔不知何時竟掙脫了繩索,抬手便將綁在眼睛上的布條扯去。  劉徹愣愣的。  倒不是因為東方朔口中的威脅,而是……  眼前這個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大好青年真的是那個猥瑣大叔麽?  差距要不要那麽大啊喂!!  電視劇但凡男扮女裝者,沾上胡須就立刻變得親娘都不認識,劉徹一開始還不信,現在,嘖嘖……東方朔看上去豈止年輕了十歲。  出京果然長見識,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大家也都別宅著了啊。  “你這副模樣,卦攤也擺不下去了,幹脆與我一同回京去罷。”  古人敬長者,男子又以蓄須為美,地位平等之下,都會選出胡子最白最密最長的人居上位,簡而言之,有胡子的有肉吃,沒胡子的靠邊站。像那些神話傳說裏神秘有強大的高人,白眉道長太白金星,哪個不是胡子長得可以當拖把的?  要是一個麵白膚淨的小青年,預言2013世界末日,所有人都會當他是門沒關好跑出來的二貨——到企鵝群上吼一聲:來來大家搭個樓組團罵他!  東方朔也意識到自己欺騙世人的麵具被徹底破壞,摸著光溜溜的下巴,一陣無奈。  即使身處不利,劉徹還是忍不住發笑:“東方,你還能壓我一輩子不成?”  老老實實地吃我的住我的領我發的工資,不好麽?  少年天子,眉目裏揚起的自信神采令人目眩,點點光亮如星辰。  帝王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這樣的姿態,落在東方朔眼中,隻覺得劉徹促狹的表情比那副請罪納賢的嘴臉不知真誠了多少,心裏有一絲觸動。  露出原來禽獸也是可以如此可愛的神情。  劉徹也注意到了,嘴抽了一下:“難道我就這麽不招你待見?”  對於一個剛剛將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文士的胡須剃幹淨的罪魁禍首,這種問題不問自答。  東方朔什麽也不說,隻挑了挑眉。  伴君如伴虎,老虎,怎麽就不是禽獸了?  劉徹目光誠懇:“先生大才,回了長安必然虧待不了你。”他沉吟了一會,覺得要東方朔立刻為自己揮灑汗水燃燒自我的火候還不夠,又放軟聲音,道:“我們之間誤會頗深,我不多什麽。但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我的心意。”  一邊目光無限純潔地述說衷情,一邊暗暗移動雙手,朝著家居旅行必備的床上終極自衛武器——枕頭靠攏。  枕頭作為與人類生活息息相關見證了社會曆史變遷的藝術品,材質因為各家各戶的地位家境不同而異,但也無外乎木、銅、瓷、玉這幾種。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腦門上挨一下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失憶、百分之五十的幾率穿越。  東方朔捉住劉徹不安分的手腕,滾落的木枕掉在地上,砸出一個格外沉悶的聲音,臉上陰晴不定。  劉徹無辜地眨眼睛。  “天下有識之士不知凡幾,公子又何苦盯著我這個山野之人不放呢?”  山野之人?  呸!你要是淳樸善良的野人世上就是小白朵朵開!  被東方朔的視線盯得不自在,劉徹顧左右而言他:“你從我身上下去先。”  “嗬嗬,在下剛說過自己舉止粗鄙,現在就露餡了。失禮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東方朔口中稱罪,身體卻是紋絲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徹覺得不說還好,一說壓在自己身上的分量仿佛更重了= =  看來不逼自己承認他是野人東方朔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人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  也許是因為身體被完全壓著,也許是因為東方朔油鹽不進的態度,劉徹感到胸口一陣氣悶,以勢壓人的語氣略有收斂。  劉徹努力掙了掙,卻隻是徒勞。他歎息一聲,目光哀怨:“先生何苦為難我呢?”  東方朔根本不吃這一套:“公子真會說笑。”  劉徹的臉變得也快:“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同時膝蓋彎曲,用力一提。  真當他十年的馬步白蹲了不成?  東方朔反應迅速,立刻避開要害,眉頭因腹部的疼痛微微皺起,不過好在閃躲及時,隻遭了輕微的碰傷,他目光漸冷,扭轉身體改為側壓,死死製住劉徹腿上的關節。  低頭,正好瞧見劉徹朝他冷笑。  東方朔緩緩抬手,劉徹瞳孔一縮:這廝要打人了!  正在這時,李陵一臉驚慌地闖進來,大喊著:“九哥,不好了,不——”  察覺到室內氣氛有異,李陵的喉嚨就像突然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小將軍臉色突變:“大膽淫賊!還不放開九哥?! ”  “嗤。”劉徹一樂。  “李陵,你連東方先生都認不出來了麽?”  “啊?”小李將軍變豆豆眼。  淫人的東方朔臉黑了黑,慢吞吞地起身打理袍子,嘴角掛上漫不經心的笑容:“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擾了。”  被淫的劉徹一派坦然——他本來就沒做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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