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緋羽朝秦渡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讚:「老闆說得極有道理。」


    秦渡問:「他們來幹什麽?」


    明緋羽聳聳肩,說:「他們想見元一。」


    紀安冷哼一聲,說:「他們不是想見元一,他們隻是想要錢。」


    明緋羽小心地問:「這些年,你和他們還有聯繫?」


    紀安說:「我考上大學那年,那個男人扣下了我的身份證件,不讓我去學校報導。說我已經上完了學,就該外出打工了。後來,經過老師從中調解,他終於放我去上學。代價是,我將每個學期8000元的助學金全部轉給他。」


    明緋羽驚訝地張開了嘴。紀安上的是少年班,考上大學那年,他才13歲啊!


    什麽樣的人渣爹,才會從13歲的兒子身上榨取利益?


    「後來,我去國外讀博,勉強清淨了幾年。回國後,他們又來找我鬧過一次,沒有別的要求,隻是要錢。為了清淨,我答應每月支付他們一萬元。」


    「一萬元?」明緋羽知道,紀安雖然是教授職稱,可除了在龍城大學任職之外,並沒有其他收入。而龍城大學的工資津貼並不高,一萬元應當超過了紀安月收入的一半。


    「如果他們願意遵守約定,每月一萬元我願意支付。我唯一的要求是,讓他們從此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但凡他們再來找我一次,我就絕不會再支付他們任何費用。」


    明緋羽心道,怪不得剛才那中年夫婦見到紀安時如此心虛,原來是怕丟了這每月一萬塊的提款機。


    「他們可能是看到了直播,認出元一就是那個被他們親手賣掉的小兒子。他們不敢來找我,就想找元一再撈一筆錢。」


    「呸!當年他們親手賣掉了元一,現在居然有臉回來找元一要錢?」明緋羽憤憤不平,這兄弟倆都是什麽命啊,能攤上這種父母。


    秦渡看向紀安,問:「你打算如何處理?」


    紀安皺眉:「不能讓他們見到元一。我去跟他們談,反正他們要的隻是錢,誰來給都是一樣的。」


    「還要給他們錢?」在明緋羽心裏,這樣拋棄親子的父母,能逃脫法律的製裁就已經是對他們的寬容了,再給他們錢,簡直是助紂為虐。


    紀安無奈:「還能不給嗎?如果不給,他們就會接二連三地上門來鬧,總有一天會被元一撞見。」


    明緋羽提議:「要不,咱們一口咬定元一不是你的弟弟,他們沒有證據,就不能認定元一是他們的兒子。」


    「元一,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紀安搖了搖頭,「他們對於元一的身份,應該有把握。何況,隻要他們見到元一,提出要和元一驗親,元一會拒絕嗎?」


    明緋羽窒了窒,她知道元一不會。


    雖然元一不說,但她知道,元一是嚮往親情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這樣殘忍無情的渣滓。


    「元一現在還未成年,他們甚至還可以主張元一的監護權。我必須讓他們趕快離開這裏。」紀安越說,神色越是焦急,迫不及待地往門外走去。


    明緋羽跟著出了門:「我和你一起去。」


    雖說別人的家務事,外人不應該摻和。但明緋羽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


    在她眼裏,那對中年男女和元一的關係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才是元一的家人。


    明緋羽推開會議室的門,喬嬌和夫妻倆在會議室裏大眼瞪小眼。


    見明緋羽過來,喬嬌鬆了口氣,她才不想繼續和這兩個神經病待在同一個屋子裏。


    明緋羽拉過喬嬌,低聲說:「喬嬌,你去告訴元一,紀老師還沒有到。下節課要晚一點開始,讓他先自習。然後你就守在他那裏,不要讓他到會議室來。」


    喬嬌原本對這件事充滿了疑惑,但明緋羽如同特工接頭一般的語氣讓她突然充滿了使命感。


    她悄悄伸出手,和明緋羽短暫地握了握,沉聲道:「明白!」然後神色肅穆地走出會議室,去元一的教室執行她的神秘任務。


    明緋羽和紀安坐在中年夫妻的對麵,中間隔著一條長長的會議桌。


    「你們想要什麽?」紀安開門見山地問。


    中年婦女開口:「額、額們想來看看你弟弟。」


    「對。你看你,找到你弟弟了,也不跟你爸媽說一聲,害得額們擔心。」中年男子附和。


    紀安昂著頭,用蔑視的眼神看向他們:「擔心?你們會擔心一個被你們賣掉的孩子?你們怕是連給他取的名字都忘了吧?」


    夫婦倆避而不答,隻說:「你這是說啥咧?誰還不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這都十多年沒見著了,額們怎麽會不擔心咧?」


    紀安側過頭去,不再看他們,冰冷地問:「說吧,你們要多少錢?你們想找元一要的那份錢,我來出。」


    中年婦女扭扭捏捏地說:「怎麽是錢的事?額們隻是想認回元一。」


    「想都不要想。」紀安堅決,「要麽,我一個月付給你們兩萬塊生活費,你們從此不要出現在我和元一麵前。要麽,現在每月給你們的一萬塊錢你們都沒有了。」


    中年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想要站起來發狠,卻被會議桌撞了腿,齜牙咧嘴地泄掉一半氣勢,顯得有些滑稽:「兒子養老子天經地義,你憑什麽不給錢?」


    明緋羽忍不住插話:「父母撫養子女,子女才有贍養義務,你們沒有盡到撫養的責任,憑什麽要求子女贍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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